赫之冬暖,未之夏寒

三、我只想留住你


日子过得就象世界末日,所有的一切都将以告别过去的姿态来迎接新的生活。
就象李陆跟在林未雪身后说的:“你这是怎么了?从许屯一回来,学生会也不做了,家教也不干了。这是要出家的节奏呀!”
林未雪挤出一个比笑还难看的表情来,“有钱你不挣吗?”
她一早就向系里递交了辞职的申请,惹得系主任一顿的不高兴。一个劲儿地说现在的学生真是没有责任心,所有的事情都任着性子做,可是他又怎么会知道她是任性得这么撕心裂肺,义无反顾。
想着学生会里那500多天都痴缠的身影,那挺拔俊秀的模样,她的心就无法压抑地抽搐,那些为他整夜无眠的思念,那为多看他一眼,站在刺骨的风里等他下课的冬天,那为了他的生日,吃了一星期咸菜,去花店买了二十二朵玫瑰,偷偷没留名地让花店小弟送到他的宿舍里去的那份心思……
难道这一切就要结束了吗?
对他的那份喜欢,连着骨头断着筋,已经500多天了!
一辈子能有多少个500天,能这样魂牵梦萦地恋着一个人?
“在许屯发生了什么?我看欧阳回来也是一脸的不开心……”李陆用手肘碰了碰未雪,却见得一脸的冰霜。
“你还是多想想一会儿怎么讨得了高丽男生的欢心吧,想挣他的钱,可不那么容易!”
“人长得帅不?”
“还行。”
“跟欧阳比呢?”
未雪脚下愈加沉了,她理也不想再理,大踏步向留学生公寓走去,
她知道所有的生活都是要在涅槃之后,才能焕发出新生。哪一次涅槃不经历痛苦呢?
想到权仁赫,未雪还是感到头痛,她不是不懂那些眼神里异样的专注,那些有意无意的碰触,那些一遍又一遍电话里的不知所云,只是她想装做不懂罢了。
特别是她早已在欧阳文笛身上倾注了全力,哪还有多余的情感可以施舍出去。她想无非都是再见,也许这混乱的日子,马上就要到头了。
她看了看李陆,知道权仁赫未必会接受这个新家教,可今天在外人面前,跟他说声再见,多少会给自己留些面子吧!
可是权仁赫却不在!
未雪大力地敲着他宿舍的房门,却发现门依然紧紧地关着,久不见有人来开门。
“他不在?你们不是约好的吗?”李陆瞪着一双大眼,感到困惑。
未雪看看表,的确是平时上课的时间?
她略微想了想,对李陆说:“你在这儿等一下,我马上找他回来。”说完,便急急地向楼下的活动室跑去。
以前好多次也是这样,到了上课的时间,林未雪总是从活动室里拉他出来。
她讨厌极了活动室里那些韩国学生的眼光,好象都在嘲讽那个金钱至上的女学生又来了。
她不耐地向着权仁赫大叫:“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地呆在房间里等我来上课吗?”
“不能!”
“为什么?”
他深深地看她一眼,“我不想坐在房间里,一分钟一分钟地数着等你的时间。”
“可是,我又没有迟到。”未雪有些不高兴。
“你这么蠢,怎么会知道?”他皱着眉,未雪装作没听见,转身便走。
她怎么会体会不到这种等待的心焦。
她曾经站在风里,一秒一秒地数着时间,等着欧阳下课,只为偷偷地看一眼他的背影;
她曾经坐在学生会里,一分一分地盼着他推门而入,仅为向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
可那一分一秒的时间,如同要了命一样的漫长。
她曾经以为自己一定会在这无休无止的等待里枯竭而亡,一定会在这度日如年的时间里变得疯狂了,她太体会这种焦急而不甘的等待。
可这一切如果换成是权仁赫,她却宁愿不去相信,也不想去看透。
这时,她轻轻推开活动室的门,果然看到他在里面,穿着一件白色的帽衫,正挥舞着乒乓球拍与人打球,周围稀稀落落地站着几个袖手旁观的留学生。
她偷偷溜进室内冲他挥了挥手,却发现他并没有注意自己,全部的专注力完全陷在眼前的球局里。
她有些为难,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好叫他的名字,只好又急又气地站在一旁等他。
权仁赫身高腿长,身手矫健,几个姿势下来,竟有几分专业的味道,那被白帽衫映衬下的脸庞,显得英气逼人。
林未雪还是第一次非常认真地看他,想到这是最后一次了,所以目光投射过去得有些4无忌惮。
权仁赫感到不对劲,目光扫过来竟与她的对上,他眼里瞬间泛出一道光来,马上露出洁白的牙齿,灿烂地笑了。
林未雪第一次发现原来他的笑这么的好看。
几个回合下来,他一个漂亮的扣杀,竟让对方直接扑倒在案边,屋里顿时响起了喝彩声。
权仁赫这才拿起毛巾一边擦汗一边兴高采烈地走向林未雪,身后有人吹起了口哨,未雪不想让人误会什么,便径先转身走到门外去了。
“怎么样?我还不错?”他笑嘻嘻地跟出来,头上的汗亮晶晶的。
未雪白了他一眼,“天天要我来,我来了,你又跑到这里。”
“我怎么知道你今天会不会来?”他笑了,那洁白的牙齿,象钻石闪了又闪。
林未雪不是没有内疚的,几次都让他空等,尽管以后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但她还是歉意地笑笑,这让权仁赫有些意外。
她说:“我们还是回宿舍吧!”
“好。”他跟在身后,看她袅袅婷婷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舒坦。
“单晓云有没有告诉你,我昨天一直在校门口等你?”
未雪脚步一收,昨天是尹苏朱的生日,单晓云到现在都没有露过面,课也没上,估计也没有什么好事发生。
“不是告诉你,我会回来得很晚,等我干嘛?”她没好气地,但听得他略略咳嗽了几声,带些鼻音,又不忍心,
“天那么冷,你会不会感冒了?”
他开心地搓搓鼻子:“你还是第一次这么关心我?”
未雪回头看他,突然感觉象一道耀眼的阳光刺得自己眼睛发疼。
这时,李陆因为等得时间太久,不禁走到楼梯这边来,眼见着未雪带着一个长得如此炫目的帅哥上来,马上眉开眼笑地迎上来。“未雪。”
两人的脚步都停了停,权仁赫不以为意,以为是遇上了未雪的熟人,于是微微点头,便从李陆的眼前走过去,掏出钥匙,准备开门。
未雪忙说:“李陆,这就是我的学生权仁赫。”
“哦,你好,你好。”李陆忙堆满了笑,伸手过去,可仁赫接也未接,略略看了下。
李陆尴尬地看看未雪,门开的一瞬,她便被林未雪拉进了门,并示意坐在沙发上。
权仁赫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位是……”
未雪马上笑眯眯地说:“这就是准备给你介绍的新家教,上次说过了,你忘了?”
权仁赫的脸瞬间变了颜色,他看着林未雪,刚才的好心情一扫而光,表情迅速阴沉下来。“这就是你今天终于出现的原因?”
李陆感觉有点不对劲,未雪忙不迭地说:“这是李陆,也是中文系的,和我一起在学生会,普通话相当好……”
权仁赫低沉着脸,强压着眼里快要喷出来的火,咬牙切齿地说:“我以为我上次说得已经很清楚了。”
“可是……”未雪尴尬地看看李陆,却发现她也有些坐立不安。
她在问,“未雪,这是怎么回事?”
权仁赫站直身体,双手插进口袋,双眼深遂,声音冰冷地说:“还要我再说一遍吗?我不需要什么新家教。”
李陆顿时难堪起来,她看看涨红了脸的林未雪,又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权仁赫,眼睛跟探照灯似地在两人之间扫来扫去。
“权仁赫,”未雪忍不住大叫,但想想也是自己太过着急,于是又缓了缓口气,“本想着教你这么久,今天最后一次来,介绍个新家教也算给你一个交待,既然你不领情,算我自作多情好了,反正我也不欠你什么。”说完她拉起李陆,“我们走吧。”
“你敢!”一股火顶到仁赫的头顶,他一个箭步拦住林未雪。
好容易眼巴巴才等来的人,怎么能让她就这样离开?
李陆吓得连忙挣开了未雪的手,“你俩还是有话好好商量,这事根本也没谈妥啊,我可不想掺和在里面,你们还是慢慢聊,我先走啦。”说完,她觉得自己很没面子,故意在权仁赫面前,挺了挺胸,有些自傲地头也不回地推门出去。
“李陆,”未雪没拉住她,又急又气,她无助而恼火地看向权仁赫,却见他一脸阴冷,口吻都变得玩味起来:
“你这朋友看得倒是明白。”
未雪瞪了他一眼,抬脚就向门口走去。
可她的身子被人一下子反转过来压在门上,因为力道太大,她只觉眼冒金星,骨头象碎了一般。
等她回过神时,那人已经压迫在自己的头顶,一只手驻在门上,一双黑不见底的眼睛深不可测地看着自己,他在笑,嘴角挂着的嘲讽,不知是在笑她还是自己?
“林未雪,你就这么急着离开?连家教费都不要了吗?”
未雪推推他,感觉他浑身散发的热气,夹杂着一股熟透的香气,她瞪着眼睛看过去,“想给就给,这是干什么?”
他有一丝难过,“这样也留不住你,不是吗?”
未雪脸微微一红,装作没听懂,向他伸出手去,因为贴得太近,细长的手指碰到他的下巴。
“既然要给,就拿来吧!”
他低眼看着那白晰娇嫩的手指,心中明白这钱一旦付出去,她就真的转身去了?
他脑子一热,竟张嘴含住了她白嫩的指尖,她不禁“呀”了一声,立刻把手抽了回来,那声生气的“权仁赫”还没出口,他热热的唇便迅速地贴了过来。
未雪一下就瞢了,眼前、耳际只有那热热的呼吸以及不断放大的他的脸,她什么也听不到、看不到,只留下他身上那香香的淡淡的薄菏烟草的混合气味,她象中了盅,一动也不能动。
而权仁赫则是拼尽了全力,那少女般的香甜和清涩让他欲罢不能。
等林未雪终于反应过来一把将他推开的时候,她瞪着一双惊恐的大眼,一只手紧紧地遮住自己的唇。
他轻喘着,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她,他听得自己的心如擂鼓一般的狂跳,那是从未有过的愉悦和欢畅,他想到她的生涩和僵硬,竟有种如获至宝的感慨,他嘴角带笑地说:““fristkiss?”
她脸腾地一下红了,怨恨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硬挺着不肯服输似地扬起头,轻蔑地说:“你可不是。”说完,便推开他跑出门去。
------题外话------
【赫赫】……甜……
【未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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