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显激烈了些。
不过被关了几天后她有点回过神了,宪兵队抓人那一晚她所体现出的无畏渐渐化作后怕,她突然无比庆幸起来,庆幸她那自杀式的反抗没有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当时只需一颗qiāng子儿,死了就是死了,什么都没了。没有人替她找寻亲人,她再也无法见到余敬之,所爱的一切将烟消云散,一个人的存在就这样被抹去,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她不希望这样的悲剧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所在的房间俨然一个囚室,而且布置很特别,实木门和欧式门把,本就不中不洋的装潢加上榻榻米,说不出的奇怪。
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养好伤,然后逃跑。
她褪下衣物,别过头艰难地查看后背伤势,除了大火留下的灼伤,现在又增添了几道疤痕,她是不指望能去掉了。
房门在此时打开,她立刻披上衣服,戒备地看向来人。
雪生进来把食物放下,低头时额前伤疤展露无遗。他第一次没有立刻转身离开,而是面无表情地与她面对面。
下意识地,她紧了紧领口。
一股大力扣着肩头把她往地上按,她惊呼一声,还没来得及挣扎,他已经揪着她的领子往下拉,后背的大片肌肤□□出来。
她挣扎了几下无果,屈辱地趴在地上,又气又怕,混身颤抖。
他并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静静打量她后背的伤。原本细腻光滑的背肌被一片模糊的灼痕覆盖,抓痕和咬痕更在其上,指尖轻触,引起她的颤栗。
纪春尤备受煎熬地闭上了眼。
雪生轻抚那片糟糕的肌肤,说出了自被她打伤后的第一句话:“真不幸,没被烧死。”
不止没被烧死,也没被咬死。
纪春尤死了一般趴着,动也不动,但终于确定了自己被囚与火场中的那个男人有关,这人是他的同伙。
她不知道自己被关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那人如果希望她死,何必从qiāng下救下她。看守的人又如此行为古怪,她感到一片茫然。
但无论如何,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硬碰硬显然不明智,她怨恨地想。
雪生抚摸她的后背,同样陷入茫然。
他想起那天夜里,伊东佑晴半挟着这个昏迷的女人回来,纤细的四肢无力垂下,满身血迹弄脏了军装。
她像一块肮脏的破布被扔过来,他接过这具柔软的身躯,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少爷。
伊东佑晴眉目低沉,转身就回了房间,没有任何解释或要求,就这样把她扔给了他。
自从那场bàozhà后,伊东佑晴就开始行为反常,但带回一个受伤的中国女人,尤其是她伤痕累累的后背上,裂痕掩饰下大片的烧伤痕迹,雪生这才陡然警惕起来。
根据伊东佑晴的部下田中所说,那次bàozhà引起了酒店内部坍塌。田中赶到时,伊东佑晴已经获救,并险些被一个女人袭击。
他如何获救雪生不得而知,但田中以一种钦佩的口吻说,他并没有让那个女人痛快的死去,而是留她在火场,让她在濒死前受尽折磨。
因为他说,那个女人救了他,却又想杀了他。
田中愤慨不已:“大东亚共荣的受益者,不知感恩的支那人!”
数个晚上,伊东佑晴毫无节制的饮酒,哪怕入睡后仍会因xiōng口的旧伤醒来。雪生也一直以为那是因为旧伤,直到他带回来一个后背遍布烧伤的女人。
震惊,惶恐,难以置信,雪生迟钝地意识到,他那不善表达的少爷心中有了秘密。
纪春尤趴着不敢轻举妄动,雪生猛地将她翻转过来,就像对待物品,毫无温柔可言。
她的气色比刚来时好了许多,chún色是淡淡的粉,细挺的鼻梁,眼角微微上挑,的确是勾人的姿色。唯一不足的是,脸颊一侧有几道细小的浅色伤疤。
他别过她的脸,仔细观察那些伤疤。
正在他认真观察之际,额头再次遭受重击。
纪春尤砸破了他的头,再一次,并立刻向门外冲去。
鲜血顺着额头流下,雪生终于抑制不住心中长久压抑的怒火,愤然追了上去。
她被关了很久,出了房间才发现这所房子很大,穿过一个又一个屋子,跑过走廊,撞上了几个仆人模样的人。
雪生催命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大喊了一声她听不懂的话。
仆人们惊讶的神情很快变得凶狠,纷纷上前围堵,她在慌乱中终于找到了唯一的逃生出口,这所房子的大门。
她把随手可及的花瓶茶盘扔过去,转身奔向出路。
一声qiāng响随之而来,小腿传来剧烈抽痛,她摔趴在地,已经没有机会逃出去了。
不甘地回过头去,她终于看到了把她关在这里却一直不露面的男人。
伊东佑晴把qiāng收回qiāng夹,冷漠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莫名地,她想起大火中的那一夜,他离开时就是这样冷静而又yin郁的神情,还有宪兵队抓人那一晚,他看着她被恶犬撕咬,也是这样冷漠的眼神。
可他还是救了她,他到底想干什么?
纪春尤没来得及思考,整个人已经被雪生提起。
看到她伴随qiāng声倒下那一刻,雪生以为,展现了过多仁慈的少爷终于qiāng杀了这个女人,可当看清她只是小腿受伤后,他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了。
他像伊东佑晴带她回来时那样半挟着她,就如一块破布,不值得悉心对待。她并没有反抗,似乎已经知道反抗没有用,松垮的衣襟散开,后颈隐隐露出烧伤的肌肤。
伊东佑晴目光一凛,看着地板上的血迹,向仆人们命令道:“擦洗干净。”又对雪生说,“她也是。”
雪生低头沉默了会儿,遵命地带她离开。
他来到浴室,把纪春尤往浴缸里一扔,打开喷头冲淋在她身上。
现在已是初秋,纪春尤冷得直打哆嗦,几次想爬出来都被推回去。她以为这是他想折磨人取乐,却没想到,浴缸里的水放得差不多的时候,他猛然扣着脖子将她仰面往水中按去。
她狠呛了几口水,意识到他想干什么后,越发激烈地挣扎起来。
小腿的伤口还在流血,浴缸里一片血红。
她的上半身被死死按住,无法起身,四肢胡乱扑打,水花四溅的声音引来了伊东佑晴。
雪生回头看了一眼,没有片刻迟疑,继续按她在水中。
伊东佑晴站在浴室门边,冷漠依旧,仿佛她的生死无关紧要。
也许,他就该让她这样死去。
那场大火没有完成的事情,就让雪生来完成。
她救了他,尽管他不想承认,但这个女人救了他。沉重的水泥石板压得他动弹不得,火势渐渐蔓延,他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她的出现是意外,温柔安慰的话语至今回响在耳边。
她说:“会没事的,我带你出去。”
可是她救了他,却在下一刻尖叫起来,眼中仇恨令他骤然回到现实。
他从没有那样迫切地希望一个人死,即使是面对制造bàozhà的人,也从没有过如此迫切的心情。他希望大火烧死她,希望狼犬咬死她,只有她死了,他心中的不安才能平息。
伊东佑晴十分确定,他想要她死。
但不是死在他面前。
混合血液的冷水被扑棱出了大半,地板全湿了。雪生额头的伤口也在流血,顺着脸颊滴进浴缸里,融入那一片血红。
纪春尤叫不出来,咕噜咕噜地在水中挣扎。
xiōng腔里窒息的压迫感再次袭向伊东佑晴,自从那次事件后,创伤后遗症一直这样折磨着他。
“停下。”他对雪生说。
浴缸里的挣扎渐渐变得无力,雪生仍没有松手。
他的语气更加冷硬,再次命令道:“停下!”
雪生充耳不闻,一心只想溺死眼前这个女人。
纪春尤已经停止了挣扎,白皙的手臂垂搭在浴缸边沿。
伊东佑晴心头一窒,冲上前去揪开雪生,立刻捞起水中无力的身躯。雪生仍未放弃,再次将纪春尤推了回去。
伊东佑晴在愤怒中掌诓了雪生,再次捞起纪春尤。瘦瘦小小的身躯缩在他怀中,已经陷入昏迷。
就是这样一个瘦小的女人,将他从似有千斤重的水泥石板下解救出来。
“医生。”他抱着她对外面的仆人吩咐道,“去叫医生!”
雪生悲痛地望着他,再看看他怀中晕厥的女人,还是没能阻止这一切。
第5章 第五章
小腿受了伤,纪春尤的逃跑希望更加渺茫了。
好在那个想要溺死她的看守人不再出现,换成了另一个女仆,一个编着两条辫子的小姑娘,她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那天过后,她终于找到机会和伊东佑晴说上话,雪生从不回答她的问题,她只能向他询问李可为的情况。
囚室成了病房,醒来时小腿qiāng伤已经得到很好的处理。
伊东佑晴跪坐在一旁,褪下军装穿着黑色羽织,不喜不怒地蔑视着他的囚徒,眉宇间是主宰一切的从容。
不知道为什么,纪春尤并不怕他,就连对雪生都会有些微恐惧,但她就是不怕这个男人,之所以没有奋起反抗,不过是分析利弊后的妥协,不代表害怕。
女仆扶着水杯喂她喝水,见她急切地喝了几口,便又低声问她要不要吃东西,却被推开。她迫不及待地向伊东佑晴询问李可为的情况。
心中仅存的侥幸也没有了,伊东佑晴说:“你杀了我的人,所以,你的老板死了。”
纪春尤震惊到无以复加,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从未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她不愿相信,她宁愿相信面前这人是嗜杀狂魔,李可为落到他的手里始终难逃厄运,绝不是因为她杀了一个日本兵。
她愤怒地握拳,差点忍不住冲向他。
无畏的神情刺激了伊东佑晴,他陡然间变得比她还要愤怒,猛地揪住头发把她从榻榻米上拖下来,女仆吓得跪在一旁,头都不敢抬。
纪春尤没料到会突然如此,她在这里这么久都是雪生看守,此外几乎没有见过他,竟不知他是这样狂bào的xing格。
她因疼痛而不停地捶打,他拖着她来到盛放食物的桌边,摆盘jīng致的料理,来自他的故乡。
她奋力挣脱头皮上拉扯的力道,手臂一挥掀翻桌上所有。
伊东佑晴愤然向她挥出一巴掌,她的身体还很虚弱,差点又要晕过去。
他抓住一把浓黑细密的乌发,手上狠力收紧,痛得她清醒了些。
“你的所有错误都会得到惩罚。”伊东佑晴像法官一样宣判,得出威胁xing的结论,“你,在这里。”
纪春尤悲愤之余愣了愣,反应过来他是让她不准逃跑。她不知道这人有何意图,但这样的眼神让她觉得危险。她之前的判断错了,他和雪生一样都是可怕的人。
他们四目相对,她问:“为什么?”
他没有回答,只是强调般地又说了一遍:“你,在这里。”
和服包裹着军人的体魄,黑色衬得他更加yin沉,无论语气还是气势都压迫着纪春尤。
伊东佑晴传达完命令立刻甩开她,让女仆看着她进食,离开时并不多看她一眼。
雪生等在门外。
他被禁止接近里面的女人。听完刚才屋里的对话,他恭敬地拦下伊东佑晴,拨开额前低垂的头发,露出新旧两道伤疤:“少爷,这也是她的错误。”
伊东佑晴狠狠瞪他一眼,他继续道:“我知道,您是公平的。”
他从没有对伊东佑晴这样说过话,如此bī迫地寻求主人的公平,这是第一次。
伊东佑晴警告地说:“你差点杀了她,这已经足够了。”
雪生低下头,不再说话。对于屋里那个女人,他已经没有办法了。
养伤期间总是最难熬的,尤其纪春尤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养伤。
她比之前自由了些,至少可以在女仆的陪同下出房间门,但还是不能走出这座宅子。她压下心中所有疑惑与不安,静待腿伤痊愈。
但伊东佑晴所说的错误与惩罚的确限制了她,因为照顾她的女仆叫阿香,只有十六岁,是个中国姑娘。
这比雪生的照顾更令她煎熬,尽管她不再担心被人溺死。
阿香是个乖巧的姑娘,话不多,总是怯怯地询问她有什么需要。但小姑娘的心事藏不好,私下无人的时候,纪春尤不止一次瞥见她厌烦的表情。
租借里仍有法律,可显然管束不了伊东佑晴,纪春尤不知他从哪里找来的阿香,并把她和她一起囚禁在这里。
这也不难理解阿香对她明里暗里不一样。
她想起了杨新秀,那个被她冷言冷语对待的病人。她一直是个尽职的护士,对待病人总是体贴入微,只因杨新秀有一位日本妻子,她竟对他不耐烦。
而伊东佑晴救了她,供她吃,供她住,给她找医生,在这座宅子里,就连管家身份的雪生见了她都变得礼貌了。
或许在阿香眼里,她和杨新秀是一样的。阿香对她,就像她对杨新秀,只不过比较起来阿香更多了些害怕。
她竟也会被人害怕,还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心里像受到侮辱了一样。
自从那天的bào怒后,伊东佑晴便再没对她动手了,不知是当时他自己心情不好,还是之后真的觉得她很老实,或者是因为他时常在外面忙,他们早晚碰面的机会不多,没找到缘由发火。
总之,从那以后,他每天从外面回来都会来看她,有时候很晚了她已经睡下,房门从里面反锁,他也一定要让仆人把门打开。
然后在黑暗中看她一眼,确定她还在。
纪春尤睡眠浅,每次都被吵醒,却只能背过身去装睡。有时他看一眼就会离开,但更多的时候,他就在她背后,纤长的手指轻触后背,抚摸衣料下粗糙的,伤痕累累的肌肤。
她紧紧攥着被角,一呼一吸都不敢喘急了,害怕一旦被发现她醒着,事情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终于,在某天夜里,冰凉的指尖滑入衣物,缓慢而折磨地摩挲在后背,纪春尤觉得自己受不了了,她要立刻离开这个鬼地方!
可如果她要逃跑,就必须带上阿香,否则伊东佑晴的惩罚最终会落到这个小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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