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天破灭的月亮

chap.2悬挂於r0u摊上的月亮(1)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轻蔑的对着我笑了下，「萧警官，你是不是在想，王月会不会是我曾经想要或已经下手的目标呢？」
被再次看破的我默默盯着他。
「恐怕接下来的发展会出乎你的意料。」他笑了，明眸皓齿的。
「那一晚，确实非常的关键，总之，让我们慢慢来，先回到那辆公车上吧，当时，我们正聊天聊到一半，我放在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我拿出手机，看见是妈妈传来的简讯，便立马点开来。
但上面只写着短短一行字：『记得回来时要买菜。』
虽然离我的十八岁生日已经过去了五天，但本来我心里还是有点期待的，不过看来，妈妈他们果然还是忘记了。
回了个好，我就把手机收了起来。
『为什麽你一定要去台北。』陈萱怡嘟起嘴，把我的思绪拉了回去，我感觉她有些不满，但我只是朝她笑了下，看向她圆圆的大眼耐心地解释着，『也没什麽啊，就是觉得好像得去台北。』
『而且台北很好呀，有捷运，交通又好，西门町很热闹，也很发达。』
但其实对当时的我来说，更重要的是，我还有一个约定一定要在台北完成……
她感觉有些泄气，『台北有什麽好的……』
我其实也不知道台北有什麽好的，现在也还是不知道，这里跟彰化b起来也没好到哪里去，不管在哪里人民、地方，还是政府，全都是一团糟。
这中间的过程呢，也没有这麽重要，反正我陪着当时正在闹小孩脾气的陈萱怡玩了好一阵子。
接着那天放学之後，我跟往常需要帮忙买菜的日子一样，一个人来到菜市场。
我去的时候，王月的猪r0u摊已经快要收了，他正在收拾着摆在地上一些没卖完的腊r0u跟香肠之类的，菜市场的灯光昏暗，我提着装着葱、水果、半颗高丽菜的塑胶袋，走近他的摊位。
他正好背对着我整理东西，我走过来的y影挡住了他的视线，他转过头来看，见是我来了，便对着我点点头。
他的脸在冷白光的y影下显得有些妖yan，我下意识的吞了下口水，感觉鼻腔里满是那种血r0u的腥味，配合着王月在y影里朝着我看的淡漠的眼睛，让我感觉有点慌张。
面对王月的时候，我通常都会有种不知所措的紧张感，但是我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的。
他先跟我打招呼了，『又来买猪後腰了？还是半鸭身？』他偏头，眼神扫视着沾板，『你来得晚了，现在只剩昨天灌的香肠，要吗？』
他转过头清点摊位上没收拾完的东西，『……还有今天早上切的两个鹅r0u盘。』
我思索，反正都是r0u，没有什麽关系。
『那我要最後两个鹅r0u盘。』我不敢再看他，偏过头看着桌上两盘油腻的鹅r0u盘，定定地说。
『好。』他俐落的爬起身，我这才发现他个子很高，b我高了大概一颗头，我有些惊讶，因为我一米八，在同龄人当中已经算高的了。
没想到王月长得这麽清秀，身形还挺高的，手臂上的肌r0u线条看起来就是有练过，不过我转念一想，要是他不够壮怎麽卖猪r0u，但看着眼前长相俊美的男人跟他手提着大砍刀剁r0u的画面，还是感觉不真实。
『总共一百八。』他迅速的帮我装好袋，提袋的部分好像有点油腻，我接过袋子跟找钱的时候，m0到他的指尖，他的指尖很冰冷，触感很细腻，只有一点薄茧，像nv生的手一样。
『谢谢。』
『谢谢，下次再见。』他淡淡地说。
『掰掰。』我有些紧张的对他说。
他依旧面无表情，朝我点点头。
我走出菜市场，感觉到吵杂的人声和一gu菜市场特有的腥味慢慢的在我身後被淡化，冬夜的风还是很寒冷，我一边拉起外套拉链，一边庆幸今天自己穿了件羽绒外套。
拿出手机确认了一下现在的时间，六点过一些，我暗忖，因为弟弟才刚上新的补习班，妈妈应该先给他送晚餐去了，爸爸也差不多要很晚才会回家。
提着装满菜的袋子，我慢悠悠的走着，反正也不急，不如我就慢慢走路回家。
但我却在不久之後後悔现在做的这个决定。」
我屏息的听着，林恒熙讲得有些入神，而我也有些忘记要打断他。
林恒熙眨了下眼睛，吞了下口水，继续说着：
「我一边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边回想着今天早上陈萱怡生气的事情，她很希望我留在台中或彰化，但我很想去台北。
她很希望我能留在她身边，真的很希望的那种。
有的时候会觉得陪伴她很累，但是转念一想，她其实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了。
虽然有的时候会对她感到抱歉。
她喜欢我，对我很好，但这些好，都是建立在喜欢我之上吧。
可是我总是在思考，她到底喜欢我哪里呢？我有什麽好值得被喜欢的。
当时我正好顺路去买沙士，从超商走出来。
我看着倒映在玻璃门上的我模糊的身影。
其时我到现在还是不懂，这份喜欢到底是从何而来的，到底会持续多久。
什麽又是喜欢，喜欢一个人是喜欢他长得帅，个子高，成绩好，还是运动很强？还是x格很好？
为什麽陈萱怡，可以信誓旦旦的保证，她就是喜欢我呢？
我还记得前几天，我的生日当天，我的家人都忘了，他们一心一意全挂在弟弟身上，那天陪他去补习班旁听了，只有陈萱怡，召集一大群人陪我过生日，我在ktv里第一次吃到生日蛋糕，在众人的起哄下跟她接吻。
那是我的初吻。
她的唇瓣很热，很暖，这种触感很奇怪。
『我们在一起吧。』当时她在我的耳边轻软细语的询问我。
我望着五光十se的包厢，总感觉到空气中那gu压迫着我的欢乐气息好让我窒息。
我终究没有回覆她。
难不成，这就是喜欢吗？
我一边怀揣着这种青春年少的属於青少年的疑惑，一边慢慢地踱步走进小巷里。
然後……」
「你是因为陈萱怡不理解你的y暗面而杀了她吗？还是因为她夺走你的初吻？」我打断他，然会对他提问。
林恒熙是个同x恋杀手，也许杀了陈萱怡是因为，陈萱怡对他做出某种程度的亵渎？
他睨了我一眼，我发现他不再装出那副绅士医生的模样了，不过这是好事，代表他渐渐卸下心防。
「并不是，杀了她是因为她罪该万si，我并不介意谁能完全的理解我，因为真正理解我的那个人，已经消失在我的生命中了，而且我很确信，十八岁以前的我身心健全，喜欢nvx。」他扬起一边嘴角。
「也就是说，你犯案的动机是在十八岁之後，并且你才发现了你真正的x向？」
他嗤之以鼻，「从没有什麽x向的问题，萧警官，我只是在拚凑着那人的样子而已，但是，所有的人都是仿冒品，我只要看见那些像他的人，就感到不可遏止的愤怒，这些赝品是该被销毁的。」
「你说的仿冒品或是赝品，包括王月吗？」我定定地看着他。
王月，我刚刚就觉得奇怪，好像依稀听过这个名字，仔细想了一下，我才想起来，我曾在翻阅档案时看过他，因为我也是彰化出生，所以曾在彰化的刑事局短暂实习过，闲暇时翻阅档案，在2008年的失踪人口档案里，就有这号人物。
极有可能，王月也是si於林恒熙的手下？也就是说，林恒熙的犯案纪录确实要推演到高中时期了……
他冷笑了一下，并没有正面回答我，而是继续侃侃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