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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
夜深人静,朱烨顶着喜帕坐在椅子上,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忽然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嬉笑声,紧接着,书房的门便被打开了。
“时间到了。”是族长的声音,“烨少,新郎来接亲了。”
饶是镇定如朱烨,一听这话心还是不由得提了起来,扶着椅子扶手站起身来,阿贵熟悉的脚步声走了过来,弯腰:“烨少,我、我背你,出、出门子。”
朱烨一口气堵在胸口,拳头捏紧了又松开,终于还是趴到了阿贵背上,阿贵反手揽住他双腿,背着他往门外走去。
时值午夜,整个温泉别院都静悄悄的,朱烨沉默地趴在阿贵背上,刚走下书房的台阶,就听到一阵嘈杂的八卦声:
“出来了出来了。”
“衣服好漂亮!”
“是新娘吗?个子好高呢。”
“是新郎啦!”
“咦……”
语声虚无缥缈,风一吹就散了,远远飘了开去。
大概是来看热闹的山灵或者草精吧,毕竟是魔婚,吸引这种东西也没什么稀奇……朱烨一边想着,一边被塞进了一顶小轿里,接着小轿便忽忽悠悠升了起来,一步一颠地往隔壁院子走去。
两边院子只隔了不到二十米远,转过一个角门就到了,小轿落地,有人掀起了轿帘,阿贵的声音:“烨少,到了。”
朱烨腿伤未愈,仍旧是被阿贵背下来的,因为盖着喜帕,视线不清,也看不到四周都有什么人,只听到飘渺的窃窃私语声,以及风刮过树枝的声音。
“吉时到,婚礼开始。”族长兼职婚礼司仪,等阿贵扶着朱烨站好了,将一根结着大红花的红绸一端塞进他手里,道:“一拜天地!”
要不是自己就是坑爹事件的主角,朱烨恐怕都笑场了,强忍着内心的囧雷感,扶着阿贵的手冲门外的夜空拜了一拜,低头时发现他身边并没有什么人影,但红绸的那一头却悬在半空,仿佛有人拿着一样,随着他弯腰的动作上下晃动,如同真的有人在跟他拜天地。
好大架子,拜天地都要用法术吗?朱烨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不禁又在死狐狸头上记了一笔。
“二拜高堂!”族长又道。
阿贵扶着朱烨转过身来,对着堂上面无表情的唐定鑫,以及他身旁的魔神牌位深深鞠躬。和刚才一样,红绸那一头也抖了抖,显然是有个看不见的人在做一样的动作。
“夫妻对拜!”
朱烨转身对着红绸那端的方向,却不弯腰,小身板挺得跟标枪似的,直到那边的“人”先动了,红绸位置下降,他才微微低了低头,敷衍了事地行了个礼。
“礼成!送入洞房!”族长松了口气,忙示意阿贵将朱烨半扶半抱地搀起来,送进了喜堂隔壁的新房。
这里原本是朱烨的卧室,为了举行魔婚,一应家具都换了新的,紫檀木雕花架床挂着正红色百蝶穿花床帐,旁边是同款桌椅,窗下还放着一张中式改良木架沙发,八个精致小菜外加一壶合卺酒就摆在桌子上,桌角的托盘里放着一根细细的包金秤杆,显然是让新郎挑喜帕用的。
朱烨一向沉得住气,但今天已经在心底里骂了不下二十次娘了,挪到床边坐下,感觉后背心累出了一片冷汗,想脱了织锦缎外袍凉快凉快,又想起族长吩咐过不能乱动身上的东西,为了外公只好忍气吞声,僵着脊背坐在那里等着。
外面不时传来嬉笑和酒杯相碰的声音,却听不到舅舅族长和阿贵他们说话,也不知道吃喜宴的都是些什么怪胎,朱烨枯坐了半晌,心中不由得有些不安,刚扶着床架站起来,想出去看看,忽听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一阵凉凉的夜风卷了进来,朱烨身形一顿,又缓缓坐了下去——事到如今,他付出的代价已经够大的了,无论如何也要坚持下去,结婚这种事跟做生意差不多,沉住气,才能稳赚不赔!
外面忽然安静了下来,似乎所有的宾客都在一瞬间离开了,接着,卧室房门关闭,落锁,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朱烨下意识抓紧了膝盖,继而意识到这样有点露怯,又松开了,挺直腰杆坦然坐定,等着对方来掀自己的喜帕——老子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一阵淡淡的幽香飘了过来,似兰似麝,清雅而不失魅惑,朱烨嗅了嗅,便看见一双属于男人的脚走到了自己面前。
那是一双和他喜服同款的黑色织锦缎布靴,尺寸却差不多大出两三个号码,料想身高也要比他高上许多,朱烨略有点不爽,心里把族长教给他的初级法咒轮了一圈,但到底没敢发难——他现在半人半魔,真要祭出法咒来,指不定谁死得更惨。
桌上的托盘响了一声,秤杆被人拿了起来,细头伸过来挑起了喜帕一角,轻轻一拨,便掀开了。
瞬间的晃眼过后,朱烨发现面前站着一个极其高大的男人,虽然早就料到对方比自己高,还是没想到能高到这种地步——尼玛这都快两米了吧?
他身材十分魁梧挺拔,宽肩长腿,猿臂蜂腰,身着大红色绣花喜服,越发显出宽阔的胸肌、健硕的臂膀,一头及膝的白色长发整齐束在脑后,露出饱满的额头,一双碧绿的狐狸眼微微上挑,风流雅致,却隐隐带着些不怒自威的霸气,眉骨微突,鼻梁挺直,显得眼神越发深邃,双唇薄厚适度,色泽稍淡,但泛着健康的光泽。
总的来说,是个不用化妆就能走米兰时装秀的存在!
刹那怔忡,朱烨不得不承认自己被他近乎炫目的美击毙了两秒钟,深呼吸,强迫自己恢复到冷若冰霜的状态,双眼直直盯着对方秒杀众生的狐狸脸,冰冷的语调颐指气使,充满压倒性的王霸之气:“你是谁?”
“……”比之于朱烨,墨斛被击毙的时间其实更长。
虽然已经朝夕相处了三个多月,这还是他第一次以人的形态在真实世界里面对朱烨,也许是猪崽的身体实在太小,主人……哦不,老婆在他心目中一直是高大雄壮的存在,平时不是穿着挺扩的商务正装,就是制作精良的欧式家居服,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穿汉装的样子——大红织锦缎交领包裹着颀长挺秀的脖颈,在微凸的喉结下勾勒出一个让人遐思无限的深v形,绣花喜服让他平时过于男性化的清冷的气质多了一丝异样的柔美,也给他一向苍白的面孔笼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还有这美逆的身高差,二十公分,和狗血韩剧一样有爱有木有!
救命……墨斛有一种想跪的冲动,虽然在这个世界的第一次见面他就把朱烨拖进幻境给办了,但那完全是出自魔修的本能——当时他的魔灵遭受重创,只有立刻与青铜指环的寄生体双修才能活下去——此时此刻,当他的魔灵完全稳定下来,以本形面对着朱烨,才深深体会到自己早就根植于骨的对老婆深深的爱与崇拜!
亲,你就是我的男神!
“我、我、我……”墨斛高大的身躯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才勉强平静下来,道,“我是墨斛。”
明明是白色的,为什么叫墨狐?朱烨的下眼睑抽了抽,见他跟打摆子似的晃悠,心中不由警惕起来:他不是想使什么妖法吧?
于是立刻毫不犹豫地把族长教给他的咒语在脑海里又轮了一遍。
镇定!墨斛发现老婆的气势太强了,相比之下自己作为魔尊似乎有点掉身份,一边在内心暗暗告诫自己注意体统,一边放下秤杆,倒了两杯合卺酒走向床边。
“……”天雷一滚接着一滚,朱烨看着合卺酒咬了咬牙,接过酒杯,不等他摆着张痴汉脸和自己套胳膊,就一仰脖喝了,冷冷一翻酒杯:老子先干了,你随意。
为啥交杯酒这么有爱的东西被他喝得跟壮行似的?墨斛略有点幻灭,但还是跟着喝了,收了酒杯,与朱烨默默对视两秒,深呼吸,伸手拎住了他胸口的衣结。
这是要洞房的节奏吗?朱烨的身体僵硬得如同雕像一般,由始至终他就对这场魔婚怀着无比抵触的心态,不单因为对方是个魔物,还伤害了自己最亲的外公,更深层次的,他永远都记得三个月前墨斛是怎么把自己拖进幻境,不由分说xxoo好几遍的——这算强x有没有,是对自己人格极大的侮辱有没有!
但这并不是重点,最最令他无法启齿的是,从那以后,他的ed就被选择性地治愈了——只要启动关于狐狸男的性幻想,他就能像个正常男人一样勃|起!
尼玛世界上还有比这更恶心更令人崩溃的事情吗?
不知道因为愤怒还是因为激动,朱烨的呼吸渐渐沉重起来,眼看对方修长的手指一个个解开自己喜服的衣结,又打开了腰带的暗扣,内心像煮开了的岩浆一样纠结翻滚,一方面十分抵触即将发生的接触,另一方面,潜意识却有一种近乎变态的期待,期待自己像曾经在幻境中一样被扑倒,被亲吻,被强硬地进入。
要死了!我现在迫切需要一个心理医生!
身体紧绷到了极限,渐渐颤抖起来,朱烨紧紧抓着膝盖,用力之大骨节几乎都要戳穿手背的皮肤,他无法控制地闭上了双眼,感觉自己的外袍被脱下,中衣也被褪掉,最后,红绡亵衣滑下肩头,身上泛起轻微的凉意。
微冷的手指抚上他的肩膀,那触感陌生而又熟悉,像是恶魔的召唤,又像是渴望已久的抚慰,朱烨的胸膛剧烈起伏,感觉自己被触碰的地方皮肤都起了细小的惊栗,细细的电流倏忽流窜,诡异之至。
“阿烨。”慵懒而磁性的声音,墨斛俯下|身来,两指拈住他的下巴,碧色双眼迷恋地看着他因为紧张而毫无血色,却仍旧硬撑着装面瘫的脸孔,叹息着吻他的唇,抚摸他的侧颊,在他耳边低声而抱歉地道,“会有一点疼,不过我会照顾好你的。”
“……”朱烨的脸腾一下烧起火来,饶是他够淡定够强大,被人这样像个处|女一样疼惜地对待,还是完全突破了他的底线。
你他妈的直接操还好一点!
然而墨斛接下来的话再次刷新了他的下线——“生孩子,总是会有点疼的,那个……我也是第一次接生。”
啥?朱烨倏然瞪大了双眼,不置信地看着面前一脸担忧的狐狸男:“你说什么?”
“今天是百日,魔子要降生了。”墨斛抬起身来,一边解开自己的衣袍,一边贴心地安慰着他,“婚礼有点仓促,不过该走的程序都走了,婚书也奉献给了魔神,我们这个婚约应该是能奏效的,但愿魔子能顺利降生……”
30
30、 ...
魔子要降生了?
朱烨瞠目结舌,一直以来他对“生魔子”这件事的理解就仅限于字面,根本没上升到具体操作的层面,此时此刻赤身坐在紫檀木雕花大床的床沿上,本来已经做好了挨操的准备,忽然被告知马上要生孩子了,简直经脉逆流气血两亏——
老子裤子都脱了你跟我说这个!
“你没事吧?”墨斛见他双目发直,担心地摸了摸他头发,顺手解开了他身上最后一层织物——绣着百子图的红肚兜——话说这东西太好看了,好q好萌,被他这种真.汉子穿在身上,那视觉冲击简直天雷滚滚狼血沸腾!
可惜生魔子不能穿衣服……墨斛遗憾地想着,将肚兜小心叠起来放在枕边:嗯,要收好,以后那啥啥的时候再给他穿上,一定能增加情趣!
朱烨还沉浸在“壮士你要生了”的天雷当中,已经顾不上恶心红肚兜了,双手在胸口小腹摸了两下,实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临产的征兆——肚子没变大,也没有阵痛。狐疑道:“那个,你、你说的什么魔子,他到底在哪儿?”
“在你的身体里。”墨斛显然是个扒衣高手,脱完老婆又脱他自己,分分钟就脱得一丝|不挂,坦荡荡站在他面前,食指指了指他心口的位置,“他的魔灵就在你胸口,能感觉到吗?”
怎么魔子是怀在心脏里的吗?朱烨又长见识了,低头看着自己光溜溜的胸脯,手掌轻轻在心口按了两下,果然觉得好像有个什么东西在里面轻轻抖了抖。
像是感受到了他的按压,那东西忽然猛地跳了一下,接着,蛰伏在他小腹内的那股阴冷的气息便翻涌起来,纠缠着他的五脏六腑,爆发出一拨难以言喻的闷疼。
“咝——”朱烨猝不及防倒吸一口凉气,捂着左胸,身体一歪往床下滑去。墨斛立刻伸手将他揽住,打横抱起放在大床上,半抱着他上身,紧张地抚摸他的背:“来了,就是这个时辰……百天已到!”
百天?朱烨握着胸口大口呼吸,脑子里略有些混沌,但还是很快就算清楚了日子——没错,一百天前的这个时候,正是他二十四岁生日的第二天凌晨,那时他喝完寿酒回家,在浴缸里被白狐拖进了幻境,然后就……
“啊——”来不及细想什么,一阵锐痛忽然袭来,朱烨眼前一黑,忍不住痛呼出声。太疼了,心脏仿佛被人从中间生生撕裂,几乎能听到肌腱断裂的声音,嗓子眼里全是血腥气,好像一张嘴就能喷出血来。
“啊!”墨斛被他吓了一跳,手足无措地抱着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分担他的痛苦,只能用右手按住他额头,源源不断将清凉的气息灌进他的灵台,免得他发了疯伤到自己,口中语无伦次安慰着:“很、很快的……吧?呃,忍耐,忍耐一下,也许他马上就会出来了。”
“你……”你倒是自己试试看!朱烨杀人的心都有了,这会儿给他把枪,他一定能把墨斛扫成个筛子!
剧痛一拨接着一拨,刚刚过去便又卷土重来,朱烨感觉胸腔里的心脏好像已经完全不是自己的了,自顾自胡乱跳个不停,时快时慢分崩离析,连带着连肺部都剧痛起来,几乎让他无法呼吸。勉力忍了少顷,从胸口往下,连肠胃也开始痉挛,后腰酸痛,小腹仿佛浸了冰水一般又阴又疼。
卧槽这简直是要把老子车裂的节奏啊!朱烨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身下的床单都湿透了,绞一把就能拧出半盆水来。墨斛前胸靠着他后背,也是一胸口的冷汗,所幸他体温偏低,凉浸浸的多少能起点镇痛的作用。
“别绷这么紧,放松一点。”墨斛又心疼又焦虑,虽然他没有接生的经验,但看别家魔族生过,明明都很快的啊,分分钟就蹦出个魔灵来,为啥自家生起来这么困难?是因为老婆是人类的原因吗?焦急地亲吻朱烨汗湿的额头,嘴里前言不搭后语地安慰着他:“放松身体,不要和他对抗,你阻止不了他,让他出来……”
你他妈倒是赶快出来啊!朱烨真想一拳打爆他的狐狸脸,深吸一口长气,忽觉胸口传来一阵难以言喻的锐痛,仿佛被利刃一刀划开一般,接着便是一声轻轻的“噗——”
“呜——”朱烨整个身体剧烈地抖了一下,忽然放松下来,疲惫地闭上眼,感觉身上所有的剧痛都消失无踪,只汗水汹涌地从全身的毛孔里涌出来,细雨也似洒了一床。
“出来了!”墨斛的声音又惊又喜,几乎带着颤音,朱烨勉强睁开眼,只见一个碧绿的光点正在他胸口缓缓飘起,幽幽然像萤火虫的尾灯一般,飘来飘去,时明时暗,好像在调皮地眨眼。
“好可爱!”墨斛都要高兴疯了,抱住朱烨猛亲了一口,轻轻将他平放在枕头上,右手轻轻一挥,便将荧光收进了掌心。
“我爱你,老婆!”墨斛秒杀众生的狐狸脸上泛起一个动人的感激的微笑,俊美不可方物。朱烨一不留神又被击毙了两秒,还没回过神来,便听“蓬”的一声闷响,他整个人忽然化成了一团白烟,像干冰倒在热铁板上一般,哗啦啦撒了一床。
“……”奇遇太多,朱烨已经无力吐槽自己奇葩的人生了,只能瞪大眼睛看着身边正在上演的坑爹玄幻大片。
紫檀雕花大床上白烟翻涌,原本被墨斛握在手中的那点荧光轻轻飘动,渐渐升高,仿佛想飘出床帐外,就在这时,一股厚重的白烟飘了起来,将它重重包裹,慢慢团成了一个汤圆大小的烟团。烟团中心,幽绿的荧光一闪一闪,越来越亮,越来越亮。
突然,烟团紧紧收缩,又猛的涨开,一下子变成了鸡蛋大,然后再次收缩、膨胀……几次下来,渐渐变成了一个铅球大小的大烟团。
“呜呜……”烟团内部发出几不可查的细微的呜咽声,像是有什么小动物在哭一样,接着,烟团表面忽然翘起了一个尖头,然后是另一个尖头,仿佛两只尖耳,轻轻抖动。
烟团翻涌起来,有的地方下陷,有的地方凸起,最后在尖耳相反的方向抽出了一条长长的带子,扭动扭动好似尾巴。
“呜呜……”一只朦胧的碧眼小白狐摇摇晃晃从浓烟中爬了出来,整个身子圆滚滚胖乎乎的,因为小短腿无法承受身体的重量,爬了两下就左脚绊右脚摔倒了,趴在朱烨的脚踝上嘤嘤嘤嘤哭了起来。
这就是……魔子吗?朱烨表情僵硬地看着抱着自己脚脖子哭的小狐狸,暗道魔物原来也讲遗传规律的,这货长得跟大狐狸可真像!
散在床上的白烟渐渐收缩起来,凝聚成了男人的形象,墨斛长长舒了口气,在朱烨身边爬起身来。不过十几分钟的功夫,他像是瘦了一圈,脸色也不及之前那么好,双目暗淡无光,似乎分裂出一只小狐狸耗费了他不少的体力。
“啊,好可爱!”墨斛一见小狐狸眼睛就亮了,轻轻从朱烨脚边将他抱起来,爱不释手地摸了半天,慈父之情溢于言表。
小狐狸圆圆团成一个小球,只有铅球大小,趴在墨斛掌心小声哼唧,娇滴滴憨呼呼的,碧绿的狐狸眼却偷偷瞄着朱烨的方向,似乎十分想和他亲近,迫于他冷冽的气场又不敢过去。
墨斛跟儿子腻味了半天,才想起旁边还躺着老婆,连忙献宝似的把小狐狸抱到了朱烨枕边,讨好地道:“看,多漂亮,跟你长得好像呢!”
“……”朱烨默默扭头,小狐狸是很可爱这不假,但老子是个人啊,你拍马屁的时候长点心眼好不好!
墨斛也意识到自己这话有点不对劲,貌似对人类说“某某人是狐狸精”什么的属于很恶毒的诋毁,于是识趣地闭嘴了,抱着小狐狸溜下床,披上外袍,将儿子往袖子里一塞,殷勤地凑过来:“阿烨,你累不累?热不热?我抱你去洗澡好不好?”
朱烨虽然严格意义上讲只生了一个芝麻大的光点,体力消耗却十分巨大,五脏六腑像是挪了个位置一般,浑身的骨头似乎都散架了,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弹。但床单都被汗水浸湿了,又被他揉得皱巴巴的,这么躺着实在难受,便硬撑着抬起身来:“我自己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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