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了杨隐之后,赫连勃兵败如山倒!
为了报赫连勃的相救之恩,赫连逸舍命相护,赫连勃才成功逃跑,苟延残喘的留下一命!
赫连逸被活捉,赫连承也没让人杀他,而是给他下了软筋散让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赫连逸这个兄弟为人精干忠臣,又没反心,赫连勃和赫连承都想拉拢他的。可是这人油盐不进,两边都不帮,赫连承费了老大劲儿都没说服他,最后没办法,只能关着他,着手去处理自己登基的事情。
苏庭秋带着小草和薛兰和宋以真他们会合,赫连逸忙着登基和收拾赫连勃留下的残存势力,抽不出空就来招待苏庭秋他们,便让自己的王妃娜穆出面。
草原上的女子一人能半边天,但对上苏庭秋这三句不离钱的人也很无语。
好在很快赫连承就以武力镇压了其他不法分子,这一日得空,开了宴席请宋以真他们吃饭。
歌舞牛羊,奶茶美人在配着苍茫的大草原,让人心中能陡然生出一股豪气出来。
宋以真因为体质的原因,就算中了毒也死不了。但‘生死相随’和杨隐给她下的无名毒药被她齐齐压在丹田里面,导致她动作激烈些就会吐血。
所以宋以真全程动也不动的坐在那里,人逢喜事精神爽,更别提当了一国之君的赫连承,看起来简直是春风得意!
他坐在王座上拍了拍手,立马有几个大汉抬着好几箱子的金银珠宝上前。
赫连承端着黄金酒樽站起来,他走到苏庭秋面前哈哈大笑的拍着他的肩膀:“这回多亏了苏老弟的药材及时赶到,救了我祁连山的汉子一命!”他指着那些几箱子金银珠宝笑道:“这些珠宝是本王感谢你的。”
比原来说好的价钱多了一半,苏庭秋表示很开心。
宋以真见状站起来,对赫连承道:“赫连大王,当初我们说好了帮你坐上王座,你便和我皇联合的事情不知何时能兑现?”
赫连承偏头,意味不明的盯了宋以真。
又拍了拍手掌,这一回鱼贯而入的是许多妙龄女子。个个虽不如大夏的少女那样温婉可人,但也是充满异域风情的美人。
赫连承走到宋以真面前,笑看着她:“这些女人我全都赏给你……”
宋以真挑眉,赫连承又道:“只要你愿意留下来在我北国为官,本王即刻出兵帮助你们夏国打败那些乱臣贼子。”
“不可!”苏庭秋豁然站了起来。
赫连承看过去,湛蓝色的眼珠子里隐含一抹冷意。随即又笑吟吟地看着宋以真,询问她的意见:“神医怎么说?”
宋以真岿然不动的坐在那里:“赫连大王让我留下来,无非是想提高北国的医疗水平。”话说得多了,她身子一歪,立马吐了口血。
这口血吐的众人都有些胆颤心惊,但她却好像没事儿一样,用手帕抹去嘴角的血迹,有些惋惜的看着赫连承:“但我如今身中剧毒,不去找解药,留在你们北国是死路一条。”
说着她又吐出一口血,脸色苍白如纸地盯着赫连承:“我原本还不至此,都是为了留下来帮你,才变成如今这样子。”
她目光定定地看着赫连承:“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若赫连大王想做出尔反尔的反复小人。我倒是不介意,也学杨隐做那丧尽天良之人!”
这话一出口,守卫在旁的北国侍卫立马严正戒备将他们包围住。眼看气氛剑拔弩张的时候,宋以真缓缓一笑:“其实我还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不如你们挑选一有医学天分的人跟着我。”
“三年,我只要三年,便给你们教出一个神医。”她颔首,目光沉沉地盯着赫连承:“如何?”
两人目光相撞,一个冷冽,一个淡定。
良久之后赫连承率先收回目光,拿手搓了搓下巴,然后道:“可以……”
众人表情一松,赫连承又道:“但你的两个侍女得留下一个!”赫连承咧嘴一笑:“你这两个侍女医术也不错,留一个在草原为我效力。三年之后你还我一个神医,我便将她完好无缺的送回来。”
“不行!”宋以真沉声道:“他们是我带出来的,必须跟着我回去。”
赫连承冷笑:“神医,你这样说就没意思了。”
气氛正僵持不下的时候,薛兰和小草同时站了起来:“我愿意留下来。”
“你们……”宋以真诧异。
薛兰和小草对视一眼,小草率先站出来开口道:“让我留下来吧。”她看着宋以真微笑道:“东家,我留下来是为了我自己。”
“东家,我以前活的特别懦弱和混账。可跟着你在草原上走一圈,我才发现,原来我自己还是有用的。”
她目光感激的看着宋以真:“初入草原被赫连勃派人的偷袭那一天,跟着你浴血奋战,跟着你用医术将那些护卫全都活着救下来的时候。我才知道,我活下来是有用的!我可以用我的双手,用我的医术去救活其他的人。”
说道这里,她偏头看着赫连承:“我的医术虽不及东家精湛,但也不错。我愿意留下来,治病救人!”
猛烈燃烧的火光之下,小草神色坚定的站在那里。烈烈火光照着她清秀的脸,第一次让人觉得是那么美,那么耀眼。
宋以真眸光一柔,走到小草面前,握着她的手笑:“我真为你高兴。”
现在的小草再也不是那个逆来顺受的人了,她活出了自我,找到了实现人生的价值。
宋以真打心底为她感到高兴!
三日后,赫连勃许诺的援兵也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北国,朝大夏出发。
而宋以真给小草留下一本她的医术心得和几本医书便带着薛兰和新收的徒弟赤木离开了北国,烈阳高照,苏庭秋骑在马上,依依不舍的看着宋以真:“你真的不跟我们回去?”
宋以真微笑。
苏庭秋又道:“那你身上的毒?”
“不碍事。”
见苏庭秋似乎不相信,她又道:“我已经想到解毒的法子了,只是最后一味药,有些难得需得我亲自出马才行。”
她走到苏庭秋的马下,抬头仰望着他:“别担心,还有……替我向哥哥他们问好。”
苏庭秋还想说什么,沈叔忽然扬鞭抽向他的坐骑。坐骑嘶鸣扬蹄,立马窜了老远:“以真……解毒之后你一定要回来啊!”
苏庭秋紧紧拉着缰绳,奈何马儿却死活拉不住。他只得回头望着宋以真大喊大叫道。
宋以真含笑朝他挥了挥手:“再见!”
沈叔对宋以真抱手一笑:“大人,保重!”
“保重!”
宋以真带着薛兰和赤木一路南下,战事有了北国的帮衬,华恒的反军被打的溃不成军。
反军一路北下,四处藏匿,朝廷军则穷追不舍。
宋以真一路行,一路道听途说。
他们行的路线避开了战线,所以危险性很小。赤木是赤念的弟弟老实木讷不爱说话,但在医学方便真的很有天分。
而且只要遇见关于医术方便的事情,他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不停的说话,说话。
宋以真觉得他很有前途,不免倾心教授。赤木也学的很快,让宋以真很是欣慰。
转眼到了秋天,华恒的反军藏匿不出,北国士兵已经撤了回去。
而宋以真也终于到了目的地,她坐在马车上,望着眼前的高山。高山苍翠,山顶耸入云端,瞧着似乎是块风水宝地。
这些日子她消瘦的越来越厉害,赤木停下马,薛兰把宋以真扶下了马车。
望着崎岖的山间小路,薛兰担忧道:“这怎么爬上去?不如找暗卫将东家背上去?”
话落,赤木已经上前背着宋以真往山上走。
赤木是个十五岁的半大小伙子,宋以真本来瘦的又轻。他背着宋以真上山,走的是健步如飞。薛兰只得全程加快脚步才能跟得上,半日之后,三人抵达了山顶。
看着山上的竹屋,薛兰惊讶:“这里有人住。”
话刚说完,一只雪白的毛团子就从空中朝宋以真射了过去。宋以真费力的伸手接住它,那毛团子张嘴就朝宋以真的手腕咬去。
“东家……”薛兰惊悚大喊。
宋以真伸手揪住毛团子的后颈毛,笑了笑,许久不见,这只红眼小狼崽的性情还是没变。
宋以真让薛兰从包袱里拿出在城镇里打的赤金的嘴笼子,给它戴上确定咬不到人之后。嘱咐了两人这只红眼小狼崽有毒,别靠近它之后,这才朝竹屋后面走去。
屋后的竹林中有一座坟墓,薛兰见着惊讶:“……这是。”
宋以真的目光从墓碑上掠过,落在后面的竹林上,轻声道:“这是苏越泽的墓。”
“难不成引子真的是他的骨灰?” 薛兰诧异。
宋以真摇头:“不是。”
薛兰这才放心了,虽然人体指甲啊,头发确定能入药,但她总觉东家用苏越泽的尸骨入药,很奇怪。
这个地方是苏越泽生前一度想带着宋以真前来隐居的地方,宋以真目光深深地看了眼这座孤零零的坟墓,半晌才回头,从包裹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香蜡纸钱个苏越泽上了香之后。
让赤木将坟墓挖开。
薛兰惊悚:“东家你不是说尸骨不能入药吗?怎么还挖坟呐?”
宋以真神色有些复杂:“药引虽然不是尸骨,但却和尸骨有关。而且,也必须得是苏越泽的尸骨才成!”
赤木才不管那么多,宋以真一喊开挖,那手脚麻利的不行,很快就把坟墓挖开了,又顺手打开了棺材。
棺材里只剩下一具白骨和一封信,宋以真垂眸落在那封信上。苏越泽尸骨的手指放在那封信上,上面只有三个大字:宋以真。
宋以真神色复杂的弯腰拿起信,拆开,里面只有一张小相。
画上的女子,正是她。
那年江宁初相遇,一遇便误了终身!
宋以真抿了抿唇,将信封放了回去。
随后刺破手指,将血滴在苏越泽的尸骨上。殷红的血迹一沾白骨,瞬间消散。随后便见血滴过的地方,发出一阵白光,一朵花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骨中生长,随后含苞待放。
一股香气随着花开瞬间弥漫在空中,在薛兰和赤木震惊的表情中,宋以真凝了凝眸,看着远方的竹林。
竹林中不知何时弥漫起大雾,一抹修长的人影从雾中走来。白衣俊颜,笑意翩翩,竟然是死去已久的苏越泽。
见他含笑朝自己走来,宋以真凝着眉头,身形不变。
白衣苏越泽停在宋以真跟前,低头看着她含笑不语。一双眼里含着熠熠生辉的光,只是片刻之后,这身形消散,徒留一阵冷风吹过。
“东家……刚才这是?”薛兰有些摸不着头脑。
宋以真看着那朵鲜艳欲滴的花朵,轻声道:“幻相。”
她弯腰将那一枝花连根拔起,苏越泽的尸骨随即迎风消散,如同刚才的幻境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着空空如也的棺材,宋以真喟叹一声。
她亲手合上棺材,待坟茔重新堆起之后,眸光深深地盯了眼墓碑这才转身离开。
这朵花便是解毒的药引!
只是没想到,苏越泽在死前竟然连这一步都想好了!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