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有个黑月光

6、怒极(捉虫)

“公公,你的腰,好硬啊。”
赵如意冰凉的手透过薄薄的寝衣触陆问行腰间的肌肤,无数细小的鸡皮疙瘩从原地发散,直让头皮发麻,偏偏始作俑者还佯装不知这样子有多魅惑,圆而小的鼻头抵在他的胸口,湿热的呼吸贴着他的胸口往上蔓延,直至抚摸上他的喉间。
陆问行喉咙发紧,声带因为崩得太紧而显得有些阴沉:“赵如意!你给本公公起来!”
“不起!”
赵如意无赖的在他脖颈处蹭了又蹭。
她又不是傻子,现成的大腿还有不抱的道理?再说了,要是她现在起来了,陆小四非得让人把她捉起来捅成个筛子。
可她没想到,陆小四不是个一般的男人,他是一个太监!软香温玉在怀,即使动心、呼吸紊乱又能如何?不过须臾,陆问行便平息掉自身的异状,将身上的女人一揪,一掀,从地上爬了起来,对门外吼道:“还愣在那做什么?还不赶快把这个死女人给绑起来!”
说完,偏头对赵如意狞笑:“赵如意,你还以为本公公还是从前的呆头鹅,被你一糊弄就找不到北呢!告诉你,你现在这招对我没用!”
因气的太狠,陆问行冷白的肌肤变得有些绯红,可他只穿着单薄的寝衣,长身玉立地站在那儿,眼眶湿漉红润,看起来竟有些像在窝里逞能汪汪叫的奶狗。
哪怕确实地知道不合时宜,赵如意还是被自己的脑补乐得一笑,这下可好,陆问行看到这女人的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行,当下跳脚:“快!给咱家绑起来!谁要是慢了半点儿,咱家就砍他的脑袋!”
张耀宗和侍卫都知道赵如意和他们公公曾经有过那么一段,刚才的情形是那般的旖旎,若公公只是开玩笑,小打小闹,他们若真的磕到了赵如意,指不定没什么好果子吃!是以,众人先才磨磨蹭蹭,谁都不想触霉头,可是现在公公竟然说了这话,他们再不动也不成了,当下三下五除二将赵如意捆成一个粽子。
赵如意刚笑出声就知道坏了。她老毛病又犯了,总喜欢在不合时宜的时候脑补把自己逗乐。从前在德妃宫里也是这般,皇后赐 了德妃一匹寿纹织锦,暗里讽刺德妃都一大把年纪了就别学宫里其他的狐媚子那样邀宠,气得德妃砸了一屋的瓷盏,赵如意在屋里侍奉,看着满地的碎瓷,突然笑出了声。
她当时在想,能进德妃娘娘宫里的东西件件都是珍品,哪怕这些瓷器磕坏了,只是些碎片,拿出去拼凑起来还能换不少银钱,若是自己待会儿能把这些东西拾掇起来,哪里还愁以后没钱花...赵如意甚至还想了,以后要是有钱了该做什么,越想越乐,甚至还笑出了声。
这下可坏了,德妃本就一肚子火气不知朝哪去发,赵如意偏偏是个倒霉的凑上前去,德妃瞧她笑的得意,误以为她在看她的笑话,怎能不恨?是以,在后面的日子故意给赵如意找茬,让她几乎在宫里活不下来。
趁赵如意就地伏法的功夫,陆问行进屋换了一身石青色仙鹤踏松的衣袍,又抿茶洁面,理好袖口后坐在赵如意跟前。
眼前的女人头发蓬乱,几抹轻佻的发丝微垂在起伏的胸口,粗衣鄙服下是令人难以忽视的冰肌玉骨,面色却有些潮红,湿润漆黑的眼微微仰视着,整个世界好像唯剩陆问行一个人。
可惜,若是闻不到她身上的臭味儿就更好了。
陆问行嫌弃地从怀里掏出块锦帕,捏着鼻子,阴阳怪气地凝了她半晌的功夫,突然开口:“赵如意,说说吧,你不好好地待在那刷恭桶,跑到咱家这儿作甚?若说没人帮你咱家才不信,把那些人都挨个交出来...”他冷笑的看着她:“不然,咱家的手段你正好可以尝上一尝。”
赵如意有些无语,这才几年啊,岁月到底怎么蹉跎了陆问行,弄得他张口“本公公”,闭口“咱家”。这可真的是阴阳人中的老阴阳啊。
赵如意昂头,梗着脖子:“没人帮我,是我自个儿钦慕公公,挨个找过来的。”赵如意索性豁出去,若是这次或多或少地把陆小四拿下点儿,等到下次见面得是什么时候。
陆问行微楞,没想到是这样的回答,他恶狠狠地甩了袖子,走过去,半弓着身子,捏着赵如意的下巴:“哟,瞧瞧咱赵贵妃的这说惯了甜言蜜语的嘴,若要换个人,当真得被你给骗过去。你钦慕咱家?抑或说是钦慕 咱家的权势吧?赵如意,你以为我还看不穿你肚子的那点儿细思吗?!”
赵如意被他的话说得脸红的发烧,强词夺理道:“就算是钦慕你的权势又怎样?权势难道不是你的优点之一吗?我钦慕你的优点,和钦慕你有什么两样?!”
这几年,除了皇上,宫里鲜少有人能同他呛声,一时之间,他被梗的说不出话,冷眼盯着赵如意半晌,才甩开她的下巴:“赵如意,几年不曾相处,你的脸皮着实越发厚实了。”
赵如意明明知道这话不该去顶,可她这张嘴总嫌把她坑的还不够多,立马接道:“公公过誉,几年不见,公公也更是老阴阳了。”
刚说完,赵如意就立马露出悔恨、悲壮的痛惜。她就是嘴快!她真的没别的意思!她的心比真金白银还真。
可惜一直憎恨她这么多年的陆问行必然不会把她往好的地方想,听了她的话,当下点着指头半晌蹦不出一个字儿。好半天,陆问行才死死地盯着她:“你以为你就插科打诨咱家就不追究了?你倒是想的美!张耀宗!给咱家挨个查,看看这宫里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本公公眼皮子底下帮她!”
之后,不论赵如意再是怎么给陆问行说好话,都行不通了。陆问行已经看清了赵如意的本性,岂能让她逞心如意、心想事成?
不过须臾,送恭桶的老太监还有守后门的小太监就被锦衣卫押了进来。
赵如意面如死灰,索性瘫软地坐在地上,散发着咸鱼特有的浑噩安详。
天气热,陆问行端着一碗冰镇酸梅汤抿了口,再看向堂下跪的一老一少,讽刺出声:“哟,赵如意,技艺精湛了不少啊,才半天的功夫就拿下了两个人,这不把你送到宫外万花楼,完全是埋没人才啊。”
他张口闭口尽捡难听、戳人的话来刺人,赵如意还没说话,老太监和小太监就求饶道:“陆公公饶命,奴才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是她说仰慕陆公公,求奴才帮她进凌波殿/院儿的!请公公明察!”
“呵!”陆问行啧叹一声,瞟了赵如意一眼:“哟?这可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劲头?赵如意,看来水性杨花的你,也并不是能勾搭上任何人替你做事的啊,瞧瞧,他们可 是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把罪责都推到你头上了呢。”
赵如意本就不想连累那两个无辜的人,只能无奈道:“这事儿本就同他们无关,你要是觉得不舒心,冲我一个人来就行了。”反正大不了又是回去刷马桶吗,不要紧,下次逮到机会了她再来,反正陆小四的大腿她是抱定了,谁都不能阻止她为了这个目标而为之努力奋斗。
瞧着她真挚、沉甸甸的目光,陆问行只觉得被压得喘不过气儿来!好啊,当真是好啊!她赵如意是一个善人,对一个刚接触不久的陌生人都能舍己为人的求情。合着她所有的狠、所有的恶都给了他一个人是吧?
可凭什么啊?就因为曾经自己对她真心一片,要月亮不给星星,所以自己就活该被她给作践吗?!
陆问行越想越气,几欲怄得死去活来,猩红的眼盯着眼前的人,恨不得扑上去将她撕个粉碎!想杀她的念头曾经不是没动过,可你猜他怎么着?
对,这话说出来真是让人瞧不起!他竟然舍不得!哈!他陆问行,能不眨眼下令灭掉贪官污吏的满门、能毫不畏惧地替皇上挡刺客射过来的箭,却不敢...却不敢看到这死女人倒在他面前毫无呼吸的样子!
多么可怜,多么可悲!
陆问行攥着拳头,目眦尽裂,转身一脚蹬翻了桌椅:“滚出去,都给咱家滚出去!”
张耀宗知道干爹这是气疯了,忙的让所有人从屋里退了出去。
屋内安静下来,赵如意瘫坐在地上,唯能听见陆小四粗重的呼吸声。
她有些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气得这么厉害。大不了自己这次...让他随意折腾嘛,哪怕把她重新送回去刷恭桶也没什么...怎么好好地,他变得好像要杀人了一样。
赵如意缩了缩脖子,陆问行转身,目光落在她身上。
赵如意一哽,唔...这次惨了,真的是惨了。
他这种眼神,自己曾经看到过,男人这样不是要拿刀杀人,就是要拿“刀”杀人。
介于陆小四没有那等凶器...赵如意不合时宜的想,他该不会要用那些可怖、折腾人的东西吧?
赵如意猛然警觉,心扑通扑通乱跳,脑海深处突然回想到曾经和她玩的好的一个宫女,和一个太监对食之后,朝自己比划那如同婴儿手臂般粗细的玉势。
赵如意艰难的吞了吞口水。对不起,刚才是她脑嗨了,她不行,真的不行...那么粗,她...真的会被玩死的。
眼见阴沉、郁晦的陆小四渐行渐近,赵如意的呼吸也逐渐粗重起来,最后把目光只敢锁在他的鞋面上,眼睛一翻,放松肢体,软绵绵地“晕”了过去。
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样的事情了,只求陆小四还是做个人吧,看在她娇弱无力的样子...暂且给她...留给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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