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左而行的思念》End

03

我不恨妈妈,我只是不能理解为什麽她可以就这麽离开爸爸,他们总是说大人的事小孩可以不用管,那事到如今说什麽放下,当我还是三岁小孩吗?他们分居时,我才刚要大一,而他们要离婚时,我大二了。虽然我什麽都不过问,但是在那个时候寂寞很浓很浓。
离开家後,直接回到家也太无聊了,所以我骑着车到安平,我看着人山人海的游客竞相进去虾卷专卖店,一群又一群的人去安平古堡,住在安平的人大概也腻了,心里也不免有着:天啊!这些人……
幸好,我搬来台南时,就跟一个同学到处玩过了,毕业之後我和他也没什麽联络,但我知道他家在安平,也算过来跟他道个别吧。当我一间一间虾卷店乱晃的时候,有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叫住我,但我却很自然的回头叫出他的名字。
「宸勳。」这是我想到的第一个名字,也是来台南後第一个开口叫的名字。
「你平时不是很懒,怎麽会来安平?」他笑了笑。
「我要调去台北这件大事,当然要向好朋友通知一声罗!」我轻轻捶了他的左肩,「我明天就要去了。」我收起那玩笑的脸。
「还真感谢你跑来跟我说,我明天去送你吧!反正我家虾卷店人手够。」感觉在这变化大的环境中,不变的是他的态度和样貌。
「我就是来叫你别来送我的。」接着我们边走边聊,我不让他走左边,因为左边是心里那个人的。
「还在坚持这种事啊?不送就不送,那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可以吗?」我从没有看过他b现在更认真的表情,我笑出来了,「要问就问,别这种脸好吗?」
「我这个好朋友,在你心里有多好?」他指向我左边的心,这个问题我连想都没有想过,好朋友还有分很好跟还好吗?我没有回答。
「喂,这样很不公平,我不去送你可以啊,就回答我这个问题好吗?」他扯了一个笑脸,连我都知道,他这种个x的,一定不会饶过我。
「很好,b你想的还要好,一辈子都会是好朋友不会翻脸的那种。」像是开玩笑般的回答却是我现在可以回答的。
「是吗?」他的微笑里,藏着一gu淡淡的忧愁,我不知道那是什麽,只知道如果说破了,我们可能不再是好朋友了。
左边的心,左边的位置,属於左边的你。
「今天只是来做个简单的道别,别来送我,也别问我时间,来台北玩的时候再打给我吧!」我依然没有给他任何回话的机会,就骑上我的车离去。
我的余光看到後照镜里的宸勳,有着谁都无法解释的表情,和平常的他不一样,也和我所认识的他不同,但跟我很像,就像我离开台北时,望着车厢外的表情,玻璃的反s,往往最真也最残酷。
他没有任何挽留,他知道就算挽留我,我也不会留下,在我最不了解自己的时候,只有宸勳愿意理解我,只有他愿意跟我互动,我们就算不说话,也有一种神奇的默契。
离开台南跟离开台北有着不一样的立场,不是因为他我才回台北,不是因为参加同学会我才离开台南,台南是一个让我想要就这麽待下去的地方,就算离苏凡他们那麽遥远,我想我还可以坚持下去的原因是:我还有宸勳。
我还有宸勳。
下意识,那几个字就y生生的打入我的心底,来到这里後,我知道我变了很多,我也知道自己非变不可,离开他们以後我就必须学会做自己,而不是一个人盲目的打转,盲目的跟从。
重新站起来的力量是苏凡给我的,让我更认识自己的人是宸勳,让我可以看见周围的人是他,沉在心里的事一件又一件的浮现了,我决定早一天搭车去台北,算是我一贯的作风吧,要走就必须潇洒的走。
回到公寓後,我毫不犹豫的从工具间拿出猫笼,先把毛毛装进里头,然後拿着我那寥寥可数的行李和我的苹果笔电,那是我用第一份薪水来犒赏自己的,虽然让我自己一个月多都吃着泡面度日,但第一份薪水着实让我感到开心。
要锁上公寓的门之前,我看了一看里面,想到我当初来这里的时候,还像雏鸟刚离开家一样,看着外面的世界,很陌生,但现在却有一种家的感觉,还有一种不舍。我离开这整栋楼之後,在马路边叫了台计程车到高铁站,近年来我觉得台南有了高铁之後真的方便多了,拖着笨重的行李和提着这只肥猫,花了我不少的力气,拿出车票上车厢後,一切才告一段落。
幸好车马费是由公司出,不然这一坐上去我想我三天不用吃饭了,那只肥猫也会瘦很多吧!我拿出手机,滑开介面後,看到的是一张有很多人围绕的nv孩,nv孩脸上洋溢着微笑,这张照片是宸勳用单眼拍下来的,他说平时这样笑一笑有益身t健康,不知不觉地我的嘴角有些上扬了。
接着我点了通讯录,在里头寻找苏凡的名字,我想还是告诉她一声好了,毕竟到了那边,应该也晚了,我还得借宿一下。那麽晚又要找车搭到宿舍去,很麻烦,所以还是叫个人帮帮我吧,别人总说出外靠朋友,苏凡会帮我的吧?
我战战兢兢地按了苏凡的电话,响了三声才有人接,接电话的是一个男声:「喂?」这个声音很熟悉,却又没那麽熟悉。
「这是苏凡的手机没错吧?」我又小心的查问一次,因为我不敢相信苏凡的手机会是这个声音传出来。
「没错阿,请问你是?」对方不疾不徐的回答我。
「我是白芯昕,可以请你告诉苏凡我有事找她吗?」我刚讲完这句话时,我的脑袋里突然浮现他的模样,这声音不会是他吧?
「白白,好久不见了,是我,赵毅承。」那个不好的预感发生了,我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却还是开口回答他了。
「凡凡在吗?」
「她去厕所了,有事情的话我可以帮你跟她说。」
「不了,等等叫她再打给我吧。」我故作镇静的讲完话,就把电话挂了。
挂掉电话後,我看向窗外,玻璃反s的我,竟有一丝的慌张,我还没有准备好再见到他,还没有准备好跟他说话。手还在颤抖,他的声音b以前还要更浑厚了,也多了一分的沙哑,却让我觉得很熟悉,电话里我连一句好久不见、最近好吗?我都问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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