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左而行的思念》End

02

一直在心底回荡的话,一时之间也退不去了,我和他之间,和他们之间完全不同,他们知道什麽我不知道,离开的时候头也不回,也没有留下任何话,离开的消息也是在当天才让他们知道,因为我怕有人来送我,我就舍不得离开了。
到最後舍不得也要舍得,所以头也不回。我开始整理公寓里的东西,公司允许我从今天开始到假日整理行李,准备下礼拜一就到台北工作,新住所什麽的,我不太需要,公司有提供宿舍,我也想住以前的家就好了,之前听爸说,还留着。
我拿起放在角落的纸箱,先从衣橱里的衣服开始收,在收的同时我翻到了以前的校服,让我更加怀念了,我记得我不是个念旧的人,时间久了就连我的个x也会变吗?盯着这件衣服,彷佛回到了那个时候,我嚷着说穿校服多没意思啊!应该有一天穿着便服什麽的,想想还真幼稚,那时的我。
我把这件已经洗到褪se的校服收到箱子里,正要从衣橱里再拿另外一件时,我看到梳妆台上有一样东西,有关过去也有关他,应该说是有关我们之间的。那是用一片载玻片和一片盖玻片夹住的花瓣,这两样东西是一年级生物课做实验时,他偷拿出来的,他说这样夹住花瓣的话,就可以保存很久了,那时候的我们,真的很傻,但这片花瓣颜se只褪了点,他说的也不无道理,但为什麽这样的感情经过了那麽久,我觉得变了。
天真的我们,真的以为不论发生什麽事我们都不会改变,变化一向是最难预料的,当我们还在想着未来时,事情就一件一件的发生,就像惊涛骇浪向我们袭来却没有任何办法,包括我的离去。
我放下手边的衣服,走向梳妆台拿起那片夹有花瓣的玻片,仔细地看了看上头的纹路,那些话彷佛还是昨天才说的而已,你不会知道,我现在正想念你。多少次拿着它想着过去的日子,如果我没有离开,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呢?我想是的,但这个离开,是我自愿的,毫无声息的就这样决定。
叹了口气後,我放下手中的玻片,转过身要继续整理衣服时,我听到东西摔到地上破碎的声音,不会吧?我转过头看看地上,果然跟我心里想的是一样的,玻璃碎了,花瓣y生生地离开了两片玻片,接触到空气。我蹲下身想要把花瓣先捡起来,但是我一伸手过去时,玻璃毫不留情地割破了我的手指,血一滴一滴的流下,把粉红的花瓣染红了,伤一点也不痛,只是花瓣变红了。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拿卫生纸止血,然後再拿另一张卫生纸把花瓣小心的从地上拾起,碎片也被我捡到垃圾桶丢了,感觉我和他之间的关联被我摔碎了似的,心里有点难受,明明有好几年我不再想起他们的,现在却又怀念了。
人们常说该来的还是会来,我可以说「不」吗?我的人生似乎都未曾允许我说一声「不」字,不管是爸妈离婚,还是我自愿来台南一样,一切就这样被我一个人的倔强将它定局了。
这些年,我变得不像自己,就像有人从t内控制自己一样,没有主控权,也变得很冷血。明明知道可以t谅对方的事,我却变得刁钻,明明可以点头答应的事情,我却逆向而行,白芯昕变得不像白芯昕了。
苏凡多次从台北打电话来关心我,我都以过得很好来打发她,他们不知道我爸妈离婚了,他们不知道现在的我是个什麽样的人,太多的期待反而失望越大,简单来说,我跟他们已经「脱轨」很久了。
整理整间公寓花了我三天的时间,留在台南的时间只剩下一天了,我也没什麽好打发的,把毛毛留在公寓後,我就骑着大二时买的机车回爸爸家,我觉得至少该跟他讲一声,至於妈妈人在台北应该无所谓吧!他们离婚分居後,我依旧选择跟爸爸留在台南,不为别的,只因为我觉得跟他在一起会b较轻松,事实上也是如此。
骑了二十分钟的路程,我终於到了,那幢看起来格外突兀的洋房,就是爸爸在台南的老家,外观看起来惊人,实际上跟一般的家庭没有两样,缺点是「外实内空」,这个意思不是指建筑物掏空,而是虚有其表,里面一点家庭感都没有,那似乎是nn一直向往的房子,所以在爷爷那个年代就盖好了。
我从包包里掏出一把貌似很不得了的钥匙,这种钥匙在现代应该没什麽人在用了吧?偏偏这个家的钥匙就是那麽奇葩,钥匙东凹西凹的,中间还有洞,每次看到这把钥匙在我的钥匙串里,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今天爸爸没上班,所以我选在今天回家跟他说我要北上,一打开大门,看进去的景象还是依样一尘不染,很整齐的客厅,这是爸爸的个x,不在客厅那就一定在後花园了。
我穿过客厅和厨房,走到後门看了看,果不其然,一个不算壮硕却保有好身材的爸爸正在种他的菜园,这是他几年来培养的兴趣,他高兴我也就没有理由阻拦他了。
「爸。」望着他的背影,我直接喊了。
「是你啊,可终於回来了。」爸爸停下手中的铲子回头看了我一眼,又继续别过头做他的「事业」。
「不是回来了,是又要出去了,我被调去台北了。」我拿起放在窗台边的铲子走过去帮忙翻土,「可能要过一阵子才会再回来。」我继续说。
「你会去看你妈吗?」这是这几年我们不曾提的问题,是因为我说要调职去台北吗?我发现手握铲子的那手,握的更紧了。
「爸,你不希望我去的话,我就不去。」我知道我们都顾忌这样的话题,不曾好好的聊过。
「去也没关系,只是别怪你妈当年做的事情,好吗?」这句话从爸口中说出来让我很诧异,因为当年的事情我们都很清楚是妈妈的错,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
「你原谅她了吗?」我放下手中的铲子,看向爸爸的脸,我发现他多了几条皱纹,头发也b之前白了,我是不是太久没有回来了?自从那件事之後。
「原谅不原谅已经没有关系了,芯昕,感情这件事要学会放下。」爸爸的神情跟那时候完全不一样了,那时候坚定的样子跑哪去了?
「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懂你口中的放下。」我起身,朝後门走去,现在的我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心情,不管是对爸爸还是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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