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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丽正整理着谈赋带回来的东西, 笑着回答:“是啊,小姐最近参加学校的话剧排练,回来的有些晚。”
谈赋“嗯”了一声,低头又去看报纸,也不知看进了几个字,几分钟后, 终于起身拿起钥匙往屋外走去。
艾丽抬起头来,看着他问:“先生要出去?”
谈赋轻咳一声,脸sè平静地答:“我有东西落在学校,去看看。”
艾丽笑着答好, 问他需不需要赛文开车, 谈赋摇头拒绝,直接往自己的车上走去。
他真正去的地方当然不会是萨里,而是蒋桐的女子高中。
那地方在半山腰上, 离庄园倒是不远。只是平日里放了学,虽然有校车,很多父母已然选择自己开车接送。于是私家车排成一排, 像蚂蚁似的, 看着有些让人心烦。
但这时的校门口难得的清净, 剩下一地叶子, 行人无几。
谈赋下车, 从学校的接待室进去,和门口的老头儿做了个登记,按照老头儿的话,径直往二楼话剧排练厅里走。
没想他步子刚到门口,蒋桐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而后是一阵明显的推搡,像是有人摔在了地上。
谈赋上前推开排练厅的门,只见偌大的厅里只开了一盏大灯,蒋桐正被三个白种女人围在墙壁的角落,整个人跌坐在地上,随着开门的声音望着自己。
那三个女人说是“女人”其实是有些夸张了,因为她们个个身上还穿着学校的校服,脸上尚还有些稚气。只是妆容早熟,看着很是滑稽。
谈赋走过去在蒋桐身边蹲下,低头检查了两眼她的身体。
站起来,脸sèyīn沉地看着面前的人,面无表情地问:“你们什么意思。”
这话不像是问句,反而带着笃定,就像他并没有期待对方的回答一样。
打头的女人虽然气势汹汹,但好歹是个女人,又比谈赋矮了整一个头,支吾一会儿,才有些气虚地开了口:“关、关你什么事,你是这□□什么人?”
谈赋忽的眯着眼睛,直接往前迈出了半个步子,身后的蒋桐见状立马死死将他拉住,站起来,用中文焦虑地说:“算了哥哥,我、我们回去吧。”
谈赋回头看着她的模样,沉声道:“我有教你这么懦弱?”
蒋桐欲言又止,微微闪躲他的目光,结结巴巴地回答:“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回去我和你解释,好不好,我们先回去。”
谈赋知道蒋桐有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但他的性格让他无法像一个真正的哥哥那样大声质问或是顾虑,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人,一时气氛有些微妙了起来。
两人站在原地,沉默一阵。
那边排练厅的门忽然被三个高个儿男生推了开来。
打头的那个头发染着奇怪的颜sè,校服的领带和衬衣领口随意松开,露出一片xiōng口的皮肤。
男生看见蒋桐拉着谈赋的手,脸sè立马一变,跑上来指着蒋桐的鼻子张嘴就骂:“你就是因为这个小白脸和我分手的?”
蒋桐下意识地想将手收回来,往回伸的时候却发现谈赋已经将她反手握住,用力之大,简直让她忍不住喊疼。
谈赋此刻的脸sè难看极了,看着眼前的男生,语气冰冷地问:“分手?”
那男生像是没想到眼前的“第三者”还敢在自己面前说话,扬起拳头,张嘴就喊:“cào,你他妈是哪里来的亚洲小白脸,老子迪恩的名字你没听过啊!?识相点的就给老子快点滚,rina是我的女人!”
他的话说完,旁边站着的白种女人也忽然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迪恩,你为了这么个□□和我分手,现在被劈腿也是罪有应得!”
谈赋一下子便明白了这些人的关系。
转身看着蒋桐的脸,脸sè铁青,直截了当地问:“你平时在学校就是和这些人来往?你和他上床了?”
蒋桐猛地抬起头来,摇头如鼓,小脸通红地答:“怎、怎么会,我、我们只是牵过一次手而已。而且,我们上个星期就已经、已经分手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那个叫做迪恩的男生已经迈步上前,伸出手想从谈赋的手里把蒋桐抢回来。
谈赋平淡无奇地看他一眼,微微抬手挡住他的手,可没想这边迪恩的拳头拦下来,那边他身边的另一个男生却又从右边偷袭了谈赋一拳。
一声闷哼之后,谈赋的嘴角已经微微出了血。
蒋桐“啊”的大叫一声,下意识就去推那个打了谈赋的人。
那男生看着凶狠,但脚下虚浮得很,被蒋桐一推,立马往后退了半步。
他虽说是迪恩的朋友,但从一开始就不太喜欢蒋桐,此刻见她敢为了个小白脸推自己,更是怒气横生,扬起手就要上来打人。
只是没想手还没落到一半,谈赋忽的侧身挡在了蒋桐的面前,“轰”的一声直接将那男生整个人踢出了半米。
速度之快,力量之狠,简直让人措手不及。
蒋桐上前去扶谈赋的手,发现他这时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谈赋平时虽然待人疏离,却不会yīn狠。
可此时他的眼神邪气,大拇指沾了嘴角的一点血迹,勾起一丝诡异的笑意,走到那地上的男生面前,抬脚踩在他的身上,弯腰,伸手一拳打在了他的xiōng口。
蒋桐只觉此时谈赋可怕的惊人,就像被什么东西唤醒、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的。
她不知道,这是狼性。
谈赋因为小时候长得太过jīng致漂亮,让谈首长着实担忧了很长一段时间。
平日里除了学校里的学课业,还bī着他一定要参加各种qiáng度的体能训练,后来为了锻炼他的生存力,甚至在八岁那年,单独把他放在了部队用以训练的野生森林里,用三天的时间,生生将一个不懂世事的孩子bī出了一股嗜血的狼性。
迪恩不知谈赋此时的改变,见自己朋友被打,只想着必须要报复回来,对旁边另一个朋友看了一眼,一起大喊着向谈赋冲去。
谈赋此时狼性被唤醒,根本就不会再考虑什么礼节道义,站在原地,歪着头伸手一拦,直接给了两人一人一拳,把他们全部扫在地上。
身边的几个女人被吓得大惊失sè,捂着嘴巴赶紧往排练厅外跑。
而迪恩却像是还不服气,看着谈赋的眼中充满了愤恨,站起来想要继续,被谈赋直接上前把衣服领子拎了起来,而后整个人往后面的墙壁上一甩,眼睁睁地看着谈赋右手抬起,直直地往他胃部来了一拳。
迪恩被他的一拳打得眼冒金星,口中血腥味渐起,大咳一声,忍不住开始干呕起来。
谈赋却还像没有过瘾,又把人放下去,让他扑倒在地上,还没等他来得及撑起身子,自己的右脚就缓缓抬了起来,毫不留情地踩在他的后脑勺上,低头,声音带着冰冷的笑意,开口问:“亚洲小白脸?”
迪恩也是被谈赋的眼神给吓着了,服输地大喊:“我我我错了,你厉害,你放了我,我有眼不识泰山,我不要rina了,不要了!真的,我们已经分手很久了!”
他的话说完,谈赋连嘴角最后的一丝笑意也没有了,脚上用力往下一压,惹得脚下的人一阵大声叫唤。
“分手?小白痴,你们这种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可用不着这么正式的词语。”
迪恩现在全身像是错了位似的疼,见谈赋根本听不进话,手上反而越来越用力,只能大喊着跟蒋桐求救。
蒋桐本来已经准备开口求情,没想被谈赋回头看了一眼,又生生楞在原地。
谈赋此刻的目光深邃,带着些yīn沉,又带着些莫名的热情,从上到下的看她一眼,舌头微微舔了舔自己嘴边出血的伤口,开口问她:“告诉我,你两牵手用的是哪边,嗯?这边,还是这边。”
说完,抓起了迪恩的右手,高高举在空中,手上青筋bào起,仿佛只要一用力,那手就能瞬间断在原地。
蒋桐只觉此时的谈赋太过于陌生。
在他举起手的瞬间,终于忍不住大叫了一声整个人扑上去,双手抱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背后,颤抖着声音喊:“哥哥,你别冲动,我、我没和他牵过手,真的,我、我骗你的。”
说完,偏头看向地上的迪恩,轻声喊:“快走啊。”
迪恩这个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问题少年,此时碰见谈赋这种硬茬子心里也总算有了害怕,在谈赋放松的瞬间,立马从地上爬起来,什么话都不说了,拉起地上的两个同伴,头也不回的就往排练大厅外跑。
谈赋站在原地,眼神还是空洞的。
身后蒋桐没有将他放开,手上微微颤抖,整个大厅只有两人呼吸的声音。
直到很久之后,蒋桐才听怀里的人沉声说了一句:“蒋桐,放开,不要让我生气。”
蒋桐第一次觉得这冷漠的话是这样的动听,知道谈赋恢复正常,终于将额头抵在他的后背,颤抖着哭了出来:“哥哥,我怕。”
杨教授是林女士的母亲,也是蒋子虞的外婆,九十二岁的人了,jīng神头看着还不错,只是年纪摆在那里,前些年得了老年痴呆,有时认得人、有时认不得人,身边时刻需要有个保姆跟着。
华音离北师范稍微有些路程。
蒋子虞平日里周末忙完了打工的事才能得空回去看看,有时运气好,在路上碰见骑着单车卖打糕的张大爷,她也会顺便给老太太带一些回去。
老太太其实不馋零嘴,她喜欢张大爷的糕点只是因为那里面有“从前”的味道,她两个孩子林芝雅和林文浩小时候都喜欢这东西,偶尔咬上一口,老太太脸上能笑得特别高兴,像是回到了那时候。
今天外头的阳光有些qiáng烈,蒋子虞从外头回到家里,身上已经薄薄地出了层汗,进门看见门口摆着的男士皮鞋,抬头对着屋子里喊了声:“廖阿姨,家里有客人吗?”
里头的人没有回答,蒋子虞觉得疑惑,脱了鞋往老太太的屋里走。
老太太这会儿正晒着太阳、靠在lún椅上打盹,旁边坐着个年轻男人,用蒲扇给她扇着风,竟是谈赋。
谈赋看见蒋子虞,脸上倒是一点儿也不显得惊讶,放下蒲扇,轻手轻脚地起身走过来,把房门带上,开口告诉她了一句:“廖阿姨出去买菜了。”
蒋子虞站在原地,脑子还有些懵。
“嗯”了一声问:“你、你怎么过来这里了,你不是不和妈妈这边的亲戚来往吗。”
谈赋往厨房里走,接了一杯水递给蒋子虞,脸sè平淡地回答:“也不是刻意不来往的,只是我从小长在谈家,外婆这里我其实两三岁的时候有来过。”
蒋子虞“哦”了一声,微微仰头举着杯子开始喝水。
谈赋看着她热气氤氲的脸上带着的粉sè,嘴chún湿润,贴在自己刚刚抓过的玻璃上,就像自己也能触摸到那皮肤上的细纹似的。
连忙收回目光,轻咳了一声,沉声道:“不过我今天的确是为你来的。”
蒋子虞抿了抿嘴,没有觉得意外,转身往厨房里走,轻声问:“你查了我?”
谈赋并不认为自己tiáo查蒋子虞有任何的不对,点头回答:“是,粗略查了查,不过我没有恶意。蒋桐,有些事你不应该一个人担着。”
蒋子虞低头对着龙头洗杯子,很久之后,终于平静地说了一句:“但我是我,你是你,我们是不同的。”
谈赋皱起眉头,有些明显的不高兴,“当年妈妈的财产虽然留给了我,但那是因为你还没有成年,里面其实也有你的一份,如果你有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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