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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袁承志起身,温柔地亲吻了一下董小宛的脸,注视着她的美眸:“小宛宝贝儿,辛苦你了。”
“嗯……”
董小宛慵懒地软瘫在床上,全身没有一丝力气,温柔的眼波儿,满足地看着眼前的爱郎,“公子,我……我起不来了。”
董小宛动了动自己的玉-腿,分明感觉到了一种钻心的疼痛,她皱了皱好看的弯眉,“我……我要给公子做菜去。”
“别……小宛,你不要这样。”
袁承志无限爱怜地亲吻了一下董小宛的柔-唇,被她的贤淑深深地感动了,“小宛,你是个好女孩,以后不许再看不起自己,好不好?”
“我……我没有……”
董小宛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低垂下美眸,玉手紧紧握住被单,“对不起,公子。”
“你……小宛,你还是没把自己当作这里的主人哦,让我怎么说你呢,唉……以后要学着慢慢适应,在这里,你就是主人,愿意怎么做,没人能够勉强你,好了,不说了,你休息一下吧。”
袁承志拍了拍董小宛的柔肩,以示安慰,转身拉开门,“哇——”
门外一声尖叫,于是许多人一起尖叫起来!“你们……”
袁承志看着门忽外这一群女人,无奈地苦笑道:“你们真能捣乱,在这里干什么呢?”
“我们关心公子和小宛的幸福呀,嘻嘻。”
何捷妖娆地上前一步,不用说,这群女人躲在门外‘听房’,肯定就是她的主意了。“别胡闹,快点儿离开,别让小宛为难。”
袁承志忍不住回头望去,果然见董小宛羞得将臻首缩到了被单里,那被单犹自在颤抖着。袁承志狠狠地瞪了何捷一眼,把何捷吓得一吐舌头,娇憨之态尽显,这一刻,让袁承志觉得,面前的何捷,还仅仅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小丫头!哪里还有一点儿女将军的模样?“是!我们这就离开。”
何捷赶紧冲众女一挥手,大家叽叽喳喳,嘻嘻哈哈地离开了,袁承志轻轻关上房门,这才离开。“公子。”
袁承志刚一出院门,恰巧遇到哈木儿。“呃……哈木儿,最近京城的情况如何?”
袁承志随口问道。“李自成抓了许多官吏的家眷,每户要许多银子,正闹得欢着呢。”
哈木儿连忙回答。“哦。”
袁承志心想,果然开始了,“好吧,我们一起到街上转转。”
“是!”
哈木儿连忙打了一个手势,后面就跟上来各色打扮的士兵几十人,看起来,简直是随时准备做袁承志的护卫的。“你带这么多人干什么?”
袁承志回头看到这么多人跟着,奇怪道。“京城的天气,不太平啊,我怎么能让公子涉险地?”
哈木儿恭敬地回答。“算了,就我们两个,出去转转吧。”
袁承志信步出了匠王府,身后只跟着哈木儿一人。大街上的人很少,这也难怪,兵荒马乱的,谁还敢到大街上乱晃啊。可是来到一处大宅前的时候,袁承志看到了一大群人,正在大呼小叫,袁承志见天色已黑,那里居然掌起了几盏纱灯,一处小小的高台上,坐着一个身穿大红衣服的娇弱女孩,女孩的脸非常清秀可人,只是低眉顺眼,脸上一片愁容的样子,让人看着心里就不由自主地想要怜惜她,袁承志忽然心里一动,顺着人嘲,挤了上去。“大家都来看哪,我们今天拍卖的是碧儿的初夜,谁出的钱多,就归谁,有钱的大爷,往前喊哪。”
台前,一个油头粉面的大茶壶似的人物,尖着嗓子介绍着他们搭这个高台的作用。围观的众人齐声叫好,场面纷乱异常,袁承志回头问道:“哈木儿,带钱了没?”
显然,袁承志是动了恻隐之心了。“啊……钱?银票倒是有几千两,够用么?公子?”
哈木儿全然不担心有人抢他的银票,毫不顾忌地拿出来,借着灯光,看了看,回答道。“不够,你让人通知一下顾横波,让她立刻给我送尽量多的银票过来。”
袁承志沉声道。“好。”
哈木儿的人影一闪不见,不大会儿又冒了出来,“好了,公子,请您稍待。”
“这前面的椅子,有五把,凡是出得起上万两白银的爷,您可以坐到前面来,其他人嘛,只能站着了。”
大茶壶似的男子,仍然在尖声介绍着。万两白银?袁承志疑惑地看了看台上的女子,说到姿容秀丽,也许是因为担心害怕的缘故,她的双肩仍然带着些微的抖动,如黑缎子般的头发,飘散在胸前和背后,身材说不上有多么火爆,倒也玲珑有致,尤其是个头很高,据袁承志估计,应该能有一米七以上!脸上的神情中,尽管如受惊的小兔子似的,可是掩不住那一丝书卷之气!不对!这个女孩,不是普通百姓家的女儿!袁承志看得出来,女孩虽然心情极端担忧,可她的一举一动,仍然不失优雅与沉稳,脸上的神色,似在感叹自己身世如飘萍,生不逢时。“哈木儿,随我坐到前面,我们买下这个女孩儿。”
袁承志沉声道。“好。”
哈木儿跟着袁承志办事,从来不问为什么,公子既然说了,那就要办到,其他的哈木儿一概不管,此时他拼命挤开人群,用身体挡着袁承志,让袁承志挤到了前面,坐到前面的一张椅子上。袁承志左右看时,椅子上已经坐了三个人了,两个富商模样的中年人,一个少年公子打扮的人,加上袁承志这个公子打扮的,共是四个人。“好了,还有没有要坐到前面来的爷?”
大茶壶尖声询问着,见没有人往前挤了,便尖声宣布:“好了,今天碧儿姑娘的初夜拍卖,现在开始!前面坐到椅子上的四位爷,您举一下牌子,表示加价一千两,其他人,只能自己喊价了!”
拍卖的大茶壶拿着一面铜锣,锵——地一声,喊道:“底价——万两白银!加价的人,举手举牌或者喊!”
他扫了一眼台下,“开始!”
“闪开闪开!刘将军到!”
随着一声喊,几十名士兵模样的人威武地推开人群,簇拥着一位身材高大的锦衣大汉走了进来,大汉看到有一把椅子,便老实不客气地坐了下来,四十名士兵,远远地排在他的身后。袁承志扫了一眼那刘将军,原来竟然是曾经到自己匠王府里去过的刘宗敏!袁承志点头微笑了一下,刘宗敏看到袁承志的时候,心里格登一下:他也来了?难道这家伙还敢从我手里抢女人不成?上次跟他要陈圆圆,他竟然敢不给我,今天,哼……想到这里的刘宗敏,冷冷地瞪了袁承志一眼,也不回话。回头举手做了一个手势,跟在他身边的小头目,立刻明白了,赶紧吩咐了几声,两名士兵迅速离去。“哈木儿,有仗可打了,你带人了没?”
袁承志趁着大家喧闹的间隙,悄声问道。“啊?好啊!没带人不要紧,跟着我们的有二十多个呢,就这几个菜?切。”
哈木儿骄傲地昂起头。“有备无患。”
袁承志沉声道。“是!”
哈木儿做了一个手势,围观的人群中,立刻有两人跑步离去。“公子。”
顾横波妖妖娆娆地来到袁承志身后,站定,身后一声娇笑,“公子,你看上这个小妹妹啦?嘻嘻,还真不错呢。”
何捷也学着顾横波的样子,故意扭着香臀,款款地来到袁承志面前,媚眼儿乱飞,在纱灯照耀之下,媚态可掬。“欢迎大顺皇帝麾下大将军刘将军来参加我们的拍卖!我先预祝刘将军能够将碧儿的初夜拍下来。”
大茶壶立刻大声说道。“哼。”
刘宗敏冷哼一声,傲慢地昂起头,凝视着台上的女子,竟然是越看越爱,刘宗敏有个嗜好:就是与女子交-合时,女子越是哭得唏哩哗啦,哀痛yu绝,他越是兴奋,看这个女子的样子,显然也是个身份高贵之人,如今既然落难,肯定对自己的遭遇极其痛心,如果的时候,肯定会非常过瘾!刘宗敏的大大的环眼里冒出了某种狼光。“好了,开始!”
一个商人模样的,竟然率先举了一下牌子,刘宗敏眼睛一瞪,商人吓得赶紧将牌子放下。两个士兵模样的人,来到那商人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跟他说了一句什么话,那商人干脆抖抖索索地起身离开了拍卖场,连头也不回。另一个商人模样的人看了看那位富家公子模样的人,两人显然是认识的,互相点点头,也都离开了。坐到椅子上的所谓‘贵宾’,就只剩下了刘宗敏和袁承志二人。两人互相看了看,袁承志举起牌子,刘宗敏也举起牌子,袁承志不举的时候,刘宗敏也不举,仿佛两个人较上了劲。袁承志笑了,刘宗敏却狠狠地瞪着袁承志。“这位,我们再举牌子,就算是加价一万两,怎么样?”
袁承志微笑着对那位大茶壶说道。“啊……好啊。”
大茶壶显然也感觉出了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苦着脸回答道。刘宗敏嘴角一撇,露出不屑的神色。“哼,今天我们不能只买初夜,谁的钱多,谁就把这个女子买回去算了。”
刘宗敏狠声说道。“好啊,呵呵。”
袁承志倒是无可无不可,随和地笑道。“啊……这个。”
大茶壶显然没有意识到会有这样的变故,苦着脸往台下瞟了一眼,显然台下有他的主人在,随后才道:“好!今晚就将碧儿拍卖出去,两位尽管出价!”
简单地说,直到加价到三十万两的时候,刘宗敏已经气得浑身哆嗦,说不出话来,大大的环眼瞪着,剧烈起伏着,喘粗气的声音几乎让一丈外的袁承志都可以听到了!显然他已经处于爆发的边缘!袁承志仍然好整以暇,端坐如故,他身边的两个女人,却是大呼小叫,毫无顾忌,顾横波本就是烟花之地的女人,对于这里特别熟悉亲切,来到这种地方,仿佛是回到家一样,顾横波既大方又狡黠,说出来的话,更是让刘宗敏如火上浇油!“你混蛋!还不滚!”
刘宗敏真急了,他虽然知道袁承志的武力超群,可是,他手下的士兵,带来了足有五百人!袁承志这边,也只有一百来人,而且一个个并不显得精壮。袁承志淡然一笑,哈木儿却不干了:“草你-妈地,你说谁呢?瞎了你的狗眼了吧?爷们正闲得无聊呢,打架是吧?有多少人,拉出来吧!靠!”
哈木儿跟袁承志久了,这种话也学会了!围观的众人觉出不对了,纷纷闪避逃跑,一时现场乱作一团,巍然不动的,是袁承志和他周围的自己人,还有刘宗敏身边的士兵们,台上的女子和大茶壶,一时吓傻住了,尤其是台上的女子,本来觉得自己的命运已经够悲惨了,想不到拍卖会上,居然还会惹出这样的一幕血案!既然已经开骂,开打就是迟早的事了。袁承志仍然端坐不动,任凭哈木儿处理。哈木儿更加得意,他身边的一百来人,也不叫喊,一个个静静地站着,仿佛是一棵棵树一般,只是久经沙场的刘宗敏,从这些人的身上,竟然感受到了一种无法描述的杀气!再看刘宗敏这边的士兵们,一个个抽刀抡枪,大声叫喊,仿佛用声音可以将对方杀死似的!一边沉静冷漠,一边纷乱兴奋,明显的对比!可是,沉静的一方,却有一个人并不沉静,那就是哈木儿!只有他一个人,与对方既是叫喊,又是狠骂!刘宗敏观察着袁承志身边的两个女人,见她们居然对这种情景视如不见!特别是那个如妖精般甸曲头发的高挑女子,显然更是对自己这边的五百名士兵,充满了一种蔑视!刘宗敏眨眨眼睛,难道自己看错了?这分明是一个小女人嘛,她怎么会象征战沙场的将军似的,具有那种泰然自若的沉静?“何捷、顾横波,把这个女子带回去,哈木儿,只要刘宗敏动一动,给我杀!”
袁承志摞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何捷一步跃上台子,架起女子就走,娇笑道:“想要银子,来匠王府就是!”
大茶壶正要阻拦,听到何捷的话,便停住了脚步。刘宗敏气炸了肺!他一挥手,自己的士兵们呐喊一声,冲上前来,“砰砰……”
枪声响了,一道道火舌喷出,如收割机一样,收割着生命!刘宗敏的士兵,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如今一排排倒了下去,顿时街道上弥漫起一阵阵血腥味。惨叫声,呻-吟声,叫喊声,乱成一片,刘宗敏终于意识到,面对袁承志方面的火器,自己就是来一千人,也不是对方这一百来人的对手!他知道自己下了一道错误的命令,连忙大喊:“都回来!别追!”
其实,哪里还有人追?因为追的人,全都躺下了!“刘宗敏,是你不仁在前,别怪我们辣手无情!只要你们不服气,随时可以到匠王府来!”
哈木儿知道公子既然下了这种绝杀令,也就不会在乎李自成了,这才敢于叫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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