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女人要是碰见丈夫瘫痪,早就伤心流泪悲伤不已或者干脆分手了,可她竟然还悠哉悠哉削着病人根本不能吃的苹果!
这事危险,加上司韵最近住在医院忙着照顾锦年,他便没有告诉对方,无论什么事,总要确定了才能说。
医院病房,一位长相妖娆的女人提着一个袋子缓步推开门走了进来,“我买了黄焖鸡米饭,你很喜欢吃的,虽然现在吃不了,不过我可以帮你!”
她笑容很甜,却带着一丝诡异的凉气!
病床上那个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半张脸一张嘴的男人用极尽复杂的目光看着她,有仇恨、后悔、心痛……可到底还是最前面的占比最多。
他喉咙沙哑,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充满恨意的眼睛盯着面前的女人,似乎这样就能刺死对方!
然而女人依旧的悠哉,似乎脸上笑意越浓了。
“怎么了?不喜欢啊?那下次我换别的。”她轻声笑道,伸手触摸对方露出的那半张脸,“你要听话,别像你那个妄图霸占你的爸爸那样不识抬举,要是我再‘失手’一回,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有你爸那样的好运,一推就去见上帝,省了我不少功夫。”
床上的司夏目眦欲裂,那恨急的眼神似乎恨不得将眼前的人饮其血啖其肉!
女人看着他,装模作样地叹了声气,“唉,谁让你不听话呢,之前不是答应做我的附庸吗?怎么还要和其他人和物牵扯不清?你一日活着,那便一日是我的,任何人都不能再和你有关系,你的心里,也只能装下一个我,哦不,应该说,你整个人,从头发丝到脚趾甲、从灵魂到肉体,从此都是我的。”
“你放心,我会每天都来照顾你,什么爸爸弟弟,我都会解决掉的!”女人笑得很单纯,可床上的人眼里却出现了心如死灰的恐惧。
门外的盛宜年浑身战栗,只觉得那人笑声令人胆寒,惊恐又愤怒,相互争斗,都不肯占据下风。
他脚步微微凌乱地匆匆离开,心里却已经在想解决办法了。
如果司父和司夏的意外都不是意外,而是人为,那一定有留下痕迹,他还是得先找证据,这样才能把人一网打尽。
只是这些还是得悄悄进行,要是司韵知道了,他那藏不住事的脸一定会露馅。
想到司韵,盛宜年又愣住了,良久,才闭上眼抹了把脸,自嘲一声苦笑地想,那人现在连见都不愿见他,即便见到了,也都当空气一般忽略,他又何必多想会不会露馅被对方知道。
毕竟,司韵连看他一眼都显多余。
对司韵来说,确实与平时没什么不同,他出了病房门,就看到盛宜年正往这儿走的身影,他脚步顿了顿,随即和对方错身离开。
从锦年住院的这段时间以来,他们几乎都是轮流照看,只要盛宜年在,司韵就绝不进去,反之亦然。
望着对方离开的背影,只觉得那身影越来越瘦削,盛宜年心里难受,却又没人可说,只好默默憋在心里。
推开病房门,孩子并没有睡,生病让他的气色看起来很差,脸色白得跟纸一样,半点血色也无。
即便心里对这孩子有些别扭,此时看见这副模样,盛宜年也难受地心疼。
只是他忍得太久,久得甚至已经忘记怎样表达自己的情绪,即便想表达什么,脸部肌肉也已经不怎么听他使唤了。
见他来,这孩子露出一个虚弱的笑来,“爹地!”
“嗯。”盛宜年做到床面前,静静看着他,“要喝水吗?”
“喝过了。”小家伙笑着道,“爸爸喂的。”
这下盛宜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在这孩子面前总有些无措,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对待对方。
“想吃水果吗?”
小家伙摇摇头。
“爹地,和我讲讲爸爸吧!”他开口道。
却将盛宜年说得一顿,更不知道说什么了,半晌,“想听什么?”
“你喜欢爸爸吗?”不到三岁,看着却比五岁还成熟,也许是生活环境,将他养成了一个敏感又早熟的孩子。
盛宜年顿了顿,还是点了点头,“喜欢。”从认识到这一点开始,他从未否认过。
“那爹地会保护爸爸吗?如果我以后不在了,爸爸就只有一个人了。”根本不用想,这孩子最亲的当然是司韵,他知道生病和死亡,或许还朦胧着不全懂,可也依稀理解点意思。
死了,就是不在了,没有了。
他不希望司韵一个人,当然,他也是希望爹地和爸爸都能好好的。
盛宜年深深看着他,浅浅勾唇,“好。”
这孩子笑得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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