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透过房顶的小洞,正好看到姚如沁的正面,居然穿着和自己同样的凤冠霞帔,可真真是明艳动人。
她望着那水灵灵的眼波,犹如一泉清水,由衷地惊呼而出声,“哇塞,这个新娘子好漂亮!”
然,紫菱不这么认为,只听见她冷哼一声,“哼,只能说是丑女人里好看的,还不及我家小姐的十分之一。”
这马屁拍的简直悄无声息,季雨也是欣然接受,甚至不忘将拍马屁的人踩一脚。
只见季雨听到这句话后,很自然地勾了勾唇角,淡然地说,“好像从来没有人夸你长得漂亮,你是在说自己丑吗”
此刻,青青草原上一片它吗
紫菱对着季雨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故作要起身的样子说,“信不信我现在就走”
就在紫菱假装起身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瓦片,即使声音很小,也被室内警惕的男人察觉。
怀着满心欣喜的姚如沁,忐忑不安地躺在了男人身边,当她察觉到身边男人的异样,就在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被楚冬寒禁止了。
在黑暗的掩盖下,楚冬寒起身,循着声音摸索到了屏风处。
正好听到一道女人的声音,“我信,我信!我的小紫菱温柔美丽漂亮好看,哪能和那庸脂俗粉相比呢等回去后我好好地夸夸你,现在有大事儿要办。”
楚冬寒静悄悄地坐了下来,悠然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准备小酌一番听戏。
等了好久,才看到屋内的灯火暗了下来,季雨终于松了一口气,喃喃地说道,“这才熄灯,不是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嘛我敢打赌,绝对是这个男人不行。”
楚冬寒重重地拧起了眉,猛灌一口酒下肚,辛辣的味道顿时蔓延开来,辣地从舌尖一直烧到嗓子眼儿,想吐又不能吐出来,生怕惊动上面的两个人,可真真的是咽下去了一口火气。
暗想,现在的女人可都是这么大的这是在议论何人
最后的那句话,绝对是这个男人不行,此刻暂时被他忽略,这种事情,哪怕此时此刻,他自己多少沾了点边,但是,不到最后关头,绝对不会往自己身上硬揽的。
紫菱很不情愿地嘟着嘴,她尽量压低声音小声地说,“你怎么不赌是咱们这个大夫人没有魅力,况且,你别忘了这个男人还是你名义上的夫君。”
楚冬寒听到了这里,她们所说的这个男人是指自己
那这屋顶上的两人,其中一人便是自己的另一位夫人了
真是胆大包天,一个刚刚进门的新媳妇居然做起了梁上君子,真是不守妇道,有辱门风!
在这里,让他再次想起了,这个男人不行的那句话,顿时,燃烧的怒火直击脑门。
凌厉的目光犹如暗夜中的猎豹,飞快地追寻着这道声音而去,更像是如同烈焰般灼烧着,屋顶拳头大小般的开口处。
他咬牙切齿地在心底怒吼起来,居然口无遮拦到底还有没有一点作为姑娘家的矜持
就在楚冬寒胡乱猜测这位夫人的模样时,就听到啪的一声,一道清丽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就不能盼我点儿好吗要是这个男人不行,你家小姐,我,不就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了吗他头顶不飘两点儿绿,我还能鼻子插大葱”
季雨听到夫君这两字就来气,随手给了小丫头一个小教训,就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脑门儿。
她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着紫菱,真是养了一个白眼狼,吃里扒外!
暗夜里,虽看不清楚冬寒黑线做一团的俊颜,却能听到指节咯嘣咯嘣的响声,如此的不安分,找死!
他咬牙切齿般地轻轻吐出几个字,真是不知死活!
然,季雨这次对自己,偷看别人入洞房,太过自信了,以至于她的警觉性降低了不少。
可这次,她的对手,到底是身经百战的少帅,他的反侦查能力说第二,绝对没人敢说第一。
紫菱望着下面黑黢黢的实在无聊,干脆轻轻地翻身仰望天空,寒凉的冷风乌黑的夜里,这样的日子还真叫自己怀念。
她低声随口说,“这是我们第几次偷看入洞房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楚冬寒顿时来了怒火,居然还是惯犯也不知道阿爸是从何处搜来的女人,怎么就不能打听清楚
本来这门亲事是楚冬寒抗拒的,无奈他的阿爸楚峰施压,到头来居然还是招来一个祸患,死女人可真是叫人头疼。
季雨歪着脑袋想了想,她小声说,“记不清了,管他多少次呢,反正这是第一次闹洞房。”
暗夜里的男人,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周围的气温在逐渐下降,即使是在温暖的室内,瞬间也让人感觉掉进了冰窟窿。
他在心中冷哼一声,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倒要看看你们在耍什么花样
紫菱听到自家小姐如此轻松,而又不以为然的声音,多少是有些想法。
她带着这份疑惑,试探性地问道,“小姐,你就没有一丝不开心,或者难过”
没成想,季雨想也没想地就说,“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儿好你到底是站在哪边的我现在给你一个反悔的机会,明天就去投靠你的新主子!”
甚至,还有点儿小责备对方的意思。
这场婚姻本来就带着目的,季雨是绝对不会让自己有这些复杂,让人烦的心景,最后让她自己处在两难的境地。
要不是这里有季雨想知道的秘密,绝对不会趟这洪水。
这么明显嫌弃自己多管闲事的语气,紫菱怎么会听不出来
她也没有去接话茬,而是转了话锋,“小姐,我的心思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以你现在这样的心态,不出三天就会被打入冷宫的。”
季雨顿了顿,低垂着眼眸望了望下方,清丽的声音略有些小情绪。
她想着,虽然是代嫁,这样的结果也是自己所期盼的,可这心里多少……
算了,不想了,她直接打断自己心里那些不安的情绪,故作淡然地说道。
“那有什么不好的,总比待在大宅子里明争暗斗的好,像这样的名门望族都是大染缸,只要踩进去,都会带点色儿出来,我懒散惯了,偏不爱这些花花绿绿惹眼的东西。”
哼!
黑夜中,楚冬寒不由自主地冷哼出了一个不屑的音节,哼,既然不爱,干嘛挤破了脑袋往里钻
阅历倒是很丰富,真是两个愚蠢的家伙,或许是惯犯,这么明显难道,一种是刻意而为之,另一种难道是无心之失
季雨的这一番话,说的轻松而又随意,但是一向心思沉重的紫菱,心情瞬间失落了不少。
她略带犹豫地说道,“可,我们都已经踩进来了。”
听到对方的声音里,略带些着无尽的忧愁,还有对未来的迷茫,季雨怔了怔。
干脆,她也翻身仰望夜空,这才轻松地说。
“瞅瞅你那傻样,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肯定得黑,难道你就没有听说过远离世俗,我们要保持原来的模样,不该丢的东西千万别丢,不该要的东西也别去伸手,只要大方向差不了,这些小打小闹还是有必要的。”
经历的多了,她很清楚自己需要什么,所维护所坚持的是什么,至于其中的细节,她从来不计较会不会小人,会不会违背道德。
紫菱很是无奈地丢给她一个白眼,到底谁才是傻样
心里直接气炸毛,表面上还要装作很淡定的样子。
她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在寒冷的夜里,借助月亮的微光,很明显地看到一道气柱,甚至有一种冲天的架势。
虽然刚开头的话不怎么中听,甚至差点儿让她奔走在了炸毛的边缘,但好在后面的话还是有道理。
“什么样的至理名言到小姐嘴里,都会变得很糙很糙,但是通俗易懂,我还是超级喜欢你的。”
一个下人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家的主人说话,这要是放在大户人家,说轻点的就是掌嘴,好好的涨涨记性,说重点儿就是乱棍打出。
还好这一对主仆,早已超越了一般的关系,紫菱这个小丫头,虽然说话直了点,她很会选择时机见好就收,顺带着表达自己的仰慕。
总有那么几个敏感的字眼儿,瞬间戳中季雨的心窝,曾经有那么一个人,也经常嫌弃自己用词的粗糙。
或许是她身处在黑暗的夜里,有那么一瞬间,只见她的眉眼带着笑意,尽毫不掩饰。
只是一瞬间,就见那双明亮的眼眸瞬间黯淡了下来,逐渐放大的瞳孔依然是失去了焦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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