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火焰老公

第二章

办公室内,因主人的强烈怨气,气流变得凝滞。
“你报告吧。”古赫铭边下命令,边在身后的柜子里翻找拖鞋。
“xx企业的王太太又打电话来,请你无论如何要替她量身打造一套珠宝,设计费用…”助理a传达着不只一次被拒的case,小心翼翼地觑着老板的动静。
“回掉她,说我没空。”他完全没耐性听完,傲然地一口推掉,继续翻箱倒筐。
这王太太毫无品味可言,不过是抱着附庸风雅的心态,想借由他的珠宝来向其他人炫耀,一点也不懂得何谓设计、何谓艺术。
他有他的原则,像这类压根不懂欣赏的顾客,去他的古意门市买成品即可,量身打造委实浪费了他宝贵的创意和心血。
“噢。”唉!又把几百万生意往外推了!
助理a在记事簿上做过记号,心里大叹,管她懂不懂得欣赏,只要有钱赚就好了咩!
“xx集团的陈夫人想预约时间和你见面,她有好几颗从比利时安特卫普买回来的裸钻,要请你设计。”
这陈夫人搜集珠宝已有心得,还晓得自己去世界四大钻石切割中心之一的安特卫普买钻石,不让别人赚一手。
“呃…古先生”她轻唤,这老兄接case完全依“奇檬子”决定,任性得不得了,就怕他此刻心情糟到连陈夫人这等大卡也回拒了。
“约下个月底。”他随意应道。
“嗄现在才月底耶!”这岂不要人家等上整整一个月
“我的拖鞋咧”找了半天,找不到他想要的东西,只找出更多的火气,古赫铭没空理会她的质疑,终于发出求助讯息。
“早丢了啊!”助理a答道。
“丢了!”古赫铭从桌面下探出头来,倏地暴出怒吼:“丢了为什么不早说!”
助理a飞快地捂住耳朵。
“你又没问,我怎么知道你找什么,而且那鞋子开口笑后,是你自己亲手丢的啊!”粉冤枉耶!她嗫嚅。
正当古赫铭自知无理,不情不愿地吞下怒火之时,助理b却像火烧屁股似地闯了进来…
“不好了、不好了…”她神色惊惶地嚷着。
“是淹水了,地震了,还是恐怖分子空袭台北”古赫铭皱起眉峰,没好气地说。
“都、都不是啦!是台中门市被人抢劫了!”她宣布上千万损失的恶耗。
迸赫铭的下吧当场掉下来。
珠宝制作过程失败,他甘愿认赔,算是少赚点,可万万没想到…抢劫!这是要衰到何等境界才会遇得到的事
不对,这不能怪上帝,不能怪抢匪,要怪就要怪那个叫邵耿菁的扫把星!
他会这么衰,全是她那件有够霉的内裤在作祟!
接获门市遭人抢劫的消息,古赫铭马上飞车赶至台中处理,拉拉杂杂的事务加在一起,待他回到家中,已是三天后的事情了。
走向才住了两天就离开了三天的新家,他一心想投入柔软大床的怀抱,好好的睡他一整天。
在掏出钥匙欲开门时,眼角不经意瞥见的角落攫住他的目光。
迸赫铭弯身,眯起双眸,审视墙角一片较为深暗的痕迹。
未几,俊脸变色,他磨了磨牙,眼中闪动着愠怒的火光。
狈!
妈的,他真是衰到连狗都要来欺负他狗屎、狗一起来!
哪只不知死活的野狗竟敢在他家门口撒!抑或该说哪个没水准兼没公德心的人,放任小狈随地小便!
还以为这栋七楼华厦的环境与住户素质都应该不差,毕竟价格并不便宜,没想到,是他评估错误,这里的居住环境似乎没有想像中的优良。
哼!这整栋有养狗的住户,和方圆百里内的狗都是嫌疑犯!
迸赫铭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把附近所有的狗都列入了黑名单。
希望这狗不是习惯性地把他家门柱当撒指标才好,否则除了捉不到凶手、无法吓阻之外,他还得浪费精神和时间来清洗。
他悻悻然地开门进屋,就算那摊渍很碍眼,但要清洗也不是现在,此刻他已蒙睡神召唤,除了躺上大床,已无力再做任何事了。
邵耿菁单手托着粉腮、咬着笔杆,一双大眼望着图稿发呆。
她是个婚纱设计师,年仅二十六岁,除了毕业于服装设计系,还曾前往吧黎接受专业训练,凭着对婚纱设计的天分和热爱,她&x5f88;&x5feb;地便受到注意,崭露头角。
当然,背后的有力支持,是能让她尽情在这片天空恣意发挥的最大因素。
案母疼爱她,了解到她单纯善良、与世无争的性格不适合涉入功利现实的社会太深,因此十分赞成她从事这种属于幕后的创作工作。
他们说她既然爱设计婚纱就只管设计婚纱,其他什么都不必管,就连目前她们幸福婚纱馆整整六楼的店面,也是父母送给她的,要她衣食无虞地拿着优渥的店面租金过生活,不过,她念着和老板娘宝姐的特殊交情,少收了不少租金。
脑中思绪开始东飘西荡,这表示她无法再将构想付诸画笔,于是她搁下铅笔,放弃再画。
“唔…头昏眼花、又饿又累…”拿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她揉揉眼睛,又扭了扭腰,伸展了下因坐了整个下午,而略显僵硬的腰骨。
“汪!”被忽略许久的狗儿,聪明地看出主人欲停止工作的举动,马上发出声音,以求其注意。
“嘟嘟,乖,你也饿了吧!姐姐带你去买西莎哦!”邵耿菁满脸疼宠地抱起爱狗,拍抚它膨松柔软的白毛。
捕捉到某个熟悉的词汇,嘟嘟的尾吧摇蚌不停,显然主人说中它的想法。
这只狗打从她十八岁那年就养到现在,足足养了七年,既乖又聪明,每当她在画图的时候,它总是乖乖地趴在她脚边,陪伴着她;而她也似乎养成了某种习惯,有它在脚边才会觉得心安,才能顺畅地创作。
她不能想像哪天若没有了嘟嘟,她的灵感会不会消失,她的创作生命会不会因而终止!
邵耿菁放下它,走进卧室,褪去一身布袋装,换上连身洋装,简单地将长发套上发圈后,一个清秀佳人便出现了。
她才不是楼下那个凶吧吧邻居说的邋遢女呢!
家居装扮嘛,难不成还要化妆做造型她又不是洋娃娃那个以变换造型为乐的奇怪女人!
再说,她戴黑框眼镜,是因为画图时鼻梁上若没有一点重量,她的灵感便会难产,至于为什么非黑框不可,她也不知道,反正就是习惯;而隐形眼镜,她除了去某些场所会戴外,平时是懒得戴的。
还有,讲求舒适轻松而毫无美感的布袋装、鲨鱼夹就更不用说了,埋首创作时,难道要她先去吹整头发,穿上贴身的衣服吗
对着镜子皱皱俏鼻,她翩然离开卧室,将嘟嘟套好绳子后,依然故我地戴上令人嫌的黑框眼镜出门去。
原来这女人也有养狗!
迸赫铭站在711的一隅,冷睨着正杵在微波炉前,等待便当微波好的一人一狗。
好不容易他睡得精精,精神、心情都在极佳的状态中,没想到一出来买烟,居然又碰到这个扫把星,扫光他的好心情。
不能说他鸡仔肠、鸟仔肚,他这几天的的确确历经了“内裤传说”的强力诅咒,此刻看见始作俑者,没有冲上前一把扭断她的脖子,就很不错了。
而那令他感到头痛的悬案,在让他发现她也有养狗时,不禁让他将两件事联想到一块。
邵耿菁浑然来觉有两道锐利的眸光胶着在自己身上,她替嘟嘟和自己的晚餐结了账后,便悠哉悠哉地牵着嘟嘟散步回家。
为了想确认自己的想法,古赫铭在她结账后也连忙尾随跟上,他一直与她保持着十来步的距离,就怕被她发现了行迹,而失去确认的好机会。
“就不要让我逮到,不然这回就换你倒大霉了!”他眼睛紧盯着前方,嘴里还不断地嘀咕。
“嘟嘟,快啊,再晚我就不带你出来喽!”不知背后暗藏危机的邵耿菁轻声地催促着嘟嘟。她明白它在家里会有憋的坏习惯,总要到户外来才肯大小便。
嘟嘟一路走走停停,这儿闻闻、那儿嗅嗅,选了半天就是选不到合意的地方缴水费,直到…
“啊!你怎么老爱挑这里啦!不行啦,那魔头好像在家耶,被发现就死定了啦!”
邵耿菁急着要拉嘟嘟离开,可它偏偏死命地站在原地和主人拔河,不肯妥协,最后,生怕把它勒死的主人只能认输。
获得胜利的嘟嘟绕了绕,抬起一腿朝钟意的门柱快意倾泄起来。厚,很大一泡耶!
“嘟嘟,快点啦,那么久!”
邵耿菁胆颤心惊地拉长脖子在古家门前跳啊跳的。要是看见他出来就得赶紧落跑,免得被捉到,不但嘟嘟可能没命,她也可能被吼得失聪,变成残障人士。
呼,背后凉飕飕的,她莫名抖了抖,发觉昏黄的光线似乎更加阴暗,不安地朝屋里再看去,没有动静。
“错觉,错觉。”邵耿菁将这归咎于气氛过于紧张。
“嗄你还要便便!不行啦!姐姐没有带卫生纸耶!”天啊!让她“死”了吧!
“快快快,快嗯,我们要赶紧上楼…”拿卫生纸把便便清理掉!邵耿菁紧张万分的催促语尾,倏地消失在颈后突然出现的大掌中。
看见继小便之后,还欲罢不能的大便,古赫铭再也忍无可忍了!尤其,他还听见有人想上楼逃避!
他攫住她纤细的后颈,用不容抗拒的力道将她转向自己。
“做出这种没公德心的事,还、想、落、跑!”对着她的脸,古赫铭恶狼狠地吼出他的不满。
邵耿菁皱着一张小脸,看着已然幻化成一头狮子的男人,怯怯地挥着小手“误、误会…”她没有要落跑,只是要回去拿纸来清理嘛!
“什么误会!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古赫铭那双炯亮的黑眸燃起怒火,直勾勾地向她杀去。“原来就是你在我这儿偷!”
呜…耳朵好痛哦,这个大声公!她小心翼翼地拨开他揪着她脖子的爪子…不,是大手,扯出僵硬的笑容,企图缓和气氛。
“不是我。”她嗫嚅辩解。
“还不是你!你以为我像你一样,是个视力有问题的四眼田鸡吗”他眯细双眸,按捺住内心的愤怒,咬牙切齿地问。
“当然不是我!”
她说得理直气壮,差点气爆他的血管。
可耻!耙做不敢当,她以为死不承认就可以扭曲事实吗古赫铭瞪着那垃狗屎和那泡狗,对她睁眼说瞎话的功力感到匪夷所思。
“是嘟嘟,不是我。”她瘪起嘴,把话说明白。
这女人居然捉他的语病!迸赫铭颜面神经开始抽搐。
他怀疑她的脑袋曾被外星人改造过!
不懂察言观色的嘟嘟,竟在此时不断往古赫铭的脚踝处摩蹭,惹得他脸色益发难看。
“滚!”他抽起脚,怒斥。
“唉,你到底懂不懂得爱护小动物啊嘟嘟是在跟你示好耶!”见嘟嘟受到不善的对待,邵耿菁压根忘了他的火爆脾气,拉开嘟嘟,挺身指责。
“你如果再让它在我门前大小便,我保证我会把它送去香肉店,你说,我到底懂不懂得爱护小动物”他笑得很阴险,说得很轻缓,眼中途出威胁的寒光。
她被他阴笑的模样给吓得寒毛直竖、头皮发麻。
“不、不会了,不会有下次,我保证会管好嘟嘟。”她连忙像童子军似的,谨慎举起三指保证。
开玩笑,嘟嘟是她的宝贝,用不着他“爱护”了!
迸赫铭噙着一抹邪笑点点头,显然很满意她的受教。
“很好,那么,尽快给我把这里清洗干净。”命令式的语气从他的嘴里滑出。
邵耿菁惶恐地点头如捣蒜,只差没大喊“遵命”
十五分钟后…
“我刷、我刷、我刷刷刷…”
邵耿菁拿着水管和刷子,用力刷着古家的门柱和墙角,嘴里还嘀咕个不停。
她真苦命!碍于那男人可怕的怒气,她就得饿着肚子在这儿洗刷刷,嘟嘟却好命地在楼上吃它的西莎…
便便拿掉就算了,渍会自己蒸发,干嘛这么龟毛,还要她洗!
“小气鬼、没爱心、臭脾气…”邵耿菁很没种地只敢背地里碎碎念。“要洗我就一次帮你洗个够!”愈刷愈起劲,她怀着发泄心理,铆起来把水管当成鞭子甩,朝大门方向乱喷。
不知是古赫铭的运气不好,还是邵耿菁的运气较差,就在古赫铭开门出来的当口,她正水力十足地向门冲…
只见西装笔挺、显然经过打扮,正欲出门的古赫铭就这么全身湿淋淋地僵立在原地。
肇事者呆住了,惊愕地垂下小手,任水管里的水兀自流着,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停止了,现在她只听得见他沉重的呼>吸>声。
在震愕过后,古赫铭腹内的岩浆开始哔哔啵啵地翻涌着,眉心处也逐渐叠起一层层恼火的皱折。
为什么她明明是洗地,却会洗到门上来
为什么他明明打扮得潇洒“飘撇”正要约会去,却被喷得满身湿
为什么明明和她是八辈子相克犯冲,残忍的上帝却要安排他们相遇
“邵耿菁…”伴着他头顶的闪电,骇人雷声也随之响起。
双腿自有意识地退了两步,肇事者满脸畏怯,十分了解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我是跟你有多深的仇,你要这样子整我!”他一个箭步向前,揪住她的肩膀猛摇强晃,大声暴吼。然而,这话若仔细听,其实是可以听出其中夹着一丝拜托高抬贵手的哀求。
“没有、没有,我没有整你啊!”她螓首播得如波浪鼓,忙着挥手否认,然而这一慌张,竟忘了手中还握了东西…水管。
这下,古赫铭湿得更彻底了。
倘若他哪天变成疯子,肯定是邵耿菁这女人一手造成的!
“对、对不…”她的道歉还来不及说完,手中的水管就被眼前火冒三丈的男人给夺了去。
“要湿大家一起湿!”低沉嗓音宣告报复行动即将展开,古赫铭仗着高大身形,举高水管,由她头顶冲下冰凉的水。
“啊…”冷水冻得邵耿菁哀叫连连,偏偏再怎么左闪右躲,也脱离不了男人有力的掌控。
半晌,满腔火气随着清凉水气发泄完毕,古赫铭这才甘愿放过湿得比自己还惨的小女人一马。
“你…好…恶…劣…”浑身怨气的她抖着不听使唤的小手和小子谠他指控,发圈和眼镜在挣扎时已不知掉到哪去,盖住半张脸的濡湿长发让她像是从古井里爬出来的贞子。
淋湿他,是她不对,但她不是故意的啊,谁教他要不声不响地跑出来咧!
呜…这男人空有一副好皮相,可惜皮相内半点肚量都没有!好看的俊脸上终于露出已消失多日的笑容,不过,这抹笑容的确如对方所想的…很恶劣!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很公平!迸赫铭见她和自己同样狼狈,心理不再不平衡,还觉得&x5f88;&x5feb;意。
然而,当他的视线不经意瞥见她贴合在身上的湿衣服时,眼光不禁黯了下来。
白色的棉质洋装被水这么一喷,完完全全贴着她的肌肤,内在美的蕾丝清晰可见…引人遐思的效果超强。
不自在的感觉由那无法忽视的灼热视线而引发,邵耿菁下意识地对上他那双幽邃的眼瞳。即使视线模糊,仍能强烈地感受到那眸底跃动的火花,心没来由地一震,她连忙慌乱地低头痹篇。
“我的眼镜呢…”她蹲下身忙着找眼镜,颤抖的小嘴慌得以嘀咕来掩饰。
“在这里。”古赫铭早她一步捡起眼镜,隐忍的声音像绷紧的弦。“啊,谢谢。”邵耿菁扬高小脸道谢。
拿了快走吧!气氛怪怪的。她如是想。
正眼对上她,古赫铭一怔,欲交出眼镜的手霍然顿在半空中。那是一张清妍秀丽的脸蛋,有着弯弯的月眉、水灵灵的眼眸、俏挺的鼻梁、形状优美的唇型…瞧仔细了,她不是他以为的邋遢女。
“啪!”清脆的断裂声在她伸手之际响起,霸气的言语随后扬声:“这种丑得半死的眼镜不要也罢。”
变成两截的眼镜被他潇洒地呈抛物线扔弃,随后他还附上一记恶劣的笑容。
“嗄”她呆若木鸡。未几,回神。怎么有这样的坏人啦!
“你…”她正要发难,却见一道黑影迎面罩下,属于男人的气息取代新鲜空气。
迸赫铭托住她的后脑勺,以吻堵住她多余的话语,重重地吮住她犹在轻颤的唇瓣。
好吧,他必须承认做不来非礼勿视的笨君子。男人是感官的动物,禁不住近在眼前的性感诱惑,即使是她无心的诱惑。
不过没想到的是,她的滋味竟是这样的甜美,原先的冲动迅速被欲罢不能的留恋所取代。
轰地一声,邵耿菁只觉得一把炽热的火焰自她体内燃起,残存的理智不消一会儿,便被这狂霸的吻驱逐到九霄云外,浑身湿透的凉意顿时化为热烫的温度。
无法控制的电流在他们体内飙窜,出乎意料的化学变化就在不知不觉间产生了…
秋夜里,月色下,大街旁,家门口,热吻持续发烧,忘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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