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还吃霸王餐

“这是你的房间，灯和床离得很近。每晚十点半以后和每早七点半之前不要在客厅大声喧哗，如果你想带人回来，就先确认他是不是小偷。不要在客厅摆你的私有物品，你现在也没什么可摆，这是为你以后作打算。”
赵斌带着宫小帅看房间，嘴一刻没停地给他介绍住在这里的规矩，不过大多都是赵斌自己不想被打扰到正常生活的私心。
一开始宫小帅还仔细听着，过了一会儿就左耳进右耳出，只留下“床下”、“电源”等单词，再过一会儿干脆光看着赵斌薄薄的两片嘴巴一张一合，彻底关了声音频道。
说到水电费用的时候宫小帅给赵斌扣上了“穷教条”的帽子。不就是住个屋子嘛！哪个房东会连晾衣服不能超过三天都摆到桌面上说！
思及这屋子某种程度上是供吃供住的一部分，也就是“免费”的，宫小帅也就把气压下去了，还在心里默默地感叹：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啊。
最后赵斌总结：“有些不容易注意到的地方就算了，但也有些比如小便不冲厕所这种事绝对不能原谅。只是打个比方，你犯到的地方我会提醒你，屡教不改我会扣你工资。”
“啊扣工资”
“也就是说你在饭店刷盘子的时间会延长。”赵斌耐心地解释。
“哦……”宫小帅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点点头。果然是老板，老板什么的最喜欢扣工钱了。
在宫小帅来之前，博雅老字号最后的收拾餐具的工作一直是服务员们加上守台的刘姐加班完成。赵斌一直在考虑要么去买台洗碗机，要么雇个专门的人来刷碗洗盘子。
市面上的流言说洗碗机会把瓷制的东西碰坏，博雅里用的从盘子到小碟都是瓷制的。就算弄不碎，好歹是家声誉还不错的店，碰掉边角杯盘也是拿不出手的。思及此，赵斌决定添个员工晚上关业以后或者早上开业之前过来，特殊的日子加加班……
聘还没贴出去，就来了个免费劳力，看来上天注定要博雅老字号兴旺下去！
之后的时间，赵斌带着宫小帅出门做了做前期投资，主要把宫小帅住这里的脸盆牙刷什么的必需品采购回来。宫小帅问：“这些也要从工钱里扣”
赵斌慈祥地笑了：“这是送你的。”
宫小帅因为一点日常用品感激涕零，不过这正是赵斌的员工前期投资计划。一个没处去的、刚跟同学聚餐完的学生，看样子跟刚来店里打暑期工的欣欣一样刚高考完。无家可归、身无分文，这时候给他住处又他饭吃，兼一点小恩小惠，这个看起来眼珠总在转好像下一秒就要出鬼点子的宫小帅也是很吃温情攻击这套的。
不知道这宫小帅是聪明还是傻，反正就是给他套在了磨盘圈里。
晚上八点左右，料到店里也就剩那么两三桌喝大酒的，赵斌再次带宫小帅来到了店里，目的是给他介绍其他员工和他的工作。
他们先是到了前台，刘姐坐在前台里低着头查帐。赵斌拉过宫小帅给她介绍新员工：“今天新聘的洗碗工，他还小，多照顾他。”
“啊我都成年了！”宫小帅反对“小”的说辞，看这气氛马上改了方向自我介绍，“我叫宫小帅！”
“好，你叫我刘姐就成了。”刘姐笑着点头，“你也是来做暑期工的”
宫小帅还愣着想要不要说是吃了霸王餐来打工还债的，赵斌就接过话：“对，是暑期工。”
对话以刘姐的“年轻人好好干”收场。第二战场是已经冷却下来的厨房，里面有宫小帅下午过来见到的两名厨师，一个正常人身材，一个又高又壮。
“新来的洗碗工，宫小帅，”赵斌介绍，“这是一哥，这是大鹏哥。”
“你小子还结巴上了”正常身材叫一哥的大叔打趣他那句“洗碗工，宫小帅”。
“一哥好，大鹏哥好！”宫小帅乖乖地打招呼，混好后厨，这是他以后的工作地点。
高壮的大鹏哥仅是点头示意了一下，匆匆继续收拾手里的东西，很快把干活穿的衣服叠好，匆忙地对赵斌说句：“我先走了。”
“看着点车！”赵斌对着高壮的背影嘱咐。
之后是一哥在厨房对宫小帅高中生活的审问，还特别问了句泡没泡到哪个“美眉”，被宫小帅义正严辞地反驳说哥们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弄得一哥哈哈大笑了好一阵。
最后的阵地是饭店大厅一侧的包间，三个服务员正在里面大谈生活。
“……我跟你讲，特便宜，比地摊还便宜。”
宫小帅进去的时候，一个看起来神神叨叨的穿着服务员格子围裙的男生正在胡侃金太阳商城讲价好办法，两个服务员女生正在听。一个吃惊地大睁眼睛张着嘴，一个怀疑地挑着一根眉毛。
“新来的。”赵斌简洁地介绍，给同龄人们留下互相的自我介绍时间。
一直很活跃的男服务员抢先开口：“这是丸子，这是欣欣，我是石磊。”
目瞪口呆的女服务员的确给人一种“这是一颗茫然的丸子”的感觉，而叫欣欣的直接就驳上了石磊：“你明明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小妖精！简称石小妖！”
石磊一摊手，表示自己是无辜的，一切都由局外人断定。宫小帅也自我介绍：“我叫宫小帅。”
欣欣也中肯地评论：“说帅还有那么点帅。”
宫小帅被夸得心花怒放：“我叫宫小帅，我不帅谁帅！”
石磊对着欣欣一努嘴问宫小帅接话：“你跟她一样刚高考完”
宫小帅连连点头。
“哦哦，这你都知道，真的是妖怪”丸子惊奇地问，表情真实得像把欣欣的“石小妖”故事全都信了而不是在开玩笑。
欣欣瞪起眼睛严肃地对丸子说：“对，他是一只千年老妖。”
被拿来当话题的石磊完全没有自觉，对她们的说辞怡然自得，对宫小帅说：“那就加油咯，大家好好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