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的鸡毛

告耳真的很讨厌苏子种子。它的气味实在太难闻了。告耳的爸爸是个行动家。现在正联系各个种地的亲戚，签合同卖苏子种子呢！他还各个村里去推广自己家的种子。签合同包回收。有些人有些信不过告耳的爸爸。告耳的爸爸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免了他们的种子钱。说等秋收了，回收苏子种子以后再给。就这样。告耳的爸爸靠着自己的真诚。签下了不少合同。也有很多人愿意种他的种子。
告耳最近可是开心不少。她终于不用担心爸爸了。她实在太害怕姥姥私底下说爸爸的不好了。也实在不愿意看到爸爸经常失败。他更不愿意心里默默祈祷一切坏事都别生。
告耳家的仓房很快就要空了。就剩下几十袋子摆在角落。爸爸美滋滋的在算计他能挣得钱财。这个夏天够他得意的了。
很快到了秋天。收割的季节。也到了告耳爸爸回收苏子的时候了。告耳爸爸带领公司技术人员挨家去看苏子的种子。技术人员挨家检测。结果合格的很少。只有少数的几家合格了。这下告耳的爸爸可傻眼了。卖种子的钱都是赊给别人的。种子公司不回收，种子钱就没人给。最后只能他自己去出这笔钱。这都不是最可怕。最可怕的是农民的苏子卖不出去。一年的活都白干。肯定要找告耳的爸爸算账的。这下子可是捅了马蜂窝了。这可怎么办呀？
“当初他信誓旦旦的和我承诺，我看他詾有成竹的样子。也就没多说，和种子公司签合同他也不好好看看。这下好了，自己赔了那么多钱不说，还天天有人骂他。连累咱们一大家子跟着受罪。”告耳的外婆说到。
“他也没想到啊！谁知道他们能在合同上玩套路啊！你女婿也是实在，白赊给他们种子。本来想自己靠诚信赚点钱，结果弄成这个样子。我这也跟着上火呢！”告耳的妈妈说。
“自从你俩结婚他都干过多少事了？天天要做买卖做生意。没有一件能成的。没一件靠谱的事。我也是心疼你。也心疼我外孙女。真是恨铁不成钢啊！”姥姥说道。
“妈，你放心吧！我们会处理好的。”妈妈说。
面对债务和别人的咒骂，告耳的爸爸也很是难过。他也想出人头地，也想给老婆孩子一个好的生活。这个时候，刚好有一个好久不联系的老同学来找告耳的爸爸。说有挣钱的买卖。让告耳的爸爸加入。爸爸一听，来了兴致。说要去外地展。卖保健品。利润可观。年薪过万。那个年代的一万块可是顶不少事呢！爸爸越听越心动。于是决定去外地展。他和妈妈约定，等他在外地展好了。就把妈妈接过去。虽然妈妈很舍不得爸爸。但是还是让爸爸去了。
爸爸走的时候，告耳也没有太多想法。毕竟自己生长在姥姥家。也不是自己不想爸爸。实在是自己的童年爸爸几乎没怎么参与过。对爸爸也确实没有那么多深刻的印象。
一转眼过了好几个月。这期间他们都知道告耳的爸爸去外地展了，也就没几个人找他要说法了。可是最近流言蜚语多了起来。说告耳的爸爸在外面又找了一个女的过曰子。不要告耳的妈妈了。还有人说告耳的爸爸干了坏事。被警察抓起来了。更有甚者说告耳的爸爸因为种子的事情想不开。自杀了。什么版本的都有。简直就是信口开河。告耳听到了这些谣言很是担心。她问妈妈是不是爸爸不要他们了。妈妈却坚定的说，不是的。让告耳放心。前几天爸爸还给家里打电话了呢！那个时候的农村家家都有固定电话。还没流行手机呢！
这时间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弹指一挥间就到了夏天。告耳的姥姥家也马上要迎来最热闹的时候。三四年才回家一次的大舅舅今年夏天要回来了。大舅舅在南方生活。所以要好几年才回来一次。每次这个时候，三舅舅也会领着一家人从县城回到告耳的姥姥家。告耳的二舅舅就住在姥姥家隔壁不远。告耳的爸爸听说他们都回来了，他也要回来。
很快一大家子人就聚齐了。在饭桌上。大家问告耳的爸爸，出远门的这几个月都干嘛了。只见告耳的爸爸翘个二郎腿，刁个小烟卷。在哪里得意洋洋的演讲上了。
“我干的这是健康保健行业，以后要挣大钱的。我们这个产品调节三高，使人越来越年轻。吃了三个月的某老头跑起来碧兔子都快。天天神采奕奕。这个行业潜力高，你们想要干可以来找我。做我的下线。买我们产品，你们也展下线。都有提成的。不出三个月你就能升职。变成经理。老总甚至更高。”告耳的爸爸唾沫横飞，讲述着这个财的好机会。
大伙听的直皱眉。
“妹夫，你们吃住怎么办啊？”告耳的大舅舅问。
“吃住不需要太好。老总，经理，都和普通员工一起住。我们这叫集休主义。同甘苦。”爸爸回答到。
“那你们工资给开多少啊？”三舅舅问。
“工资呀，集休主义不需要工资。老总都和我们同进退。我们就不需要工资了。将来都会给到股份的”告耳爸爸说
“你这不是传销嘛！”三舅舅问
“这可不是传销。传销哪能让我回家啊！你看我想回来就回来。”爸爸确信无疑的说
“你这个样子不行呀！最起码你得先挣钱养活老婆孩子啊！那个事业得先放一放。先养家糊口吧！”告耳的大舅舅说。
“先别说其他的话了。我这次回来给咱妈带回来一套公司的新产品对老年人特别好。爸妈你们记得吃哦。”告耳爸爸说
告耳的外婆用厌恶的眼神瞟了一眼告耳的爸爸。没有做声。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这个事情。旁敲侧击的提醒爸爸，他现在做的这个事是传销。不能再泥足深陷了。告耳的爸爸也听出来怎么回事了。不过他还是相信自己选择的行业不是传销
“我不吃你那保健品。我和你爸都挺好的。你一会回家拿走吧！我们不要。”告耳的姥姥说。
吃过午饭，告耳的爸爸就拎着保健品走了。他觉得这个家根本看不上他。他做什么都是错的。告耳的姥姥看到自己的子女们都回家了，就更是瞧不上他这个没钱的女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