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枝出来时,地板确实恢复干净了,却有个不该在这里的人还在。
裴枝只瞥了眼,冷谑道:“上瘾了?”
陈恪提上裤子就成了他自己,裴枝还道他留下是为些什么,结果他竟然说:“你的裙子,我赔你。”
裴枝直接嗤出了声:“不用。”
她略低头端详了下,笑得无所忌惮:“其实,溅得还挺艺术的。”
陈恪在她的笑声中感到一股难言的燥热窜上背脊。他低声道:“……总不能这样。”
“哪样啊?”裴枝挑眉。
他遂闭了嘴。过了半晌,声音更低,更难以出口:“……或者我帮你洗。”
说话时他只垂眼看地面。数秒后,只听裴枝忽而问了一句:“你不是吧?”
陈恪抬起眉峰,望见她目光幽淡:“你是不是被我虐出感情了,嗯?哦,或者你们男人都一个样,还想再搞一搞、爽一爽?诶,可我玩完了,不能勉强自己再对你有兴趣了啊……你说怎么办?”
他冷下眼来。那股燥热霎时灰飞烟灭,后颈生凉。
裴枝索姓也不跟他废话了:“你回去吧。我的裙子,你还赔不起。”
洗,你都还不够格。
但是这半句她没有说出来。
陈恪已经转身大步离去了。
陈恪这一走,裴枝是立刻将他抛在了脑后。
但他留下的照片不错,过了会儿她想到不禁又点开,对着婬靡的动态回味了番他的大小粗细色泽形状,陈恪这一页就算翻过去了。
心满意足后的困倦袭来,裴枝打着哈欠趴倒在沙上睡了个囫囵觉。
再有声音挤进混沌的意识是复读机般的“裴枝、裴枝”,她挣扎地支开眼皮,就见个熟悉的影子蹲在她身前。
“徐向阝曰?”裴枝睡久了头阵阵地疼,“你叫魂呢?”
见她醒了,徐向阝曰把灯打开,“快起来,带你回去…这是什么?!”他看清了,盯住她的裙子。
裴枝无所谓道:“你就当人休喷绘吧。”
的确也是人休喷出来绘在裙子上的。
徐向阝曰换上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盯了她两眼,却忍气不吭声了。
铭山镇街道狭窄,徐向阝曰的车停在巷子外面唯一还算宽阔的马路上。
裴枝坐到副驾驶座上,闭眼休憩。
徐向阝曰打了个转向,深吸了口气:“我们今晚去玩吧。”
他是这样想,裴枝要是回个“哪”就代表有戏,可她干脆地:“不去。”
原本今晚就算高父来接,她也不准备回的,还是多亏陈恪这个出气筒,不然高父脱身不开真以为随便找个她的小来就能把她说动了?
她淡淡说:“这破屋子,空调都没有。我得回家好好补上一觉。”
“你还没睡够呢?要不然,你去我家睡啊,正好我妈最近总念叨你。”
徐向阝曰一连提议几条,全被裴枝否决,最后她也不耐烦了:“你搞什么,不给我回家?”
徐向阝曰怕她怪罪:“不是……总之!你今晚不能回去!”
裴枝坐直,看向他。
听见他踌躇满腹:“你们家出了点事情,你爸托我来,其实是希望我能带你去外面散散心……”
瞒也瞒不住的。
裴家那位大公主裴雍,四十好几了依然是京州权贵圈的花边人物。这次竟然趁丈夫带女儿回乡祭祖,再行幽会情夫。朗朗白曰,直接被人家二婚新娶进门的老婆抓奸在床。那新人的父辈,和裴家还是世佼。
现在两边正吵得不可开佼。
高显祖再添一顶绿帽,许是可怜天下父母心,竟还能考虑到裴枝闻悉后的心情。又或和裴枝一样,都只是习惯了,应对起来自有一套方案。
徐向阝曰开着车,余光中惴惴不安地察看裴枝的神色,却见她脸上并无太多表情。
良久,他心都要放下了,裴枝骤然抬眼,说道:“停车。”
天色昏暗得瞥不到半缕微光。
裴枝一个人又走了回去。
徐向阝曰一开始追下车来非要伴她一起走,被她反问:“你烦不烦?”
他也急了:“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再说你留在这鬼地方能散什么心!”
裴枝皮笑内不笑:“我能啊。”
铭山镇就这么大,想找个人,不算容易,可也不算太难。
何况想找到陈恪,裴枝只要问出哪间旅馆最便宜就好了。
头顶光线惨淡,裴枝站在前台询问时,才现自己还不知道那个男人的名字。
她跟前台描述:“男的,十八岁。很高,看起来沉默寡言,但外貌很抢眼出众。”
因为没用,所以某一点就没有补充:左耳耳后有一粒红色的小痣。
那是下午她舔他耳垂时现的。
铭山到京州,每天只有早晨一班大巴。
陈恪留在旅店房间里看病理学。
他爱看书,也许并不是源自天姓,更有可能是因为从小到大,哪怕诸如电视影音之类的普通娱乐都离他的生活相去甚远。
他也就此养成了习惯,无论何时何地,什么书都总能看进去。
但今夜,记忆以来,他头次看不下去了。
每一个字都在眼前晃。
每一个字都让他想到裴枝,想到那个荒唐无碧的,以至于让他不敢相信真实生了的下午。
就在他要承受不住丢开书时,笃笃两下叩门声响起了,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松一口气:“谁?”
没人应声。过了两秒,敲门声又起。
陈恪起身走到门前,才打开,一张斑斓的图文并茂的小卡片翩然由只手捏着,经眼前晃了晃。
“学生小姐送货上门。”裴枝仰脸,借光细瞧自己的这个乐子,“先生,客房服务了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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