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什么都不会

脑海中只有两个词。
梦幻，很美。
庞海结巴着感慨了句：“真，真有水晶宫啊！”
其实水晶宫本身并没有那么亮，发亮的是围绕在前面的各种品种的水母，然后经过水晶的反射让光线更加的亮了。
夕颜张嘴发出了一道无声的声波。
那些水母闪亮的灯光就灭了，随即又转化为一个个漂亮的小姐姐。大概夕颜刚才说了什么，她们只是在远处看着。
庞海意外的只是看了眼就收回了目光。
君戏九有些意外。
庞海解释：“我家王桦最美！”
君戏九：“……”
突然感觉心口被扎了一箭。
在进入了水晶宫内，一道影子瞬间游窜了过来，他绕过君戏九直奔庞海，张嘴：“唧唧。”是个一岁左右的小团子。
是那条被钓上来的小鱼。
美人鱼这时候从王位上走下来，她身上还披着君戏九送她的那件衣服。要么是用衣服提醒交情，要么就是真喜欢。
君戏九刚想提问求救信的事情就被美人鱼用别的话岔开了，她仿佛对于求救的事情并不着急，反而还有工夫带着君戏九到处游玩，玩累了还提供了美味的餐饭。
掌厨的是夕颜。
君戏九也无事，对方不着急他犯不着上赶着。正好海里的景色特别的奇特美丽，他也就真放松心情去欣赏游玩。
就这么玩乐了三天的时间。
早饭结束后，美人鱼照例带着两人出门。君戏九以为还是去别的地方继续游玩，只是到的地方并没有什么美景。
君戏九看到之后心内突然很慌。
美人鱼此时解说道：“这是海山。”
也就是海底的火山。
“它快要爆发了。”
君戏九也意识到这大概就是美人鱼这次求救的事情，他直接痛快的说道：“我们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
美人鱼没有直接说要帮什么忙，而是先说了危害：“这座海山我们海族一直在镇压，现在结界又开始不稳定了，如果爆发了，海族会死伤大半，沿海的城市也会遭受到波及。”
两人都流露出震惊的神色。
这可真是个大危机了。
君戏九神色凝重的盯着气息暴虐肆意的海山，原本轻松的心态又紧绷了起来，道：“卜父执起卦的结果逢凶化吉。”
美人鱼微笑：“那我就选择第二种方案了。”
她一开始有两种方案。
第一种是修补结界给其补充力量继续封印，强行让海山的力量再次平息下来，然后安稳个几百年之后再重复。
第二种是彻底的解决了这个隐患。
庞海此时主动开口：“我需要做什么？”来时君戏九就跟他说了这次帮忙的事情有些危险，已经有相应的心里准备。
“你不需要做还是呢么，只要坐在阵眼里就行了。”美人鱼突然娇笑了下：“成功几率大，但也有可能会死哦。”
庞海沉默了良久，深呼吸了下，说道：“一换亿，值了！”
美人鱼收起脸上的戏谑，转为认真。
这就是她敬佩喜欢人类的原因之一，他们总这样，明明自身很渺小，在危机的关头却又能爆发出耀眼又强大的力量。
美人鱼看着君戏九说道：“这次的事情我不会参与，方法和海妖的力量有冲突，主持仪式的事情需要你来做。”
并不是她怕死。
而是防着失败之后，只有她的力量才能善后。
君戏九点头：“好。”
他来时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了。
美人鱼没说话。
即使仪式失败了，充当阵眼的小胖子可能会死，但君戏九最多也就是身体没了，只要他的灵魂还在一切都能重来。
要不然他的家长是绝对不会让他过来的，即使成功了只有会得到的好处是天大的。
没命享，一切都是白搭！
她让君戏九来而不是直接请槐师，也是想送这个小家伙一份大礼。当然也有一些其他的算计在里面，这个就不说了。
还有刚才试探得知小胖子有牺牲的精神和觉悟，对其的好感上升。待会还是再做基层防护吧，损失大点就大点吧。
这么可爱的人类，死了有些可惜了。
前几天美人鱼带着他们到处游玩是在进行一些展开仪式的准备工作，现在已经完成了，随时都可以开始。
说是让君戏九主持，其实还有上千的海妖一起配合的。
君戏九神色特别的凝重，精神力全开。
另外美人鱼不给他透底也有这方面的原因，给他制造一些压力，这样才会爆发。一旦内心产生反正还有退路，在关键时刻即使只闪过一秒这样的念头，都有可能导致失败。
一开始主持仪式还是很轻松的。
然后逐渐加重。
君戏九突然想到和绿萝一起在秘境中超度十万亡魂的那次经历。在内心催眠一般的告诫自己，这次拯救的是十万的一百倍的人数，他不能退缩，一定要坚持下去。
精神很累。
身体很痛。
数千海妖聚集的力量都要从他身体内过一遍，即使海妖的力量都很温和宁静，也必须小心再小心的进行疏导，一个操作失误瞬间就会把他的身体给撕成碎片。
不能退缩。
不能失败。
靠着这样的信念，硬是强撑了下来。
君戏九到最后已经机械麻木了，意识有些迷糊的时候有道非常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好孩子，结束了。”
“成功了？”
他想说话，只是并没有发出声音。
不过声音的主人很理解他现在的心情，继续说道：“已经成功了，你做的非常的很好，现在安心的睡一觉吧。”
君戏九放心的晕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
君戏九觉得自己的身体很轻松。
不止是身体上的。
灵魂上一直以来感觉很沉重的枷锁。
现在解开了。
续命契约，消失了。
或者说是，完成了。
他，自由了。
头顶悬着的刀不见之后，君戏九反而有些不习惯。
习惯某些时候挺可怕的。
即使这个习惯是被迫养成的。
现在突然有人说，你不用再习惯了，已经自由了，以后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逼迫你干了，开不开心，高不高兴？
开心高兴，有点。
更多的是，迷茫。
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这时候屋内走进来一个人：“九哥，你醒了？”庞海端着一个大贝壳，里面装着食物。
庞海自顾自的走过来，他的精神极好，这次他承担的风险可以说是很大，但其实并没什么压力。主要的压力全都由君戏九承担了，他全程就坐在阵眼里当定海神针。
君戏九暂时被食物的香味吸引回过神来。
庞海看君戏九没事终于松口气：“九哥你昏睡了好多天了，明天就快过年了，等你休息好了之后我们也该回去了。”
看君戏九沉默的吃东西，他继续自顾自的说着：“马上就要开学了我论文一个字都没有写，九哥你要帮我救急啊。”
他是不到最后一刻不写作业的类型。
“真羡慕九哥你已经是老师了，不像我，还是个苦逼的学生，啊，论文你虐我千百遍，我爱你依然如初恋”
君戏九听着庞海的唠叨，内心的迷茫突然就消散了。
对啊，或许一开始他的道路是被迫行走的，后来的前进方向却完全是处于他自己的意志选择的，有什么好迷茫？
只需要继续走就行了。
大年夜。
家人都聚集在一起，槐师看着君戏九突然语气带着感慨和失落的说了句：“小九过年就二十了，也该加冠了。”
在古时，男子二十加冠，意味着成年了。
孩子长大了会离家，父母总会惆怅。
君戏九变成君喵，跳进槐师的怀里，使劲蹭他的手，卖萌撒娇道：“我成年还要好几百年喵。”按照猫妖的成长期来算的话，距离成年的时间确实还早呢。
槐师瞬间又开心了，然后满足的撸猫。
外面的钟声开始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