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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才子与风尘女子的爱情故事,苏浅虽然从茶坊说书人与一些话本中看到过,但是发生在眼前的这种事,却是第一次见。
而且这种事似乎对苏浅本身也构不成麻烦,但处于谨慎起见,苏浅没有跟着那个书生一起过桥,而是在河岸边看着即将要发生的凄情一幕。
可惜的是苏浅脑海中回想的荡气回肠可歌可泣的凄美爱情故事并没有发生。
那书生男子过桥还未说几句话,便被那两个怜君楼的仆役打得说不出话,滚在地上狼狈跑回桥头,一身衣服灰破不堪匆匆离去。
“就这种书生也敢来怜君楼这边造次?”孔方甩了甩拳头,刚才揍那书生有几拳没控制好,打到比较硬的骨头上了。
“这下你死心了吧,聂蔓草?”
孔方这回可不担心什么了,原本孔方还担心对岸那个书生有几分实力,刚才看那书生冲过来时还有点胆战心惊,结果原来只是个弱书生而已,也就身上几个骨头稍微硬一点。
聂蔓草依旧看着林山离去的方向,眼眸中有一丝担忧。
“放心他可不敢再来了,以往那些书生我都不知道打过多少个,这个是我打过最弱也是跑的最快的。”孔方看了一眼已经不见踪影的林山讥讽笑道,忽然眼神瞟见一直站在柳树旁的苏浅。
这个人似乎好难对付。
孔方的直觉告诉他尽量不要去惹这个站在柳树旁的男子。
而怜君阁上的倾荷与于妈妈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于妈妈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只是颇为无聊的感叹一句道:“又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穷酸书生,妄想用几句书中诗句来哄骗聂蔓草上钩,谁能想到聂蔓草大字不识几个,又何曾懂那些句子中的含义呢?”
“他比那些书生好过一点,至少有踏过桥的勇气。”倾荷淡淡说了一句,只是她的手臂仍然没有收回来,朱漆色镂窗的窗户自然也放不下来。
本想坐回桌前给自己倒杯茶的于妈妈见到倾荷这个样子,脸上出现了一丝意外说道:“怎么?那个书生有勇气回来了?”
“不,你看见河对岸那个人没有。”
倾荷摇摇头,眼眸看向河对岸站在柳树旁的苏浅说道。
“河对岸那么多人,我又怎么知道你指的那个人,”于妈妈无奈宠溺一笑,抬眸望向窗外,一瞬间也注意到了苏浅,“你是说那个站在柳树旁的那个男子?”
“是。”
倾荷点点头。
“嘶,不过恕你于妈妈眼拙,我还是没有看出那个男子有什么不对劲。”于妈妈颦眉皱起,只是觉得那个站在柳树旁的男子,稍微有些引人注目,但一不留神便也不会注意到他,除此之外也没有感觉到有哪些不同。
“他身上有我熟悉的气息。”
倾荷缓缓说道。
于妈妈噗哧一笑说道:“荷姑娘你好歹也是这怜君楼有名的清倌儿。你弹琴奏乐时,这四方城不知有多少男子慕名而来听你弹琴奏乐,而你素来博闻强识,半面不忘。这四方城男子恐怕没有几个你不觉得有熟悉的气息吧?”
“不是这种简单的气息。”
倾荷眼眸微垂,如青葱般手指轻点在窗台,百花缭乱的手法另这位怜君楼老鸨于妈妈看到便有些头晕,头晕这个念头刚起,视线中倾荷的影子变得虚幻,逐渐模糊,最后变成一片黑暗。
倾荷没有在意身后于妈妈倒在地上,而是陷入了以前的回忆之中。
那时,她还年幼。
那座城池还不叫惊武城,名叫天武城。
这座天武城中有着各式各样的人,有落地无声的老人,也有单手举千斤石的幼童;有修闭口禅的僧人,也有修红尘的道人;有百媚千娇的吞心蛇蝎美人,也有奸诈无情的憨厚淳朴粗汉。
但更多的是武者。
有刀客,有剑客,有拳师,也有武师,会轻功的飞檐走壁,会棍棒的舞得虎虎生风,也有一言不合街上插旗比武的暴躁老哥,更有暗巷街末墙角流进石缝中的褐色血迹与苍白腐朽的尸体。
年幼的倾荷对于天武城的事记不太清,只记得这里混乱无序,当天与你笑脸交谈的人,第二天可能就在某个暗巷中找到他的尸体。
有的因为爱恨仇杀。
有的因为夺宝抢财。
更多的却是因为看不顺眼。
一言不合,便是血流成河,不是他死,便是你死。
但唯一让年幼的倾荷记清这天武城的是一柄剑。
一柄自天武城北划过城南天空的剑,这柄剑的身后跟随着是万般兵器。
“天武城?天武?呵。”
轻蔑的笑意在空中回荡响起,仿佛说话的人是那天上人,云中仙。
“在我看来这里不过是你们这些人自欺欺人的地方。”
轻蔑的话语掀起整座天武城的不满,楼阁房舍屋檐上早已经站满密密麻麻的人,而空中也布满密密麻麻的兵器。
宛如一团黑云。
黑云压城城欲摧。
“放肆!你是哪般货色也敢在这天武城叫嚣!”
一柄极为华丽的剑刺向那始终悬浮在空中不落的剑。
如果但从剑光来看,之前那柄平平无奇的剑必败无疑。
“就凭你也敢在我面前出剑?”
极为轻蔑不屑的声音回荡在整座天武城众人耳朵中,然后便看见那柄平平无奇的剑忽然绽放出绚烂光芒,绯红的光芒从剑柄蔓延到剑尖。
一剑向黑云。
城中所有佩剑皆鸣,不是激烈的愤鸣,而是凄惨的悲鸣。
那由万般兵器化作的黑云,从远处看像是被一把剪刀从中间撕开一道无法愈合的口子,无一把兵器,无一柄刀剑是这柄绯红的剑一剑之敌。
那柄剑再次由天武城南划过天武城北上空,绯红的光芒犹如一道彩虹悬挂在天武城上空,再无黑云遮城。
年幼的倾荷抬起头,看着这道只有绯红颜色的彩虹,空中弥漫着剑意,在幼小的心灵中不经意间留下了一枚种子。
一枚不知何时会发芽的种子。
而现在倾荷的心灵的那枚剑种,微微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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