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回到家里后异常兴奋,就想出去玩。芙蓉拗不过他,又想着顾清尘也是第一次过来,就带了两人出去逛。在出门的时候,宋春花挺着大肚子急急走回来。她见到芙蓉的时候,嘴都笑歪了。当她听说芙蓉他们要去村里走走的时候,还自告奋勇要当向导。芙蓉看着她的肚子嘴角抽搐了一下,苦劝她在家歇歇,一再声明自己一会儿就回来,只是带顾清尘认个门。宋春花这才罢了,一再地让芙蓉早些回来。
终于出了门,芙蓉暗暗擦了一把汗。这个宋春花,貌似选择性地遗忘了自己出嫁前才与她吵过一次的事情。怎么这次会这么的热情,芙蓉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这才开始给顾清尘介绍起了村子里的人家。
“芙蓉妹子”芙蓉刚指着郭大伯家的房子准备给顾清尘介绍,忽然身后传来了一个惊喜的声音。
芙蓉回过头去,看到大刘快步跑了上来。他挠了挠头,满脸的笑:“我刚才听人说你回来了,还以为是听岔了。结果你真的回来了。”
圆圆见到大刘,立刻张开双手扑过去:“大刘叔叔。”
大刘笑呵呵地抱起了圆圆,在手上掂量了两下,又捏捏他的小脸蛋,说道:“恩,重了些。看来圆圆有乖乖吃饭哦。有没有想叔叔啊”
“有我有听娘的话哦叔叔,糖糖”圆圆的双手捧在一起,伸到大刘面前,眼巴巴地看着他。
芙蓉见了圆圆这样,忍不住用手指点了一下他的头:“怪道你老念叨你大刘叔呢,小馋猫。”
圆圆顿时包起了眼泪,垂头丧气地放下了手。大刘摸摸他的脑袋,对芙蓉道:“芙蓉妹子,这有什么。圆圆不过是小孩子,喜欢吃东西才好呢。”
顾清尘眯了眯眼,他几乎是立刻就想起了这个大刘就是当初和芙蓉一起抱圆圆过来的男人。男人的直觉,这位大刘对自己家娘子,恐怕不光光是那么一点点的兴趣呢。虽然芙蓉现在已经嫁给了自己,可是他们两人相谈甚欢的场景还是让他感觉不爽。顾清尘不动声色地走了上去,伸手将芙蓉耳边的一缕发别到了耳后,轻声笑道:“娘子,这位是”
芙蓉听到顾清尘的声音,这才止住了和大刘的谈话,转过身来对顾清尘笑道:“这是大刘哥。我小时候认了大刘哥的母亲当干娘。”
顾清尘依旧面上带笑地伸出手去:“原来是娘子的哥哥,那也就是我的哥哥了。大刘哥,幸会幸会。”他故意重重地咬了哥哥两个字。
“哟,这不是芙蓉吗今儿怎么回门了。”大刘正要回答,一个女声已经在他身后响了起来。接着,一张与大刘有五分像的中年妇女走了过来,看到顾清尘,眼前一亮:“这就是我家蓉儿的那口子吧。真是一表人才啊。”
芙蓉面上的笑淡了些,客气地喊了声:“干娘。”
那刘婶子的目光一直在顾清尘身上逡巡,看了良久才对芙蓉道:“蓉丫头,这次既然回来了,就来干娘家坐坐。对了,前儿我正好还说给你大刘哥置办聘礼呢。正拟好单子,还没去采买。你是去镇上见过大世面的人,记得一定要来帮我瞧啊。对了,到时候,你定要来喝你大刘哥的喜酒呢。”
大刘的脸色顿时有些窘迫,表情复杂地看了芙蓉一眼,对刘婶子道:“娘,我们先回去吧。”
刘婶子似乎是根本没有察觉到气氛诡异,仍旧是拉了芙蓉的手亲亲热热地道:“说起来,那女家你也认识,也是咱们村的,可是自家人进了自家门呢。我先还不知道,要不是那回瞧见啊,我还不知道原来我们家大刘竟是看上了春娟儿那丫头。蓉儿,你和春娟儿最是要好。要不你帮我问问,她家到底有什么要求,嫁妆准备置办多少,我这边好备聘礼。”
芙蓉的心瞬间凉了下去:这些事情是媒婆所做的,这么故意在自己面前显白是想提醒自己什么。虽如此想着,芙蓉面上却没露出来,只是笑着抽出了自己的手:“干娘,我回来也没见到春娟儿,方才问了,听说她去镇上了。我如今也不常去镇上,并没见到过她。再说,我是妹妹,哪有指点哥哥聘礼的事儿。我们还没去拜见大伯和三叔,干娘,那我们先走了。”
说完芙蓉转身就走。顾清尘接过了圆圆,也跟两人道了别,跟着芙蓉走了。刘婶子面上的笑垮了下来,点着大刘的额头:“我怎么跟你说的,以后少跟她来往。如今她攀了高枝儿去了,哪里还把我这个干娘你这个干哥哥放在眼里。哼,之前在镇上又如何,还不是嫁了个庄稼人。哪里比得了春娟儿,表舅在镇上开大布庄。”
大刘心里乱糟糟的,转身就走。刘婶子立刻跳着脚追上去,絮絮念着。
、回门之后
去郭大伯家就是一个托词,芙蓉压根儿就失去了继续逛的心情,拐进了自己家的小院。她还是逗弄了一会儿圆圆,心情才好了起来。
晚饭是林氏做的。郭大力特意跑到村头的肉铺里面去买了一块五花肉,并好几根大棒子骨。芙蓉帮着打下手,将腌好的咸菜抓了好些出来,一片一片地洗干净,又切成碎末丁子。林氏的刀工很好,将用水煮过的五花肉切成了厚薄均匀的片,放了姜蒜下去,将肉爆出香味后,放了咸菜下去翻炒。郭家大大小小都喜欢吃这道菜,又下饭,又有滋味。芙蓉又帮着择菜洗菜。林氏特意炖了只老母鸡,在所有菜都做好了以后,这锅鸡差不多就炖得入口即化了。
由于嫌屋里的光线较暗,郭大力将饭桌摆在院子里的。鸡汤刚端上桌,门就响了,郭大伯娘的嗓门很大:“芙蓉丫头,你大伯听说你回来了,特意和我过来瞧瞧你。”
这个点儿来瞧自己,怕是来赶饭的吧。林氏的脸瞬间就黑了下来,正要说话,老郭头高兴地道:“大力,去给你大伯他们开门。”
郭大力应了一声,过去打开了门。门刚开,郭大海的儿子郭庆顿时跑了进来,站在桌子面前流口水。芙蓉看了看门口站着的几个人,忍不住嘴角抽搐:还真是全家出动呢。
“大哥”老郭头脸上的褶皱完全扭成了一朵花,立刻站了起来,上前去握住了郭大伯的手,“大哥,大嫂,你们今天怎么过来了吃过饭了吗”
郭大伯娘的目光从进门开始就已经在桌子上扫了好几次了,如今听到老郭头这句话,正中下怀,面上却推辞道:“我们过来瞧瞧芙蓉,等会儿回去再吃。”
眼瞧着老郭头就要开口了,芙蓉突然站了起来笑道:“大伯,大伯娘,大堂哥,大堂嫂,怎么敢劳烦你们来看我。我今天回来,本来是要来先看你们的,因为身体不舒服,拐到镇上去瞧了大夫,说是需要买点药来补补,吃上个一年半载的。”
郭大嫂的老婆郑氏面色一下子就变了,忙扯了一下郭大伯娘的衣角。
今儿芙蓉回家这么久了,林氏也没听她提起过这件事。想来,定是这丫头在捣鬼,她怎能不配合。林氏立刻做出了一副关切的模样:“是了,那药虽然不贵,可是也不耐人这么一年半载的吃的。”
老郭头也关怀地问了一下女儿,见芙蓉说只是体虚需要将养,并不是什么大病,这才放下心来。他丝毫没觉得郭大伯一家的人脸色有什么不对,仍旧说道:“大哥,既然没吃饭,就坐下一道吃吧。”
如果在之前老郭头说这话,那郭大伯一家肯定就是顺竿子往上爬了。可是芙蓉和林氏的话,让郭大伯一家想起了那二十两银子。前头因为郭大海的事,家里的钱都被搜刮干净了。如果芙蓉真的马上要找他们要那二十两银子,那可怎么办。郭大伯的心里暗骂郭大伯娘出的馊主意,笑着拍拍老郭头的肩:“二弟啊,不用忙了。家里饭菜都是现成的。我们就是过来看看芙蓉侄女的。赶明儿等空了,我们兄弟再一起喝酒吧。”
郭大伯娘也忙附和,只说家里还有事,就走了。郑氏忙上来抱郭庆。郭庆一只手指放在嘴里,不错眼地盯着桌上。郑氏抱他的时候,郭庆顿时不干了,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拳打脚踢地道:“我要吃肉,我要吃肉啊”
郭大伯的脸色瞬间黑了。郑氏脸上臊得慌,心里本来就烦乱,见郭庆哭,顿时一巴掌就扇了过去:“哭什么哭,难道家里还短了你吃的不成在别人这里讨嘴吃,也要看别人家把不把你放在眼里。你以为在自己家不成”
“哎哟,海儿媳妇,这话就说岔了。难道二哥家不是嫡亲的亲戚吗”门口传来一个悠悠的女声。郭三婶子甩着帕子走了过来,将手里的篮子往桌上一搁,笑着对芙蓉说道:“芙蓉侄女啊,你自出嫁后,这还是第一次归家。下午见你哥哥去买肉,就知道你们今儿晚上定是要好好吃一顿的。也没什么东西,乡下地方你也知道,这些东西算是给你们添些菜吧。明儿个晌午一定要来三婶家吃饭噢。圆圆,三婆婆给你蒸好吃的饽饽吃好不好啊。”
圆圆眼睛都笑眯了,在顾清尘怀里大声地答好,惹得郭三婶又是一阵笑。
郭大伯娘的脸色更差了。她向来就与郭三婶不对盘。当年分家也就是郭三婶撺掇自己闹的,最后还把自己弄得里外不是人。她使了个脸色给郑氏。郑氏一把捂住了郭庆的嘴,就将他往外拖。冷不防被郭庆咬了手,顿时震耳的哭声再次响彻了整个院子。
“瞧庆哥儿哭成这个模样,该是饿了吧。海儿媳妇快带了庆哥儿家去吃饭吧。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饿着。”郭三婶一脸关切的模样。
“还在磨蹭什么,还不快走等会儿客人来了怎么办。”郭大伯方才推说家里有人要来,如今见这模样,自己下不来台,顿时黑了脸吼道。郭大伯娘恨得牙痒痒,一甩手便走了。郑氏不敢对郭三婶她们甩脸色,只得忍着手上的痛,死死拖着郭庆往外走。
见郭大伯一家都走了,郭三婶对着芙蓉莞尔一笑,又扭着腰肢甩着手帕子出了院门了。芙蓉上去关了门,走回来道:“我去把锅里的热汤盛出来给大家喝。”
没有了搅局的人,这一顿饭吃得很是舒心。圆圆的小肚子吃的真的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圆鼓鼓的,一回到屋里躺下,就赖在床上不起来了。
顾清尘摇着头,给他揉着肚子,用手指戳着他的额头:“下次再好吃,也不能这样吃。肚肚要是吃坏了,圆圆会不舒服。”
圆圆似懂非懂地点了头。顾清尘觉得这样不行,又抱了他起来,牵着他在院子里逛起来。好不容易圆圆打了几个嗝,顾清尘再摸摸他的肚子,这才好了许多。
芙蓉去厨房舀水的时候,林氏跟了进来,悄声地道:“等会儿把圆圆抱过来吧。”
“啊”芙蓉明显没有反应过来,“没什么的,圆圆很乖。晚上他如果翻身的话,把尿就好了。一晚上也不过就把两次尿。”
林氏见她不开窍,推了一下她,说道:“还是要有个自己的孩子傍身的好。以后你在婆家也能直起腰杆说话。抓紧时间,你瞧前头的孙家媳妇,过门不过半年,就怀上了。”
芙蓉面上带赤,只得应了林氏的话。林氏的唠叨她是领教过的。横竖圆圆也跟着林氏睡过,倒是不认床。她端着盆子出去的时候在想,如果林氏知道了她和顾清尘现在真正的情况,估计灭了自己的心都有。
林氏来抱睡着的圆圆的时候,顾清尘神情暧昧地看了一眼正在灯下假装认真缝东西的芙蓉,越发觉得好笑了。
门砰地一声关上,芙蓉的心唬了一跳,下意识地就弹起来,低着头擦过他身边:“我累死了,我先睡了。”说着,她飞快地爬进了被窝里面,紧紧地卷着被子朝里。
往常在家里没见她这么的紧张,看来,今天岳母是跟她说过什么话了。顾清尘缓缓地坐在她身后,揭开被子,钻了进去,半支起自己的身子,在她的耳边道:“娘子深解我意,为夫今儿也累了呢。”
“累了就睡觉吧。”芙蓉说着,身子往里面挪了点。她刚挪了一点儿,腰就被环住了。
顾清尘的呼吸喷在她的颈后:“长夜漫漫,娘子要不要与为夫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芙蓉的手握成了拳头,用力挣开他,撑起身子回头义正词严:“你,你别乱来哦。别忘了上回的赌约,你可还没赢呢。”
顾清尘收回了手,交叠着放在脑后:“怎么感觉,我打的这个赌对我一点儿好处也没有。看来,赌博真不是个好习惯。”说着,他满怀深意地看了芙蓉一眼。
芙蓉被他的这目光给弄得满脸通红,又躺了下来,背对着他:“我不管,反正你答应了的,不能反悔。我睡觉了。”
真是一个别扭的小女人。顾清尘起身吹熄了灯,如往常一样靠近了她。芙蓉许是真累了,不一会儿呼吸就绵长起来。顾清尘将她揽在怀里,她很熟悉地翻了个身,枕在他的胳膊上。顾清尘低头,在她的额上浅吻一下。温水吞青蛙,她正在被习惯的过程中,很好。顾清尘很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睡到半夜的时候,芙蓉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敲醒了。她忙坐起来,就要下床。顾清尘拽住了她:“我去。”
点亮了灯,顾清尘打开门。林氏满脸焦急,一见到他就说:“圆圆发热了。”
芙蓉一下子就紧张起来。顾清尘忙回头道:“你披上衣裳。别急,我先去瞧瞧。”
芙蓉这才想起他曾经在医馆当学徒,连忙点点头。穿好衣裳,芙蓉一眼瞥见了今天带回来的酒,一把抱起就往外面冲。
、老娘和老婆
芙蓉跑进林氏房间的时候,圆圆正躺在顾清尘的腿上,顾清尘的手在他的胸口处不断推拿着。抬头见到芙蓉进来,顾清尘忙道:“快拿个盆子来。我让他吐出来。”
“好”农家别的东西不多,就是盆子篓子之类的东西多。芙蓉很快便将装垃圾的烂木盆子取来了。
顾清尘又推了好几下,然后将圆圆翻过来趴着,膝盖在他的胸口上顶住,拍着圆圆的背:“圆圆,想吐就吐出来。”
圆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剧烈地咳了一下,终于吐了出来。芙蓉在一旁看着他又是哭又是吐的模样,心里像是被谁揪住了似的,喘不过气来,咬着下唇。都是自己,晚上他喝了一大碗鸡汤,吃了大半碗饭,还要闹着吃郭三婶带来的土豆饼。若是自己拦了,他也就不会受这个苦了。
顾清尘见他吐得差不多了,这才拿起旁边的杯子,给他喂了水漱口。圆圆整个人窝在顾清尘的怀里,脸色潮红潮红的。顾清尘给他擦了嘴,又摸摸他的头:“不行,得去拿手巾来给他冰着。”
“我拿了酒来。”芙蓉忙拿起了旁边的酒坛子,对林氏道,“娘,哪里有干净的手巾。”
顾清尘的目光亮了一下,对芙蓉道:“你来抱着他,我去拿药。”
芙蓉忙点头,过去小心翼翼地抱住了圆圆。圆圆的小手拽住了顾清尘的衣裳不放,芙蓉见了心里一阵辛酸,轻声在他耳边道:“圆圆,娘在这里。让娘来抱你好不好。”
圆圆这才松开了顾清尘,往芙蓉这边靠。芙蓉将他抱在怀里,他顿时像刚才一下抓住了芙蓉的衣襟,头直往她怀里钻:“娘。”芙蓉摸了摸他的额头,真的很烫啊。
林氏取来了好几条手巾。芙蓉忙解开了圆圆的衣裳,给林氏示范着擦他的腋下,腹股沟以及手臂和腿的关节处。他的额头上也搭着一条冰手巾。顾清尘进来,眼里更闪过一丝诧异,手上端着一只碗,说道:“没带多少药,幸好大山楂丸是带着的。我用水化开了些,把他抱起来吧。”
生着病的圆圆不是很合作,小嘴张也不张。芙蓉哄了好久,圆圆也不张嘴。最后只有将他抱在怀里,硬是用勺子灌下去。圆圆又是一阵大哭,额上都渗出了细汗。芙蓉见了,眼圈儿都是红的。
一夜几乎没有再合眼。芙蓉为了不打扰林氏他们休息,就把圆圆抱回了房中。她手上不断重复着给他擦着身子。在第一声鸡鸣响起的时候,顾清尘摸摸圆圆的头颈,抓住了芙蓉的手:“热度已经退下去了。没什么事了。先去歇会儿吧。”
芙蓉亲自摸了他的额头,这才放下心,想要去洗把脸,刚站起来,眼前一花,差点就摔了下去。幸亏顾清尘注意着她的动静,忙抓住了她的胳膊,另一只手反手环住她的腰,轻叹一口气:“算了,你在这里坐着,我去打水。圆圆没事了,别自己吓自己。”
擦过脸和手,芙蓉再躺在被窝里的时候,仍是下意识地去瞄睡在床最里侧的圆圆。他颊上的潮红渐渐退去了,呼吸变得绵长起来。芙蓉的手轻轻握住了他的小手,头挨着他的头,闭上眼睛,眼底酸涩不已:幸好没事。背后,是顾清尘温暖的怀抱。她并没有睁眼,而是往他那里靠了一些,低低地说了一声:“谢谢。”
因着圆圆这场病,芙蓉他们自然就没办法去顾三婶家吃饭了。圆圆被饿了两天,整天只喂了他些汤水。他嘴巴撅得老高了,芙蓉硬起心肠板起脸,戳着他的肚子,说道:“以后肚肚不舒服了就不能吃饭饭了。等你好了,娘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饽饽好不好”圆圆只好不乐意地点头。
顾清尘一进来,圆圆立刻就扑了过去。顾清尘抱起他,他马上转身趴在顾清尘肩上,屁股对着芙蓉。芙蓉又好气又好笑,只得横了顾清尘一眼:“敢情我还成了恶人了。”
芙蓉和顾清尘怕圆圆身体没好,就多待了两天。这天午饭后,芙蓉哄了圆圆睡午觉,随后就掀帘子走了出来。
顾清尘正在院子里坐着磨药。芙蓉拿了一张小凳子,坐在他的身边,看他将里面磨好的药倒出来,又抓一把酸枣仁放进去。他一边磨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圆圆睡了”
“恩。”芙蓉注意着看他的动作。他的手指很修长,并不似一般庄稼汉的手那样粗犷有力,倒更像是书生的手白净。芙蓉突然道:“我们,开一家药铺或者医馆吧。”
顾清尘的动作顿了一下,低笑着:“娘子这下不与为夫和离了吗”
红晕悄悄爬上了芙蓉的耳后。她不禁有些窘迫地清了清嗓子:“我说认真的,你别去当学徒了。我们去开医馆,你也没那么累,还可以继续念书考试什么的。”
顾清尘抬起头来,看着芙蓉,似乎想在她脸上找出什么。半晌,他复又低下了头:“再说吧。也不是说开就开的。”说着,他磨好的这一槽药倒出来,似是自言自语:“应该够了。横竖不是这一味药来治病。”说着,他将酸枣仁用纸包好,就进屋去了。
芙蓉看着他的背影,托着腮:看来,这个人心里,的确藏着很多事啊。顾二嫂到底做了什么事,他为什么又对他的大姐避而不见呢。
在娘家待了五天,芙蓉他们这才启程回了顾家。一打开屋子,顿时一股子臭味扑面而来。该不是什么发霉了吧,芙蓉掩了鼻子进去,一看到屋里的摆设,顿时愣住了。
帐子半搭着,只有一边还挂在钩上。床上的被褥乱糟糟的,枕头上面有着可疑的黑印子。桌子上面,是翻倒的杯子,里面的水还淌在桌上。而衣柜门大打开着,还有好几件衣裳都掉在地上。芙蓉心里一紧,上前去往里面一摸,摸出了自己走时留下的取空钱的匣子。她拿出来一开,锁旁有不少撬过的痕迹,只是因为这个锁设计比较巧妙,这才没有被撬开。芙蓉想起自己刚才开门的时候毫无异状的锁,顿时脸就黑了。
顾清尘抱着圆圆提着东西在后面,这时才进屋。他一进屋见到此情况就也愣住了,见芙蓉面色不虞地看着桌子上的匣子,一言不发。他放下了圆圆,走过去,拿起了那个匣子,看了半晌,并没有开口。
“门口的锁是好的。这件事情我不会就此算了。”芙蓉的声音几乎是从嗓子里面挤出来的。
顾清尘抬起头来,看着芙蓉,握着匣子的手慢慢收紧。
芙蓉深吸一口气,尽量使自己平静一些:“除了我们以外,只有她有钥匙。”她停了一下,再次说道:“我相信不是她做的。但是,不能说明这跟她没有关系”当时顾清尘把房屋钥匙给芙蓉的时候,说过给了顾老娘一把钥匙,以防不时之需。其实根据平时相处下来,芙蓉是相信顾老娘不会做这件事的。可是不代表,这把钥匙就没有旁人碰过。
顾清尘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我跟你一起过去吧。”
芙蓉心里稍松了一口气:自己那么生气未必没有把事情闹大的意思。她在猜,他到底会不会拦自己,是不是那种为了母亲可以无条件让步的儿子。她不奢望他到底有多公正。毕竟,一个是养育了自己这么多年的母亲,一个是刚刚过门不到一个月的妻子,芙蓉不会傻到去问他到底是救老妈还是老婆,古代不兴这一套,再说答案肯定是让她不高兴的,何必再去自讨苦吃呢。
顾老娘一看到顾清尘和芙蓉双双出现在自己面前,便坐直了身子,用手拢了拢头发,说道:“前儿老三他大姐来了这里。没地方住,就借了一下你们屋子。”
她果然是知道的。芙蓉默不作声。
顾清尘轻声应了一下,然后将那个匣子放在了顾老娘的面前,低声喊了句:“娘,这是我们三房日常开销放钱的箱子,放在衣柜里最里面的。”顾清尘特意将有锁的那面朝向了顾老娘。
顾老娘只是扫了一眼,面色大变。她的手握成了一团,又放了下来,扫了芙蓉一眼,面色沉了下去:“老三,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在质问我吗”
顾清尘一撩衣裳前襟,跪了下来,看着顾老娘:“娘,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敬您,自然知道您不会做这样的事。可是,这是儿子过日子的钱。”
顾老娘面上阴晴不定:“她是你大姐。”
顾清尘的脊背挺得很直,看着顾老娘一字一句地道:“我一直当她是大姐。即使,出了那件事。可是娘,她有当我是她的弟弟吗”
顾老娘的身子猛地震了一下,隔了好一会儿,她才道:“老三,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芙蓉也是个好孩子。我知道以前的事情,你对你大姐有偏见。可是,这次,能不能再担待一次。”
顾清尘眼里的光灰败了下去,抿着唇没有说话。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直投到芙蓉的脚下。
、偏心的娘
就在芙蓉以为顾清尘要就此妥协的时候,顾清尘缓缓地给顾老娘磕了一个头,随后直起了身子,一字一句地道:“娘,我自认没有亏欠过家里的任何人。我不想娘为难,也希望娘不要让我为难。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以前,我可以避到镇上去。可是现在,我娶了亲,不希望芙蓉跟我受一样的委屈。娘,当初姑姑推了您,您失去我那个未见天日的弟弟的时候,您的心里是不好受的吧。”
顾老娘的身子晃了一下,脸色顿时惨白了,手指将裙摆攥得紧紧的。她想开口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那件事,她怎么可能忘,她怎么能忘得掉。她以为至少会有个公正,可是,第二天,自己的婆婆来看自己的时候只是说了一句小姑子不懂事,横竖有了三个孩子了,让她想开一点。在床上静养的自己听着外面那个罪魁祸首咯咯的笑,心里的痛,她怎么可能忘记。她抬起头来,手缓缓地松开了。
顾清尘仍旧将身子跪得笔直:“娘,从我念书到我娶亲,您前后为我操碎了心。可是,我若是连自己的家都不能保全,岂不枉为了娘的儿子。若是娘真的为难,不如,让儿子单独分出去过吧。”
顾老娘不敢相信地看向了顾清尘,却不期然看到阳光下,他的眼角处的一点光亮。这些年,她觉得自己亏欠了大儿子大女儿,就连二儿子,自己也是拿出了体己去给他做生意。惟独这最懂事的小儿子,因为太过懂事,自己总是忽略了他。亲事一直拖到他快二十了,才是在黄大娘的提醒下记起了这个小儿子。自己这么些年,心是偏到了什么地方。顾老娘抬起手覆住脸,眼泪一串串地落了下来。
芙蓉静静地站在一旁,微微撇开了脸。原来,这才是他一直在镇上的原因。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亲情是与生俱来的,是割舍不掉的。他看重这份亲情的同时,这家里,谁有看重过他,即使,连他最亲的父母都不曾,重视过他。还有什么比这件事情更寒一个做儿子的心的。
“老三。”静悄悄的屋里,蓦地响起了顾老爹的声音。
芙蓉忙转过头去。顾老爹自己掀开了帘子进来,许是下过地回来才洗过脚,他穿着一双草鞋,小腿和脚下还是湿漉漉的。他将手上的烟杆放在炕桌上,坐下的时候,一条腿自然地盘了上去,半晌才道:“我做主,你娘将钥匙还给你们,以后,你们三房的事情,其他兄弟姊妹不再插手。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只管和我说。你大姐欠你的,你二哥家欠你的,我心里都有数。我话先放在这里,定会叫他们还上。分家的事情,我今儿当没听见,以后也不要再提起了。”
顾清尘缓缓站了起来。顾老娘起身去拿了钥匙递给了顾清尘。顾清尘低下头,将钥匙塞进怀里,正要出去,顾老爹忽然开口了:“老三,你年纪也老大不小了。若是想再念书,就念。若是想开个药铺子手头紧的,只管跟爹开口。老三媳妇,老三是个把事藏心里的人,你是个懂事的。若是有什么话,别憋在心里。”
这是一项重大的表态。芙蓉回过身去,郑重地应了,上前去打起帘子。顾清尘低着头怔了片刻,一句话未说就走了。
两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了。顾老娘复又坐下,低下头去不发一语。
“往常你偏心大的,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看见。这事你别怨老三,也别怨老三媳妇。那是他们家过日子的钱,若真的被婷儿拿走了,那他们一家三口,拿什么过日子。”顾老爹将烟杆在桌子上磕了好几下,缓缓开口。
顾老娘已然抹起了泪:“我是那等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吗只是他从来没说过,我以为,我还以为”她还以为,她做得很好,不偏不倚,十分公正。想想刚才她为了婷儿让老三担待的话,自己都受不住,更何况老三,偏偏还是最应该体恤他的自己开的口。
顾老爹叹了一口气:“儿孙自有儿孙福。婷儿如今闹得这副模样,倒有一大多半是自己闹成的。若是她要和离就和离吧。让她住在镇上吧。你要有空就去瞧她。”
顾老娘猛地抬起头来,脸上还挂着泪:“不让她回来住吗她一个妇道人家,还带着孩子。”
“我老了,经不起她闹腾了。我们家,也不是那等大富大贵的人家可以让她挥霍的。人心是肉长的,难道老三寒了心还不够吗”顾老爹的话,重重砸在顾老娘的心上。
顾清尘回到屋里就没有开口。芙蓉低声嘱咐了圆圆两句,让他别去闹顾清尘,便自己去收拾屋子了。顾清尘看她动手,也过来帮忙。芙蓉拗不过他,只得让他帮着擦柜子桌子摆放东西。芙蓉自去拆被褥床单。
她的手一碰到那被子,顿时觉得一股粘粘潮潮的感觉,心里忍不住地泛起一阵腻味感。干脆不要了她用力地扯出棉絮,将那被套直接掷在了地上。那几件掉在地上的衣裳,芙蓉犹豫了一下,也一并扔了。
这天的晚饭,顾二嫂在铺子上看着,并没有回来吃饭,因此这顿饭异常的清净。芙蓉下午累狠了,也没有什么胃口,只吃了一点儿稀粥和青菜,便下来了。
晚间哄好了圆圆,芙蓉看着兀自在床头靠着看书的顾清尘,忍不住开了口:“你还不睡吗”
“恩,睡了。你先上去,我来吹灯。”顾清尘状似平常地说着。
这几乎也成为了习惯,芙蓉也不和他争,自己爬上了床去。刚裹好被子,灯就熄了,屋子顿时陷入了黑暗。
一个温热的身子慢慢靠近,从背后拥住了她。他的呼吸喷在她的颊侧,清清冷冷的。芙蓉没有什么睡意,手慢慢地下滑,触到腰间他的手的瞬间,迅速移开。黑暗中,没人看到她脸上的红晕。她还在犹豫着,那双有力的手已经将她的手全覆盖住了,却不似往常一样借机揩点油。
隔了好半晌,他的声音才传了过来:“娘子,今儿,让你受委屈了。”
芙蓉的心一颤。如果自己没有跟去,恐怕真的会对这样的结局感到有点忿忿。她自认没有当圣母的潜质,但是顾清尘今天连分家的话都说出来了,她知道,这是他的方式。毕竟,这是个孝字压死人的时代。她的语气不由软了下来:“其实,有些事情说开了未必不好。磕磕碰碰才是过日子。”一味地退,能退到哪里去呢。
顾清尘低低地用鼻音应了一声。芙蓉觉得他的手逐渐地收紧,一个温度明显高得多的东西在她的耳垂上来回摩挲着。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脚底,那个烫烫的东西移到她的脖颈之时,她才后知后觉,他是在吻自己。她张口想抗议,却不自觉地发出了一声嘤咛。
“娘子。”随着他低低的喘息,她的衣衫缓缓松开。她只觉得自己的身前一凉,随后,一抹热度就罩上了她胸口的柔软。
芙蓉只觉得似乎有一根泥鳅钻进了她的脚底,不断地挠着她,似乎哪里很痒,又似乎哪里着了火。黑暗中他们只能看到对方晶亮的眸子,感受到近在咫尺的呼吸,交错在一起,暧昧而绵长。
他的手在山峦起伏间流连了好一阵,随后慢慢地拔山涉水往下。就在他的手要触及到那片芳草地的时候,一只柔若无骨的手轻轻扣住了他的手腕。她吐气如兰,唇间轻轻溢出一句呢喃:“不要。你还没赢。”
压在顾清尘心上的阴云因为芙蓉这句话顿时就被吹散了。顾清尘嘴角勾起了一抹笑,这个女人,竟然在这个时刻说些这么煞风景的话。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顾清尘埋首在她的脖颈处,低低笑着,肩膀一抽一抽的。
本来就是嘛自己只不过是想言语上安慰他而已,可没想过用自己来安慰他啊。反正他就是没赢嘛。芙蓉懊恼地想着,手去推他:“起来啊,你好重。”
“娘子,你得早点习惯啊。”顾清尘笑着,翻了个身,怀里的芙蓉翻了个转儿伏在他身上。他的唇准确地寻找到了她的唇,细密地吻着:“不然,我怕你以后吃不消啊。”
芙蓉昏昏沉沉之间,仍没忘记踢他一脚以明智。
日子平静了下来,可是这样的平静没持续多久。这天早饭的时候,顾老爹发了话:“要插秧子了,老二媳妇,你吃过饭一起过来帮忙。”
顾二嫂心不甘情不愿,又不敢不从,心里却在暗暗抱怨:早知道今天不过来蹭这顿早饭了。她的眼睛在桌子上转了一圈,突然一亮,笑着用手肘碰了碰芙蓉的胳膊:“三弟妹,你等会儿记得多带点水啊,对了,还有干饽饽。中午不一定能不能回来吃饭呢。”
芙蓉愣了一下。顾老娘倒是已经抬起头来了,似是思索了片刻,说道:“也是,老三媳妇等会儿跟我们一块去地里吧。我等会儿让黄大娘帮着看一下孩子。”
、芙蓉下田
扛着锄头拿着镰刀走在田坎上面,芙蓉小心翼翼的。今天特意在出来前换了双舒服的好走的旧鞋,不然,她抬起头看看走到前头的顾老娘,今儿恐怕会被说惨吧。
“娘子,是不是重了,我来拿吧。”芙蓉愣了那么一下,身后的顾清尘已经开口问道。
芙蓉顿时摇了摇头,略微偏了头,低声道:“没事的。平常抱圆圆比这个重多了。等会儿若是我没开口,就不用休息。二嫂也是这么过来的,没的让我一个人特殊。”她边说,还边看路。这几日下过雨,小路上有些湿滑。天边只是有一点儿鱼肚白,但是周围的田里已经有人在忙活了。芙蓉远远听见有水车的声音。前面的顾老娘眼瞧着就甩开她一条田坎路了,芙蓉忙小跑着跟上去。
顾清尘想起自己媳妇那一双白皙的手和腿,那么细滑,在顾老娘提出那事的时候他本要反驳,芙蓉的手伸过来掐了他的腿一把,一记眼刀飞过来,拼命阻拦他开口。顾老爹也没反对。家里十几亩的田,的确是缺人手。顾清尘无法,只得跟着来了。说起来,他也有差不多三四年没有来插过秧了。
不知道走了多少路,终于在芙蓉的鞋面差不多快被露水濡湿完的时候,走到了。顾家的这块田左手边连着十几亩田,再过去就是影影绰绰的山了。今年的雨水整个不算多,顾家还是等了好几场雨,仍是不够,秧苗却是等不得了,顾老大和顾老爹踩了几天的水车,这十几亩的田里的水才够了。芙蓉低头去看,水漫过了泥土,大约有十多公分深的模样,如一面镜子似的,还投影出云的形状。
今天早上的早饭是顾老娘亲自煮的。因为今天是“开秧门”的日子,虽然顾家没有请人来帮忙,但是也没有马虎,备好了酒肉饭菜,每个人都发了鸡蛋,连三个孩子的蒸蛋都变成了白水蛋,讨个彩头。走到育秧田里,顾老爹先除了草鞋下了田,手里拿着稻草在秧田上面扫了几下。跟着下去的顾老娘他们也做着同样的动作。顾清尘和芙蓉在最后,顾清尘悄声道:“这就是防止发秧疯,手背不会肿。”声音大了些,惹得前头的顾二嫂回头瞧了他们一眼。芙蓉分明看见了顾二嫂眼里的幸灾乐祸,心下憋了一口气。中国人的祖先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她还不信自己学不会。
顾老爹扫完之后,走到了田最边上,坐上了秧马,手去拔秧苗,脚下滑行的速度奇快,不一会儿,他经过的地方就空了一大片了。
顾清尘在来时已经给芙蓉说过大概要点了。因为拖了些时间,这个时候的秧苗有点老,拔的时候手指靠近根的部分,使点儿劲。然后捆好放在秧马上,这拔秧苗的工作就算结束了。
“老三媳妇,慢些不打紧,勿要伤了秧苗的根。习惯了就好了。”顾老娘在上秧马前,还特意转过头来吩咐道。
彼时太阳已经渐渐升起来了,一股一股的微风拂过,混合着秧苗的清香。芙蓉点点头,也不顾旁边顾二嫂鼻间的嗤笑,在上秧马前先试探着用手拔了几棵秧苗,大概知道用多大的力后,这才小心翼翼地坐上了秧马。
开始都是慢的,逐渐地芙蓉就掌握了,动作快了起来,脚下的滑行速度也快了起来。旁边的田坎上走过了一行人,一个妇人高声道:“顾嫂子,你动作倒快,这秧田都快拔完了。我们这才来呢。”
顾老娘抬起头来笑了下,手上飞快地捆着秧苗:“我哪能和你比。家里壮劳力又多,今年又雇了那么些人。实在是不用自己操心的。老大又住在镇上,果然是有福的呢。”
芙蓉听了,抬头望了一下,却是见到一个穿着打扮不似一般农妇人家的中年妇女站在田坎上,脸上带有得色:“不算什么,只不过老大入了那掌柜的眼,抬举他当了个管事先生。他只不过瞎认得几个字罢了。”
这话就是红果果的炫耀了。顾老娘并没有答话。顾二嫂抬起头来擦了把汗:“钟婶子,怎么今儿您亲自下地了前头我听说,您不是去镇上享清福了吗”
那钟婶子的脸色瞬间不太好看了,避左右而言他:“太阳快升起来了,我先过去看他们种田了。顾嫂子,我那边有镇上带回来的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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