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过多久又炸出了一个事情,说的是别萧带提蕴下山去见见世面。
提蕴对下山这件事倒是没什么兴趣,清和一大早就把她从被子里拉出来,给她别了一支白玉簪子,又给她换了一身素蓝色的衣裳,最后还让她戴个面纱。
“清和姑姑,我都要戴面纱了为什么还要换衣服?”提蕴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道。
清和给她把腰间的腰带系好,又从一边的妆柜前拿过她的小荷包,回头扔给了她,“盟主嫌你太招摇了。”
招摇?看看这话说的,我又不是话本上的狐狸精……提蕴背着清和拿着帕子,在她身后做了几个“招摇”的姿势,真的觉得自己成精了。
下了山后,清和带着几个徒弟去挑瓜果蔬菜。提蕴第一次来到市集,别萧带着她四处走走看看。提蕴看着山下的人再看了看自己的师父,忍不住表达了自己对师父颜值的倾慕。
“你喜欢的是师父的脸啊小丫头……”别萧别着手道。
“喜欢师父的脸就是喜欢师父啊!”提蕴搂住别萧的手臂,脑袋歪倒靠上去,“最喜欢师父了……”
听到她这样夸奖自己,别萧掐了掐她的脸,不自觉的扬起了嘴角,提蕴看着他的笑容,忽然觉得这样的感觉真好,有人因为自己而快活,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师父,于是双眼弯出灿烂的弧度,有如星辰在眸。
路上的行人都停下来看他们两人,公子丰神俊朗,芝兰玉树,女子眼眸清澈,娇俏可人。
一路又看了一些小物件,提蕴隐约听见前面有人在唱曲。
两人说说笑笑的来到了一个台子前,只是可惜台子外站满了人,提蕴踮起脚也看不到里面在唱的什么。
提蕴往人群里挤了进去,别萧担心与她走散,于是急忙拉住了她的手。
“提蕴,等等我。”别萧在她身后道。
提蕴回过头去迷茫的看着别萧,两人目光触碰后,提蕴又匆匆把目光收起来。
她几乎在一瞬间反应过来,这是别萧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她的心口忽然无序的跳动起来,有热气自胸口向外不断扩散开去,手心里冒出了薄汗。她不明白此时手上酥麻的触感是因为什么,也不明白此刻自己心里莫名的兴奋和悸动是为了什么。
别萧见里面的人更多了,于是轻轻拉住了提蕴,之后又将她向后一拉。提蕴被他一拉整个人倒退了几步,刚好撞到他的胸膛上,别萧又抓着她的手,相当于将她圈在怀里。
场子里来来往往的人出出进进,每次撞到提蕴和别萧,他们俩都免不得肢体上有所接触。
提蕴此时哪还有心思看戏,整个人的关注点都在身后的别萧和别萧握住她的手,从头丝到脚尖都是紧绷的。
别萧低头看着提蕴,她身高恰好到他的胸口,乌黑的青丝上别着一支白玉的簪子,而后就是挺直的腰板。
这小丫头害羞了。意识到这件事,别萧别过脸去,抿了抿嘴,就像从来没有接触过情爱的年轻后生一样,眼里掩饰不住的喜悦,嘴角勾起绝对明显的弧度。
又过了一会,提蕴认真看戏了。她第一次接触这样美的东西,于是侧过头不自觉的和身后的别萧讨论起来,当然,是别萧回答她的询问居多。
别萧耐心的给她解释着,担心她听不清还凑近她的耳畔。每一次的接近,别萧都能感觉到自己心脏停顿了半拍,他鼻间嗅着她身上独有的甜甜的气息,看着她面纱下略施粉黛的侧脸,目光流连往返在她的眼角鼻尖和下颌,似乎有些迷了。
“提蕴。”别萧在她耳边轻轻唤了一声。他的声音是那样的温柔,只是这两个字,只是这个名字,当他吐露这两个字时,便已经是将一生喜悦倾注。
“嗯?”提蕴下意识的应了一声,从鼻腔里出的声音。
简直带着致命的毒药一般。
别萧似乎忽然醒悟过来。他这是在做什么?紧接着罪恶感一波一波的涌上来。
“回去了。”别萧对提蕴说完这句话,握住她的手就松开了,整个人向后退去,等到提蕴回过头找他,已经不见他的身影。
这下提蕴也不想再多待了,于是从场子里出去了。刚刚出去便看见了清和几个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别萧垂着眼站在一旁,目光清冷高傲,一瞬间就把提蕴拒于千里之外。
不就是看了会戏吗,师父至于吗,不想看直接说就是了,真是个小气鬼。提蕴在心里忿忿想着。
回山庄的马车上,大家都感觉到提蕴和别萧之间的低气压,没人在车上交谈,提蕴一直盯着别萧,别萧则是闭着眼假寐。
回到山庄之后,别萧直接往书房去了,提蕴一直跟在他身后。
“师父……”提蕴拉住了别萧的衣袖,“师父你别生气了,以后我再也不看戏了。如果师父不喜欢戏,提蕴一辈子都不再看戏了,师父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别萧回过身看着提蕴,她耷拉着脑袋,就像一只刚刚被训斥过的小兽。
“师父,这是我剩下的葡萄干……都给你了。”提蕴从腰间取下自己的荷包,“你别生气了好吗?”
别萧看着被塞到手上的葡萄干,又盯着提蕴看了一会。这个丫头不怎么能感知世事,却对身边人的情绪这样敏感,这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没生气。”别萧又把荷包系回了她腰带上。
“没生气都没对我笑了,提蕴都不能让师父高兴起来了。”提蕴从荷包里拿出几颗葡萄干,塞到别萧手里,“我说过,以后我要是有葡萄干一定会分你一些。”
别萧低头看着手心里的葡萄干,笑容就禁不住溢出来,微微露出了洁白的齿贝。
这次提蕴满意了,对着别萧露出了灿烂的笑脸。
分食物的大师姐带着一群师姐师兄路过,看到两人之间的互动,瞬间被震得风中凌乱了。
大师姐赶紧拖着几个人离开了战场。
“我的小心肝儿那个颤啊~”五师姐捂住心口道,“要不是小师妹,我们估计这辈子都看不到师父露齿笑了。”
四师兄怒着嘴道,“我看很有戏……”
相比之下,六师姐很淡定的站在原地,开口道,“快扶我一下,我腿酥了。”
四师兄和五师姐一把扶住她。
“那天我从书房出来你们还说我反应过度,相比之下,我的反应实在是太淡定了,唉……”大师姐端了端身,摇着头拿着菜篮子走了。
第二天,提蕴起床,在去师父书房的路上,看到有人在后院里忙活,提蕴走近了看到大师姐,“大师姐,这一大早的忙什么呢?”
“小师妹,时辰已经不早了。”大师姐摇着头,忽然回过头看着提蕴,“昨天从山下回来,师父就让我们找人来搭戏台子……”
“为什么要搭戏台子啊?”提蕴问道。
“你说为什么?”大师姐看着提蕴,见她还是没有开窍,于是又道,“小师妹,你说你长得也不是祸国殃民的料,怎么就成了红颜祸水了呢?”
“红颜祸水和祸国殃民不是这样用的。”提蕴无辜的看着大师姐。
“你这重点没抓对吧小师妹……”大师姐抱着臂,“行了,你去找师父吧,别在这耽误我的事了。”
提蕴给他师父端了一壶茶,敲了门进去之后像往常一样给他磨墨。
“师父,我听说你找了人来搭戏台子啊?”提蕴小心的问。
“嗯。”别萧似乎心情很好。
“为什么要搭戏台子啊?”提蕴接着问。
别萧手上拿着书卷,侧过头看着她道,“因为你……师父我想看。”
哈?师父想看戏?那为什么昨天一起看戏他还生气了?提蕴想了半天也没个头绪,只好甩甩头。
果然大师姐说得对,男人心海底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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