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类同居

第3部分阅读

何帮助古穿今个体适应现代社会三手都要硬教学法。
这是一项十分浩大且荆棘满布的工程,非常之痛苦,但做得久了,韦悄悄也体会到了作为蹂躏者难以用笔墨形容的乐趣,痛并快乐着。当然,这是后话。且看韦悄悄越来越趋于变态的教案摘要:第一手 文字关目标:对于常用汉字初步做到会看会念写估计一时半会儿学不会,不过也不碍事,暂时装ww吧手段:背诵常用字简繁体对照表第二手 常识关目标:掌握生存在现代社会的最基本常识,包括现代汉语拼音、常用标点符号、阿拉伯数字、26个英文字母大小写、日历计算、看表、硬笔书写、基本货币知识、各式家用电器简要图文介绍及使用说明、常用度量衡、基本交流现代用语、网上资料查询等,其他根据情况发现一项补充一项手段:不惧艰险,逐项攻克第三手 实践关目标:测试学习结果并对不足之处进行改进手段:采取理论考试和实践考试相结合的方式,不定期抽查,考试形式包括笔试、口试和操作考试将目前最紧要的资料整理出来以后,一股脑地全数扔给冷无舟,韦大姑娘语气十分得意:“死记硬背就行,最好能默写”
其实也不多,宋体小四字体,a4纸一百来页。简体繁体两个版本,可以供大侠双管齐下,不至于因为看不懂而耽误了进度。
但是,韦悄悄忽略了关键一点。作为一名不折不扣的古人,冷无舟习惯从上到下、从右往左的阅读方式。不过,就算她想起这一点,恐怕也没有好办法迁就,时代就是这样子发展的,谁都没辙。
开始的两天,这两沓纸对冷无舟来说,真是和天书没有啥区别。
一方面,他心里着急,想尽快融入这个世界,好早点想办法找到回去的路;另一方面,他自小天资聪颖文武双修,心气颇高,遇上挫折总是隐忍不发苦寻对策。
他在客房里的小书桌前执纸彻夜苦读,一边尽量适应不熟悉的排版方式,一边用尽玲珑心思去揣摩思索,长这么大从没觉得读书这么难,一双清明透亮的凤眸累得酸涩疼痛、又红又肿。
他记性颇好,虽不至于过目不忘,一目十行也是有的。但这些毫无逻辑道理可言的文字,强记下来实在是很费心神。
时间一长韦悄悄也发现了冷无舟的异状。仔细一琢磨,想起黄蓉她早死的娘来了,赶紧把他从歧路上拉回来:“大舟,欲速则不达,尽力而为就行了。”又在心里腹黑一句,别说我没提醒你,弄不好会死人的。
冷无舟熟读六经,这道理如何不懂。他本来心思已转淡,但又突然摸到门路,就像盲人初见到光明,恨不能一日看尽世间万种,不免有些操之过急。此刻心下一声喟叹,也不再一味强求。
其实韦悄悄一开始只想做解惑型的指导,希望大侠不耻下问。但看情形大侠不是她心目中的理想学生类型,看着大侠劳心费力的劲儿又觉得有点不忍心,于是决定每天拿出半小时开个读书会,给大侠抓抓重点讲解一下什么的。
偏偏正值学期末,课程纷纷结束,几个设计作业到了最后期限,偶尔出去上课,回来后还要加班加点赶工熬图。两边一凑,干脆把阁楼一角放台式机的书桌腾了出来,让冷无舟在那里背资料,她还是在自己原来的桌上赶作业。
韦悄悄伸了个拦腰,自屏幕上抬起头,她长出一口气,右手去揉酸痛的颈子,同时闭上双目养神。好累。
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她们系多年来的优良传统,每学期末几乎都要脱层皮。好在她不住校。她这个阶段宿舍都是随机分配,不按系别,住校的同学为了不影响别人,只能去通宵教室,相较之下比她可惨多了。
平时赶图赶到这个时候,她习惯到窗前站一会儿。整座城几乎沉寂,白日的喧嚣都不见了,只有疏疏落落的灯火。有时她能听天窗上传来的风声,很轻很轻,像是有人在夜里小声地呜咽。她是很怕冷的人,来到这个城市,最难以忍受的就是漫长的冬季。但是那些夜里,总是觉得冷。
此刻,却是一室的温暖。
她慢慢睁开眼,看向阁楼一角。通向露台的门被拼花图案的帘子遮着,冷无舟坐在门侧,隔着她几米的距离。墨色长发仍梳着椎髻,墙上的壁灯将他清俊的侧脸静静地投映在帘子上,质感细腻,轮廓鲜明,似一幅透着淡淡忧伤的剪影画。
彼时韦悄悄脑子里突然浮出几个字,一见君子终身误。
她甩甩头,将这偶现的脆弱踢得远远的,拿过手边的杯子,给自己冲了杯咖啡。由于经常性的熬夜,喝咖啡已经没太有效,两包纯黑才能勉强撑一个半钟头。如果她当初选择用香烟提神,估计现在也已经是大烟枪一枚了。
这一周实在辛苦。但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就算是苦些又何尝不是一种享受呢
她已经算是能熬,竟然遇上个更厉害的,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没错,就是冷大侠。每日跟她一起熬到后半夜,仍然能闻鸡起舞练功不辍,让她不由感慨原来大侠都是超人体质。另外,他定在书桌前几个钟头动都不动一下的功夫也很让人咋舌。
就是,不知道他这阵子秉烛夜读废寝忘食效果如何
韦悄悄起了恶作剧的心思,决心整一整冷大侠。许久之前在网上曾经看到过汉语托福考试的帖子,那些刁钻古怪的另类试题让她记忆犹新。但那些是针对老外的,有些题目并不适合冷大侠,需要去粗取精好好琢磨。
另外,整人归整人,考核目的还是要达到,所以试题既要广泛全面又要重点突出,换句话说,既要防止“眉毛胡子一把抓”,也要懂得“弹钢琴”。
韦氏女终于在这个夜里变身为黄鼠狼,骨碌大眼乐得几乎眯成两道缝,东挪西凑搜肠刮肚不亦乐乎。
旁边,刻苦攻读的冷无舟没来由地觉得一阵邪恶寒气袭来,但寒气好像并不是来自右手边的露台门,而是他的左侧,真是奇怪了。
就这样,第一份抽查试卷在这个冬夜里被炮制出来,试题真是包罗万象。请看:选择题每题5分,共25分题目一:女一:我昨天买东西多给了人家50块钱。
女二:你真白
第二个人意思是
a你智商低 b你皮肤白 c你赶快回去找题目二:每星期的第一天是
a初一 b星期一 c十五 d周日题目三:男一:我把捡来的钱包交给警察了。
男二:我靠
问第二个人什么意思
a他很惊讶 b他丢了钱包 c他想揍第一个人题目四要把大象装冰箱,总共分几步
a 1步 b 2步 c 3步 d 不知道题目五:这个歌星目前在国内很。空里应该填
a黑 b红 c白 d绿简答题每题15分,共45分1、在饭店点餐时,叫服务员“小姐”为什么有时会被骂
2、横七竖八、丢三落四、双拳难敌四手、不管三七二十一总共涉及到几个阿拉伯数字请分别写出。
3、请给“蓝布棉门帘 粉红凤凰飞”注音。
口试题:每题20分,共40分1、请有感情地朗诵下面 内这段文字。
岩烧店的烟味弥漫 隔壁是国术馆店里面的妈妈桑 茶道有三段教拳脚武术的老板 练铁沙掌耍杨家枪硬底子功夫最擅长 还会金钟罩铁步衫他们儿子我习惯 从小就耳濡目染什么刀枪跟棍棒 我都耍的有模有样什么兵器最喜欢 双截棍柔中带刚想要去河南嵩山 学少林跟武当呼吸吐纳心自在气沉丹田手心开日行千里系沙袋飞檐走壁莫奇怪 去去就来一个马步向前 一记左钩拳右钩拳一句惹毛我的人有危险 一再重演一根我不抽的烟 一放好多年 它一直在身边我打开任督二脉东亚豺的招牌已被我一脚踢开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嘿习武之人切记仁者无敌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嘿是谁在练太极风生水起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嘿如果我有轻功飞檐走壁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嘿为人耿直不屈一身正气2、即兴情景测试:问路。游客客串:韦悄悄;指路人:冷无舟第二日上午,韦悄悄成功揪住刚练功回来准备偷点闲继续品三国的冷大侠,一本正经地摆出为人师表的样子:“大舟,不定期抽查,时限半个钟头,注意分配时间,”说着递上简体繁体两份考卷,语重心长道:“过程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十分钟后,冷无舟的俊脸越来越黑。
半小时后,玉面朱唇冷帅哥以一张堪比包公的脸结束了考试。
得分17分,介于态度端正另加辛苦分10分。共27分。换算一下,甲乙丙丁,嗯,丁上。
鲜红马克笔一挥。果不其然地扫到一旁黑云盖顶。
韦悄悄装模作样地出声安慰:“第一次摸底考试,考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其实已经乐得不知东西南北,还偷偷腹黑了打油诗一首,曰:苏秦刺骨志堪叹,匡衡凿壁苦心劳。
我自横刀向天笑,大侠也得把试考
第九章 e on,大侠
冷无舟最近心里很烦,简直是糟糕透顶。
匆匆结束晨练,他在小露台上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心神仿佛被顶楼呜咽的小风吹远了,怎么也收摄不拢。满腔的愁绪却越积越深厚。
好像自打娘胎里出来,他还没这么挫败过。就算少年家门横祸,就算青年江湖多艰,他都能沉着应对游刃有余。现在这个样子,如果被师傅知道,就算他已隐居多年不问世事,也会跳出来指着鼻子骂他不争气吧还记得当年他学成下山,师傅拈着胡须眯眯笑,并无半点忧心。文可安邦武可定国,沉甸甸八字评价言犹在耳,也难抵挡世事如棋局局新。他老人家一世聪明机谋算尽,也没算出有一天竟是这种局面吧
丁上、丁上、丙下、丙上、丁下。
这是他五天五次摸底考的成绩,真是愧对爹娘和列祖列宗。成绩差没有关系,他虽天分高,却不是吃不得苦的人,勤能补拙,他始终记得这良训。难受就难受在,他已使出百分之百的精气神,特别是这两日连练功时间都尽量缩减了,但是,那鲜红鲜红的分数就像是写在他脸上一样,令他羞煞难当。
忽然,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
冷无舟吓了一跳,飘走的半个魂儿也回来了。看了一圈四下无人,低头一瞧,原来一时不察地上一块方砖被他踩裂了。
失控了于是,冷大侠更郁闷了。但是事情总有好的一面,他知道了如何使用郁闷这个新词。
与此同时,韦悄悄正在温暖被窝里埋头大睡。睡得那个甜啊,小梦做得那个美啊,就差梦里哈哈笑出声了。
冷无舟正蹲在水槽旁洗盘子,她做监工。整整一尺高的盘子,要一个一个一点一点慢慢擦,脏一点都不行,有一点水渍也要返工。冷大帅哥的俊脸苦得拧巴成一团,她在一旁喝着小茶仰天笑。
其实,这并不只是个梦,这是血淋淋的事实。
虽说韦悄悄的梦境有夸张嫌疑,但是这几天冷无舟确实一直在做洗碗工。
这是变身成黄鼠狼后韦氏女的新举措,订下规矩:成绩一日不及格就要洗一日碗。要问为什么因为家务活她唯一讨厌的是洗碗。况且整人这件事总是越做越上瘾的。
相处日子一长,韦悄悄已经不怕冷大侠了。虽然他很冷,脾气也很吊,但是,绝对不是坏人。既然没有生命危险,不整白不整,要不生活的乐趣从何而来
眼瞅着大侠已经快要接近及格线了,她立刻去网上狂查资料,搜寻了众多题目;还在一个水很深的论坛上发了个征集帖。各色题目纷至沓来,变态得连她这个绝对纯种的中国人也要瞠目结舌思索良久。足够大侠再刷半月碗。
所以,冷无舟深深的愁绪中绝对包含了许多许多无可奈何,就是明知被人耍了却无计可施只能被人继续耍,就是明明被人打了左脸却不能生气还要把右脸凑上去,这教他情何以堪
冷无舟的小宇宙本来就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第六次摸底考试之后,丁下-减。真是生熟都没法忍了。龙游浅水,虎落平阳,冷无舟决定要适当地给那个女人点颜色看看。
但是实在很不巧,肇事者批过试卷匆匆忙忙就出门了。懦夫。
晚饭时分,没人回来。小人。
8点,9点,眼看着挂钟时针就要指向10点,屋里仍是静悄悄。这女人在搞什么
阁楼上气定神闲用苦功的冷大侠终于忍不住了,带着资料转战到了客厅里。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冷大侠的脾气一点点化成了忧心,连资料都看不下去了。
厅里色彩绚丽的漆画挂钟指针渐渐逼向11点,冷无舟的最后一点耐心也终于消耗殆尽。就在他准备勇敢迈出在这个城市独立行走的第一步时,门铃声响起了。
可视会客系统屏幕上,韦悄悄脸上一道亮丽的红痕触目惊心。声音听上去还算平静:“大舟,是我,快开门。”
冷无舟赶紧学以致用,按下屏幕下的绿色按钮。
韦悄悄进门后给了冷无舟一个安抚的眼神:“回头跟你解释,我得先给人出租车司机送钱去。”从鞋柜的小抽屉里拿了钱和备用钥匙包转身就下去了。
等她再次上来时,冷无舟处于临界点的耐心忽然奇异地恢复了,他缓声问:“有药吗。”
“唔”韦悄悄这才想起脸上的伤,拿手摸了摸,伤口已经痂住了,有点疼:“不要紧吧,不流血了,”对面眼神好冷,心惊胆颤下还是颠颠跑进屋,拿出了急救药箱:“随便抹抹就行吧。”
“我来。”帅哥冷冷的声音中有隐约的怒气,韦悄悄不敢反抗。真的只是小伤呀,刚才还在镜子里照来着。
这个蠢女人冷无舟一边用酒精给她擦拭伤口,一边在心内骂。手下一张俏脸几乎咧得变了形,不由得又放轻了三分力道。
“何故”
“啊,你不知道,今天真倒霉,”提起这个韦悄悄就气不打一出来,“我们那个变态自然辩证法老师,推来推去把课推到今天,还让我们去很远的另一个校区上课。结果他堵车迟到,8点多才来。好多同学都走了。好在我没走,就猜到他今天会划重点,”讲到这,不免有几分得意。但转眼就苦脸:“居然只划了一半,shit”她絮絮叨叨还想继续往下说,冷无舟只吐出了两个字就让她闭了嘴。
“关键。”听不出情绪的声音配合着凉凉眼神。
“那个,”韦悄悄突然别转了脸,声音忽然小了好多:“我被人打劫了。”
“什么”
“打劫打劫打劫,没听见啊这么丢人的事儿还让我说多少遍”韦悄悄一直憋着的情绪终于爆发了,不禁悲从中来:“没创意的贼,打劫这么没技术含量的事儿你们也干,我可怜的包我的ipod,我的手机,我的书”
冷无舟其实并不是没听清。以冷无舟的耳力,这么近的距离,只要她不是张嘴不出声都没有问题。他只是惊讶。这女人不是一直说这里是法治文明社会吗竟然也有劫匪宵小出没,让他很疑惑。
其实冷大侠的想法可以理解。从他来到这个世界,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都是现代文明高科技带来的有益一面,所以,潜意识里他把这个世界理想化了。
网络时代通讯发达信息爆炸,身为一个现代人就算不出门也可知天下事,看问题多少会知道看正反两面,但冷大侠却不是其中一员。就像移民潮初期的时候,多少人认为米国是满地黄金唾手可得,毅然踏上寻梦之路,去了之后才发现并不似传说中的那么美好,一样有黑暗有贫穷有肮脏有罪恶。
文明程度再高的社会,只要社会主体依然是人,都会有盲点和缺陷,因为人性本身就是复杂的,有时候善恶仅在一念之间。所幸,冷大侠终于纠正了他偏颇的看法,从另一个角度加深了对这个世界的认识。
事情是这样的。
韦悄悄今日去上课的这个校区坐落在非繁华区,比较偏僻。她在这里度过了大一的时光,之后也不常来,只是偶尔本部预约都排不上队时来这里的图书馆借书。
bt课程结束后,韦悄悄饿得饥肠辘辘两眼昏花。
她知道从这个校区后门的一条小巷子里穿过去有家便利店,她的本意只是想要去买一个辣白菜鱿鱼饭团。饭团还没有买到,她就被人打劫了。
她已经尽量配合,不动不叫,要啥给啥。她只是想拿回她的书而已,那上面划了半本考试重点,是确保及格的救命稻草。未果。流血事件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最令她痛心的是,纠缠之中,她主动扔出了她的包。看来,这个乱丢包的习惯真要改改了。
后来,在韦悄悄生平简介中,这次事件被称为“一个隐形饭团子引发的血案”。
韦悄悄尽量公正、客观、平实地叙述了自己遭劫的经过。整个聆听过程里,冷大侠闲闲地斜倚着布艺沙发背,面无表情,右手随意地插在裤子口袋中。他一直没怎么开口,只在韦悄悄谈及劫匪的外貌特征时,可有可无地问了几句。
“日后小心些。”他略勾了勾唇角,声音听上去是平静无波,情绪都隐藏在微眯着的凤眸中,似笑非笑的神情让韦悄悄觉得肝儿有点颤。
“想必你累了,早点歇息。”言罢,他抽出右手,将里面的东西随意丢弃在旁边的藤编垃圾桶中,拿着资料优雅起身,缓缓走向楼梯,接着上了阁楼。
韦悄悄极力克制着怦怦心跳和满腔好奇。等修长身影消失在转角处良久后,才敢蹑手蹑脚地走近垃圾桶。
这是什么韦悄悄十分不雅地蹲在地上,将帅哥丢下的物事拣出来仔细观摩。铁球再三分辨下,总算认出来这是她以前用来作图现在当书签使用的小钢尺,看,上面还有隐约的黑色刻度线呢。长12厘米、宽1.5厘米、厚0.3厘米、纯钢打造的尺子如今变成了一个浑圆光滑的球体。
哇哇哇上帝佛祖莎士比亚亚里士多德
第二日。
甲下-。冷大侠的洗碗生涯结束了。
很好。
第十章 裤腰带要勒紧
被打劫了,包扔了,固定资产丢了,身份证、银行卡也没了ok,钱财乃身外之外,但是日子仍要继续。
比猪还笨的人才会把证件和卡放在一起,结果两相牵制。银行说,要有身份证才能将挂失的卡重新补办;公安局说,集体户口只能办临时身份证,有效期一个月;银行说,对不起小姐,临时身份证不能补办银行卡;公安局,呃,不敢再去。她能怎么办呢难道回b市重新办理身份证现在事情这么多也走不开啊。更重要的一点是,她连来回的路费钱都没有。
抽屉里的钱凑巴凑巴,只有不到1000块。她在成为卡友几年后,终于知道了还是现金好。马上就到月底,还得缴纳水费瓦斯电话宽带各项费用,换了一般人,那肯定是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可惜,她是韦悄悄,她的字典第一页永远都是十四个大字:车到山前必有路,没路干脆傍大树。
话虽如此,适当节约还是必要的。
早餐例行是面包火腿煎蛋;中午外卖,荤素俩菜,多要两份米饭;晚上火腿黄瓜蛋炒饭,冰镇蜂密柚子茶。
如是三日后,冷无舟终于感觉出了不对劲。略加思索后,得出结论:想是他白吃白住增大了开支,令得韦悄悄终于入不敷出,要节衣缩食才能勉力支撑。
一把匕首出现在她面前的餐桌上。
正在费劲吞咽蛋炒饭的韦悄悄小小地被刺激到了一下,有点噎住了。这是什么状况被不明材质包裹着的把手乌黑中泛着暗红,匕鞘上镶着明珠美玉,雕饰精美,显然价值不菲。回过神来发现喉咙里仍卡着口米饭,赶忙咕嘟了一口柚子茶。珍馐佳肴也搁不住天天吃,况且只是她随性瞎糊弄的炒饭,第三顿已经是很难下咽了。看来要么就范要么就得另辟蹊径了。
“找家当铺,当资暂抵日常开销。”冷无舟淡淡开口。他右靴筒内侧专门做了暗袋放置这把对他来说无比珍贵的匕首,从不露于人前,是以韦悄悄也未见过。
大侠原来还藏有家私没有拿出真是看不出啊。韦悄悄暗暗好笑,轻轻拿起桌上匕首细心研究。金镶玉嵌,材质皆是上品,镂功非凡,美焕美仑,可惜稍稍有点雕琢过度。比起冷无舟的古朴玉饰显见落了下乘。韦悄悄握住把手,手心立即传来奇妙的触觉,随意地抽出匕首,寒光溅了一室,手一哆嗦,眼珠子差点瞪了出来。
匕首极轻,匕刃极薄,匕身为纯黑,却透着白霜似的凛凛寒芒。持匕在手,周身都仿佛被笼在隐约的寒气中。韦悄悄虽然对冷兵器收藏没什么研究,也知道这把匕首绝对当得国宝二字。不知道为啥放在暴发户一样的鞘中,害她差点就将明珠当成了鱼目。
冷无舟唇边浮上一抹隐约笑意,还挺识货的。
秋水流光,快不见血;画魔蓝筝,倾城绝艳。秋水流光原是一对匕首,万年玄玉打造,为妨寒气侵主用赤兕皮裹了把手。秋水和玄玉鞘早已常埋地下。只有这把流光,他随身携带,偶尔心绪不佳时拿出把玩,遥想画魔当年的绝世风情,也不禁心向往之。鞘身是后来打赌赢的,只是那人虽富可敌国却俗不可耐,所以才有这瑕可掩瑜的鞘。
“好宝贝,好宝贝,”细赏之下,韦悄悄不禁赞叹连连:“只是这重量,倒像是女人用的。”
“此乃家母遗物。”
韦悄悄暗暗吐舌头,刚才差点想说娘们儿用的,幸好没说,要不岂非辱人老母,要惹大侠露杀人眼神转念一想,说到底大侠还是怕她日子不好过,连他娘留给他的东西都要拿出来卖了补贴家用。再看冷无舟,顿时觉得那张几乎没啥表情的脸多了三分亲切,不由感激出声道:“你的心意我领了,这我可不能要,你快收回去。”
“小韦”
韦悄悄心知冷无舟这句话一出口便绝无转圜余地,赶紧打断:“放心,钱咱还是有滴,只是银行卡弄丢了,取不出来而已,暂时不用卖家当,”说到这里,冲冷大帅哥嘿嘿一笑:“就算要卖也只能卖别的,这东西拿出去,估计买得起的没几个,打主意的倒是不少。有句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嘛。”
费了一箩筐劲儿,冷无舟总算把他娘的匕首收了回去。韦悄悄坐在餐桌旁擦着额头上冒出的汗,心里犯着嘀咕,难道大侠是不满意伙食旁敲侧击提意见略加思索,先打肿脸充胖子吧,就算撑不住也顶多是个食言而肥,横竖都是变胖子,没差别。
心里装淡定,第二天起床后还是老老实实去小区菜场买了青菜萝卜葱,回来一头扎进厨房,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洗手作羹汤。一边做一边心头泣着血,这年头,做人难,做女人难,做个好女房东更难。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久放的手艺居然未搁下。豉汁蒸排骨、香芹炒豆干、蚝油生菜、鲫鱼豆腐汤,菜品虽简单,确是味美汤鲜,有模有样。
冷大帅哥吃得津津有味之下,也不禁多看她两眼。
看什么看,不知道她无处安放的青春,有将近五分之一都耗在了锅碗瓢盆奏鸣曲上
不过,自暴力钢尺事件后,冷大帅哥竟然又一次戴上了塑胶手套站在洗碗池边,还是主动地,这也不能不算是小小的安慰。
傍晚。
韦悄悄换好衣服,背着黑色环保袋,往阁楼上走。心爱的包包上次砸劫匪了,心有余悸之下选了个自家出品的。
“出门”刚走到半截楼梯处,还未来得及开口,在角落看资料的冷大侠已经抬头看向她。
“上次那个bt老师的课,最后一次了。还是要去另一个校区,会晚点回来。”韦悄悄一口气说完,转身刚想下楼,平静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了:“等我一道。”
啊听错了吗要跟我去上课
转过来,发现冷无舟已经扔了资料走过来,赶紧道:“大舟,我要上课,没有时间陪你”
“无妨。”斩钉截铁地语气。
刚要好言相劝,影子一闪,面前已经没人了。真服了,好好的在家里用什么轻功
冷大侠决定的事情谁都没有本事更改。他要去,也不能去搭校车,打车费现今出不起,无奈之下,韦悄悄只好带他去乘公交。
正是下班时分,车多人挤,路况繁忙。公交好不容易来了,前门已经上不了人,只能投了币从后门硬挤上去。
冷无舟人生初次与这么多活物亲密接触,自然不好过,幸而是冬天,不至于肌肤相贴,否则冷大帅哥真有可能发飙。他何尝经历过这种场面,真是大开眼戒。好在他身高体健,倒是不怎么怕被挤着。
韦悄悄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她虽说身量颇高,但处在一堆男男女女中间也仿佛要被湮没。身体被四面夹击,感觉前胸贴着后背,肺叶都纠结到一起,喘息困难。想想都多少年没受过这罪了,好痛苦。
公交走走停停,好不容易熬过一站,正是韦悄悄的学校。两人先随着人流下车,下去几个人后,两人堪堪挤上后门台阶。刚要松口气,后面又挤上十来个人,大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互不相让。
“后面下去两个,后车马上就到。”司机抓起话筒大声喊起来,车上的人也开始出口抱怨。
“后车个鸟,半小时才来一辆车,都是要回家,互相体谅一下成不成”等车的人群中粗嘎吼出这么一句,车上无人敢吭声,于是拥挤更甚,力的相互作用下韦悄悄几乎要岔气。
冷无舟左手一捞,轻松抓住最高横杆,运气于胸,后面还兀自乱挤的众人突然感觉多了道无名阻力,再也前进不了半分。卡在门口的两个人推攘了半天,无奈迈不上另外一只脚,只能啈啈下去。
后门终于关上了。
韦悄悄忽然觉得一阵轻快,还当后面的人终于良心发现,一阵窃喜,哪里猜得到是冷大帅哥在她背后暗自使了千斤坠。
几站之后,韦悄悄终于混上一个座位。冷无舟跟着挪步到她身旁,一手仍抓着横杆,阻隔了她和外界的拥挤;蝶翼般的长睫垂下,覆住狭长优美的凤目,眼观鼻、鼻观心,全然不理会周围不时投来的打量眼神。
公交车且走且停,在一片返家的车潮中举步维艰。全封闭车厢内开了空调,有些闷热。韦悄悄抬头时,看见帅哥白皙俊脸微泛潮红,鼻尖已经渗出细小汗珠,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说:“外套月兑下来,我给你拿着。”
冷无舟看她一眼,摇摇头。
快到站时,车上人丝毫不见减少。韦悄悄在后面叫着“下车下车”,却死活挪不动半步。冷大帅哥冷冽眸光左右一扫,面前的人纷纷避让,竟然硬是分出一条约半米宽的狭窄通道,得以顺利下车。
韦悄悄抓着包,长出一口气。这年头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也怕要人命的,人类趋利避害的动物本能真是太敏锐了。
站牌处往前走大约200米正是韦悄悄遭劫那晚没有光顾成功的便利店。由于囊中羞涩,只好请冷大帅哥吃饭团、烤肠和珍珠奶茶。
买好食物,俩人一前一后地穿过一条颇为偏僻幽深的小巷。正是s城华灯初上的时候,小巷一旁有昏黄街灯照着,偶尔有一两个行人从交叉着的小弄堂里走过。
韦悄悄活似偷地雷的,左顾右盼地小碎步前面走,冷无舟提着食品袋,无声跟在后面。
行至巷子中间一段,一连有几个路灯都坏了,周围黑乎乎的,韦悄悄底气越来越不足,脚下稍停片刻等冷无舟赶上来,不由分说挽住他左手手臂,指了指一侧黑漆抹乌看不到底的弄堂:“案发现场,地不平,小心扭了脚,那个”抓着个大活人心里总算没那么发毛了,脸皮再厚也没好意思把这句话补充完整,赶紧嗯啊掩过,扯着不知为啥有点慢下来的冷大帅哥,几乎生拉硬拽地快步穿出了小巷。
已经过了饭点,食堂一楼关了,二楼小炒部还亮着灯,整层楼上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在角落找了张桌子,咽下半杯热辣辣奶茶后,韦悄悄才觉得心脏又回到了胸腔。真是自己吓自己,吓死不偿命。
其实所谓的环保人士韦悄悄韦大姑娘有一个软肋:怕黑。她一定要处在十分明亮的环境里才能安心。只要一入夜,她几乎走到哪里就把灯开到哪里,当然也会随手关。灯泡拣大度数的买,电卡一充就是几千度,预警电量更是夸张地设了200度。
当然,这是她决计不会承认的。就算是被发现专门有个小抽屉放各式蜡烛火柴打火机,她也只会说:“这是偶尔装小资时调节气氛用的道具。”另有十数支高倍节能手电筒“呃,有备无患,粉丝团cosplay游戏。”
冷无舟似乎没有找到切口,右手仍握着一个饭团,先喝了口奶茶,想是吸到了珍珠,慢慢嚼着,眉头微微皱起。什么奇怪东西有点黏,有点弹,有点甜
韦悄悄拿起一个饭团做示范,将侧面窄细包装带麻溜地一扯,迅速剥开,找个话题:“那个”心里打着鼓,气氛好像有点不对劲,有些扭捏道:“刚才我不是害怕”
“嗯。”冷大帅哥有样学样地拆开手中饭团咬了一口,眉头皱得更深。
“饭团好吃吧”
“嗯。”
饭桌上的例行沉默。
“我一会儿去上课,你自己在校内溜达溜达吧。别走远了,”看着时间差不多了,韦悄悄摘了腕表放在桌上:“我大概两个钟头下课,在刚才的门口碰面吧”想了想,又从钱包里掏出100块钱,将表压在上面:“万一,我是说万一啊,迷路了就先打车回家吧。”
冷大帅哥也不说话,慢悠悠地将桌上的饭团包装纸、奶茶杯收到食品袋里,才抬眼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好。”
第十一章 出师未捷
第二天中饭照旧是昨日四样菜色。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哄,既然要动手干脆做足分量,反正吃到肚子里都是一样。韦悄悄下定决心如果这样冷大帅哥还要提意见,绝对要没收了他娘的匕首吓唬吓唬他。
好在冷无舟颇识相,优雅吃饭喝汤,并无半点抱怨迹象。
神色平静自若,凤眸淡然无波,仿佛入定的高僧般一派平和,和昨夜回程公交车上的那个判若两人。
可是她还是看见了。
在一城的灯火璀璨中,疏离且淡漠的眼,冷落而凉薄的笑,周身格格不入的寂寥。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可惜大侠这本经正常情况下,无论如何也没人会念。
思量再三,韦悄悄还是为难地开口:“大舟,有关于你穿回去的事情,其实也不是全无办法”
“有何办法”冷无舟眸光一闪,筷子停在半空中。
“那个,网上有很多穿越类的小说,提到了很多办法,”冷无舟投来的热切眼神,让她不得不硬着头皮说下去:“撞车、跳崖、触电、雷劈,基本上,一切能死人的办法都有人提过,死不了就能穿越了。要不咱们试试如果”
射在她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冷,温度足以让她凝成大冰块。
“胡闹。”
凛冽一瞥后,不再理她。呜呜呜,她也只是想帮忙而已。真是养兵千日很困难,用兵一时全完蛋,穿越文提到的方法都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她有什么办法
低气压一直维持到晚饭之后仍没有散去。
冷无舟套上昨天外出的一身行头,面无表情地跟她说:“我要出门一趟。”
什么大侠要直立行走了啊,不是,独立行走再看一眼,不容置疑的冰山脸。
“出门原则是什么背出来就放行。”很是无奈的语气。
冷无舟本以为会费半天功夫,没料到这么简单,略一思索,平静开口道:“见怪不怪要冷静,多听多看少开口,”说到这里他略停顿了一下,微微抿了抿薄唇,又继续道:“千万不要用武功。”
“别走太远。迷路用昨天的钱打车。打车只能打大众或强生的。”
“嗯。”每天发狠拼命恶补的冷大侠现代生存常识已经今非昔比。
晚上九点半。
赵小前从低矮的出租屋内挪出身子,瘦小的身子贴着墙根,抄着手,弓着背,在漆黑幽暗的小弄堂里左穿右插,转眼上了条有昏黄路灯的小巷。
远处传来停车声。嗒嗒嗒,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响,夹杂着俗气的小曲儿。职业病犯了,赵小前抬起脸,用细长的小眼睛仔细观察来人。
一个中年肥胖女人,浓妆艳抹,挎着个大包,左右手上各有好几个戒指,金的玉的宝石的,排排坐地闪着光芒。
是只肥羊。干还是不干电光石火间,手痒了。
左摇右晃,装作不小心地歪过去,撞得那女人打了个踉跄,连声道歉:“喔唷,撞着侬了,对勿起”标准的本地方言,同时左手装模作样地扶住女人的胳膊,挡住其视线,右手灵巧的挥动刀片,割、探、摸、夹、拨、收,一气呵成。
“你不长眼睛啊”胖女人瞪了他一眼,骂道。
“吃了点酒,脑袋勿灵光,这位大姐,对勿起,对勿起。”胳膊上力道猛地加重,再次推了那个女人一把,又赶紧过去扶,换到右边趟活,触手似乎是个手机,轻轻一拨一带,顺入囊中。
“你混蛋啊有完没完了”胖女人怒了。
赵小前鞠躬哈腰,连声道歉。往前晃悠着走了几步,立即加快了速度,闪进了一旁的小弄堂里。
“抓小偷啊,该死的小偷”高亢尖利的嗓音在背后杀猪般地嚎叫起来,高跟鞋急切地踩在石板路上嗒嗒作响,转眼间就听不清了。
在七拐八拐连成一片的弄堂里转了几个弯,离出手的地方已经有很长一段距离,凭他对这片地方的熟悉程度,赵小前确信已没有任何危险。他喘了口气,打算找个亮点的地方看看收成。
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搭上了他的肩,脑后方传来一个低沉且诡异的声音:“小兄弟”
赵小前的心里立刻起了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不过他在道上混了这么些年头,什么风浪没见过,片刻之间就恢复了平静。他慢慢转过身,借着老弄堂里那些零星灯火,细细打量面前的人。
一个头上戴着运动帽的青年男人。个子很高,长得很好看,眼神有点冷。还好,不是便衣。
“大哥,有什么事吗”扯出无害的灿烂笑容,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赵小前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本领已经练得出神入化。
“小兄弟,好东西理应见者有份。”男人语气虽轻,却透着不容反驳的情绪。
“什么”赵小前装傻。
“明白人切莫装糊涂。方才”男人只是轻巧地起个话头,并不多说。略带着寒意的声音听在赵小前耳朵里,让他不禁想打哆嗦。
赵小前玻璃心肝的人,到了这个地步也不再打马虎眼,一声冷哼:“丝毫力气不出就想分肉吃,也太轻巧了吧”
“小兄弟说不分,那便不分,”男人略一沉吟,再开口时又是另种语气:“只要兄弟能帮我打听两个人。”
赵小前犹疑顿起,但还是按捺住,平静道:“什么人”
“四天前,离这6条街的巷子里,有位姑娘被人打劫。”
男人在这里顿住,赵小前心头一紧,清楚地感觉到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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