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线索
安逸第一个想到的是先去找江如月,他出了营地就飞马赶往江家村,此时江如月正在书房中为科举而做准备。
虽然对于山上和山下双方来说,这两天确实剑拔弩张,发生了不少事,但是对于华阳县及其周围村落的百姓来说,不久之后的科考,才是改变命运轨迹的大事,江如月自然不能免俗。
看到安逸到来,江如月起身相迎,安逸在房中将事情的前前后后说给了江如月,
“安兄,你觉得林牧之的话是否完全可信?”
江如月和安逸当初一样,对林牧之也表示出了怀疑。他觉得林牧之后来的所作所为可能是想推动事情往招安的方向去发展,但这并不能代表他之前所说的“空粮仓”事件就是真的,很有可能只是防止秋后算账而编出的一个浑水摸鱼的说法。
安逸道:“一开始我对于林牧之说的话是持有怀疑态度的,毕竟林牧之也是个匪。但是那晚偷袭我们的黑衣人让我觉得事情有蹊跷。不管当年发生的事儿如何,林牧之派人暗杀我们对他是没有利的,只会导致三天期限到然后蜀王大军攻山,那他不还是死路一条?所以可以肯定黑衣不是山上的,既然如此,那就那就极有可能来自山下。”
江如月说道:“黑衣人方面我们是无从着手的,即使我们知道是竹取的人,也没有确凿的证据。我觉得我们现在的第一个突破点就在于,到底当年的粮仓是不是空的,以证明林牧之说的话。安兄,我倒有个办法。”
“江兄请讲!”
“我爹之前做过华阳县丞,华阳县任何时期的物资调动,县丞处都一定会记录在册,以备上级府衙查验。照林牧之所说,他们通过酒坛的方式交易,那不如我们就去查一查县衙酒水买入的记录,正常情况下,县衙每月不会购入太多的酒。当竹取和山上交易的那个月份,酒水量就一定会明显增多。”江如月道:
安逸觉得这倒是个好办法,想必林牧之那也应该有所记录,到时候只要时间点对上了,那就说明果真是竹取有大问题!
江如月冲安逸神秘的笑了笑,“小时候我经常跟家父去华阳县衙玩耍,家父也经常用账本来教我识字,他那间放账本的屋子我倒是清楚地很。只不过,需要安兄想个办法带我进去才行。”
“这倒没什么难处,到时候我去找周叔,你扮作巡夜的衙役,跟着他就能进去。只不过,这放账目屋子哪里是那么好近的,应该是里外三层紧锁才是吧?”
锁住锁安逸脑子里灵关一闪,“有了!”,他这一个激灵,把旁边的江如月吓了一跳,
“安兄,有什么了?”
“如月,我们今晚分头行动,我找人把你带进县衙,你把账目上的数字记好带出来。我就去九龙山上走一遭,去见见林牧之。”安逸说道:
江如月担忧道:“安兄,这林牧之还肯见你吗?”
“试试运气吧!”
安逸随后问道:“对了江兄,你可知我父亲和安欣在哪?”
江如月想起安欣是前日离开江家村,说是去找军营中的父亲了,那父女两个想必是在大营里,便答道:“伯父跟欣儿应该还在军营中。”
“欣儿?”安逸敏锐的捕捉到了江如月话中的“关键词”,他一副快告诉我怎么回事儿的坏笑,看着江如月。
江如月一时语塞,“额那个额我就是说快了而已。我还没那个。”他的脸一下就红了起来,
安逸看到江如月的样子哈哈大笑,“这有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喜欢就说!”
“我是很欣赏她,但是还没有勇气跟安小姐说。”这江如月一提到安欣,就完全没有了那种指点江山的风发意气,活脱脱像一个害羞的孩子。
“江兄看来只有提到我妹妹的时候,才有点书生的样子,哈哈哈。不急,等这件事情了结,我替你去问!”说着,安逸笑着出了院子。
江如月听得心里如吃了蜜一般,冲着安逸的背影拱拱手,轻轻地说道:“好,那便多谢了。”
安逸出了江家宅院后,打马回营,问到安致远营帐所在,便径直赶了过去。
一进帐篷,看到安致远正在帐里坐着,用手托着额头,好似在休憩。旁边安欣在安致远的身后,乖巧的给父亲捶着肩膀。
“爹!”
“哥!”
安欣抬头看到安逸,激动地飞也似的扑过来,一下扑到安逸怀里,把安逸扑的往后直退。
“哥你可回来了,我们都以为你”
说着安欣这小脸上“啪嗒啪嗒”掉起了泪珠,然后小美人儿往安逸怀里一扎,呜呜的哭起来。
“怎么了妹子,哥这不是回来了吗?哭什么呀。”
安逸一边轻拍这安欣的后背一边安慰着。
“逸儿!”
安老爷子看到儿子回来了,也赶紧三两步走上前,眼睛里充满着来自父母的慈爱与温柔。
他赶紧扶着老爷子坐下,看到安致远红红的眼圈,知道一定是没少为他担心,连忙安慰着这一对父女,“爹您别担心,我平安无事,这几天发生的事,以后我会讲给你们听,您现在先听我的回府去,这军营里条件差,哪里能休息的好。”
安致远看到儿子平安无事之后,好像突然变成了一个听话的好好先生,满声答应着。
“欣儿,我有事要找你帮忙。”说着他拿过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金珠村的简图,然后指着地上图,说道“妹子,要劳烦你跑一趟,这个地方叫金珠村,你带着丁教头骑马过去。现在出发,晚上就能到,你去找金铭尹,让他带着民兵还有他的弩过来华阳县。最重要的,让他把刘二给我带过来。”
安欣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以,只能一一记在心里。
安逸继续说道:“还有,帮我去看一下影疏她醒了没有。”
“影疏?是那个跟你一起被山匪绑去的蜀王的女儿吗?”安欣很是天真的问道:“那我该怎么称呼她,郡主吗?”
安逸一脸神秘的冲妹妹眨了眨眼睛,说道:“叫嫂子。”
安欣这机灵的性子哪里还能不明白,娇嗔道“亏我和爹这么担心你,你可倒逍遥的快活,哼~”说完,转身走出营帐。
“这死丫头,没大没小!”
“逸儿,这金铭尹可是当年成都县”安致远似乎想起了什么,问着安逸。
安逸接道:“是的爹,就是当年那个金德举金伯父的公子,这金珠村啊,就是他建起来的。”
安致远听罢会心一笑,嘴上却没饶人,“这厮拿走我的紫袍玉砚台还没给我呢!”
安逸心道这俩老头真是一个脾气,怪不得能成兄弟。
吩咐车夫赵大伯将安老爷子送回府之后,安逸骑马先行前往华阳县去找捕头周云龙。
正巧这周云龙带着两个捕快正在街上巡街,看到安逸飞马赶来,老远就招呼他。
“周叔,借一步说话。”安逸翻身下马,拉着周云龙这衣袖就往旁边的小巷子里去,
周云龙搞得一头雾水,问道:“公子,什么事情如此神秘?”
安逸道:“周叔,来不及细说,冲你打听个事,你可知道那天我们捕获的宋忠是怎么死的?”
周云龙说道:“县牢的仵作给出的说法是自缢,怎么?公子在怀疑?”
“周叔,你不怀疑吗?宋忠抓紧来第二天,就自缢而死,昨晚那个店小二又越狱而出。本来已经谈妥九龙山的山匪招安下山,结果因为这事儿,两边现在又剑拔弩张起来。”
周云龙也一直对这件事很疑惑,但是他疑惑的地方在于宋忠自缢的那天,原本县牢的两个狱卒被一人打了三十板子之后,以玩忽职守的罪名被驱逐回家了,听说被竹知县发现喝了酒。现在听安逸这么一说,他更觉得这个事情很是蹊跷,便把心中的疑惑说给了安逸。
“周叔,可否带我去找那个仵作?”安逸觉得,既然是仵作验的尸体,多少应该知道点什么吧。
周云龙刚要转身带他去,又被安逸一把拉住,“不行,周叔,我们这样过去,那仵作怎么肯道出实情?”
他想了想说道:“这样,我们晚些时候再去,我要等一个‘钦差大人’!”
他不知道安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安逸接着问道:“你可知道那两个被赶回家的狱卒住在哪?”
周云龙点点头,他带着安逸走出巷外,冲着两个等在巷口的捕快一招手,“你们两个过来。”
两个捕快应声跑来,周云龙问他们,“你们可知道原来县牢那俩牢头是哪里人?”
“小的知道:其中一个叫胡三的,小的和他是同乡,在华阳县外的胡家圩,大榕树下第一家就是他家,另外一个就不知道了。”其中一个瘦瘦高高的答道:
安逸一听,便道:“那就先去找这个胡三,劳烦周捕头和我走一趟吧,你是衙门里的人,比较好说话。”
“好!”说完转身安排两个捕快继续巡街,他跟着安逸回到安府,找了一匹马,然后两个人朝胡家圩骑去。
胡家圩里华阳县大概五十里路,两个人骑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按照那个捕快所说,找到大榕树下其中一个狱卒的家。
这是一座十分破旧的房子,四面黄色的土墙已经斑驳不堪,已经发黑的木门虚掩着。
二人翻身下马,周云龙扯开嗓子冲里面喊道:“里面可有人住?”
并没有人应答,看起来好像并没有人住。
“胡三可在里面?”
依旧没有人答应,安逸走上前,推门而入,
“吱呀~”
屋子结构很简单,进去一件厅房,旁边分着几间小屋。安逸走进厅房,他发现在厅房右侧的桌子上,摆着几个盘子,盘子里还有剩菜。
于是他用手试了一下,热的!
“周叔,菜是热的。”安逸转头冲跟着进来的周云龙说道:那这说明这屋在他们来之前是有人的呆过的,可是人呢?
“公子,你快来看!”安逸正想着,旁边一间屋子里传来周云龙的喊声,他赶忙循声而去,他一进去,屋里的景象让安逸吃了一惊。
有两个人趴在墙边的老木桌上,不,应该是两具尸体,血还沿着桌边不停地“滴答滴答~”的往地上滴着,一动不动,看样子是没了气息。
周云龙快步上前,用手掰过两个人的面部一看,正是那两个被驱逐的狱卒!其中一人被迎面看了一刀,另外一个则是被摸了脖子。
“巧了,这两人居然聚在一起,但是我们来晚了。”周云龙说道:
安逸心里想的不是晚不晚,而是这现场看样子跟他们来这里就是个前后脚的时间差,杀手如何知道他们要来这里?是谁通知的杀手?
想着,安逸看了一眼正在检查尸体的周云龙,周叔?不可能,自幼就进了安府,跟着安逸的爷爷做护院、做家丁,又从小看着两兄妹长大。可以说周云龙这捕头心里第一是安府,第二才是朝廷,那至于其他人就更排不上号了。那就是那两个捕快?
想到这,安逸问道:“周叔,是不是那两个捕快?”
周云龙明白安逸的意思,他想了想,“不会的,那两个崽子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俩人都是没心没肺的主儿,更何况,我们一路快马赶来并未停歇,那杀手除非飞过来现在这里下手。我觉得应该他们跟我们想到了一起,凑巧快我们一步。”
安逸很是郁闷,这寸劲儿,好不容易找到俩知道内情的,还被人干掉了。
“公子你看!”听到声音,他顺着周云龙指的地方看去,其中一具尸体的手里居然握着一把刀!刚进屋时,目光都聚焦在这尸体上,竟然疏忽掉了。
周云龙把这刀那在手里一看,刀刃上还有血迹,他又跑到左边这具尸体的位置比划了一下,然后他翻看那具尸体的手掌看了看,指着尸体对安逸说道:
“公子,这把刀应该是他的。我刚刚看了他的手掌,我估计这杀手应该也没想到,这县牢的狱卒居然是个练家子,那他们之间应该有打斗的过程。”
说着,他有仔细看了看地上,除了两具尸体周围,地上还有几滴血迹,一直延伸到这间屋外,
“这地上和这刀上的血肯定就是杀手的了,杀手一刀砍在他脸上,他反手一刀砍回。刀刃上有血而刀尖上没有,那动作一定是砍而不是捅。既然如此,那杀手的被回砍地刀伤就一定在上三路,刀伤又没有致死,上三路不致死的刀伤,应该就是在肩膀了。”
周云龙一边观察着,一边推敲分析着,
安逸听着周云龙这通分析,冲他一阵夸赞,“我说周叔你现在可真厉害,我们兄妹俩还是个贪玩的孩童,你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带我们摸鱼的老实大叔了。”
周云龙被他这么一夸,老脸一红,也未回应,继续说道:“这样看来我们的范围已经缩小了,这个杀手,只要他来县衙,我一定能逮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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