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度的,他的眼泪落在我的脸上,是烫人的。
“所以,你回来了,是吗?”
我停顿多次才说出完整的一句话来,我能努力让自己吐词清楚,却无法控制奔流的泪水。
“回来了。”
他声音很轻,手掌摩挲着我的脸颊,疼惜地望着我。
我咬着抖动的双chún,突然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抓着他的双臂。
“你为什么不早点儿回来?为什么要等我的心都伤透了才回来?为什么?”
“啪”的一声,拐仗落了地。
他拥我入怀,身子却有些站立地不稳地朝后面倒了去。
“度云!”
我抱着他,却稳不住他。
就在这时,几个人突然冲了过来,将他稳住,其中一个是老杨,还有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另有几个人已经抬了一把宽椅子上来,他们扶着他在椅子上坐下来。
做好这一切,他们就退了下去。
我蹲在他面前,心疼地打量着他的双腿。
“你的腿,怎么了?”
他拉着我的手,将我扶起来,让我坐在他的身边,搂着我。
“就算没有双脚,我爬也会爬过来,陪你跨年。”
这是多大的玩笑啊!可我喜欢这个玩笑!感谢老天爷只是给我开了个玩笑!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什么也不多问。
如今觉得,只要有他在身边,哪怕下一秒地球就将毁灭,我也是幸福的。
我们静静地拥抱着,望着烟火璀璨地升起,听着新年的钟声声声地敲响。
当新年终于到来,他在我耳边沙哑而动情地说。
“沈瑜,我爱你!”
我直起身子,凝望着他。他的眼中有我,我的眼中有他。
呵,此刻我竟觉得能与他静静地对视也是一种幸福。
“我也爱你!很爱很爱你!”
我捧着他的脸,主动地去吻他,他温柔地回应我。
这个吻,带着咸咸的,苦涩的味道,因为和着彼此的眼泪,和着这些日子以来的绝望,痛苦和思念。
他突然闷哼一声,我松开,看见他痛苦的表情,不由紧张地问他。
“怎么了?”
他的手捂住xiōng口处,却努力朝我笑。
“别紧张,此时此刻,有你在身边,我好开心。”
今天下着大雪,可他却穿得很单薄,我很快看到有血迹从他的xiōng口处渗了出来。
我吓得大叫,“老杨!”
老杨闻声和那两个医生一起冲了过来。
那两个医生立刻将薛度云抬到担架上,一面将呼吸机chā上一面抬着他下楼。
我吓破了胆,一路小跑着跟上,不时望向躺在担架上的那张惨白的脸。
在这个除旧迎新的时刻,我跟着他们的车赶往军区医院,眼睁睁看着他被推进了急救室。
在等待他急救的过程中,老杨才告诉我,之前他受伤特别严重,一直处于重度晕迷的状态,之所以一直没告诉我,是因为连医生都觉得他醒过来的希望不大。可就在几个小时前,他突然醒来了,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今天是什么日子”。知道今天是除夕,他说什么也要到天台来,还非得换上西装。他们一直了解他的性子,决定的事谁也无法改变,所以他们也只好按照他的意思去做。
我默默地听着老杨的讲述,无声地流着泪。
原来他一直都没有忘记跟我的约定,一直都没有。
我紧紧地抓着急救室的门,无法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
我真的好害怕!已经失去过他一次了,我不想再失去他第二次。
又是两个小时过去,门终于被打开。
看到医生从里面走出来,我一下子抓住了医生的手臂。
“医生,他怎么样?”
天知道此时此刻我有多矛盾,期待结果却又害怕结果。
医生摘下口罩,松了口气似地笑道,“奇迹,他现在生命体征稳定,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医生的话真是令我喜极而泣,站在一边的老杨也很激动,我当时又哭又笑,真像一个疯子。
他被推回病房时是清醒的,我坐在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一秒也舍不得移开眼。
他抬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笑得很虚弱也很温柔。
“其实我已经一脚踏进了鬼门关,连阎王爷都见到了,可阎王爷说我有生之年一没好好疼爱妻子,二没尽到作父亲的责任,所以不肯收我,罚我回来担起我的责任,好好照顾你们。”
我早已哭得稀里哗啦,抓起他的衣袖,把鼻涕眼泪都往上面擦。
“你以后别再这样吓我了,好不好?我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不想再过惊心动魄的日子,我的心脏脆弱,经不住吓。”
他望着我笑,让我的脑袋靠在他的身上。
“放心吧,以后你想赶我也赶不走了。”
半年后,马尔代夫。
海边的沙滩上,一场小型的演唱会正在上演,表演者是曾经那个叫作荆棘鸟的乐队。
“我要你陪着我,看着那海龟水中游,慢慢地爬在沙滩上,数着浪花一朵朵,你不要害怕,你不会寂寞,我会一直陪在你的左右,让你乐悠悠……”
薛度云和卓凡抱着吉它,许亚非打着鼓,杨伟拿着贝司,四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唱着欢快的歌,笑容阳光就像大男孩,引来了很多外国的游客。
我抱着念风,姜丽抱着念音坐在不远处,欣赏着他们的表演。薛度云唱的时候不时看向我,眼神好似会放电,我觉得心里甜甜的,也情不自禁地跟着他们一起小声哼唱。
“时光匆匆匆匆溜走,也也也不回头,美女变成老太婆,哎呀那那那个时候,我我我我也也,已经是个糟老头……”
听着听着,念风突然从我的腿上下去,朝他们跑了去,小手先是在薛度云的吉它上胡乱地拨了两下,然后又跑到许亚非的面前,非要抢过他的鼓bàng,许亚非把bàng子给他,并把他抱了起来。
他拿着bàng子学着许亚非的样子在几个鼓面上胡乱地敲,敲得乱七八糟自己却乐呵得不行,把一群游客也给逗乐了。
薛度云抱起念风,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将他举得高高地,转着圈儿,逗得念风咯咯直笑。
望着这一幕,我真的感受到了一种叫作幸福的东西。
在马尔代夫的第二天,在卡尼岛,遇到了一个剧组在那里拍戏。
当时是一场落水戏,女演员先被煽巴掌,然后被推下水,一遍又一遍。
这一段拍了很多条,导演都说过了,她自己看了之后不满意,又要求拍了好几条,每一次下去,她都得呛上好几口水。
我们一群人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便转身离开了。
“度云哥!”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喊声。
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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