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了?”看到萧寒的表情,旁边的“伯伯”有些幸灾乐祸问。
看起来,萧寒好像不是他拉的第一个人,这都轻车熟路了……
“没有,就是有些不适应……”
萧寒当然不会说自己确实是大失所望,他在心里以为上朝就应该是一个非常*肃穆的事情。
毕竟在这个现今地球上最为强大的帝国,所有的政令,法律全部都是从这里发出去的,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在这里每一条命令,都关乎成千上万人之多!再怎么样,也不能变得和菜市场一般吧。
“伯伯”眨巴着眼睛,颇有些狡猾的咧嘴一笑,萧寒清晰的看到他嘴里的牙都掉一半了……
“嘿嘿,像你这样的娃娃,我见了好几个了,老伯我从周朝开始,到隋朝然后再到唐朝,什么人没见过,你娃娃的心思能骗我?”
萧寒一听,心中立刻一惊,忙仔仔细细的看了看这位半路认得伯伯,眼睛里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随意感!
无论是谁,改朝换代三次,还能站在这朝堂上,这都可以说是一个奇迹!
“老先生见谅,小子萧寒这厢有礼了!”借着前面嘈杂的声音,萧寒满脸郑重的跪坐着给老伯拱手施礼。
“哈哈,前倨后恭,君子不为啊……”老伯乐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要不是大朝会,现在估计早就笑出声来了!
萧寒跪坐在地,颇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君子是好,可是君子死的早……他可不想做啥君子,他最大的希望就是混成一个滚刀肉,谁都不敢惹,谁也不想惹,快快活活的过一辈子,岂不美哉?
“还未请教先生高姓大名?”
“老夫秋福,你听过么?”
“嘿嘿,晚辈对这朝廷人事,不甚通晓……”
“哈哈哈,你小子,就会说好听话,没听过就没听过,我还能怎么地你?不过老头我在这活了一辈子,认识老夫的确实不多。”
“老先生低调,奢华,有内涵,岂是那些庸俗之人能理解的?像老先生历经三朝而不倒,想来这里面也没有几个了吧……”萧寒恭维的有些恶心,甚至就连他自己都有些反胃……
不过有道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萧寒这话可能说到秋福老先生的痒处,老先生眯着眼在这大殿望了一遍,小声而又得意的说道:
“是四朝!你这娃娃怎么这样糊涂!不过你后面说得倒对,在这里面,唯有李纲那几人可以跟老夫相比,比老夫强的也仅有颜之推老先生一人而已,太清,承圣,天保,大象,开皇,大业,武德,历经七朝,不过他已经多日不来上朝了,据说是怕死在外面,哎,这人死在哪里,不都埋在地下?本来多好的一个人,怎么越到老,越看不清楚……”
“嘿嘿,嘿嘿…”萧寒小心的陪着笑,这话他老先生能说,他可不敢说,颜之推,那是谁?颜回的后代,家族从孔子那时一直传承至今,在天下文人世子眼里,那可是君子的代名!
像他这种小喽啰背后说人家,被人听到打死都算是轻的……
秋福不满的看了正襟危坐的萧寒一眼,嘀咕道:“小小年纪,一点冲劲没有,无趣!”
萧寒翻了一个白眼,感觉这老头是恨我不死,他骂人家也就算了,干嘛老拉着我……
前方的声音越来越大,好像是出了什么问题,正好萧寒也没有跟这种人老成精的家伙聊下去的欲望,生怕聊着聊着把自己带沟里去,支棱着耳朵听前面,有一个人的嗓门特别大,声音远远的传过来,还挺清晰,好像是说粮食的问题,也不知道是谁嗓门这么大。
不过依照萧寒所知道的,在陇西和陇右粮食应该有很多,再说太原那里的粮食不是还没大动过么?现在也不该缺粮啊!
果然,吵吵了一会,很快又安静了下来,估计是问题得到了解决。
抬起头,远远看过去,就看到李渊在龙椅上好像在问什么,没听清到底问了什么,就见下面大多数人都在摇头,萧寒差点乐出声来,这场面,和吃了摇头丸一样……
李渊高坐龙椅上,略微有些疲倦的眼睛在这一众大臣身上扫过,这次大朝会应该是最近最简单的一次。
唐王朝现在已经慢慢的打开了局面,向西向北向南三个方向都有捷报传来,治下有萧禹裴寂等心腹能臣照看着,但也算是让人省心,看下面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正要宣布退朝,突然看到二子李世民在频频对他使眼色,这才突然想起,今日他还叫了萧寒来上朝。
“军器监丞萧寒呢,萧寒来了么?”
“………”
无人应答,底下一众大臣都在窃窃私语,知道不知道的都在打听这萧寒是谁,军器监丞豆大的一个官,怎么能得皇帝召见?
李渊皱着眉头,下面嗡嗡的全是低声的说话动静,这哪能听到他的话,伸手一指立在旁边的老太监,老太监当即理会,也不知老太监是不是魏忠贤那样身怀绝世内功,一张嘴,又尖又细的声音顿时普通高音喇叭一般,瞬间传遍整个大殿。
“军器监丞萧寒见驾……”
萧寒此时正躲在最后面看热闹呢,冷不丁听到竟然是喊他的名字,差点懵了,赶紧站起来,张嘴就道:“在呢,在这呢……”
这一下,全部人都听到了,几乎所有人都朝着萧寒看了过来,被几百双眼睛突然盯住,绕是萧寒有些准备也是大感吃不消,差点连路都不会走,刚磕磕绊绊的走到中间的空处,就拱手施礼。
李渊看到萧寒远在十丈开外就不动了,顿时有些莞尔,没来由的对于萧寒判人生死的忌惮也去了很多。
到底只是一个孩子罢了,想起上次见他,虽然有些拘束,但是一举一动莫不透着少年郎的青涩。
想当初,以为他说薛举将死只是一句戏言,甚至都准备好等他赌输了为其开脱,可是没想到,他竟然赌赢了!而且还赢得这么漂亮!这次拿下陇西,当记他一功!
想到这,李渊露出一个笑容,对着萧寒招招手:“萧寒,来来来,近前说话!”
“是……”
等到萧寒挪到前面,这才看清原来柴绍和李世民都在前面站着,特别是柴绍,看着他笑的嘴张得老大,一口大白牙都在反光……
萧寒刚想回一个笑容,突然看到在李世民边上,身着金黄色的华丽冕服的李建成正看着他,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笑,赶紧垂下头,做认真聆听状,只是一双眼睛地里咕噜乱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萧寒,长安人士,改良军医制度,改造军器,还通晓命格,提前预测薛举之命,让我军得以提前准备,这才大破敌军!说吧,你要朕怎么奖赏你?”
李渊笑着念出萧寒的功劳,还没等萧寒接话,下面的大臣立刻就像是母鸡炸窝了一般,啥动静都有……
李世民站的这排里面的武官还好,大多都听说过萧寒,一个个还算沉得住气,可是长孙无忌那排的些个文官,基本上都是第一次听说萧寒,听李渊的意思这少年在他心中显然占了一个不小的地位!都在纷纷猜测,难道这又是一位新贵?
“这皇帝怎么不厚道,还我要什么,我敢随便乱要?要恼了你,直接把我的脑袋摘了我去找谁哭去?要给你就直接给,什么金银财宝啥的都行,来这一出干嘛?难道……货是想昧下老子的奖赏?!”
萧寒心里一阵暗骂,面上却不敢表露出丝毫,看着李渊在等他回话,只得在万众瞩目间,拱手道:“谢皇上夸奖,这都是微臣该做的,不敢求封赏,要不,皇上你就把我当初的赌注兑现吧……”
“哈哈哈哈……”李渊一听,忍不住大笑,这小子果然有意思,不过睚眦必究可不是好的习惯,也罢,既然是他拿小命赢来的,这次也就顺着他意,别让这小心眼的记恨。
“你这小子,真是记仇,不过当初也是朕做的见证,拖到现在,也该有个结果,嗯……”
李渊沉吟一会,抬头对旁边的老太监道:“起旨:太医署胡太医,见事不明,嫉贤妒能,夺去太医署一切职位,责令回乡,空缺一职,暂由其他人代理……”
萧寒一听他人代理,顿时有些着急,忙抬头小声道:“我师傅,我师傅……”
李渊瞥了一眼萧寒,笑道:“大唐的职位可不是打赌就能赢来的,你这就不要瞎想了,不过听世民说,你师父在军中也是有功,那就让世民安排一下!”
萧寒一听,一颗心总算放到了肚子里,老头啊老头,这下你该怎么谢我?有我这么个好徒弟,你这祖坟不是冒青烟,而是冒狼烟了!
李渊与萧寒近乎玩笑一般,几句就将这件事情了结,朝堂上其他的人都没出声,就连一身金黄衮冕服的太子都眼观鼻,鼻观心,看不出任何表情。
萧寒喜滋滋的想着老头加官进爵的样子,想着想着突然感觉好像忘了点什么,是不是忘了给我封赏了?家里两箱子财宝已经吃进一箱子了,马上就要断顿,怎么没见有人给我发工资?
怯生生的看了看李世民,李世民不知道萧寒啥意思,还朝他直眨巴眼,眼睛里进沙子了?
不过人家不说,萧寒可以要啊,至于脸皮,那玩意是啥,多少钱一斤?
“咳咳,万岁爷,那个,我的,咳咳,奖赏呢……”
萧寒此话一出,一屋子人顿时都有些汗颜,在这朝堂上,自己给自己要奖赏的,萧寒可谓是第一人……
李渊见萧寒欲言又止的样子,忍不住放声大笑,世民说的不错,跟这小子在一起,果然开心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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