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刀

第四章 山庄比武 4

谢小石背着手,踱着方步,走出这片空地。空地外有条小路延伸出去,路旁有棵大槐树,下面坐着两个人。左边是个花白胡子老者,满面红光,七八十岁上下,拄着黑色紫檀木龙头拐,身着灰布长袍,足穿登云履,肩上搭着个灰布褡裢。老者二目如电,太阳穴馒头似的鼓了起来,头发和胡须无风自动。
老者的身边,坐着个红衣女子,十八九岁,瓜子脸,柳叶眉,杏仁眼,樱桃小口,面如白玉,青丝瀑布般垂在身后,头上扎了个打着蝴蝶结的红色布条,身穿红色水袖长衫,足穿黑色牛皮靴。她的腰间悬着柄剑,鲨鱼皮鞘,剑柄上缀着颗豆粒大小的红宝石,剑鞘则绣以金线,绘成龙凤呈祥的图案。
老者拈着胡须连连摇头道:“不值不值”红衣女子歪着头,看着老者道:“爷爷,什么不值啊”老者道:“和他比武不值”
谢小石脑袋上腾地冒出团火,上前两步冲着老者道:“凭啥说和我比武不值你瞧好了,明天我就可以挣到万两黄金了”
老者拈着胡须看着他,呵呵笑了下,道:“小伙子,老夫说的不是你。本来老夫今天就打算走,不过听你这么说,老夫倒要留下来看看。雪儿,我们回旅店。”说完,他站起身来,双手拄着龙头拐,颤颤巍巍地走上了山石路。
那个叫雪儿的红衣女子,跟在老者身后,走了两步,突然回过头来,冲谢小石吐了吐舌头,道:“你还想赢司徒庄主你连竿子都爬不上去,就你哼”说完,伸出右手食指,冲谢小石刮了几下脸皮,便转过身来,连蹦带跳,跟在老者身后走了。
谢小石木头似的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直到人影消失了,便用拳头打在身边的树干上道:“明天我定会挣到万两黄金,并且名扬天下的”随后,他抬头四下看看,摸着腮帮子道:“可是今晚我住哪儿”
他仰头看了看身边的这棵大槐树,足有两人合抱,绿盖如荫,撑起如伞,眼前亮了下,捋起袖子,“呼呼”喘着气,爬了上去。他在上面找了个枝粗叶茂的地方,躺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
红日西沉,他的肚子“咕咕咕”地叫了起来,他“呼”地坐直身子,揉了揉肚子,摸着后脑勺道:“糟了要没吃的,明天我怎么打架”他双手四下抓,只抓出几片槐树叶子,放在嘴里嚼两口,又“扑”地吐出,眉毛拧成了疙瘩。
正在这时,树下传来个银铃般的声音:“喂少侠,送你点东西”谢小石伸长脖子看着树下,来人正是那名叫雪儿的红衣女子。她手里提着个篮球大小的白布包裹,朝谢小石头上扔去。
谢小石双手闪电般地伸出,抓住了白布包裹,打开来,里面是雪白的馒头、鲜红的酱牛肉和金黄的油饼,不由两眼闪闪发亮,嘴角淌下滴黄豆粒大小的水滴。他双手抱着包裹,伸长脖子冲雪儿道:“多谢雪儿姑娘,等明天我挣了万两黄金,定会加倍还你”
雪儿捂着嘴,笑道:“能挣一两就不错了”说完,连蹦带跳地跑开了,远处传来她银铃般的声音。
谢小石大口嚼着酱牛肉道:“那就等明天看好了”
第二天,太阳升起有三竿子高了,谢小石伸了个懒腰,揉揉眼向树下看去。这时,场中已聚满了人,人声鼎沸,并且竹竿上,司徒明正和名身着白衣的挑战者比剑,二人在竹竿上上下飞舞,剑光闪闪。
谢小石“呼”地坐直身子,拍着脑袋道:“哎呀不好了我起晚了”
昨天的老者和雪儿姑娘还是站在这棵树下。老者抬头看了看他,点了点头道:“才起来这么多人都未吵醒你行有定力”
谢小石像壁虎样从树上爬了下来,摇头道:“不行了我要去比武了来不及和你们说话了”说完,转身向着擂台走去。
东方雪皱起眉头,冲他的后背扬手道:“梳洗好了再去”谢小石头也不回道:“等我挣到万两黄金了,再好好梳洗吧,会比别人都好”说话间,身形已没入人群中,眨眼看不见人了。东方雪努起嘴,连连摇头。
谢小石挤过人群,来到竹竿前,先前的白衣挑战者,像石头样坠落在地。谢小石仰面朝天,“哈哈哈”笑了几声,然后抱起竹竿,像只大熊猫似的,“哼哧哼哧”往上爬。
当他爬到竹竿三分之一处时,人丛中突然飞出个身着灰衣的中年大汉。他怪鸟般地飞起,掠过众人头顶,飞到谢小石近前,道声:“借兄台脑袋一用”说完,大脚锅盖似的砸在谢小石的脑袋上,往下一蹬,便又腾空飞起,落到竹竿顶上,双臂向两边展开,摆了个“白鹤亮翅”的造型。
谢小石晃了晃脑袋,大张着嘴道:“我先来的你敢抢不行”说完,又加了把劲,以比原先更快的速度向上爬。
司徒明青锋宝剑的剑尖在灰衣中年大汉面前闪了下,便飞起脚,直踹向他胸口,“咚”地声,如击败革,那人眼还没眨下,直往下飞去。
此时,谢小石刚刚爬到竹竿近半的位置。他伸长脖子睁着眼,看着来人落地,“哈哈”大笑几声道:“活该”接着又往上爬。他爬了没几步,人丛中又飞出个红衣女子,叫道:“让本姑娘来会会司徒庄主。爬竿的少侠,借你脑袋用下”
她声似银铃,如燕子般冲天飞起,掠过众人头顶,飞到谢小石身边时,身子迎风旋转了下,如同蝴蝶般翩翩落在谢小石头顶上,双足往下蹬了下,使了个“千斤坠”的功夫,然后身子弹珠似的飞向高空,落在了竹竿顶上。
谢小石顿觉如泰山压顶,脸红脖子粗,牙齿咬的“咔咔”响,“哧”地声,从竹竿上滑了下来,墩到地上,扬起阵尘土。他依旧双手抱着竹竿,双腿盘着,抬头叫道:“谁这么缺德”
竹竿顶上的红衣女子低头看了看他,冲他抱了抱拳道:“少侠,得罪了见你爬竿太慢,只好本姑娘先来打打”说完,她眨了眨眼睛,樱桃小口向上弯起,露出口银牙。
谢小石倒吸口气,原来此人正是那个叫雪儿的姑娘,他低下了头,抿起了嘴,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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