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天魔大战之后,十数万年过去。天界与魔界不算两相交好,却也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多年。然而俗话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十数万年的安逸使得所有人忘记了曾经的峥嵘岁月,当变故突起的时候,打的所有人措手不及。
七政殿里,仙婢侍女往来忙碌着,全无平日仙家的舒缓从容。一个灰衣高髻的老者匆匆从大殿上赶到七政殿门口,连通报一声都来不及,便直直往里闯。
不同于殿外杂乱慌乱的气氛,殿里安静得似一根头发丝掉落都能听到回音似。只有时时落笔擦过纸张的簌簌声。殿内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有简单的一案一桌,埋首于书卷中的,是一个面容清俊的年轻人,身着广袖长袍,衣摆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彰显着此人的高贵身份,然而冕服的颜色却不是帝王司空见惯的明黄色,而是少见的水光银。
老者匆匆来到案前,拱手行礼“参见陛下,小仙太巳求见。”
被称为陛下的年轻人尚未回应,身边蓝衣轻衫的少女先嗔道“父亲,何事如此慌张,连通报一声都来不及,在陛下面前太失礼了。”
“邝露,无妨。”天帝终于从文案中抬起头来,“太巳仙人并非莽撞之人,这般形容,可是有重要战况”
太巳仙人见天帝平静的形容,终于缓定了心神。心里不禁一阵叹息,面前这位遇事素来从容不迫的年轻人名唤润玉,乃是先天帝太微的庶长子夜神大殿。十数年前,还是在先天后荼姚高压及二弟火神光环之下的一个小可怜。可就是这么一个毫不起眼的庶子,戒急用忍,暗暗筹谋,一朝得势,杀父帝,囚母神,设计胞弟。手段酷烈,一击即中,由身份尴尬的庶子,一跃成为至高无上的天帝,坐拥天界。当真是了不得只可惜月满盈亏,于前程自然是无量了,在情之一字上就无法圆满了。却是不知自己的女儿,有没有这个福分
太巳仙人不漏痕迹的收回打量女儿和润玉的目光,肃颜开口“回禀陛下,先遣的三方天兵,已经在虞渊被妖兵全数歼灭。破军将军带领的两方天兵如今在后方苦苦支援,如非魔界女王派兵驰援,早已步了先遣部队的后尘,即便如此也快顶不住了。还请陛下加派人手。”
“全数歼灭”天帝终于丢下笔,眉头微皱“这些妖兵究竟是何来头,战力竟如此彪悍。合天魔两界之力,尚不能遏制其发展之势。”
太巳仙人观天帝形容,咬咬牙跪下,“小仙斗胆请求陛下,御驾亲征,为我军鼓舞士气。”
“御驾亲征”天帝眉头一挑,威压扫过太巳仙人。
龙气威压扫过,太巳仙人浑身冰寒彻骨,心惊之下伏首拜了下去。蓝衣女子见状立即从案侧匆匆来到太巳仙人身侧也跪下俯首,“邝露替父亲向陛下恕罪,父亲并非有意冒犯陛下,只是为军情所震惊,才口不择言的,还请陛下原谅。”
天帝见状收回威压,抬手示意二人起身。“本座知道太巳仙人的用意。只是六界皆知,本座立过上神之誓,此生再不入魔界。如今欲让我入虞渊,实乃违誓之举。”
太巳仙人被邝露扶起,终究还是不敢站起身来,“陛下,小仙知道陛下为难。可事急从权,如今妖兵大肆侵略,生灵涂炭,如若不及时止损,六界危矣。如今魔界鎏英女王已经亲赴战场,驻扎在虞源之外。若我天界天帝此时置身事外,恐怕难堵悠悠众生之口啊。还望陛下三思”
天帝沉思片刻,长袖一挥,“先退下吧,容本座思忖一番。”太巳仙人还欲开口,被邝露眼神制止,最终还是随着女儿退出了七政殿。
“锦觅。”一声几乎听不清的轻叹隐隐传入风中,恍惚间邝露竟分不清是否是自己的幻觉。
魔界虞源,传说中的不毛之地。终年罡风肆虐,踏进入口,便是一个混沌的世界,雾气终年弥漫,视线受阻。误入此地的生灵,很容易便迷失方向,一个疏忽,便会被平地而起的罡风绞成齑粉。
不知从何时起,虞源的深处开始出现奇异的怪兽,时而化出人型,体内灵力却非仙非魔。力大无穷,法术残暴,其人自称妖族。待六界发现异常之时,妖族已经集结成了大军,在六界大开杀戒,吸食陨落神魔的灵魔气修炼,六界生灵闻之色变。
妖族战力不俗,自身躯体强悍,刀兵很难造成巨大创伤,仙魔之力造成的伤害也有限。而战斗中妖气却对仙魔本身有巨大的腐蚀性,两厢力量悬殊之下,仙魔大军节节败退。
又是一场混战中,破军抗下一击大招,竟被扫到两仗之远。方挣扎着爬起,抬首便见适才对战的牛首人身的妖族已经横刀在前,慌乱抬刀一挡,只听见刀戟相击一声,手里兵器便脱手。对方招式未老,长戟一个转势在手臂上划出长长一道深痕。破军暗道不妙,转眼间,妖气弥漫整个手臂,破军终于脱力,半跪在地上。
“哈哈,区区天界将军,竟如此不堪一击,偌大天界竟无人了吗”牛首妖仰天大笑,横戟背后,手上集起妖火,“这么轻松的对战好没意思,还是早日送你去见你的同僚吧。”
正欲夺其性命之时,却听到远方隐隐传来的女声“天道俱,日月闭。。”没等念玩,牛首妖莫名感到一阵危机,出于直觉,方退后数十步,便遥遥听到女声最后一句“魑魅魍魉,皆消亡”朦胧之间,忽觉身上再也没有一丝力气。方圆千里之内,所有的妖族都化为了虚无。
破军挣扎着起身行礼,“多谢女王相助,若非女王及时赶到,我军危矣”
及时赶到救下破军的女子正是魔界的鎏英女王,她手执陨魔杵,挥手示意破军不必意,“破军将军客气了,如今仙魔结为同盟,本就该互相驰援。”凝神看到魔君手臂之后蹙眉道“倒是破军将军的伤势,倒是颇为麻烦。”
“不妨事。”破军挥刀削去被妖气侵蚀的腐肉,面上血色尽失,咬牙站稳。“所幸未伤及筋骨,这妖气如此顽固,竟无法驱除,全无救治之法。我多少天界将士殒命于此。。”言之未尽,眼中已充斥血色,眼看着同僚惨死,悲痛欲绝。
“这妖族确实蹊跷的很,若只是战力彪悍,我魔界战士也非浪得虚名。可这受伤不能治愈,便如同只能挨打,无法还手一般,当真是被动之极”女王叹息一声,话音未落便见虞渊深处涌出源源不断的妖兵,再次与众人战致一处。
为首的一人,面目狰狞,身高竟有两人之高。转瞬之间,便跃到两人不远处,放声大笑,“尔等血统低劣的杂碎如何能与我等高贵的妖族血脉相提并论,自是奈我不得,又有何可意外”
“放肆”鎏英一挥陨魔杵,一道术光击向妖族首领.
只见他轻轻一跃,便躲了开,双目一咪,嘲讽到“若非陨魔杵在手,你即便贵为魔族女王,我族却也不会高看你一分。有有何得意之处。”翻身立定,他朗声大笑“魔界虽然也瘦弱不堪,却还敢与我等一战,不像天界天帝一般。只敢派些虾兵蟹将来送死,自个儿却缩头乌龟一般闭门不出。倒是叫我等笑掉大牙我看。。”
一语未闭,只见天光大亮,一道金光闪过,妖兽还未有所反应,便被头顶的宝剑贯穿而过,化成一阵青烟消失不见。破军尚来不及喝骂,便见妖兽死在眼前,抬首一看随即跪倒在地,“拜见陛下”
鎏英面色复杂的看着天帝,拱了拱手,“不知天帝陛下大驾光临,本座有失远迎。”
“鎏英女王不必客气,天魔两界互为同盟。如今女王陛下亲赴战场,本座自然也不能置身事外。”天帝与鎏英寒暄完。随即看向破军,“破军,如今战况紧急,不必讲究这些虚礼,快将情形择重报告来。”
待得破军将详情汇报一番之后,天帝蹙眉深思片刻,手一挥,方才斩杀妖兽的宝剑重新回到手中。“破军先带先遣部队退回天界整顿,带本座去探探究竟。”
“不可,陛下金尊玉贵,怎可有失”破军慌忙阻止。
“我意已决,不必多言。”天帝示意带来的亲兵跟上,便不再多言。
鎏英示意魔界亲兵随后,便一个跃步与天帝并步其趋,“天帝陛下,本座愿助一臂之力”
陨魔杵与赤霄剑一同开道,很快便杀出一条血路,天魔之兵扫荡剩下的妖族残兵,天帝与女王便直入到虞渊最深之处。
两人到了虞渊尽头齐齐停步,面色复杂的看着面前大门处出现的旋转门。鎏英蹙眉道“不对,虞渊不该是这样的。这门不对劲,虞渊里是没有这个入口大门的。”
话音未闭,只见大门空间一阵扭曲,门内竟涌出妖兵来。二人立即动用陨魔杵和赤霄剑联手灭杀,方击毙却见门内又有妖兵涌出,竟是源源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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