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忙端整仪态。魏无羡道:“不要紧张,之前我对那秦公子都是随口乱说的,有时候作法的确是非童子不可,但你既是用剑斩凶尸,那是不是童子真没什么所谓。不过如果你不是的话,我会很吃惊的”
话音未落,蓝思追已耳赤面红道:“我我我我当然是!!!”
夜半三更,空荡荡的秦府果然门户大开,秦公子已等待多时。
蓝思追往秦公子门前一站,无盔无甲,瞧来却颇为沉着可靠。秦公子见他还有几分初生牛犊的气势,眉头也没那般紧锁了,但终归是不放心,进入卧房后,关门转身道:“让这位小公子守门当真没问题?万一除祟不成我家里反而又多一条人命”
那边两人已安然坐在桌边,魏无羡道:“不会有人命的。秦公子,你算算那凶尸闹了多少天了,你府上真出了一条人命吗?”
秦公子也坐了过去。魏无羡把一只凶尸的梨子放上桌,道:“吃个水果压压惊。”
连日压力下,秦公子已是有些jīng神恍惚,拿起来就往嘴边送,正待说话,却听“咚咚”、“咚咚”,怪响传来。
刹那间,似乎有yīn冷的气流卷入屋内,桌上烛火扑闪扑闪。
秦公子手上梨子掉下,骨碌碌滚开,右手又放到了腰间剑柄上。
“咚”、“咚”、“咚”。
怪声越响,越近。每响起一次,烛火便像在害怕一般,颤抖一次。
门外一声清亮的长剑出鞘之声,纸窗上淡淡黑影掠过,那怪响霎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腾空与扑闪之声,还有木具破碎的巨响。
秦公子面sè发青,道:“外面怎么了?!”
魏无羡道:“打起来了而已。不要在意。”
蓝忘机听了片刻,道:“太过。”
魏无羡明白,他的意思是,听剑风步风,蓝思追出剑快而凌厉,失之端凝,不够沉稳。并非威力不qiáng,但与姑苏蓝氏剑法宗旨不符。若是jīng气神不能统一,或路子驳杂,修习到高层时,恐有分歧,将难以jīng进。
他道:“已经不错了。思追还小,出手控不住。长大点,多跟人对对就知道了。”
蓝忘机摇了摇头,又听了少顷,忽然望向魏无羡。
魏无羡亦略是讶异。他也听出来了,刚才,蓝思追有几剑,不是姑苏蓝氏的剑法,而是云梦江氏的剑法。
可他并没教过姑苏蓝氏的小辈这个,推测道:“思追他们经常和金凌结伴出门夜猎,估计是过招的时候无意间记住了。”
蓝忘机道:“不妥。”
魏无羡道:“那你回去要罚他么?”
蓝忘机道:“罚。”
秦公子道:“你们在说什么?”
魏无羡把地上的梨子捡起重新放到他手边,道:“没什么。你吃点东西压压惊,不要这么紧张。”随即对蓝忘机笑道,“不过,含光君,你好厉害啊。我听得出来是云梦的剑法也就罢了,你怎么也听得出来?”
似乎卡了一下,蓝忘机才道:“与你交手数次,记住了罢了。”
魏无羡道:“所以才说你厉害啊,我用云梦江氏的剑法跟你交手,总共也就十几年前那几次吧,这你也能记住,一听就听出来了,还不厉害吗?”
他边说边把烛火往蓝忘机那边推去,想看他耳垂红了没有,蓝忘机却识破了他的险恶用心,五指牢牢覆上魏无羡握着烛台的那只手,给他推了回去。烛光一来一回中,摇摇若醉,映出了魏无羡一双笑意盈盈的眼,弯弯上翘的嘴角,看得蓝忘机喉结微动。
正在这时,两人俱是一怔,魏无羡“咦”了一声。秦公子如临大敌:“怎么了?这蜡烛有什么问题?”
无语片刻,魏无羡道:“没有,这蜡烛很不错。再亮点儿就更好了。”
他对蓝忘机道:“这几剑思追使得倒是最漂亮。但听起来不像是你家的剑法,也不是我家的。”
须臾,蓝忘机凝眉道:“也许,是温氏的。”
魏无羡了然,道:“多半是温宁教他的。也好。”
说话间,屋外阵阵巨响不断,哐当哐当,动静越来越大,秦公子的脸也越来越青。魏无羡也觉得有点不像话了,冲外边道:“思追,我们里边都说了十多句话了,你就是拆房子,现在也该拆完了啊?”
蓝思追在外边应道:“魏前辈,这凶尸闪得极快,而且,一直在躲我!”
魏无羡道:“它怕你吗?”
蓝思追道:“不怕,它能打,但是好像不想跟我打!”
魏无羡奇道:“它不想伤不相干的人?”
他对蓝忘机道:“这倒有趣,我很久没见到这么讲道理的凶尸了。”
秦公子则焦躁道:“他行不行,怎么还拿不下来?”
魏无羡尚未开口,蓝思追又道:“含光君、魏前辈,这凶尸左手成爪,可右手成拳,好像手里抓着什么东西!”
闻言,屋内魏无羡与蓝忘机交换了一眼。魏无羡微一点头,蓝忘机道:“思追收剑。”
蓝思追愕然道:“含光君?它手中那东西我还没”
魏无羡起了身,道:“没事!收剑吧,不必再打了。”
秦公子道:“不必再打?”
门外,蓝思追道:“是!”果然“铮”地收剑,纵身跃开。门内,秦公子道:“这算是怎么回事?那东西还在外面没走啊!”
魏无羡起身道:“不必再打,是因为事情解决得差不多了,只剩最后一步。”
秦公子道:“哪一步?”
魏无羡一脚踹开了门,道:“我这一步!”
两扇木门“砰”地弹开,一道黑魆魆的身影僵立在门前,披头散发,面容wū垢,只有一对眼白上翻的白瞳异常狰狞。
一见这张脸,秦公子脸sè大变,一边拔剑一边疾退,那凶尸却一道黑风般刮了进来,左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蓝思追从门外迈进,见此情形一惊,正欲救人,却被魏无羡拦下。蓝思追心想这秦公子虽然个性qiáng硬不讨喜,但绝对罪不至死,二位前辈必不至于袖手旁观这凶尸弄死他,略略定神。
只见那死去的家仆五指犹如铁箍,秦公子被他掐得面sè紫涨,青筋bào起,一把剑早不知在这凶尸身上捅了多少个窟窿,却犹如捅在一张白纸似的毫无反应。
那凶尸缓缓扬起右拳,朝秦公子脸上挪去,仿佛要一拳把他砸个五彩缤纷、脑浆迸裂。屋内另外三人都紧紧盯着这一幕,蓝思追更是已快压不住握剑的手了。
就在他以为秦公子下一刻便要爆头而亡时,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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