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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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忘绍离
遗忘1
遗忘的爱要如何才能找得回来濒死的心又该如何遗忘曾经受过的伤害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如果不是已经从叔叔那里知道太多关於眼前这个人的事,锦想自己一定也会被这完美的表相所迷惑。
是一个乾净的一尘不染的男人,不只是指他把自己打理得很乾净,而是那身气质,已经不是优雅高贵这类形容词所能形容。只是站在那里,便显得与这个尘世格格不入的纯净,纯净到彷佛连空气都在他身边布下一道明显的结界。
已经是这样撼动人心的气质了,他的相貌却和那身气质一样出众,如雕像般无懈可击的比例线条,带点冷意和距离感的俊美。那双古典的细长眼眸,初看时只觉眸光清彻,英气迫人,但细看後便不由得被深深吸引,尤其注视人时微微上扬的眼角,在眼波流转间给人既纯真又魅惑的感觉。
站得笔直的姿势和他的身形一样完美,颇高的身量,骨架却比一般人纤细些,一袭合身的深色西装愈发衬得他肩宽腰细臀窄腿长,不可思议的匀称。
令人不得不欣赏赞叹的第一眼,但也只有第一眼,因为已经知道他卑劣低下的人品,所以太完美的外表只是更加令人作呕。
东山先生。锦说是打招呼倒不如说是挑衅,尤其在毫不掩饰轻蔑的眼光之下。
锦织先生,你好。东读得出对方眼中的意思,没见对方伸出手来,自然也不会自讨难堪,所以只是点头示意。
你应该称呼我锦织会长。锦冷冷的提醒。
锦织会长目前还在医院里。东不卑不亢的说道。
怎麽你还巴望他能护著你锦不掩蔑视,讽刺说道:还是你在等我父亲的遗嘱公布,看看有你什麽好处
请别咒诅你的父亲。东眉头微蹙,虽然不悦,口气仍然平淡。
我只不过说说罢了,但有人却是狠心动手...锦一直紧盯著东,那个”有人”意指谁也就十分清楚了。
你怀疑我眉头蹙得更深,但口气仍然平稳。
不是怀疑...锦锐利的眼神像要把东刺穿一般,口气笃定:我确定就是你。
证据东始终淡定,但那可以称之为温和的态度却坚定的无隙可破。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锦表情冷绝。
所以锦织先生并不打算听听我的说法罗明知不可能,东还是问了这一句。
锦低低笑了起来,满脸不屑: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
几乎察觉不到的低叹口气,东说道:看来锦织先生很讨厌我。
我最痛恨心机深沈、阴险奸诈的虚伪小人,不论那人长得多好看。锦并没有给出直接的答案。
看来我就是锦织先生口中长得很好看,但是心机深沈、阴险奸诈的虚伪小人。东带些淡淡的无奈自嘲。
锦只撇著唇笑,没有回答。
东微微点头,眉头轻蹙,眼中有著锦无法解读的情绪,但更让锦理所当然的将之归类为心虚或做作。
才只一瞬,脸上又恢复完美的淡然,东说道:虽然锦织先生是三合会长的当然继承人选,但要我无条件交出会长的半生心血我也办不到。
这答案似乎在锦的意料之中,他并没什麽太大反应,随意问道:你想怎麽样
东的脸色严肃起来,凝声说道:我对三合会并无图谋,等锦织先生证明你有资格继承时,我会双手奉回。
你是想撑到我父亲醒来或是他死掉是吧锦冷冷嘲笑。
不是撑,凝视著锦,东唇角绽开一个意味难明的笑:是赌,赌我多年期待是否毁於一旦。
锦冷笑一声:我保证,你在这里得不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
东微微抿嘴,算是笑吧
很落寞的笑,如同那双澄澈眼中的淡淡忧郁一样,深深看了锦一眼,轻点点头,便转身走了。
那一抹笑、那一眼、那一个转身、那渐渐远去的背影...不知怎麽,竟让锦有股想安慰他的冲动。
回过神来,手已经举在半空中,锦慢慢把手伸回眼前,若有所思的望著自己的手...
太可怕的男人,难怪连父亲都会被他迷惑...
病房中的男人静静地躺著,虽然靠著呼吸器维持生命,但看起来并没有伤重不治的苍白颓败,反而像是随时都会醒来的样子。
他是锦的父亲,闭著的眉眼跟锦很是相似,因为保养得宜,看起来也不像实际年龄那麽大。
床边站著一个人,已经站了好一会儿了,双眼的焦距不知在何时已经遗失,只是怔怔望著床上的人。
直到夜幕低垂,病房的灯被打开,那人才回过神来。
是你锦不掩厌恶口气:你来看我父亲死了没吗
东看了走近病床的锦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示意便退了出去。
本来应该叫住他,趁机好好羞侮他一番,但东临走那一瞥却让锦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泛红的眼眶,眼里打转著强忍没有落下的泪,那眼神看来好哀伤、好沈重、好悲戚...
自己是不是看错他了他是真的深爱著父亲吧不然怎麽会有那麽哀愁的表情让人看了心疼难舍的表情...
为什麽胸口这麽涨、这麽闷呢好像不由自主的也跟著他难过起来。眼眶为什麽发热呢锦无意识的摸著自己的脸颊,那温热的液体...竟是泪水吗
锦以为要从东手上夺回三合会的主导权会很困难,至少不该像现在这样轻松。
是的,他没用错词,是”轻松”。
东表现的就像他自己先前说的,他对三合会并无图谋。在夺回权力的过程中,锦不但不曾受到东的任何刁难,相反的,还得到意料之外的有力协助,不论是哪一部份,只要确定锦有能力接手,东便毫不犹豫的将所有事项移交出去。
在这短短时间里锦也认识到东的能力,他确实担得起三合会的特助一职,而不是一只光靠父亲蔽荫的花瓶。
就是这样才更可怕,既有能力又有野心的男人,不会甘心长久屈於人下,因为这样,才要下毒手谋杀父亲吧
东离开病房时的神情又浮现在锦的眼前...锦无法怀疑那是个虚假的表情,但却更加让他心寒,因为即使东再深爱他父亲也抵不住权力财富的诱惑而痛下毒手。
所以现在东种种和善无害的表现,只是要降低他的戒心,又或是暗地里有更阴毒的计画正在酝酿著吧
这是锦第一次参加内部的企画会议,因为不属於管理会议,层级也太低,东并没有让锦参加,但锦知道东除了特助一职还兼任企画部长後,无论如何也要加入。
锦既然打算要把东自三合会彻底拔除,自然不会给他任何反扑的机会,不只是参与权力核心的特助一职,就连一般的部门工作也不打算让东留任。
明白锦的心思,但是东并没有表达任何反对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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