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觉得好听的时候。
莫燃看到了她发在朋友圈的照片,知道她去青州,所以问问她的情况。
“已经快到家了,这次是和我堂弟一起去的,还有我高中的朋友,也就玩了两天。”
陆嘉洛没意识到自己避开了烫眼的日光,梅子红色的指甲轻轻挎包的扣,声音也是轻轻的,每个字都在上扬的音调上,“要不你到莫干山找我吧,请你去钓鱼。”
艾德闻还是不耐烦的扯起耳机,塞住耳朵,打游戏。
他们在傍晚五点左右抵达车站,终于离黄昏近一些,捕捉到了晚霞的踪迹,在回家路上晕散着略带酒灼的气味。
难怪呢,家里阿姨正在做酒烧花蛤意面。
给他们开门的艾米说着,“你们走的时候,尹旭回来了。”
尹旭是本地人,年纪比陆嘉洛大一岁,家就在离别墅群不远的居民房,他的父母在这儿经营一家日杂店,上至陆嘉洛下至小胖子都喜欢和他一块儿玩,因为能有免费的冰棍和零食吃,这些是以前的事儿。
尹旭上学有点混,社会上的朋友多,学习成绩是惨不忍睹,没有参加高考就不读书了。听说后来他家里给找了个出路,去一线城市打拼了。
艾米走进厨房之前,回头对艾德闻上楼的身影,说着,“他还想找你打球,有空你给他回个消息。”
没听到他的回应。
艾德闻的自主意识形成得早,一般的事情他都能独立处理,不是会找妈妈谈心的人,艾米很少跟他沟通感情,但毕竟是儿子,她还是能察觉出他心情不怎么样。
陆嘉洛的行李箱抵在楼梯前面,想着先发完这几条微信,再搬上去。
艾德闻把自己的行李拎上楼,又下来了。
还以为他可能会帮她提行李,却直接从她面前走过,没有瞧她一眼。
反正也没指望他,而且陆嘉洛笃定,将来有一日自己落难,他是最不可能雪中送炭的那一个人。
她把手机塞进牛仔裤的裤兜,搬起行李箱砰砰锵锵地上楼。
大巴车上的通话使陆嘉洛记起,莫燃才是她的目标,是她喜欢的人,在学校里天天想着怎么撩拨他,到了这儿居然将他抛之脑后。
也许是她太讨厌艾德闻,才让他的存在感变得那么强。
这里没有酒吧夜店,年轻人的娱乐项目很健康,除了打球,就是打球。
夜晚很凉快,适合出门散散步,消化一下晚餐的奶油蘑菇汤。
篮球场不是太破旧,篮框很结实,就是画地线的白漆有点掉色,三盏路灯镇场,边上还靠着羽毛球的分界网,有一个男人坐在可以算观众席的钢条椅上,抽烟。
见到有人过来,尹旭就将烟扔地上,站起来用鞋底捻灭了它,惊奇叫着,“陆嘉洛”
陆嘉洛随随便便答应着,“哦,干嘛。”
尹旭了解她从小脾气就这样,还笑着说,“你换了个发型啊,差点没认出来。”
以前的陆嘉洛是直发,额头贴一片不太整齐的刘海,她自己用剪刀修的,只是没等剪发技术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就先放弃刘海了。
陆嘉洛很自觉地走到钢条椅那儿坐下,和手机打交道,尹旭就拍着艾德闻的肩,说,“行啊你小子,长得都比我高了啊。”
艾德闻说,“想比你高还不简单吗”
尹旭笑着抬脚就踹他,“靠”
多找两个年轻小伙不容易,他们通常是跟几个叔叔辈一起打球,还要顶着被老太太们跳舞的音乐,洗脑一晚上的风险。
几轮下来,尹旭没什么进攻机会,就问着他,“怎么样,日本上学好玩不”
艾德闻抓着衣领扇风,“假放得长,没别的。”
尹旭趁机接住篮球,一边反身投篮,一边吃力的喊,“美女多吗”
进球了,不需要艾德闻给出答案,他心情好,就朝着一个方向,大声嚷嚷,“能有你姐、我们嘉洛美吗”
陆嘉洛抬头冲他笑了笑,然后又低下头,她从坐下就一直低垂眼睛,对着手机,嘴角藏不住的笑意,一张脸越发俏艳。
艾德闻集中在她身上的注意力,甚至比正在移动的篮球上多。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叔叔向着艾德闻传球。
尹旭发现他在走神,慌忙提醒,“艾德闻”
可惜喊得太晚,篮球砸到他的太阳穴,艾德闻瞬间就往后踉跄两步,产生几秒钟的晕眩感。
陆嘉洛吓一跳,离得远,她跑过来,不及其他人关切的围住他要快。等挤进男人们的臭汗之间,只听着他说,“没事”
不是干净的塑胶场地,地上有很多碎砂石沾到篮球上,手掌摸着无所谓,而他脸上的皮肤不能相比,额角都蹭出血痕了。
陆嘉洛没想太多,直接挽住他的手臂,“今天就到这儿,我们回去吧。”
尹旭说,“好,要不我送你们”
艾德闻动作自然地抽出自己的胳膊,对尹旭说着,“不用,我真没事。”
她微愣一下,不再碰他。
抄巷路回家,昏黄的灯光错乱无章,照着他额角伤口渗出细细的血丝,大概是觉得痒,他想去抹掉。
陆嘉洛抓住他的手腕,往下拉开,“你手脏的,不要乱摸。”
好像是第一次碰到他的手腕,骨头跟她想象中一样硬,有棱有角的感觉,汗已经被夜风吹干,皮肤有点冰。
到了家,陆嘉洛只按亮厨房的灯,翻出医药箱,放在茶几上。
艾德闻往沙发里一坐,看着她有些心急地打开医药箱。
陆嘉洛知道他打篮球很厉害,高中就是校队的队长,因为打比赛的时候,她被艾米带去给他加油。
其实,根本不需要她的呐喊助威,他每进一球,就有很多女孩子在旁边欢欣鼓舞,情不自禁的尖叫,不管自己是不是他学校的。
陆嘉洛盯着他的伤口处,小心清理,轻声问着,“为什么分心了”
今晚安静得不像话,连她也察觉自己声音,是不是太温柔,从而停下动作,对上他的目光。
厨房投来的黯淡灯光下,他的脸轮廓分明,不笑的时候格外成熟,他的眼帘往下落去,从她的眼睛,落在她的唇上。
艾德闻一边胳膊架上沙发背,身影向她覆盖过来,近得就像十七岁那天晚上的距离,她怔住。
救护车从屋外开过,换来一个耳光。
陆嘉洛看着他偏过一些的脸颊,没想到自己会扇他,硬着脖子说,“你不要太过分了”
她睫毛颤动几下,说着,“耍我一次,我原谅你了,不代表还能有第二次。”
艾德闻靠回沙发里,望着天花板,没有任何的表情。
陆嘉洛低头收拾医药箱,说着,“小时候吵吵闹闹,是我们不懂事儿,哪家兄妹姐弟不吵架的,现在我想跟你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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