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不才正要去京城求学,晏兄你可曾想过入学求个功名,在朝廷谋份差事,也胜过江湖里飘泊。”周砚一番话说很是诚恳。
晏回书冷了一张脸,“我只识几个字,什么都不会,况生在草野,小兄弟费心了”说完,开门走了。
周砚叹一口气,“不过随口一讲。”
说完,倒头睡了。
晏回书坐在店里,要了一杯清茶,一边喝一边看着外面的细细密密雨。丝丝寒意,绵延着雨丝无孔不入,小二从后厨移了个火盆来。那掌柜穿着袄子坐在柜上,手上捧了一本书,世事不知。
“小二哥,这儿可有大夫昨天那小书生淋了雨,病得不轻,还是请个大夫来看看”
小二放好火盆,又为掌柜装了个手炉在柜上,笑道:“大夫是有的,街尾就是,只是这镇上小,只一个医馆,老先生走不开,小公子已是淋了雨,不妨晚上叫了大夫到店里来看”
晏回书点点头也不说话,昨天投店里的人陆陆续续走了。
“杏帘在望,这店好风雅”
晏回书抬眼去望,见来人一身月白衫子,清俊面皮,悠悠传情的一双妙目,身后还跟着两个书童,手上提着鸡酒鱼肉,各色物事,身上还担着几个包袱。
那人抬脚进店,扫了一眼,对掌柜的说:“想来是个好地方,叨扰掌柜几天。”
“哪里话小店不过是个生意门面,听得公子们赞个风雅,也是老朽的荣幸”
“好”那人一点头,抬手让书童给了一锭银子,“要两间上房”转身坐下,指着门口道:“我看掌柜的生意不错,一大早进进出出不少人”
“这个”掌柜的放下书:“哥儿,过来给公子答话。”
“回公子话,小店生意草草,因这几日年关将至,各地客人也不少。”
“好,”点头笑道:“我再问你,近日可有一位生得玲珑,斯文秀气的书生前来啊”
晏回书手中的茶还未喝,已凉了。
“有的,有的,昨夜前来,因淋了些雨正在楼上歇着,与这位先生是同房的”
“哦”那人嘴角含笑,又扫了晏回书一眼,“在下姓李,小字良卿,那周公子是在下舍弟,出门在外多谢兄台照顾,这点心意望兄台收下。”
书童奉上两锭白银,晏回书低头泼了杯中的茶水:“既说是出门在外,不过是举手之劳,公子之谢不敢相承。”
“好”李良卿叫书童收回银子,“我看兄台是江湖中人,而且武学不弱”
“我看公子,也识得刀剑”
“呵呵,不过识得些风吹草动而已。”李良卿拱手,便上楼去了。
房内,周砚睡得正沉,李良卿探头一看见他脸上烧得红彤彤的,在周砚手臂上把了把脉,叫道:“周信,你家公子病了,下去叫店小二煎一碗姜糖水,两碗下去就好了,另外叫碗雪菜肉丝面来,我饿了”
李良卿用扇子打了打周砚的脸,周砚眯起了眼睛:“你怎么来了”
“为兄的再不来,你可是死在荒村野店,也不可知。”
周砚撑起身:“不过淋些雨,天晚了就在店里住了一夜,良卿兄如何寻来的”
“不过,是看你平日喜欢读个书,写写字便寻来了,这江上入冬却起了大风,你我回洛阳怕是要耽搁到年后了”
“那就烦良卿兄,好好呆着,我且睡了”周砚转身又睡了过去。
李良卿起身要去开门,晏回书刚到时门口,一里一外。
“兄台何事”李良卿先笑。
晏回书拱手,“拿了行李前去江北”
周砚已是披衣起来了,走到门口:“多晏兄照顾,我少卿兄为人潇洒不拘礼数,怕是多有得罪。只是入冬这长江之上必有大风,西津渡口也不行船,少卿他是京口人士,眼下年将至你我外乡之人不妨在此多游几日”周砚一席话入情入理,言辞肯切。
晏回书看他少年单纯,心下很是感激他挽留之意,“我不过乡野之人,萍水相逢,公子”
周砚先道:“正是萍水相逢,所以才该多帮持才是,岂不闻相逢何必曾相识”
“既如此,晏公子就多住两天,我叫掌柜的多开一间房就是了”李良卿上前:“晏兄不必客气,我们下去小酌几喝如何”
“多谢盛情。”晏回书摆了摆手,正要先走,李良卿上前又一步,“晏兄,客气什么,小二摆两壶花雕,一盘肚丝,十个鸡爪。晏兄不必客气。”李良卿一手拉住晏回书,嘻皮笑脸的,一副讨喜相。
周砚关了门独自去睡。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发文,希望亲们有人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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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小错的地方,大家原谅
、明月何时照我还
几日时光过去,小雨初霁,冬阳晒得正暖。店里只剩得周砚几人,掌柜天天堂下书读得用功,那店小二堂里堂外忙得极灵俐。店堂后有个院子,中央长了棵梧桐,落尽了叶萧萧停在院中。
周砚穿了灰鼠的斗蓬,坐在院里临字,一手字写得断金措玉,形容隽永。晏回书抬眼去看:“春江花月夜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这是孤篇压全唐的春江花月夜,我少时学过,却也不甚记得到底是谁教我,也许我自己臆想的。”
“这是怎么说,学过的东西还能是臆想出来的吗”
“小书生,你来过京口吗”阳光照着晏回书有点睁不开眼,懒懒的竟有些倦怠
周砚道:“来过,从小就来,金陵京口顺江而下,几个时辰便可来返,我和良卿自幼在金陵城中读书,我常会随他回京口。不过那也是小时的事了,我也有十余年不曾在此,这次一走不知才回江南”行笔,将“周砚”二字落了款,一笔一画,端方严正,与一副书似有些格格不入。
晏回书怔怔看着这副书,心里也说不上什么,提起一旁的笔,俯身也写了一张,他多年不写字,下笔生涩几处写错,且写得又慢。
李良卿和周信,李节在房里理好东西,约好了下午过江的船,到后院来寻周砚,周砚凝神看着晏回书写字,示意他不要做声,李良卿抬眼看去,不自觉地用手跟着画起来,“我看晏兄这字,虽写得生涩,下笔费力,但骨架之间已是地地道道的飞白,我这人最好飞白,留我赏鉴”不等晏回书写完已是抢了来,见旁边还有一副,已是要拿。
周砚上前:“良卿,这副字我已送与回书了”忙收了,卷好放在晏回书手上:“我看你不是乡野之人,书中不一定有荣华富贵,但还有个田园家乡,过了江不知回书你去哪里”
“我家在江北阜宁,一个穷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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