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毛虫养成记/如何驯服你的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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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敖闻风“睁开眼”,不由得怔住了。他的大部分视野被一张小孩子的脸占据,这张稚嫩的脸长得十分精致,一双大眼睛像东海的夜明珠一样明亮动人,精巧的鼻子下是樱桃般鲜嫩的嘴唇。
殷浮见亲了一下,绿毛虫还是没反应,接着又亲了一下。
敖闻风感到小孩子软绵绵的唇印仿佛印在自己的灵魂上,这亲吻带给他无比舒畅的感觉,随着吻的落下,一股温热的灵气涌进了敖闻风的龙珠当中。
敖闻风愣了愣,马上察觉到灵力是这小孩子无意传过来的,而且强大到能激醒他的灵魂。敖闻风顿时激动得无法自已,打从他的龙身被毁,他将自己的灵魂苟存在龙珠当中,龙珠经过无数岁月的漂泊,始终无法找到吸收灵力的渠道。正当敖闻风自身的灵力即将用尽,灵魂将要散尽的时候,上天居然突然掉下这么一大块馅饼。
敖闻风顾不得自身的状况,将嘴巴凑到孩子的唇上,贪婪地吸取孩子口中的灵力。
“”动了
绿毛虫竟然主动扑到自己怀里,主动亲自己殷浮吓了一跳,但天真的他以为绿毛虫是太过高兴,为了感谢自己将他唤醒才回亲自己的。殷浮并没抗拒,任由绿毛虫吸自己的小嘴。
然而,吸着吸着,殷浮感到一阵倦意袭来,很快就睡了过去。
每日收工之后,殷海一回到家,就会见到自家宝贝儿子抱着绿毛虫玩偶睡着,有时睡在床上,有时睡在地板,有时候在厨房里,连吃饭也会睡着
殷海以为殷浮只是精力不济,玩累了就会睡着,一开始还觉得挺好,孩子不用照顾,自己就不用累着。
但日子一长,殷海觉得不对劲了。殷浮的身体越来越差,大病小病不断,与此同时,他隐约感受到屋里有一股不寻常的气息。
为了儿子的身体健康,殷海不得不查清缘由。某日,他假装外出工作,实际在暗中观察儿子在家的状况。殷浮趁在家跟绿毛虫玩起了亲亲游戏,不消一会,殷浮就晕了过去,而绿毛虫腹中发出诡异的青光,竟是在消化吸收到的灵力。
殷海忍无可忍冲了进屋,一扬手中的红绳,把绿毛虫捆成粽子。“大胆妖孽,竟敢伤我儿子。”
敖闻风早就察觉这神棍天师的存在,而对方竟然并未发现自己的异状,说明这天师实力不咋样,完全无须畏惧。
敖闻风冷笑道:“不愧是天师大人,看不出你这傻儿子的味道还不错。”
妖孽的语气十分嚣张,殷海想起早前他将龙珠放入玩偶体内,难道这妖孽是龙珠所变殷海是个三流天师,平时最多帮人驱驱小鬼做点法事,遇上有道行的妖,他便毫无办法。但如今儿子受难,殷海下定决心,就算拼了老命,也要跟这妖孽斗法。
殷海说:“小儿何辜,大仙你有百年道行,何必吸我儿的精气,这只会徒增罪孽。”
敖闻风说:“罪孽本座不过是吸你儿子几口灵气,而且是你儿子自愿的,本座何罪之有再说,天师大人,别以为没人知道,您在屋子放置法器无数,设下无数法阵,为的就是吸你儿的灵力,好养活你的法器”
“你胡说”殷海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这妖孽竟然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所作所为,实在留不得“哼,就算如此,我也是为了我儿的将来着想,那些法器能保佑他一生平安,取他一点灵力不过是等价交换,而你竟然吸掉他剩余无几的灵力,你敢说你不是造孽”
敖闻风嗤笑一声,道:“说起来,本座的龙珠也是你的法器之一吧,既然如此,本座又何来罪孽,分明是你自己造孽,你的孩子是“那个”体质吧,于是你就利用这孩子的力量造就自己,为自己的将来铺路”跟踩着他登上九天的敖闻天一样,都是混账
殷海不理他,念动咒语,朝绿毛虫身上撒出一簇符咒,“妖孽,我要将你封印起来,让你从此不得造孽。”
敖闻风没有丝毫惧怕,依然笑道:“好啊,本座正好吃饱了,正想睡个好觉,倒是希望大师你不要造孽才好”
之后,殷海顺利地“封印”了敖闻风,把绿毛虫玩偶埋到地里去。
小殷浮知道了,因此跟殷海大吵大闹了一场。
殷海无法跟殷浮说明真相,只好解释说绿毛虫要冬眠,等来年春天,才会醒过来。
小殷浮说:“那好吧,来年春天一到,你一定要帮我把绿毛虫挖出来。”
殷海难得露出怜爱的表情,说:“好”心里却对儿子愧疚无比,他本来想等儿子再长大一些,教他道术,好让殷浮继承他一钵,当一名除魔卫道的天师。但他悲哀的发现,儿子竟然没法催动任何一件法器,儿子体内的灵力竟然一点也不剩,以致殷浮无法学习任何道术。
唉,真是报应不爽。
第二年的春天,殷海并没有兑现将绿毛虫挖出来的承诺。
殷海死了,化成一钵骨灰,殷浮将他埋在后院的某处,从此再也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改bug,增加了点剧情
第2章 过年
年关将至,正是全国的返乡大军出击之时。
殷浮正是这支大军的一员。和往年一样,先发的农民工潮,加上随后杀到的学生返乡潮,短短十来日的时间,全国各地,不管天上地下,道路皆是水泄不通。
大学放假后,殷浮乘坐长途大巴回曲县,在去年的时候,因为遇上路面结冰而被迫封路,他和车上的乘客在狭窄的座位上滞留了两日,等到下车的时候,双腿几乎伸展不能,令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所以今年,殷浮坚决选择买卧票,虽则比座票足足贵了50块,对穷大学生殷浮而言,相当于一个月的买饭钱,但一路可以舒适地睡到家,也值回票价了。
坐长途大巴去曲县需要花费三十八小时,殷浮醒着的时候都在打游戏消磨时间。
“小殷子,还未到你家吗爷我又想吐了”侧卧在对面卧铺的是殷浮在大学的同班同学刘庆。此时,他正拿着塑料胶袋,打算准备吐个天昏地暗。
殷浮仰躺在自己的卧铺上,注意力全都在手中的3dsll上,自然没精力去关心自家同学,冷淡道:“省点吐,等下车以后还有得你吐。”
刘庆: “”
两人下了大巴之后,换乘了三四趟公交,总算达到了目的地厉河村。这一路下来,刘庆的五脏六腑都几乎颠没了。殷浮这个缺心眼的混小子,咋就不早知会一声,这一路都是未铺水泥,坑坑洼洼的烂泥路,公交车开上去瞬间就变成过山车,早知如此,他就不跟来了。
但刘庆知道懊悔也没用,之所以选择跟殷浮回老家,就因为整个系里就数他乡下最偏远。同系里的同学大多是二、三线城市来的,殷浮的老家曲县却是连五、六线城市都排不上号的小城镇,下面还有几个村,厉河村好歹在地图上还有个影,好些村子连720地图都没有显示。
为了逃避回家过年,刘庆咬咬牙,也就忍了。
刘庆和殷浮同是g大理科学院信息科技专业的大二学生,住同一个寝室,若不是两人都是好机友,殷浮才不会答应刘庆跟自己回乡下。两人是因为老任家一款著名的掌机游戏精灵宝可梦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当然仅限于在游戏世界里。
说起来,这坑还是刘庆推殷浮掉进去的。
殷浮这人是系里有名的闷豆腐,acg宅,平时沉默寡言,即使开口,也是张嘴不离acg在大学里除了上课和吃饭,甚少迈出宿舍半步。一年四季不修边幅,顶着一头乱翘的天然卷,并且非要等到刘海太长遮住视线,才肯出门理个发。粗黑框的眼镜戴到掉漆也不舍得换,衣柜里永远只有红色格子衬衫和各种宅t,以及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在这只有1摄氏度的大冷天,身上唯一最保暖的棉衣还是他爸穿过的,浑身散发着寒酸味,也难怪不肯出门。
如此宅的殷浮还未和生活完全脱节,还多亏刘庆同学的出手相助。刘庆比殷浮还糟糕,上大学之前,刘庆同学活脱脱是富三代的楷模,他家的土豪史就不提了。刘大少爷他在家里习惯有人伺候,吃饭不会去食堂买,衣服也不会洗,生活技能几乎没有。殷浮无法,只好免为其难肩负起宿舍打饭工的重任,免得宿舍平白多出两只饿死鬼。但要殷浮干活是有代价的,每次殷浮给刘庆点完餐,还顺便给自己加个3块钱的老火汤,刷的是自然刘庆的饭卡。这打饭打出来的情义不提也罢。
在刘庆缅怀过去的时候,殷浮在路边召了台摩的,砍价砍到18块钱,摩的司机一脸不情不愿地载着他们两人去殷浮指定的地方。托政府积极开展扶贫活动的福,附近的村道都铺上了水泥,两人总算不用受颠簸之刑,一路顺畅来到一座叫雅兰轩的小区。
厉河村曾经是曲县的重点扶贫村之一,尽管村子的人在近十年莫名地富得漏油,但每年上头拨下一大笔扶贫款,村里人都照单全收,足够村里各家各户白吃白喝一个月,所以全村决定上下一心,欺上瞒下,保住“贫困村”的名牌。
由于钱多,村民便学大城市建起现代化小区,图个好看的门面。等领导来视察的时候,心情大悦,村里的官儿就有望升职加薪出人头地不在话下。
小区嘛,保安物管都不缺,全是村民自发组织,听从村委调动。殷浮和刘庆一进小区,三四个兼职保安的村民马上拦住他们去路,审问清楚祖宗十八代才肯放行。
一脚踏入小区,刘庆像进了大观园似的,一路上忍不住好奇心不停到处张望。
雅兰轩小区依河而建,西面是仿古式的东方建筑,东面是西式现代建筑,中间隔着一条河,宽约十米,名叫“厉河”,自北往南流向,北面有一座龙头山,正是厉河的源头,也是厉河村的起源地。
河两岸的百年古树并不稀奇,而各家各户的门前就各有特色,有门前挂着八卦镜的,看似高门大户的门口放在两尊凶神恶煞的神像,还有贴在不知名的符纸,就算是现代建筑也不例外。封面迷信的东西,刘庆见不少,但在厉河村,符纸直接糊满整面墙,烧香的香炉香案满街都是,不明真相的还以为厉河村在搞祭拜物展览。
殷浮一路上是无语状态,被刘庆问及那些祭拜用品的作用,殷浮一问三不知。
“那边数铜钱的阿婆,你总该认识了吧”刘庆指着一户人家问道,正好有个满脸皱纹,弯腰驼背的阿婆坐在门前。
殷浮说:“那是专业神婆,最擅长帮人问姻缘,一次三百,你要不要来一发”
刘庆将自己的脑袋摇成拨浪鼓。
最终,两人在门牌号码为102的一栋别墅前停下来。
李婶一眼就认出殷浮,立刻扯开嗓子叫唤道:“哟,殷小娃回来了啊”这一喊,吓得满院子鸡飞狗跳,整个雅兰轩小区发生了二级地震。
作为少数走出厉河村上二流大学的大学生,殷浮可谓是村里的名人。李婶一呼百应,各家各户都派代表来围观这衣锦还乡的大学生。村长老关,邻家农民王大牛,小卖部的沈姑娘很快,殷浮周围就围了七八个人,都是村里有名的闲人,一个个满脸笑容,对两人嘘寒问暖。
头顶地中海的是村长老关,56岁的糟老头,占着村长之位死活不肯退休,美其名曰“为人民服务”,实际上是舍不得那点死工资。“殷小娃,舍得回来了啊,在学校有好好学习吗”
“有每学期都得年级第一”殷浮垂着头,视线落在老关的肚皮上,默默地估算着老关肚腩的增长幅度。
离殷浮最近的是王大牛,在养猪场打工,去年才搬到雅兰轩,长得憨厚老实,人也十分勤恳,就是家里穷了些,快四十的人还打着光棍,是村里的重点扶贫对象。“平安回来就好,在学校有好好吃饭吗俺听说大学饭堂都是用地沟油,有害健康,回头哥给你送些猪油”
“牛哥那是谣传,咱们大学饭堂用农学院自制的玉米油,不会吃坏人,您家的猪油自个儿留着吧。”殷浮生怕王大牛一言不合,回头就给他搬一大桶猪油,赶紧回绝。
挨在村长身后的是小卖部的沈姑娘,全村打扮最时髦,年近三十的黄花闺女,在雅兰轩经营了两年小卖店,垄断了整个小区的烟酒生意,赚钱赚到鬼见愁,正缺个上门女婿,看殷浮身后的刘庆,两眼尽放光。
“小殷今年居然带同学来玩儿啊,招呼不到,等会记得来姐姐家小卖部坐一坐哦”沈姑娘强行将母鸡嗓子调成萝莉音,以博取两位青年才俊的好感。
殷浮后悔死了没把沈姑娘的话录下来吓人。而刘庆被她看得鸡皮疙瘩四起,赶紧躲到殷浮背后装木头。
几个人胡扯了将近十分钟还没说到点子上,村长老关有些急了,左脚一下一下地敲着水泥地面,谁要在大冷天跟两个小鬼扯家常啊辛辛苦苦把殷家的臭小子拱到城里去,为啥啊
李婶见一群人在寒风中快冻成萝卜干,赶紧开口叫殷浮回屋里去。殷浮心领神会,将在口袋里揣了半日的一团纸塞到村长老关手里,拎着刘庆赶紧往李婶家里赶。
村长老关这才摆摆手,示意众人散去,自己则揣着那团纸团,乐呵呵地挽着沈姑娘朝小卖部走去。呵呵呵,到手红彤彤的毛爷爷五张,殷浮这臭小子总算有点长进,回头去村委给他盖个大红印章。
李婶家的别墅三层高,本来是留给儿子娶媳妇住的,谁知两个儿子长大出息了,直接在城里买了房,媳妇不愿意来这穷乡僻壤住,李婶也不愿意到城里享福,二、三层直接丢空了。 现年52岁的李婶,旧时跟殷家是邻居,殷家的事儿有点复杂,热心肠的李婶见闲着也就闲着,经常主动照顾起殷浮,直把殷浮当自己亲孙子。如今殷浮回来过年,殷家那破屋早就不能住人了,李婶便让了二楼的房间给殷浮暂住。
以为终于可以高枕无忧的刘庆,高高兴兴地提着行李箱,霸占了朝南向的房间,殷浮的房间在对门,朝北向,关着窗也能听到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这农村人建的房,刘庆不由得想起四个字,“华而不实”,虽然对李婶有些失礼,但刘庆实在无法忍受,房间的墙壁连扇个灰的最简单装修都没有,整个房间保留了建成前的原样,四面墙皆是灰色的砖块,看着就觉得阴冷。中间只摆着一张空的床架子。
“小殷子,我房里的床没床板,今晚咱兄弟俩凑合一下吧”刘庆二话不说提着行李箱踹进殷浮的房间。
殷浮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横躺地躺在床上,正摆弄着他那台心爱的3dsll。殷浮听到刘庆的话,用脚尖指了指里侧靠墙的方向,示意刘庆,“想住可以,那边是你的窝。”两张四脚长凳上横放着一张一米宽的床板,组成房间里唯一的凳子。
刘庆不理他,脱了鞋,擅自爬上了殷浮的床,扯过殷浮的棉被往身上一盖,呼噜噜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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