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瑶

饭菜都端上了桌。
我一闻到嫂子做的菜香味，肚子忍不住“咕嘟”一声，叫了起来。
尼玛，一下午的闹腾，又走了这么多路，早饿了。
我二话不说，端起碗来。连菜都没夹，举着筷子就往嘴里刨。
嫂子知道我喜欢吃rou，给我夹了块肥加瘦的大rou。一边对我唠叨着：
“二毛你慢点，瞧你这急像，跟饿了多少年似的。这要是被人看去，指不定以为我这做嫂子的，有多虐待你这个小叔子呢。”
说着话，嫂子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脸颊有些绯红。却是止住了声，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不言语了。
我倒是没注意到嫂子的异样，只顾端着碗往嘴里刨。一边脑子里却不停的想着下午的场景。
想着想着，尤其想到最后马脸吓得在门口跌倒，连爬带滚逃跑的狼狈模样。我突然想笑，正巧嘴里咀嚼着饭，一口呛在了喉咙里。噗嗤一声，急忙转头，对着地上喷了去。
好险，差一点没对着嫂子的脸喷去。
嫂子被我这笑的神经病似的模样，搞的莫名奇妙。
“二毛你咋了，怎么好端端的吃着饭，突然笑成这副德行”
嫂子不问还好，一问。我刚止住的笑，又忍不住噗噗噗的笑了起来。
这一笑，饭团都倒吸进了喉咙里。一下子把我给噎住了，我顿时涨红了脸。
嫂子赶紧给我舀了一勺汤，一边拍着我的后背。
“你看你看，你还笑。这么大人了，吃个饭还跟个猴子似的，真出息的你。”
我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好容易气匀了。才抖着肩膀跟嫂子说：
“嫂子你不知道，今天我们在镇上游戏厅。尼玛可笑死我了，那大马脸装bī不成反被cào。你可没见着那孙子当时那副嘴脸，可笑死我了，哈哈哈哈，不行我得再笑会儿。”
嫂子一听这话，顿时冷了脸。她放下了碗筷，冷冷的问我：
“二毛，你今天去镇上打游戏了”
我这正笑着呢，冷不丁被嫂子这么一问，突然才发觉不对。心底咯噔一声：
“坏了！”
尼玛光顾着得意的笑了，可忘了嫂子反对我打游戏这茬了。
这他妈的……
这不是乐极生悲么。
你说我这破嘴唉，就他妈藏不住个事儿。乐就乐呗，你说我他妈晚上躲被窝里自己乐呵不就得了，干啥要得意的挂在嘴上。
挂在嘴上也就算了，就不能茬个话题，干嘛说是去镇上游戏厅呢。
这他娘的不是找训的嘛！
“跟谁去的”
嫂子静静的问，不带烟火的样子。
可谁不了解嫂子，我还不了解她的性子。
她哪怕是跟我大吵大闹，哪怕是揍我呢，我都不怕。
我他妈最怕的，就是嫂子这种冷冰冰不带烟火气的问话样子。要是回的一个不让她满意的，她就得淌眼泪。
我他妈可最怕女人淌眼泪。
嫂子淌眼泪这招，对我简直是绝杀。我一瞧见她这模样，就浑身发毛，生怕她会接着淌眼泪。
长嫂如母啊，你舍得惹你妈淌眼泪吗
没说的，躲不过了，我只能坦白。
“跟……跟二包子。”
“又是跟二包子你不是前两天才答应我，不跟他玩了吗”
得嘞，瞧着嫂子这话匣子一打开，又要念经的架势。我只能低着个头配合着，顺带检讨自己堕落的灵魂。
可瞧得不是，嫂子接下来就吧啦吧啦念叨起来：
“你说你跟谁玩不好，尽跟二包子那个没出息的玩。他学习又不好，人又皮。你跟人家隔壁雪琴学学啊。”
我点着头，心底跟着说：
“人家学习又好，又听话。回家先写作业，写完了帮她妈做家务。你瞧你倒好，一天到晚玩玩玩，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他妈的，嫂子这三字经，我都会背了。
只是我脸上可不敢露出半点不耐烦啊，只能小jī吃米似的点头个没完。嘴上还得跟着应和：
“嫂子你说的是，我错了。我检讨，下次我再也不敢了。你别生气，我改正，保证改正。”
嫂子见我这小jī磕米的鹌鹑模样，头都快低到桌底下去了。说着说着，噗嗤一声笑了。
她翘着兰花指，指着我额头一点：
“你呀，这么大人了，还这么顽皮。说了你也不听，唉，我可拿你怎么办好哦！”
我见嫂子笑了，心底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脸朝着嫂子笑嘻嘻的说：
“听呢听呢，嫂子你说的话，我怎么敢不听。你是我长辈，也是我的亲人。我不听你的，还能听谁的。”
嫂子白了我一眼：
“别嬉皮笑脸的了，我还不知道你，说的比唱的都好听。说吧，到底咋回事，说给我听听。看你笑的这前磕后仰的德行，什么事儿这么好笑呢，也说来让我笑笑。”
我赶紧巴结着，加油添醋的把下午的事情经过都给嫂子仔细描绘了一遍。
嫂子本来听我和人打架还有些生气，又要训我。紧接着听到我和人对赌，更是安耐不住，差点就要流眼泪了。
得亏我说的快，把来龙去脉都讲清楚了。嫂子才破涕为笑，最后也是忍不住，扑哧一声跟着笑了出来。
一边笑，嫂子又拿手指点了我一下：
“你们啊，一对活宝。想不到还有这鬼机灵。还别说，我还头一回发现，王巧兰家那怂货，居然也有这么聪明的时候。嗯，看来你和他玩，倒也不算太掉价。”
“是吧。”
我赶紧顺杆子往上爬：
“嫂子你也这么觉得对不对，你还别说，嫂子。当时二包子那一踹啊，我可真是出乎意料。”
“行了。”
嫂子手一挥，又白了我一眼。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你不去那种地方玩，怎么会粘上这种事情。要说，你就是不学好。你要不去，哪里会有这么多事儿。以后给我安分些，不许再去了，听见没。”
“哦。”
我赶忙点头，忙不迭的一连声答应了。心底想着：
“妈的，好险！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嫂子端起碗，朝我嗔了一声：
“得意完了没完了就吃饭！”
“嗯嗯，吃饭吃饭，不说了。”
相顾无言，我们二人默默吃饭。
可吃着吃着，嫂子却突然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
这下子，lún到我莫名其妙了。
什么情况
嫂子怎么笑起来了
我有些好奇的端着碗看嫂子，只见她咯咯咯的耸着肩膀，一下一下的，突然就笑个不停。
“咋了，嫂子”
嫂子放下了碗筷，捂着嘴又笑了好一阵。才喘匀了气说：
“你说，王巧兰闺女王冬阳回来了”
我被她问的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