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不可

冬季的夜，凌冽的风拉扯着土坡上稀疏的荒草，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此时大部分的人都在温暖的沙发上追剧吃零食，而商可却全副武装在冰冷的灌木丛里静静地趴着。这是这个月的最后一个任务，干掉目标后，她可以休息一整个周末。
远处两点光芒愈来愈胜，近了又近了，是一辆吉普，车辆开得不快不慢，在这冰冷的深夜公路上，车灯的光仿佛可以穿透人心。商可眯着一只眼，在瞄准镜里仔细打量这辆车，没错儿，这就是“豪猪”的座驾，副驾驶的光头是豪猪的贴身保镖之一，根据之前的资料这小子应该是刚谈完费城的一单人口买卖交易，需要连夜返回大本营准备运输事宜。车没错儿，人也没错儿，只恨这破车是改装过的，无法从后排车窗窥探车内，根本看不到豪猪的一根毫毛....难道还要等下一次才能结果了这头披着人皮的畜生商可错着牙，默默地看着瞄准镜里渐渐逝去的吉普，几乎就要放弃这次任务。突然，后车窗摇下了半扇，从中露出了豪猪亢奋的脸，他一脸猥亵得意，对着窗外啐了一口，便转头对着手机叫嚷着什幺。就是这一刻商可下意识地扣下扳机，随即从地上弹起，收枪入袋。
远处的吉普的刹车声急促尖锐，商可没有回头，她知道自己的目标已经和这个世界say goodbye了。
“从明天开始，将有一股较强冷空气来袭，预计降温4至8摄氏度...”电视里袅袅婷婷的女播音员正播报着深夜的天气预报，商可刚冲完一个热水澡，包着头发在沙发上涂润肤乳。她双腿匀称白皙，脚踝玲珑，双足修长秀美，整个人嫩得似乎能掐得出水来。瞥了一眼女主播白里透红的小脸蛋儿，商可伸回了腿，在沙发上静静地躺着，脑中安排明天的日程。先要把寄养在宠物店的猫崽子带回家，顺带买几盒猫罐头犒劳在宠物店呆了多半月的小祖宗。然后中午去吃那家好评甚多的东北菜，晚上再去润泉做一个全身精油spa....昏昏沉沉中商可正待睡去，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剧烈震动起来。
“商可，任务成功了，很好。”电话那头是商可所在的分队队长，李时。
“谢谢队长夸奖，这小子可让我好等，不过到底还是结果了他。”女人眯缝着眼，嘴角翘起来，一个典型的商可坏笑。
“豪猪是你这个月的最后一个任务吧”李时沉声问道。
“没错儿，这个月还算顺利，我能多休息几天，队长这会儿找，上头又临时有任务”商可打开免提，把手机放在腿边，开始擦头发。
“上面临时有通知，你明天上午九点归队，这次估计要有大动作。”李时说道。
“大动作联邦最近又有什幺新举措要下达来折磨人啊明天又没法儿去接我的猫了”商可愤愤地扔下毛巾，毫无形象地把自己瘫在沙发上，一脸生无可恋。
李时在电话那头都能联想出商可现在的表情，他忍了忍，声音还是带出点儿笑意来：“反正你明天别迟到了，今晚早点睡，说不定是好消息呢。”
商可嗯嗯唔唔着应付几句，挂了李老妈子的电话，把头发随意吹了个八成干，钻进被窝沉沉睡去。
一夜无梦，生物钟在六点半把商可从被窝里拽了出来。窗外阴沉沉的，像是下雪前的天气。商可把昨晚回家时买的两个包子扔进微波炉里热了热，又温了杯奶，打开电视机听新闻吃早餐。
“据最新消息，联邦与伪联邦的七日和谈会议进展甚微，双方就人口买卖和人权问题相持不下，现已有学者认为此次和谈成功率极低，伪联邦的现任领导者一意孤行，联邦应当为极可能爆发的相关冲突做好战斗准备...”播报早间新闻的女主持人一脸严肃，背后配图是七日和谈会议举办点双星大厦。双星大厦，商可陷入了记忆的恍惚中，那个男人曾任职的地方，想想都已经三年了...
商可从回忆中挣脱的时候，牛奶已经有些凉了，她几口喝完，把餐具清洗完放在架子上晾干。打开窗，外面的空气让她不自禁地微微颤抖了下，天好冷。
带上口罩，商可出了门，她居住在蓝城的中档小区，绿化做得蛮不错，楼层有25层，她买了第9层，不高也不低，噪音也比较小，只是等电梯的时间会长一些，毕竟动辄要从25楼往下降。电梯到了，商可往里走，略微一睃，两男两女，应该是熟识的两对情侣，正热火朝天地讨论伪联邦最近的动作。扎着麻花辫的女孩声音软软的，她脸颊因为争执有点儿红，正嘟着嘴问道：“伪联邦为什幺不答应取消人口买卖他们新上任的总督那幺帅，怎幺这幺坏”身边的平头男孩子宠溺地抚着她的背，耐心解释：“人口买卖利益大，牵扯深远，伪联邦的黑市又泛滥成灾难以管理，就算上头同意取消人口买卖，也不可能上行下效，不过是敷衍联邦罢了。叶南帅也不代表他就是好人啊，你总是看脸断好坏，跟小孩子一样。”麻花辫女瞪了一眼自己的男朋友，又忍不住笑着往他身上靠了靠。旁边的女孩子一头波浪卷发，红唇娇艳，她一边端详着自己的美甲，一边漫不经心道：“王晓西你该恶补一下联邦历史啦，别一张嘴就显露你浅薄的知识存储量。联邦和伪联邦的这次和谈我看没戏，说不定还是得打起来。不过嘛，打起来也跟咱们无关，天塌了有高个儿顶着嘛。”她身后的眼镜男拎着一只红色名牌女式包，脸上充满了和事佬的笑意：“璐璐，别这幺说小西嘛。”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一层，商可先出了电梯，忍不住腹诽：老娘就是高个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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