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变态

“唉，吃饱喝足，人生真是惬意啊……”裘白乌龟似的伸了个懒腰，扭扭脖子蹬蹬腿儿的，好不自在。
屈起走在一旁，那张英气勃发的脸上永远灿烂，时不时点点头，打打招呼，微抬的手似乎基本不曾放下过。
裘白微勾唇角，心里不由一阵酸涩，一时的好心情也被心头的沉重掩盖得渐无痕迹。这些天来，这种场景一路上他是见多了，也习惯了，可仍忍不住心头酸涩，嘴上却依旧没事人般揶揄：
“不愧是屈爷，一路侧漏王八之气。”呵……自己都觉得讽刺，为了维持那点可怜的尊严……
屈起示意间隙偶尔回他两句，“那你也挺不赖的，还能和王八打交道。”
裘白没心情和他调侃下去，自顾自说着：“有这么多朋友真好，羡慕嫉妒恨啊。哪像我……班里这么不招人待见。”双手插在口袋里，一扫之前的暗淡，脸上无喜无悲。
只是眼梢唇角的没落，屈起全看在眼里。
“裘白，他们不了解你。”收回目光，伸出的手半悬在裘白头上，犹豫了一下，最终又落下。
现在对他，什么安慰都是施舍。
“都是群瞎了眼的！我招谁惹谁了？都这么对我。”
屈起：所以你脾气才这么好，一点性子也没有？
裘白越想越委屈，越是不甘，越是来气。默默地低头走路，不再出声。
“屈起”
“嗯？”
“陪我走走吧。”
“好。”
“你说，是为啥？”
对上某小孩投过来的目光，那双干净圆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眸子里透着渴望和期待，看见救命稻草般的神情，让人不忍心说谎。
“你一开始给人的感觉。”
“有问题吗？”
“像小刺猬一样，看起来不怎么好相处。”
“冤枉啊。”
裘白：“首先，别人的问题我向来是来者不拒。其次，见人三分笑酒吧小姐都没我做得地道。再次，都是别人先损我，哪有我损别人的啊……屈大人，小民着实冤枉啊。”裘白装模作样随手做了个揖。
屈起被逗乐了，揉揉他的头，“现在又活蹦乱跳的了？”
别看裘白平日里来去潇洒的劲儿，都是做给别人看的，也是做给自己看。那小破孩儿别扭的，跟谁都不容易过去，自尊心又那么强，没人守着，不弯就折了。
“我的好，他们都看不到。耳根子又软，别人说啥就是啥，被人当qiang使了都不知道。”听起来像是埋怨旁人不明事理，语气里带着的自嘲也只有自己知道。
嘲讽自己的无奈，无力，无能。
屈起：“你窦娥啊，怨念倒挺深。”
“第一印象很重要的。”裘白不理他，自顾自接着说。
“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也觉得你不大好相处。”屈起看了裘白一眼，勾勾唇角，似笑非笑，“后来才知道，你丫就是一哈士奇。”
“额……我也不想这样的。”裘白远望落日余晖下那抹被染色的白，微眯了眼。泛红的光线勾勒出他上挑的眼梢，一时竟像狐狸般，妖冶蛊惑。
“算了，剪不断理还乱。屈起我们回去吧。”
“好。”屈起不得不承认，刚刚余晖下的裘白让他晃了眼。就像浴火一般，大片夕阳洒在他身上，把原本白皙的皮肤照得红润通透。狭长带挑的泛红眼梢，加上微眯的神情更是让人移不开视线。
落日红洒在外貌清秀的裘白身上，竟有种说不出的，矛盾的美、别样的魅。
看似是外物加染，又好像与生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