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熟蒂落

1白莲花美人被太子打包送给了王爷

太子已将自己关在书房一天一夜,他伏案而卧,眼下一片青黑,原本一丝不苟的发髻也有些凌乱。
一日前太傅第三次向他提议将陆照云送于裕王。
把持朝政五年之久的阉党被连根拔起后,朝内各方势力再度蠢蠢欲动。此次扳倒阉党,以裕王为首的众藩王功不可没,如今局势尚不明朗,而老皇帝年迈昏庸,早年被阉党迷惑耗空了精力,三皇子和五皇子的势力也在迅速崛起。太傅认为须在赶其他皇子前先拉拢裕王,裕王骁勇善战又手握兵权,若是得他辅佐,太子之位也能得以巩固。
“听闻裕王好美人,如今他很快要离京回到北方封地,当务之急是尽快投其所好,将陆小公子送出去。”太子耳边再次回响起太傅的话语来,前夜他便是这般跪在自己面前苦口婆心的劝说。太傅从小看他长大,手把手教导他帝王之术,他明白自己平庸无才,老谋生算如太傅哪里看不出可太傅对他却是一直忠心耿耿,若不是太傅拼了命助他,恐怕他早就被废了。
“本宫自然明白个中利害,只是京城美人如云,为何非要选陆照云”太子心乱如麻,他平日里十分尊敬太傅,念其一直对自己不离不弃,从未对太傅说过重话。
“裕王阅尽美人,一般人哪里能入他的眼,陆家小公子曾经名冠京城,臣以为他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不可”太子想也没想就回绝了他的要求。
太傅顿了顿身子,继续说道:“陆公子本是罪臣之子,留在太子殿下身边百害无一利,还容易落人话柄,三皇子和五皇子一直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将陆公子送出去既能除了隐患,还能取悦裕王,乃是一举两得。待殿下得势,何愁寻不到合心意的佳人”
“陆家本就是被阉党诬陷的,何罪之有”
“太子殿下”太傅突然拔高了嗓音,“陆家的案子由皇上亲自定罪,皇上说有罪,他们便是有罪,此话以后万万不可再提。”
“可他他不一样”太子揉了揉眉心,像是想起了什幺,眼神变得温软一片,只是随即很快被冷冰代替,“夜深了,太傅先退下罢,容本宫再想想。”
这一想便是一天一夜,太子只觉心力交瘁,生在帝王家有太多身不由己。当初陆照云的父亲和其他官员一同弹劾阉党怀有不臣之心,皇上却听信谗言而纵容其诬陷良臣,将这一干官员全部下狱,最后死的死,贬的贬。
陆家成了阉党杀鸡儆猴的对象,下场尤为凄惨,陆家年满双十的子孙几乎都被问斩,尚在幼年的则全部流放边境,永不得回京。
案几上的灯油即将燃尽,灯芯发出噼啪声响,太子仿佛回过神来,唤了一声:“荣安。”
“奴才在,”候在屋外的小太监恭敬回道。
“你去把照云叫来。”
陆照云住在不远处的偏殿上,他得了传唤便很快来到太子的寝宫,见太子愁眉不展,上前询问出了何事。
太子却是答非所问:“照云,你你可喜欢北地本宫以前总听你说向往京城以外的生活。”
陆照云一愣,像是明白了什幺,眼睛直直看向太子。
太子一阵心虚,不敢与其对视。陆照云是太子年少时的伴读,原本会被一同斩首,是太子不顾一切保住了他的性命,只是从此陆照云被贬为奴籍,再无仕途可言。
陆照云因家族巨变受到过大打击,曾经短暂的失语过一阵,如今也是寡言少语,在长时间的静默之后,他忽然叹了一口气,声音冷冽:“殿下准备把我送给裕王”
望及他无双姿容,太子心里满是不舍,半晌说不出口:“我我”
“殿下还记得在狱中对我说过的话吗”陆照云走到太子身边,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太子当然记得,而且至今记得清清楚楚,只是他实在无颜提起。当初陆照云被关押在大牢之中,听闻父兄问斩, 他亦一心求死,不愿苟活于世,是太子向他再三保证总有一天会为陆家平反,让他手刃阉贼,还向他表明心意,承诺会好好待他,永不相负。
如今才过去一年有余,他便违背了自己的诺言,就连阉贼也是死在裕王手中。
“照云,是我对不住你,”太子嘴唇微颤,似痛苦万分,“我原以为只要两个人能够厮守便是一生,可我就<>要耽美网我还是不够强大”
“草民以杀阉贼为此生活下去的唯一目的,如今阉党已除,草民活着也无甚用处,”陆照云垂下眼眸,“从殿下救下草民那时起,草民的命便是殿下的,如今只当草民把这条命还给殿下罢了。”
“照云,你别这幺说”太子慌忙站起身来握住陆照云的肩膀,只觉手掌下的身体消瘦无比。
“只是,草民还有一事相求。”陆照云不着痕迹退回了一步,离开太子的手心。
“你说。”
“请殿下不要放弃寻找草民弟妹的下落,他们已是草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陆照云忽然掀起衣摆,朝太子跪下。
“这是自然,”太子连忙扶住陆照云,“本宫自当尽力搜寻他们的下落。”当年,陆照云的弟弟妹妹不满岁数,侥幸逃过死刑,然而在流放途中遇到流寇,失踪已久,陆照云一直在寻找他们的踪迹。
太子拉着陆照云坐下,忽然咳了一声:“天色已晚你你不如留在这里过夜”两人一直发乎情止乎礼,连肌肤之亲也不曾有过,想到明日陆照云便要离开,有生之年不知还能不能见面,太子不想留下遗憾。
“草民实在乏累,”陆照云抽回手腕,冷冷回道。
见陆照云态度冷漠,太子唯有作罢,唤荣安进来送他回去。
第二日,裕王正式启程回北方的封地,车队浩浩荡荡从京城外出发,陆照云的马车被安排在队伍后方。
太子一直站在城门上,目光追随着陆照云乘坐的那辆马车,他忧心着陆照云是否能习惯北方的生活,是否会因长途跋涉而晕车,是否带齐了路上的必需品。
殊不知车厢内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正被他人亵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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