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回炉

    有的人喝酒，脸会红，但是别长安不会。
    要不是闻到了他嘴里的酒气，唐婉根本看不出他喝了酒。
    一路坐着车，回到了家中。
    别长安脱了衣服，靠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怎么了？”唐婉依偎在他怀里，轻声问道。
    “没事，就是想歇会。”
    “还要吃东西吗？”
    “不想吃。”
    唐婉给他倒了杯水，然后去卧室换了件睡衣，又回到他旁边，把头轻轻地靠在了别长安的胸膛上。
    别长安确实有点累了，伸手去抚摸着唐婉的秀发。
    在不停地搅动中，香气飘到了自己的鼻间。
    温暖伴着迷醉。
    下一秒。
    映入眼帘的，是女人那张精致可爱的脸。
    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
    美目流盼，桃腮带笑，恍惚间，让别长安多了一份我见犹怜的心动。
    时间没停，两个人就这么窝在沙发里。
    唐婉只穿着一件睡裙。
    别长安轻声问她：“你感觉怎么样？系里的活动，累吗？”
    “还行。”她话声轻柔婉转。
    “我们还专业得了第一名。”
    别长安扬了扬，当做回应。
    躺了一会儿，唐婉忽然说：“我去给你放洗澡水吧？早点睡吧？”
    别长安笑着说：“躺着犯困，闭眼又睡不着，总想着活动活动，怎么办？尤其是现在，身边又有美人相伴，我怎么舍得去睡觉？”
    唐婉含羞一笑，抱紧了他。
    “我是怕你累了。”
    “脱了裤子，哪个男人会喊累？”
    唐婉红着脸，道：“坏蛋……”
    如此娇羞的一句“坏蛋”，让别长安心如火燎，不能自已。
    而唐婉，也在别长安引导下，渐觉身体有些不适。
    但这种不适，又很令她向往。
    她微笑着，任由别长安的大手，在她的周身摇摆晃动。
    别长安将她抱了起，吻了下去。
    两个人就这样，相拥在客厅的地毯上。
    温柔乡的召唤，让别长安醉意全无。
    她羞得闭上了眼睛。
    有别于卧室，这里的气氛，别具一格。
    他俯瞰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心内好不太平。
    威风迷翠榻，杀气锁鸳衾。
    珊瑚枕上施雄，翡翠帐中斗勇。
    忽如急雨打残花，恰似猛风摇败叶。
    一个小时后，客厅里的味道变了，弥漫着周围的，是两人暧昧的气味。
    ……
    ……
    ……
    唐婉枕在别长安的胳膊上，两个人都没说话，气氛有些安静。
    “想什么呢？”
    别长安借着橱窗里的壁灯，看着唐婉淡淡地道：“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他这话说得老气横秋，让唐婉有点不适应。
    她笑着道：“你才多大？就去过这么多地方了，以后该怎么办？”
    别长安有点苦恼，“难道你最在意的，不是后半句吗？”
    笑而不语，她搂着别长安，在他的脸上轻轻地亲了一下。
    一夜无话。
    第二天，王一凡的网游工作室，又迎来了一波在线高峰。
    2003年，借着《传奇》的势头，捞钱的工作室，数也数不清。
    在那个年代，这绝对是暴利行业。
    3月的第三个周末，别长安又从王一凡那，拿到了100多万。
    在一次又一次的效益高峰中，王一凡对工作室动不动就百万上下的进账，也见怪不怪了。
    别长安语重心长地对他说：“老王，这只是刚刚开始，大头还在后面呢。不过，私服不是个长久之计，等在过段时间，我准备把工作室重新规划一下，档次提升上去，然后找点人，试着开发一款游戏。”
    “私服不做了？”
    “做，怎么不做，我是说重新规划，没说直接摒弃掉。”
    “行，我随时待命。”
    3月末，别长安开着车，满大街的买84消毒水和板蓝根，然后全都放在寝室里。
    叶凯问他：“买这么多板蓝根干嘛？”
    别长安说：“最近新闻上说，流感很严重，多买点，预防着。”
    “管用吗？”
    “总比不喝强。”
    叶凯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别长安。
    3月末，别长安的身边，发生了好多事。
    3月27日。
    百度公司开始有所动作，想要夺回MP3下载的市场，然后跟《长安云音乐》打一场持久战。
    可效果并不明显。
    百度在MP3的下载上，一直都是中规中矩，尽管后来他们也仿照《长安云音乐》的套路，搞出一个百度音乐人。
    但这样的做法，广大网友好像并不买账。
    意图很明显，他们也想通过带动草根音乐人资源形成产业循环，包含演唱会门票销售和版权分流。
    可百度音乐和以往的百度系产品，都有一个非常大的通病，那就是有时候会稍显茫然，一会玩歌单，一会玩K歌，一会又玩云。
    他们始终都没有给百度音乐一个明确的定位。
    用户更是不明白百度音乐到底在做什么，到底能给我带来什么，我为什么要持续用百度音乐？
    与《长安云音乐》的文艺歌单风产品不同。
    百度很显然还没想把自己往文艺路子上靠，百度希望把音乐做到更高的位置，更像是一个音乐门户，而非一款简单小众的音乐。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在《长安云音乐》领跑小众摇滚，小众民谣的时候，百度仍然没有找到自己明显的定位。
    后来他们也采取了措施，收购了千千静听，可结果是改的不伦不类。
    百度的MP3下载业务曾经摧毁了中国音乐产业的商业模式，可他们却并没有在这条路上，做出自己的风格来。
    相比之下，别长安在方面的理念，就超前得多。
    《长安云音乐》只是他的一个起步而已，往后别长安对它的规划还有很多。
    比方说，可以通过歌星的粉丝效应，建立社交平台，贴吧，部落。
    通过部落的开发，又可以衍生出即时通讯软件。
    而在即时通讯软件上，还可以大做文章。
    2003年的qq，很多功能都没有开发出来，别长安可以发挥的地方有太多了。
    空间，相册，小游戏，增值服务等等。
    即时通讯软件的开发，对《长安云》和《电脑管家》的也会起到一定的带动作用。
    但在这里，腾讯的用户粘度和用户体验，已经是非常出色了。
    要想扳倒，是不太容易的。
    当年IM乱战的时候，QQ可是从一大票山寨货里杀出重围的，优势肯定是有的。
    如果别长安想做IM的话，也必须有自己的绝活，才能生存下来。
    绝活是什么呢？
    别长安还没找到突破口。
    3月28日。
    叶凯带着人去了石磊开的网吧找场子。
    当时，他，江童和陆成海一共带了六十多个人，每个人的衣服都有家伙。
    石磊那天不在，只有几个在帕斯机厅里看场子的小弟在。
    进去之后，叶凯也不说话，先是把来网吧玩的小青年都赶了出去。
    小青年们，见怪不怪，知道要茬架，也没说什么，连机都没下就走了。
    随后，叶凯让他的小弟们，在网吧里坐好。
    也不玩，就这么坐着。
    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是来找事的。
    石磊的小弟，一看他们这么多人，也不敢说什么，没一个人上前阻止。
    就这么坐了能有十分钟，胡国庆不知道从哪得来的消息，带着一帮人赶了过来。
    叶凯看都没看他一眼。
    胡国庆黑着脸，嚼着口香糖，低声质问他：“你玩不玩？你不玩别人还玩呢？”
    叶凯叼着烟，笑着说：“我他妈坐会都不行吗？”
    “坐够了吗？”
    “没有。”
    “小子，我劝你别在这闹事，别让自己难看。”
    叶凯弹掉烟头，陆成海拎着一根甩棍，冲过去照着胡国庆的脑袋，就是一棍子。
    陆成海是个退伍兵，器械玩得相当溜，黑胖子没躲过去。
    血一下子就从他脑门流了下去。
    胡国庆身后的小弟，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纷纷掏出家伙。
    叶凯用手指着他们：“别动！动一下，今天我让你们陪着你主子一起进医院。”
    胡国庆捂着脑门，颤声道：“这事算成了。”
    “我艹……”叶凯和江童对视一笑，然后起身说：“我听说前一阵，你天天去我堵我，怎么着？没完了？还把我兄弟给打了，他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叶凯从一个小弟里接过一把刀，架在了胡国庆的脖子上。
    “跪下。”
    胡国庆愣着眼睛，盯着叶凯。
    “跪下！”
    手里的刀一紧，胡国庆吐了口气，跪在地上。
    叶凯请咳了两声，招呼了一下人，“都给我砍了。”
    六十多人砍了十分钟。
    除了女收银，其他但凡是跟石磊有关系的，无一例外，全都挂了彩。
    胡国庆最惨，脸上都被划了三刀。
    网吧里一共百来台机器，被叶凯砸了一多半。
    临走的时候，他给胡国庆撂了句话。
    “回去告诉石磊，今天这事不算完，想削你们，我有一千种理由，又能耐就跟我刚一下子子，看看谁牛逼。”
    荷尔蒙在东北人的体内源源不断地沸腾，叶凯来自江湖，同样也是有原因的。
    只是别长安觉得，这更冰冷的生活，任凭你再烈的火，也会被浇灭。
    3月30日。
    红姨找了一次别长安和唐婉，请他们俩吃了一顿饭。
    一是好久没聚了，大家在一起坐坐。
    二是网鱼网咖的效益，自从过完年之后，越来越好了，别长安给提的这种“网络加咖啡”的经营模式，效果着实不错，每个月都是双向盈利。
    3月31日。
    家里打来电话，别爸找了一间更大的门市，把以前的店面转租给了别人，然后又去劳务市场雇了两个人，专门复杂理货。
    别长安还要给他们打钱，别爸执意不收。
    4月1日的早上，别长安听了中国之声的广播，已经开始有“非典”的新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