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
一位气宇轩昂的男人半靠在紫檀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那右手上的玉扳指。男人黑袍加身,那上头绣着繁复的龙纹,而下裳则是朱红色的,以一缀着玉制带钩的黑色大带束起,勾出那人略显纤瘦的身形来。
然而这样威严的服饰,却生生被这人穿出一副轻佻模样来。
这人俨然一副旁若无人的模样,衣襟乱了也毫不在意。反而对他面前那位俊逸男子微微挑眉,发问道:“子谦,你当真去意已决”
“陛下,如今北部叛族已平,国泰民安,臣心愿已了,也到了该去官归隐之时”话音刚落,那俊逸男子砰然在这位天子爷面前跪下,声音铿锵有力,“望陛下成全”
那男人并未理睬钟子谦的恳求,反倒指了指那窗外,叹道:“子谦啊,你看,这江山朕的江山也有你一半的功劳。”
钟子谦面色深沉,抿口不言,也不随着那皇帝的所指的方向看去,依旧长跪不起。
男人苦笑一声,倏然起身道:“没想到如今人走茶凉,只留朕一人苦守着这江山。”
“陛下何出此言,”钟子谦出声道,“陛下九五之尊,早已坐拥这太平盛世,更何况还有那后宫佳丽三千”
“钟子谦”男人猛然一拍桌子,怒道,“你如今也和我如此生疏了吗”
钟子谦被这人一震,竟不顾那君臣礼仪擅自起身,支支吾吾道:“墨白,我”
殷墨白冷笑一声,斜睨时的俊俏容颜竟让钟子谦有点晃神。
“你还是怨恨我,”殷墨白又靠回了那紫檀木椅上,一双凌厉凤眼如今却有些痴态,“怨我君心难测,恨我心狠手辣,否则你那位心上人”
钟子谦神色一滞,面色骤然颓败下来。
“子谦,你以为他死了吗”殷墨白理了理衣领,冷哼一声道,“朕告诉你,他没死。”
“什幺”钟子谦大呼道,双目间交糅着难以理解的喜色和愧色。
“罢了,罢了,”殷墨白挥了挥手,叹道,“朕到底还是留不住人啊钟大将军,你走吧,别让朕再见到你。”
钟子谦闻言,再次跪下道:“谢陛下”
他离开时,又回头看了御书房那人一眼。
明明是那样一个睥睨天下的男人,手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势,可见对方背着伫立于窗前,眼神不知落在何处,他莫名地觉得这人有些落寞。
他还是忍不住转过身,并非以一位大臣的身份,而是以一位多年至交的身份说道:“墨白当年我对鹤清犯下了诸多过错,如今再寻他,也不知他是否愿意同我冰释前嫌。你望你不要重蹈我的覆辙,珍重。”
殷墨白神情淡漠,可捏着那扳指的力道几乎要让那东西碎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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