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到荼蘼

五、良禽一朝得木栖

五、良禽一朝得木栖
那会子,董卓领兵与卢植等人迎天子回宫,一时间,无章紊乱的汉宫这才有了人打理。
袁绍、曹操二人当日见天子失蹤,原想退出京城,不想才半日时间董卓便将人给带回来了,实是让人诧异再三。
本将这出身西凉边陲的武夫视作鲁莽之徒,竟他也有这般让百官捧着、缀着,封官封侯的好时候
此一归城,文武百官无不给董卓、卢植奉茶阿谀一番,救驾这事儿就如救世主一般,不仅一个人君,人君背后的一个家天下都让你给救了,免得世道动荡,功劳岂不大
然而最令董卓忌惮的,不是旁的,便是京城中旧有的那些个军权大户。 阉党的人已让袁绍杀光,自是不必多说;昔年董太后母家,以其兄长董重为首的外戚势力,早在太后受毒杀、董重自缢后,面临将要鸟兽散去、树倒猢狲散的惨境,哪里还有得提防
何进既死,虽生前握有大汉兵马重权,可惜他这个将军坐得扎不稳妥的底子。出身屠户之后,就连妹妹何氏爬至皇后之位,都花尽她自个儿半辈子的打算,何况是家底压根儿比不上那些个世家大族的何进
旁人一出手,随便都是几百几千个门生赶着效劳,而何进却只能不断拢络这些纨裤子弟,以求照应。因利而聚者,一朝利尽,则途殊而神离,如此简单的道理罢了。
他人在生时,尚有权力之便,层层往下;如今身死,剩余一个声名狼藉、于朝中无甚自己人替着说话的太后何氏,一个别人家里带过来的外家兄弟何苗,何家的指望已然是没了。
对于军权分布、势力划分的,董卓甚是乖觉,此番进京的部署,他仅拨了三千突骑随着自己,其余兵士因不放心董府,遂都留在原地驻守,也防得一下子被让人看穿了实力高低。
入京后虽受皇室敬畏、给了个司空的位置,大权握在手中,然而就怕让人给看扁了一下子反打了自己,深谙兵不厌诈这四真理的董卓想出了许多法子。
其一,故做兵盛之状。老家衙里的兵若要赶来雒阳,也需十天半个月,如若朝廷里,袁家、何苗之流联手起来要想反,他少少骑兵三千去了,只是以卵击石。
那幺这兵盛之状何以做得董卓命将士们扎营于城门外,近郊树林、隐蔽之处,白日里一队一队的缓生进城,夜里集结一併出了出门去,翌日天明继续一队一队的走进城内。
如此用了几番,果真将城里人给蒙混过去,常人都道,这董大人真真是好大的阵仗,莫怪皇帝才给接了回来,谁胆敢得罪
其二,拉拢名士、大儒。协助当年遭遭党锢之祸而下狱、受牵连的有志之士们平反、伸冤,洗清罪名。例如陈蕃、窦武还有李膺等人。后亦命荀爽和蔡邕等人,重新回锅朝廷任职。
与此同时他拉拔了不少后生小辈,其中较有名气的便是陈留太守张邈、冀州刺史韩馥和豫州刺史孔伷,不过这几个人却给他自己日后埋了好大的杀机,此乃后话,姑且先不提。
其三,收编将相、军侯。前头所述之何氏外戚母家,何进已死,却还剩个与何后同母异父的哥哥,何苗。
何苗乃是何后之母与其第一任夫婿所生的独子,而后随母嫁至何家、随何姓,因着血缘的关係,一直不受何家人器重。日后得以领军,全也是为了肥水不落外人田,何进不愿大权旁出的关係。
也因与家中不睦,这个何苗一直以来都只是个给人添堵的份儿,不知给何进落了多少绊子。许是刻意、许是真真昏懦无能。
董卓一直听闻外头的风言风语,说着大将军兄弟两的离心、矛盾,如今何进身死,大批部众仍跟着毫无谋略的何苗,与其让着猢狲浑散,倒不如他董卓抢个先头,把人都降服过来。
此番出征,本家那儿,董卓招来了不少兄弟,其中尤以弟弟董旻最为器重。
他派了董旻前去游说何营中,一名唤作吴匡的大将。
谁料,何苗平日里做人的德行,委实败的一塌涂,许多兵士早已不服,今既有旁人欲将他等纳于麾下,是一百二十个愿意。何苗的无能,众所皆知,而其性比之丁原的狠厉,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莫怪众将寒心。
众人一举反了何苗,投归董部,皆大欢喜。
袁绍拥有丰厚家底,受到顾虑是不用多说的了,董卓相当忌惮他,原想动手除之而后快,奈何身旁有将上奏此时并非动手的最近时机,劝着董卓给袁绍点甜头,改日再议。
董卓从善如流,只得放下这份打算,给袁绍赏了个渤海太守的位置,算是给他四世三公的袁家,礼个敬。
何军已收归己用、阉党董太后势力尽除,余下便剩那时与自己曾一路子过来的并州势力,丁原。
丁原年轻气盛,手中有兵,肯定想有番作为;董卓明白自己出身边陲、袭出草莽的身份一直为儒士书生所诟病,遂加紧脚步将军权全弄上了手。
但是光光何、董合流仍然不够,若能将屯驻附近的丁原也一併吃下来,守着这雒阳,起码其余诸侯要入城扣关,他还能挡一阵子。
要是再等上老家那儿的兵马过来,大汉半壁天下,他便可以说是保得轻鬆无虞。
说到招降那群并州子弟嘛,董卓脑中没有第二个人选,那年青人的做人处事不一般,想来若是自己给他再点个醒,不需一战一架,整个并州兵便得以纳入囊中了。
这人,如若进了自己麾下,也极是好事一桩
吕大人,外头有人求见
天色昏暗,方才过了夕下,整个天扉让人盖了起来,浑掬一把清空朗日。
吕布瞎忙了一日的军务,这才得了空回自己帐中歇息歇息,即刻便让人传有人要见,倒真是连喘气儿的小隙都无。
传进来吧近日他随着丁原在京都五十里外的一处林中安营扎寨,惟恐帝位有变,故他全军一直处于武备状态。
他虽身为一介文职的主簿,却也是个会武的,幼时养在家中习了不少武术在身,弓马娴熟,对于派兵遣将也是相当了得,难得一个少年初出茅庐的年纪,便已懂得这许多。
今虽得空,已可将身上冑甲尽数取下,只此时有人来访,他不免略有疑心,姑且武装着见客。
吕大人,董卓大人派在下来此问过您的安好那人一入帐,便给拱手行礼,声音听起来不温不火,面孔的确也是昔日里,董卓军帐里看过的。
李肃大人不要客气,赶紧坐吧,都是熟人,别如此见外吕布指着自个儿身前的一块小席朝李肃招呼道,心下开始盘算此人来意。
我家大人自那日两军别首后,便一直很挂念吕大人您,说是有机会,便要邀您到府上一聚,前些日子忙着朝堂的事儿,如今已然得空,不知吕大人意下如何
晚辈谢过董大人赏识,请前辈定要帮我转告大人吕布一拱手,那人想说些什幺,自己心里大约有底了,奈何实事仍未浮出水面,他也不好一时驳了李肃面子,否则反而唐突了人家参谋。
董大人欣赏您的才智,您是知道的,如若来日有幸与您共事,是我李肃之福,不知您以为如何李肃此话一出口,等于是打破了那最后一道槛子,残存在水面上的冰角颇深、亦很薄。
他一脸的笑意看得吕布不知何以搭话,由于近日朝野纷攘的缘故,那时曾与自己有过一夜欢谈的董卓,如今因救驾有功的份儿,给封做了司空,一时之间权倾朝纲。
主上丁原对此很是不满,明里说是董卓蛊惑君心、暗里实也只是眼红目热,羡慕嫉妒恨罢了。可光光欣羡董大人也没甚的,丁原就是不放弃,认为自己还有上位的可能,只待袁绍或是他方诸侯前来,董卓便再无翻身的余地,自己也能趁势捡了便宜,稳握大权。
然而这些想法看在吕布眼里,怎能要他不心冷前头一次火烧孟津瞅的他吓坏了半条魂魄,原来恩人一般的丁大人是如此将黎民不放在眼中,这些与当年欺凌他的那些官府有什幺不一样
如今再做这空想,只妄想图个大位,却丝毫不顾弟兄们的进言,吕布这个主簿做的也不很畅快。
李大人过奖,晚辈区区小士,还得您多有提点这话儿回的不冷不热,他既没明说自己的去留,也丝毫没拂了李肃的好意。
这般说话的迂迴宛转,足以显见吕布相当懂得分寸,以及其在于攀援交际上的手腕。
李肃只当吕布是应允了自个儿的话,喜在心头不发作,再与其叨絮几番,便让着吕布将自己送出军帐;然而事情并无这般好推辞,他李肃做事岂如此不济事董大人要他来拢络人,他是不会浑忘的。
方于刚才与吕布会晤与帐中,他所带的几个儒生后在帐外也没闲着,各自去套各自的路。前些日子里,并、凉两军合流时,多少陌生的人都已熟络,想一叙前情往事不难。
踩着这点儿,李肃行前吩咐那些个刻意布下的小士小相们,去与各自熟悉的丁营将士套套话路,并将此番前来招纳吕布的意思散布出去,迫使吕布不得不真照这路子走下去归顺董卓。
消息传的很快,待李肃领人驾马离去后,已经人尽皆知董卓跟前的李郎官,来给他家主簿送了礼,意欲挖角过去跟了董司空。一时间,众人杂言纷飞、满天闲话。不过其中,倒是附和了颇多人,也想跟着主簿一块儿过去。
此事传到丁原那里,可怎幺得了
权都还没抢到,底下的人便不安分的想着吃里扒外。 若说是旁的不长眼,拖下去一刀斩了便也算了,今儿居然是自己近年来倚重的青年才俊,吕布,要给人讨了去,丁原的厉性不大大发作才奇怪。
吕布才回帐中歇息半刻,便听闻外头又有人来传,不一会儿便让人架着去了丁原议事的大帐里头。
才入内,只见在座的高部都是浑脸的铁青,吕布还不知自个儿见了李肃一面的事情,被人传的热乎。
来人,给我绑了这个不忠不义的狗东西丁原厉眼怒视着眼前的吕布,手一挥便将号令发下去。
还未等到吕布回过神来,他已被绑了个扎实,动弹不得,他才想开口,只听丁原先他一步道:我就是瞎眼,才不曾察觉你与董老贼老早勾搭上了
此话既出,傻的吕布都不知怎幺回嘴。大人究竟哪里听来的胡话,一个生气便让人把自己绑了,也太过窝囊,吕布情急朝丁原道:其中必定有什幺误会,大人不放鬆绑了下官,让下官给大人解释清楚啊
闻言,丁原心上大火更是给添上七分,怒气沖沖的来到吕布跟前,一个耳刮子下去了打了那布满老茧的手也是吃疼,还因吕布身子高挑,跪下也仍还到丁原胸口,手劲儿难使、给拐了。
你倒好,翅膀硬了就想飞,和那董老贼的走狗竟私下会到咱营里,说着啥说着怎幺将本官的人头给摘了送去乐一乐那老贼是吧我是不会让你如愿的
这掌下去,吕布是委屈的差点落了男儿泪,自己分明什幺事儿都不曾做过、也未曾想过要弃主投董,纵使董卓讚他好、如今再派人来说,他是万万没想过离开丁原麾下的。
丁原看着吕布一副无辜样,只觉自己被矇在鼓底是个大头傻子亏,素来狠心的他手上没少过狠厉的刑罚,招了鞭子手便是要上前赏吕布一顿打。
大人,冤枉呀大人,下官吕布话才半至,那鞭子手挡不了丁原的声声催促,便实实落下了一鞭又一鞭。
吕布素来与军中各人都是交好,那鞭子手平日里也与他时常说着话,而吕布又无不良纪录、懂得处世,颇受将士喜欢。
如今一鞭鞭下去,就叫是个不忍心。
这会儿鞭刑不知操持多久,吕布疼痛难忍的昏死过去,丁原这才罢了手,让人拖了这狼心狗肺的东西下去,也再不许住大帐,只準搁外头等死。
痛在吕布身上,皮肉也不是顶要紧的,而是那颗赤诚真心不被人所了解,反而胡乱泼了黑水,叫他心寒至极。
所幸,素来吕布的人缘不差,几个高将不忍他受如此折辱又浑身伤的没一块儿好地儿,偷偷吩咐下兵们去给吕布敷药疗伤也就过了。
可事情并不是几点膏药便能含糊糊弄过去
四更天,深夜重露而微寒。吕布伤的有些重,昏睡半刻后才幽幽转醒,睁眼却见军营里火光四作,吓的没赶紧飞身爬起。
只见丁原所在的大帐外,被团团武装包围,吕布心下暗叫不好,拖着一把身命赶紧冲了去。
待他入了大帐,却见得一副惊人不已的光景。素日里与自己私交甚好的将领,手中领着块血淋淋的肉,没看仔细还好、他一走近,赫然发现那正是丁原的项上人头
于下一副空的皮囊倒卧在旁,似是肉户摆在摊儿上等待饕客选定的肉匹。
主簿,我等早已听闻董公有意将您收于麾下,派了李肃大人与您相商,是这丁原竖子食古不化,不比董公的好眼光,将您如此亏待那拎着人头的大将随手将丁原的头颅往一侧扔去,继而跪身朝吕布拱手道:如今昏主已除,我等愿随主簿奔明主董公而去,唯您马首是瞻
语毕,身旁乃至帐外的兵士们齐落落的跪下,吕布心中一沉,兵士们这个走向,想是要让自个儿领着众人前去归降董卓,然而丁原身死,这笔帐必然不会少算得他吕布半分
虽委屈,可他从未想过要手刃丁原,只当丁原实在耳根子轻,人一挑弄便顾不得旁的。也怪自己乡愿,不愿开罪而见了李肃,才衍生出许许多多事端。
好了,起来吧,弟兄们,投董公一事,我们细细商量,不急于一时他作势去扶,此时却听帐外大批兵马而至,众人不得不赶紧起身,朝外头探去。
辕门外,迎面而来一队举着火把的兵马,领头者从容而至的那等大器风範,很难不让人看出就是董卓。
吕布心中既惊慌又惶恐,虽这董卓一直喜欢自己也想着拉自个儿过去,但是目前自己并州军弒主而欲投奔他人的状况,实在不是件好听事,何况这黑锅肯定又是他自个儿得背上息事,脑筋扭在一起,全成了浆糊。
吕布恭迎董大人他做着那副乖顺的样子,给董卓一礼,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董卓身手利索,一个翻身下马遂到了吕布面前,急忙将他扶起道:不用这幺多礼数,你我不做这样的虚礼
他望着并州众人一副喜乐乐的样子、营中撩乱甚至几个军帐都起火了,心下不免有了答案。那李肃可真真厉害,不只一个吕布,连带整个并州军都给他带回来了。
可怜那丁原,怕是连自己怎幺死的也不知道。
你们大人呢董卓环视诸人,定定道。分明已知其果,却仍故做不知。
吕布没有回话,只是沉着立定一旁。反而是方才那名手持丁原头颅的将士挺身道:我们大人,正在眼前一个身跪,把全军都拉着一起跪下,众人欢动。
董卓见此景,不禁快慰上了心头。众人的归心让他乐的,眉宇间的欣喜之气掩藏不住。赶忙将众人唤起,吩咐后头自己带来的兵将们给安排安排并州军,準备着一块儿回城。
众人欢喜鼓舞,可就吕布一人面色沉定、无有更改,董卓不做他想,全然不曾想到吕布兴许有所为难。吩咐了吕布赶紧上马,随在自己身后。
一群人浩浩蕩蕩,便开拔回城,董卓总算是将西凉的兵马统一,长了好大威风。
内京中,许多官宦人家因着上回的动荡,或有辞官归隐、或有调职离开京都的,给留下许多侯府臣家。
董卓为着长期滞留京都的打算,便打点了一切,将相国府佔了下来,左右府内早已人去楼空,如若来日真聘了个贤相,他再建一幢华美更甚的奉上,只当补上差额。
比之昔年董府,相国府自然大上许多,廊道串纵横联、小厅一间一间美不胜收,好几个阁子厢房,若让白儿来每日选着住,怕是一月完了她小妮子都尚未睡尽。
人居处后头,有个小亭,名曰凤仪。所谓有凤来仪, 兴许是前几代皇后皆是出身相门,如此两相照应,母家子弟出人头地、宫里中宫坐的稳妥,鱼水两帮。
再后头植满了整块的竹林,如同旧时的武苑,让白儿在里面晃晃悠悠都怕她迷了心,给不知怎幺回家。
转眼间,自城外归来的董军已然安下,然而吕布在京内和董卓一般,没有家底、没有亲故,将士们好歹有个官舍。
他本该随着一块儿去了官舍,奈何身上被丁原打的坑坑疤疤、浑地青紫,尚未好全,去人挤人也不是办法。
董卓这人别的不说,便就是慷慨的性子让他结交上许多豪杰知己,离着董白、董府一家来到府中,还需点时日,府中多有空房,且他一直是喜欢着吕布这人的,让吕布住下几天,并非什幺难事。
遂吩咐左右,给吕布收拾出一间空屋子,好吃好喝的待着,帮着他养伤。
夜时,吕布正打算回房,在偏厅处遇上董卓,不免要给大人谢恩一二。
下官谢过董大人,大人恩德,下官没齿难忘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朝董卓拜倒道。
实也惭愧,自己投了戎马后,遇上丁原的提拔便以为是所谓知遇之恩,然而素日里丁原却把手下将相看的连犬马都不如,他却依旧为他奔命、出谋。
到底自己还是太过年轻,什幺好的坏的都没个明辨,轻重便以为自己得了个明主,谁料这明主给自己修理成了这副德性,末了还可能累他担个弒主谋逆的骂名。
你不必客气,我早说了你有什幺需要,儘管开口,我会倾尽所有去帮你董卓轻拍了拍眼前这年轻人,纵然诚知一切不过是收买人心的步数,但他对这个孩子倒是挺上心的。
你既是随并州军一起,可是老家也在并州
吕布闻言,只当是夜里寂寥,闲话家常几番,不想旁的便回:是,下官出身并州,因家父早逝,家贫的缘故遂早早投军,想求个安身立命
董卓闻之,不禁为之一恸,又是个没了亲的孩子,想到自己小小的白儿,又想到韡儿,她俩至少还有着自己丰厚羽翼庇护着,若说眼前的吕布家贫,日子肯定苦上百倍,难为他如此年轻便已有个青年才俊的样子。
你的才智不差,上回和你说话,我见你筋骨底子不弱,可是习过武董卓再问,便问到点儿上了,他定定望向吕布。
是,下官幼时曾与乡野夫子、武夫学过擅弓、御马、举斤之术他一派的温顺,全然看不出是个习过武术的真汉子。
举得九十斤否董卓闻言,看着吕布那文质彬彬的样子颇有疑虑,这人可与口中说的一般
举得
语毕,董卓思虑再三,虽喜爱这人无比远大的潜力,但是就着口里所提的,拿当做依据怕也难以服得自己。他是多想给他机会历练呀丁原给的起的,他董卓不可能给不得。
宝剑不磨也不过是废铁残钢,如此人才不用也仅是任其在这滚滚红尘中,一瞬而逝罢了。
羽林卫里缺个中郎,你便去吧,我会派牛辅跟着你协助一二,你不用担心
羽林军乃是天子禁卫,直接向皇帝负责的一支宫廷用兵,其首领羽林中郎将可以说是担得全皇宫内诸人的生死,看来董卓此番真是对这吕布下了猛烈一笔,望其成材。
此话既出,吕布是万分惊恐直做推托,可董卓不允,要着吕布就照着做,几番去来这才定下了局。
吕布一脸的凝重神色看得董卓发笑,这人倒也赤子心肠,深怕自己力有未逮而如此推托,浑不知人之长成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既想长成,却又推辞下水的机会,实在可爱。
那幺,下官在此谢过大人,谢大人提携吕布一个拱手,又是一拜,声音听来是恭恭敬敬。
可曾取过小字
不曾
董卓见着眼前这个生的英气的人儿,心下是一百二十个满意,他语气慈蔼道:既如今你在我手下做事,我年纪也做得你爹了,不如便由我替你起个字
羽林郎最得要在第一时刻赶赴君上身旁,而你这人,我看着也是个正直急义的人凡遇事必奉命在先,奉先二字,很适合你他淡淡道,面上和蔼的笑不曾更改。
吕布闻言,只道大人英明,急急谢恩:多谢大人,下官拜服
以后不必下官来下官去了,往后你在这儿日子久了,我唤你奉先惯了,你便会跟着一块热络,待你伤好,我另外让人安排一处新宅子给你,你也不必担心来日没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才来董卓这儿,他给他允了这幺多好的,有房子、有官位,又让人给自己疗伤,世人言这董卓只是个西凉来的粗莽之人,在他看来却全然无如此不堪呀
言后两人再说了几句,纷纷做别、各自回房。
是夜又是月明星稀、朗晴无云的好天气。董卓得了吕布这幺个少年才俊,心下虽略微不安于吕布是否真能文武双全,不过更多的还是天下归心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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