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情:湿身为妃

第9部分阅读

这样的矛盾与为难犹如一张网,铺头盖脸般笼罩着她,勒进皮肉,渗入骨髓,每每都痛不自已。
苏枕月不知道赵明暄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直到全身被彻骨的寒意笼罩,她才微微回过神。
“莫莫嫣”苏枕月用单薄的外衫紧紧裹住全身,然后蜷缩着身体,竟是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莫嫣与崔小闻声忙快步进了来,崔小见苏枕月脸色惨白,又急忙转身跑出去去请太医了。
只见苏枕月揪着衣襟靠在桌角,全身都在瑟瑟发抖,散乱的长发遮住半个脸颊,透过发丝缝隙却能看见那双如秋水般美丽的双眼。
只是,那双美丽的眼睛此时只剩两汪空洞空茫,那里面透出的死寂与绝望足以刺痛人心。
“娘娘,你”莫嫣有些大惊失色,随即手脚利落地替苏枕月穿好衣服,想要将她扶上床。
苏枕月仿佛失去了所有支撑一般,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放在了莫嫣身上。从窗前到床榻的距离不过十几步而已,却让人觉得走的异常艰难。
“娘娘,你以后还是不要”将莫嫣说到这里,竟有些脸红,却是说不下去了。
她本是江湖女子,虽未嫁人,见识却甚广,加之习武之人耳力甚好,所以她自是知道刚刚赵明暄与苏枕月在做什么。
可是,见赵明暄走了,莫嫣本以为苏枕月也已睡了,便如往常般守在殿外,准备到子时再回去休息。谁知,苏枕月会忽然用那么虚弱且颤抖的声音唤她,更没想到进来时看到的是那样一副让人揪心的画面。
而此时,苏枕月看着莫嫣,见她清澈的双眼满含担忧地望着自己,心就跟着痛了起来。
今日之事,令苏枕月难过、震惊甚至是心痛的,不仅仅是赵明暄对自己的警告,还有苏怀武带着北蛮公主逃离失踪的事。
很明显,苏怀武与那位公主定然有着匪浅的关系。
又或者,此消息有误,哥哥他
若可以,她真的希望事实并不是如自己所想的那样。
“莫嫣,我哥哥他”苏枕月不由抓住莫嫣的手,犹豫着不知当如何开口。
莫嫣感觉苏枕月双手冰凉,也从未见她有过如此无措与脆弱的表情,心下一阵紧张,忙问道:“苏大哥他他怎么了”
苏枕月闭了闭眼,颓然靠着床栏,虚脱一般地道:“莫嫣,你对大哥的事知道多少可有听说过他与北蛮公主之间有何关系”
预料中的,莫嫣全身一震,透着英气的眉目间一片阴云愁苦,还有数不尽的哀怨与无奈,“苏大哥他与静怡公主他爱着她,很爱很爱。”
莫嫣说到最后,仿佛是承受了巨大的痛苦一般,声音已是异常艰涩。
果然是这样
苏枕月明了,原本放下来的手复又抬起,紧紧握住莫嫣,淡然而苍白的声音,透着七分无奈,三分洒脱,她说:“落花虽有意,流水却无情,你我也都不过如此而已。”
笑渐不闻声渐消,多情却被无情恼。
感情的世界里,单方面的付出的那一方,又能有谁比她们更明白
“我懂的,娘娘,我一直都懂的。”莫嫣笑了笑,苦涩却明朗。
正因为一直都懂,才会忍着苦痛却又心甘情愿地守在他身边,也正因为一直都懂,也才能在他肆意无视忽略着自己的付出的时候,伪装笑颜。
苏枕月缓缓合了眼,喃喃道:“如此便好。其实我只是担心大哥他可我真的好累,累”她语音渐弱,终不复闻。
这时,崔小已领着陈太医来了锺翠宫,而苏枕月已昏睡了过去。
莫嫣想要叫醒苏枕月,却被陈太医挥手制止了。
对于苏枕月的身体情况,陈太医是再熟悉不过了。此时见苏枕月面色已是青灰,心下便是一沉。
将崔小拉至一旁,陈太医皱起花白的眉毛,沉声问道:“娘娘最近是否时常嗜睡”
崔小偏着脑袋想了想,方道:“娘娘最近都在忙着选秀的事,睡得倒是不多。只是每次睡下,便似乎难以醒来,就像是像是昏过去一样,可能是太过劳累吧。”
虽然已经料到会是这样,但听到崔小后面的话时,陈太医仍是忍不住摇头叹息。
“陈太医,娘娘的身体是不是不大好”崔小见陈太医的表情不太对劲,忙问道。
“娘娘她已经”后面的话被陈太医融进一声长叹之中,只是转而道:“崔公公好好照顾娘娘,老臣开得药要记得按时喂与她喝,让娘娘也不要太过操劳。”
而至于其他,便听天由命吧。
谢谢亲们的支持啊,霜好感动,鞠躬
076 风波不停
网情小言的网言。苏枕月醒来后第三天,选秀正式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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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体元殿的初选到御花园桃花宴上的复选,最终得到留牌正式入主宫中的有三十六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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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个都是朝中重臣的子女。貌不说,自然是人中龙凤之容;而那才德,更是上上之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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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背后又会是怎样的一番勾心斗角,那又不得人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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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下落不明的焦急与赵明暄针刺般的警告还未来得及散去,苏枕月便又要开始烦劳而艰难地管理后宫的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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殚精竭虑、劳心劳力,苏枕月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过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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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应该已没有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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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的阳光有些刺目,苏枕月一身皇后礼服,看着那三十六只大轿,由东侧的“延喜门”入皇城,一一在太庙下轿,参见皇上以及祭祀过后,便被宫女们各自领行回安排好的住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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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而言,未受宠幸的宫妃只能先安置在掖庭宫、储秀宫中分布的三十多个院处,又因其衔等品级的不同,决定院落的大小与宫女配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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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已临幸过的秀女,会因皇上恩宠的程度而有不同的宫院分配。譬如沐若惜,此时便已被封为昭仪,只是还未成为四妃之一,故而没有专属的宫院。而曲淑瑶也因为家世背景的原因,被直接册封为充容。这章结束会给亲们注释四妃九嫔的名称和等级,有很多名称还是很少见的,但是很好听,on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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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开始,所有有封号的秀女皆要去锺翠宫向皇后苏枕月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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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枕月端坐在上位,用不紧不慢的语调说着大大小小的规矩,也提醒着这些新进的主儿们要注意的和要遵守的,温和的语调下,却隐隐暗示着一种只专属于后宫的权势,不容人逾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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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下众妃嫔都和颜附着,待听完,却见苏枕月看向坐在离皇后位子最近的一位女子身上,目光隐含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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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自始至终都垂着眼,身材清瘦,相貌不甚出众,素淡绸衣衬得此人如同一片最最普通的绿叶,衬着其他或娇艳或高贵的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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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乃是四妃之一的贤妃,曰李贤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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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贤妃乃是三年前赵明暄登基之时被册封的,饱读诗书也颇有才学,却因性子内向淡漠,平时又喜呆在宫中,不常出门,也鲜少与人交流,故而很少人注意她的存在。也或许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李贤妃虽相貌普通,却被破格升做了四妃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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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枕月倒是对她甚是照顾,因李贤妃年纪比苏枕月大,苏枕月平时都称她作姐姐,平时送往后宫的物品总是会特别送到她手里,早上问安时也少不了嘘寒问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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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姐姐今日似乎脸色不大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可有让太医看过”苏枕月见李贤妃面色颇为憔悴,便担忧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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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贤妃摇了摇头,淡然而恭敬地道:“皇后不必担心,臣妾无甚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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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的,娘娘你不是”李贤妃的贴身侍婢顾着腮帮,插了句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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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嘴”李贤妃面色微变,忙喝斥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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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曲淑瑶嗤的冷笑了一声,不无嘲讽地道:“常言不是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么。李娘娘如此端庄娴静,这养的丫头怎地这般不懂规矩怕是娘娘平日里太过纵容的缘故罢,可得好好教训教训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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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贤妃淡眉微皱,平淡无奇的脸上一片平静,她略一点头,道:“曲充容说的是,下去我定会好好训斥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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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淑瑶哼笑,心不在焉的摆弄着自己刚用蔻丹染好的指甲,出口的话却仍是尖刻:“回去训斥又有何用此时便让这贱婢跪在门口,好好学学其他宫奴是怎么守规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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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贤妃抿紧了唇,原本平淡的双眼闪过一丝隐忍的厉芒,竟也透出几分迫人的威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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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侍婢则吓得忙跪了下来,咬着嘴唇不敢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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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若惜则是眨着眼,看看这个,又悄悄那个,一脸故作无措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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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吧。”苏枕月揉了揉眉心,疲惫不堪之下,语气已是不耐,“一大早便不让人清静,有意思么丫头不懂规矩,功力自有人调教,也不必太过劳烦曲充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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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罢,李贤妃感激地看了苏枕月一眼,便垂下了眼帘。曲淑瑶则不甘心似的撇撇嘴,可又迫于皇后的威严,终是不敢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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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本应轩敞不过的请安,虽用时不长,却在异常诡异的气氛中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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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妃嫔告退前,苏枕月赠予每位新人一只精致的锦囊,当做是见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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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平静无波的过了一个月,西北边疆战局已开,战报不断传来京城。永宣帝赵明暄几乎每日都与大臣在御书房秉烛夜谈,一心国事的他暂时将后宫中的女人抛在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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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庆国军队主帅苏怀武仍逃离在外,此事赵明暄也再是压不住,一片哗然之后,朝廷一边缉拿苏怀武,一边另外派了人任主帅,以稳住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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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后宫,亦是不甚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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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有封号的妃嫔明争暗斗令苏枕月心力交瘁,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厢曲淑瑶被人推进池塘的事尚未彻查清楚,那厢从来平静不多事的李贤妃却也传来让人异常惊讶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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锺翠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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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姐姐,你起来,你跪着与我说,我看着刺眼。”苏枕月靠着软榻,这几日她的体力愈渐差了,眼下两抹青黑,乃是操劳过度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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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贤妃咬了咬下唇,却仍是摇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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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枕月挥退宫女内侍,然后直起身子,从软榻上站起身来到李贤妃面前,弯下腰扶起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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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我”李贤妃盯着苏枕月,蓦地苦笑,“我有了身孕,已经两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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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妃子的封号:每个朝代妃子的封号或者说品级和叫法都不一样。孽情:湿身为妃里的妃子品级是仿照隋唐时期的后宫体制,大致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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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四妃贵、贤、德、淑,正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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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嫔昭仪、昭容、昭媛、修仪、修容、修媛、充仪、充容、充媛正二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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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幻裁,团裁。“娘娘,我”李贤妃盯着苏枕月,蓦地苦笑,“我有了身孕,已经两个月了”
苏枕月心头一震,衣袖下的双手蓦地紧攥,松开,又攥紧,面色却是惯有的苍白平静:“李姐姐是说真的么”
李贤妃点了点头,微微侧过身,眼望门外,目光茫然,只听得她低缓着道:“是真的,其实一个月前就已经诊出来了,只是我那时不知当如何开口,便一直瞒着。可是,现在,瞒不住了。”
苏枕月猛然想起,在一个月前的那次请安,李贤妃的侍婢未说完的话,便是在说这件事吧。
照理说,对于后宫中的女人,能怀上龙子应是无限欢喜之事,可为什么李贤妃会隐瞒,又为什么会流露出那般苦涩无奈茫然的神情
苏枕月定了定神,道:“若太医已诊断无误,此事便应立即报给内务府。姐姐却是为何要瞒着”
李贤妃垂着脸,低声说:“你可知道,我想打掉这个孩子,打掉他”
“你”苏枕月不由大惊。
李贤妃忽地转过身,双手抓住苏枕月的胳膊,从来平淡平静的面容此时竟有些狰狞的扭曲:“枕月,枕月,你帮帮我好不好求你了,帮帮我,帮帮我”
苏枕月被她双臂晃得一阵晕眩。闭了闭眼,尽量平缓着声音道:“你先放开我,告诉我,为什么想要这么做。”
李贤妃惨然而笑,松开了后,后退了几步,一脸惨败颓然。然后,她用及其艰涩的语调说了一句让苏枕月震惊至几欲晕厥的话
“因为这个孩子他他并非皇上骨肉。”
“什么”
苏枕月一手支着桌面,勉强撑着有些发软的身体,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信,“李姐姐,你究竟是做了什么,你不是这样的人啊,怎么就就那么不懂自爱呢你可知此事若被他人知道的后果么你,不想活了吗”
“我有什么办法”李贤妃如疯了一般嘶喊了一句,狠狠一甩衣袖,咬牙切齿道:“我忍了这么久,这么这么久,以为自己真的能就这么忍下去。可是,直到遇到他的那一天,我才知道身居后宫是件多么悲惨的事,犹如炼狱一般,让人受尽煎熬”
“你不知道吧,皇上从未碰过我三年来,我虽贵为贤妃,却如守着活寡一般,煎熬着几近崩溃”
李贤妃踉跄着后退,直到后背抵上了墙。她微微仰起脸,拼命忍住溢出的泪,却仍是泪流满面,“我受够了,直到他出现,我才知道,这世间情爱,原就比地位富贵来的重要。”
静静听着李贤妃说完,苏枕月缓缓坐在椅子上,几番震惊已让她的心理有些不堪重负,无力再说什么了。
沉默了半晌,苏枕月才开了口,低声问道:“那个人是谁孩子的父亲,是谁”
李贤妃身子一僵,却是抿紧了唇,不愿说。
苏枕月猛地转头看向她,目光凌厉,“你若不说,要本宫如何帮你”
李贤妃惨笑,摇着头道:“他乃是有妻室之人,我如何能拆散了他一家。”

苏枕月一掌拍向桌面,强忍的怒气已快将理智焚尽,“你既不想拆散他一家,又为何要与他行苟且之事李昭华,你真真让人”
说到这里,她深深呼出一口气,放缓了声音继续道:“此事还有谁知道你怀孕的事。”
“吴太医,我找了个理由让他先替我瞒着。我的侍婢也知道,还有,”李贤妃的声音骤然变低,还透着几分怯意,“还有曲充容。”
这句话又让苏枕月心头一颤,她忽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边摇着头边苦笑:“原来,曲淑瑶被推入池塘之事与你有关吧。呵呵,真是够了,够了。”她抬手扶额,淡淡道:“你先回去吧,此事让我好好想想,若实在无法,你便好自为之吧。”
李贤妃缓步走上前,想要摸摸苏枕月的脸,却在刚抬起手时又慢慢放下了。
“妹妹不必为我太过忧心。我自己做下的事,会自己承担。”
留下这句话,李贤妃朝苏枕月施了一礼,便默默走了出去。
李贤妃走了之后,苏枕月静静坐了一会儿,才将莫嫣与崔小唤了进来。
“娘娘,李娘娘是不是同你说了什么你脸色怎地这样差”莫嫣刚泡好了一壶茶,此时正好端了来,给苏枕月倒了一杯。
苏枕月抿了口茶水,摇了摇头,没有回答,道:“没事。屋里有些闷,你们俩陪我出去走走吧。”
“是。”
莫嫣找来了一件便服替苏枕月换上,与崔小亦换上了寻常服饰,三个人一同出了皇宫,路过街市,一路向北,来到郊外一处青幽幽的低缓山坡上。
身后一片翠林,青绿的色泽看得人格外舒服。
“过雨看松色,随山到水源。溪花与禅意,相对亦忘言。1”苏枕月拢了拢鬓旁散落的发丝,眯着眼看向那片翠绿。
她的脸青白的有些透明,此时染上淡淡的粉色,美如夏华。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远离那些尘嚣纷杂,求得一方清净纯净的天地。
即使很短暂,可对苏枕月来讲,已经足够。
莫嫣与崔小在一旁铺上布巾,苏枕月示意他们与自己一同坐下,一同享受这片刻的清宁。
“若能一世如此,也不枉此生吧。”莫嫣难得地露出笑容,由衷感叹。
苏枕月觉得有些困倦,将头靠在莫嫣肩上,将所有烦心纠扯之事都摒弃脑后。她轻轻闭着双眼,径自吟哦:“山光忽西落,池月渐东上。散发乘夕凉,开轩卧闲敞。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
“欲取鸣琴弹,恨无知音赏。感此怀故人,中宵劳梦想。2”忽然有人接下了苏枕月未念完的诗句,浑厚的男音近距离地扬起,充满了笑意,并且不带任何歉意,彷佛打扰别人的清闲是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一般。
莫嫣警觉地跳起身,苏枕月转过脸看向声音来源处,待来者从林中现身,她竟不由微微一怔
1选自刘长卿寻南溪常道士
2选自孟浩然夏日南亭怀辛大
另:发现我情节进展有点慢热,对不住大家,后面会加强加快,亲们给偶动力吧
078 偶遇意外
联们保我能联我。“欲取鸣琴弹,恨无知音赏。感此怀故人,中宵劳梦想。”忽然有人接下了苏枕月未念完的诗句,浑厚的男音近距离地扬起,充满了笑意,并且不带任何歉意,彷佛打扰别人的清闲是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一般。
莫嫣警觉地跳起身,苏枕月转过脸看向声音来源处,待来者从林中现身,她竟不由微微一怔。
年轻男人,一身墨黑衣衫,小麦蜜色的皮肤在煦日下泛出漂亮光泽,双瞳深沉,透着强硕之气,面容俊冷刚毅,仿佛荒原中桀骜的野狼。
正是元宵灯节那日有着狼一般气势,却对苏枕月露出柔和微笑的男人。
莫嫣直觉此人危险迫人的气息,不着痕迹地挡在苏枕月身前,手也悄悄移向腰间。可当她眼角余光撇向男人腰上挂着的玉佩时,脸色竟是微微一变。
“是你,云天啸”莫嫣的声音里夹杂着复杂的情绪,有惊讶,亦有敬畏。
男人墨黑的双瞳微眯,凌厉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莫嫣,线条优美的唇角缓缓勾起,“能认出本君的身份,着实不简单。姑娘,你是什么来头”
“无名小辈而已。只不过云庄主的狼纹玉佩,江湖中人无人不认得罢了。”莫嫣声音清朗,眉宇间英气乍现,竟也透出几分迷人风采,让人移不开视线。
“云庄主。”一直沉默的苏枕月此时朝前走了一步,颇为得体地微笑,道:“两次相遇,实乃缘分。今日时间不多,我们也该回去了,就此告辞。”
福了福身后,苏枕月便侧过身,迈步离去。莫嫣亦朝云天啸抱拳施了一礼,跟了上去。
走过云天啸身边时,却听云天啸忽然低低唤了一声:“苏枕月。”
苏枕月没来由的一僵,蹲下脚步,疑惑地看向他。
“我们,应该还会见面的吧。”云天啸用了肯定的语气,如狼般深沉的眸子含着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
苏枕月被他诡异的目光看得有些心悸,忙移开眼,淡然而镇定地道:“若是有缘,自会相见。”
说完,便不愿再多留,快步离去。
可他们刚走了几步,便忽闻咻咻咻几声破空声响响过,几人俱是一怔,待转眼望去,便见旁边树干上插着几支羽箭,云天啸修长的两指间亦夹着一支。
很明显,那些羽箭的目标,正是云天啸。
“跟了这么久,也该出来了吧。”云天啸捏箭的手忽地一抛,指间羽箭嗖的飞射而出,直直射向一方。
“啊”
一声惨叫蓦地响起,随之便见一个黑影重重掉落于地,胸口已被长箭射穿,可见云天啸内力之深,怕是鲜少有人能够企及。
这厢,崔小见有人当面杀了人,惊得大叫出声,捂住了双眼不敢再看。
莫嫣见情势不对,便低喝一声,“走”然后她一手拉住苏枕月,一手拽住崔小,运起轻功准备先行离去。
谁知,还未起身,却听云天啸忽然大喊一声“小心”,但见他一跃而起,衣袖一震,一记飞镖飞射而出,随即便又是一声惨叫。
莫嫣神色大变,忙护着苏枕月、崔小二人朝旁边退了几步幸亏刚刚云天啸出手,否则他们便会背后遭袭。
一番动作下来,竟又平静了片刻,须臾过后,一阵疾风吹过,只见十几条身影从天而降,形成合围之势,将云天啸团团围在了中间,当然,也包括未能来得及离开的苏枕月三人。
所谓祸不单行,感受到周围迫人的杀气,苏枕月不感兴趣地扫了云天啸与蒙面黑衣人一眼,没有丝毫的惊慌失措,只是安安静静的退向桥边。
无奈一叹,万般后悔今日为了消散心中抑郁而出宫。
“云天啸,云庄主,没想到你也有此闲情逸致,死期都快到了,还带了这样的美人踏青。”带头的蒙面汉子桀桀冷笑。
“死期么”云天啸挑高了一边的眉毛,而这个动作使得他峻冷刚毅的脸庞上多了一份鬼魅气息。
“云天啸,怪只怪你做事太过不留情面、赶尽杀绝,才会招来今天的杀身之祸,可怪不得我们。你的侍卫已经被弟兄以调虎离山之计引走了,哼,今日你孤身一人,寡不敌众。此时又要保护两位美人,我倒要看看你如何逃得出”带头蒙面人狞笑道,右手一挥,其他黑衣人立即一拥而上。
云天啸轻轻松松的避开当头劈下的刀子,呵呵笑了起来,眸子却如狼般透出嗜血冷意,“到底是谁逃不出,可难说得很”
在避过朝他腰间砍来的弯刀的同时,云天啸如鹰爪般的手已经准确的探出扣住一名蒙面人的喉头,用力一扭,只听“喀”的一声细响,那蒙面人连叫都来不及,脖子就以奇怪的角度垂下来,瞬间断了呼吸。
这一闪一抓,配合得恰到好处,在听到蒙面人颈椎断裂的声响时,云天啸便哼笑一声。
苏枕月看在眼里,一阵寒意打脚底冒了出来。
闪过另一把长剑,云天啸再以同样的手法扭断一名黑衣人的颈子,这手功夫教那群黑衣人立刻变了脸色,眼中流露出一抹惊慌之色,显然是没想到云天啸虽以一敌多,却仍是不能伤他分毫。
“爪子再硬,他也只有一个人,大伙儿一起上。”带头蒙面人一声大喝,所有的黑衣人再度呼拥而上,双方激斗起来。
无故被卷入江湖人的争端中,偏又连逃都不能逃,苏枕月只能尽量让自己远离风暴,安静地等待这场打斗结束。
她虽不会武功,但由黑衣人不断倒下的情势看来;那群蒙面杀手人数虽多,却非云天啸的对手,尤其是他忽然从袖中抽出一把缠绕在手腕上的银色软剑时,其声势更是所向披靡。
刀光剑影中,鲜血四溅,染红了草地,尸体与断臂残肢四散在地上,生命的火光在转瞬间熄灭,残忍得好似不是真实的一般。
蹙眉看着血腥画面一会儿,苏枕月旋即转开视线,压下有些恶心欲呕的感觉,澄澈的眼光飘向湛蓝的天空,那姿态完全是静待争斗结束的漠不关心。
莫嫣则是手握佩剑,只守着苏枕月,紧紧盯着周围,只要黑衣人不动这边,她便不会出手。
而崔小见到这样的血红场面,早已拿手捂住了眼睛,不敢再看。
这时,一声痛楚的呼嚎,伴随着重物的落地声在苏枕月脚边响起,她猛地回过神来,双眼一低,看见一名黑衣人口中鲜血狂喷,眼神惊愕的看着她,好像直到现在才想起自己的存在。
而下一瞬,一记刺眼银光倏忽闪过,便见一个黑衣人朝苏枕月扑去,莫嫣双眸微敛,一个闪身上前,迅疾出掌将其击倒在地。
然而,虽挡住了这一个,却在还未回过神时,两个黑衣人从左方和后方攻了上来,崔小吓得大叫,苏枕月躲闪不及,莫嫣只来得及制住另外一个
电光火石间,一把明亮长剑便已架到了苏枕月的脖颈上,那黑衣人顾不得胸口的痛楚,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对着紧追而来云天啸抖着声喝道:“你你别过来。”
蒙面人的狂喝阻止不了云天啸的脚步,他还是慢条斯理的走过来,黑衣人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手中长剑握得更紧,利刃划过苏枕月白玉般的颈项,渗出一抹鲜红的血迹,令苏枕月浅浅地蹙了一下眉心。
“放开她”
“放开娘娘”
莫嫣与崔小见此情形,不由大喝,却又不敢上前,崔小更是急得跳脚,恨不得冲过去与那人拼命。
黑衣人抖着声音喝道:“你你别过来,要不然要不然我就杀了她”
云天啸目光扫到苏枕月脖间血迹,眸子一寒,唇边却流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本君与她并不相识,就算你杀了她,又与本君何干”他说着,竟又朝前垮了一步。
“你”黑衣人竟有些无措。
就在这一瞬间,苏枕月忽地抬手,手肘狠狠朝后击了过去
黑衣人未料到她会有此动作,被撞得向后退去,手上的长剑也跟着一划,眼看着就要划破苏枕月的脖颈。
“娘娘”
“娘娘”
莫嫣与崔小双双惊呼出声,随即不顾一切般扑身上前,可仍是来不及了。
而就在此生死关头之时,一颗石子破空而至,夹杂风声的破碎,击到了黑衣人的那柄剑上,迸出很清脆的声音。那石子微小,力道却大,撞歪了黑衣人的剑,黑衣人的手也被那力道震得抖了几抖,力道随之一松,剑便铛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黑衣人怒不可遏,大叫一声“谁在害我”然而下一瞬,便被云天啸击中了背心,剧烈的疼痛使他喷出一口鲜血,然后重重跌落在地。
而云天啸将掌势击出去时,目光也扫向了一边的树林,却见一个灰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很明显,刚刚那颗石子,便是那个不曾现身的灰衣人抛射过来的。
当然,那个灰色身影亦被莫嫣看到,一股强烈的熟悉感也随之涌上了心间。
会不会,是他呢
云天啸是很重要的一个男配,所以用了比较多的笔墨,哎哎
079 谁伤了你fyxs.ne
面尚化和荷面和。很明显,刚刚打歪黑衣人架在苏枕月脖颈上的长剑的那颗石子,便是那个不曾现身的灰衣人抛射过来的。
当然,那个灰色身影亦被莫嫣看到,一股强烈的熟悉感也随之涌上了心间。
然而,看到苏枕月脖间的伤痕还在渗血,莫嫣甩了甩头,将那种异样的感觉抛去。
“娘娘,你没事吧”莫嫣与崔小急忙奔至苏枕月身边。
苏枕月摇了摇头,苍白的脸上无丝毫惊慌失措。她只是觉得有些恶心欲呕,却是一点儿都不害怕的。
正此时,耳边突然听到低沉的声音不疾不徐的道:“刚刚你不该那么莽撞。”
苏枕月闻言抬头,见云天啸皱着浓黑的眉正看着她。她知道他是在说刚刚自己受到挟持时用手肘撞击黑衣人,差点被长剑伤到性命的事。
苏枕月蹩了一下眉,以冷冽的眼神看了看那个倒在地上已然断气的黑衣人,淡淡道:“我只是不喜欢被人挟持。”
云天啸不禁心头一震,想起刚刚苏枕月在那种情景之下竟是无丝毫惊慌,此时再看到她的眼神,原本微动的心思此时更添了几分惊叹与惊艳。
明明只是个女人,偏偏那眼神却冷厉得教人无法迎视,一身的气势,教人站在她面前,硬是矮了一截般。
“刚刚你不怕么”云天啸不由问道。
苏枕月唇边浮现淡淡的笑意,还带了点嘲讽,“后宫争斗你死我活,杀人于无形。与今日相比,却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样明刀明剑的血腥场面,与那些阴谋算计,死于非命甚至连什么时候会被算计什么时候会死甚至是被谁害死都不知道的后宫争斗相比,其实又能相差得了多少。
“让你受惊了。”云天啸抬起手,想要替苏枕月拂开散在颊边的一缕发,刚毅峻冷的脸上露出温柔的表情,竟也有些惑人心智。
苏枕月后退一步,避开他的触碰,径自将散发别在耳后,不语。莫嫣见状,走上前,冷冷盯着云天啸,目光不善。
“我”云天啸想说点什么。
莫嫣忽地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她拱了拱手,道:“天色已是不早,我要送夫人回去了。云庄主,告辞。”
这一次,他们三人再不多滞留一刻,很快便离去了。
云天啸看着自己仍带着一点血迹的指尖,邪魁幽暗的眼眸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过了半晌,他轻轻拍了拍手,便见一个青色人影忽然而至。
“主上,”青衣人恭敬施礼,“刚刚主上以一敌众,怎地示意不让属下出手”
“本君自有其他计较。”云天啸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略一沉吟,方转而道:“传消息给那人,告诉他今日戌时于德生酒馆见。”
青衣人皱眉,迟疑道:“可他行踪飘忽不定,如今庆国又在缉捕他,他又怎肯轻易现身”
“无妨。”云天啸从袖中取出一件物事,向青衣人抛去,道:“带着这个东西追上后来出现的那个灰衣人,他自会知道怎么做。”
青衣人看了看手中的物事,明了,应声而去。
云天啸勾了勾嘴角,脚尖一点,亦朝远方飞掠而去了。
这厢,苏枕月与崔小、莫嫣三人刚回到锺翠宫,崔小仍记得刚刚见到的血腥杀人场景,惊魂未定,不断地拍着胸脯顺气,还说着“好险好险,娘娘,今后若要出去,定要带上两个皇宫护卫才好。”
苏枕月笑了笑,“若是那样,又还能有什么乐趣可言”说到这里,她缓缓敛住笑,叹了口气,道:“以后还是不要出去了,安安分分呆在宫里吧。”
“皇后皇后娘娘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娇作却不失尖刻的嗓音从锺翠宫殿内传出,犹如收地租的地主一般,咄咄逼人。
苏枕月刚走至门口便听到,她停下脚步,微微皱起了眉。
此时,一个小太监躬身身子跑上前,一脸愁容,道:“娘娘,您可算是回来了,今儿个曲娘娘来了宫里,刚来便大吵大闹,还打了两个宫女耳光。”
“哼,那个曲充容不想活了吗敢在娘娘这里作威作福,当这锺翠宫是她的地方啊”崔小忍不住怒斥。
“作威作福么”苏枕月冷冷一笑,随即迈步跨了进去。
“皇后娘娘回宫”崔小尖细着嗓子,有意将声音提到最高。
与此同时,只听“啪”的两声脆响,白瓷茶盏被摔在地上碎了一地,等候的女子还觉得不解气,又打了一个宫女一个耳光。
“曲娘娘,你没看见皇后娘娘回宫了吗”看到这样一幕,性子沉稳的莫嫣也忍不住怒火中烧,开了口。
曲淑瑶撇撇嘴,倒令她原本美艳的容貌多了几分狰狞,让人顿觉厌恶。
“你是谁一个宫奴也可以用这种语气同我说话吗”曲淑瑶竖着漆黑的眉毛,怒斥。
莫嫣眼露怒气,铿的一声,腰间佩剑半截出鞘。
“莫嫣。”苏枕月看了莫嫣一眼,莫嫣将剑入鞘,不再多言。
“曲充容如此着急着找本宫,有甚要事”苏枕月径自走到软榻边坐下,伸手接过宫女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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