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情:湿身为妃

第3部分阅读

,长睫挡住眼中滑过的痛楚。
贺兰明澈尴尬地放下手,却期身上前了一步,垂首盯着苏枕月垂下的眼睫,眼神难得的坚定:“你,可愿跟我走”
苏枕月一愣,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我知道,没有赵明暄的吩咐,你不会离开这里,对不对”贺兰明澈如此问道。
苏枕月叹了口气,微偏过脸,静静点了点头。
020 甄雪陷害
当贺兰明澈带着被打晕的甄雪离开后,苏枕月才低低吁了口气。
嘴唇和嗓子都痛得厉害,胸口更是异常窒闷,她拿出太医留下的药膏,步履虚浮地来到破旧的铜镜前,缓缓坐下。
苏枕月一边对着镜子涂药膏,一边回忆着贺兰明澈离开前说的那些话
“你,可愿跟我走”
“他如此对你,是有原因的吧你忍受诸多而执意留在皇宫,也是有苦衷的吧”
“抑或,你虽过得苦,实则心里是欢喜的。你只希望留在他身边”
对于贺兰明澈一个接一个的疑问,她没有办法回答,即使嗓子嘴唇没有被烫伤,她也不会回答。
此时,她只是在想,贺兰明澈忽然来到长门宫,又突兀地说了那么多奇怪的话,究竟是因何目的。
然而,此刻她觉得头昏沉的厉害,胸口窒闷的血气再也隐忍不住,哇的一口吐出,鲜红的血溅在铜镜上,凄厉着刺目。
拭掉嘴角的血,她起身走到坚硬的床上,用破旧的棉絮裹紧身体,沉沉睡了过去。
且说贺兰明澈出了长门宫后,便将昏迷的甄雪放在一处隐蔽的假山后,又胡乱扯了扯甄雪的衣襟,才低低一笑,纵身飞掠而去。
第二日早朝后,赵明暄依旧留了几位大臣于御书房商议国事,待得结束后,便见张公公匆匆走了进来,道:“皇上,甄才人求见。”
赵明暄正看着奏折,头也不抬,“不见,让她回去。”
“可是”张公公一脸为难,踟蹰着不知如何开口。
“嗯”赵明暄抬眼,语气不耐:“没听懂朕的话么”
说到这里,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忽而勾起嘴角一笑,却是转而道:“让她进来吧。”
甄雪一进来便嗵得一声跪下,哭得梨花带雨,倒将那张秀美的容颜点缀地更加惹人怜惜。
“皇上要为臣妾做主啊~”
赵明暄靠向椅背,双手环胸,淡淡道:“朕以为,能有胆子刺杀皇后的女人应该很刚强不摧,却不知道原来也是如此爱抹眼泪。说吧,朕要如何为你做主”
甄雪自是听出了赵明暄话中的嘲讽,终是止住了泪,缓缓道:“那宜良国三王子简直是是”说到这里,她又啜泣起来,却是再说不下去了。
“是什么,一次说完,朕没时间听你诉苦。”赵明暄皱眉不耐。
甄雪擦着眼角,咬了咬下唇,秀美的眼中噙满泪水,一副楚楚可怜受尽委屈之模样:“他他将臣妾打晕了,还轻薄臣妾”
“哦”赵明暄微眯起双眸,面色丝毫未变。
甄雪见他不为所动,咬咬牙,继续道:“不仅如此,他昨晚还去了长门宫,似是似是与皇后有什么”
“他去了长门宫”赵明暄打断她未说完的话,如潭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厉芒。
甄雪见他开始有些反应了,心下一喜,忙点头道:“不错,臣妾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王子殿下对皇后似是颇为关怀,语气温柔暧昧,令人生疑。”
“那么,也就是说,你昨晚亦去了长门宫”赵明暄如此说着,便见甄雪的表情瞬间僵硬。
他站起身,来到甄雪面前,弯下腰捏住她的下巴,沉下声缓缓道:“甄雪,不要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要以为朕会因为甄玉是你的姐姐,而会特别眷顾于你。朕,不会宽待任何一个女人。”
021 乱了呼吸
“甄雪,不要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要以为朕会因为甄玉是你的姐姐,而会特别眷顾于你。朕,不会宽待任何一个女人。”赵明暄如此道。
甄雪心下一震,暗自攥紧了掌心:“臣妾原以为,皇上是真的爱我姐姐。”
赵明暄大笑几声,边笑边摇头:“所以,你才有恃无恐地来刺杀皇后”他拉起甄雪,一手钳住她的腰,一手摩挲着她眼下那颗泪痣,声音低缓无波:“朕喜爱甄玉,有一个很大的原因便是她是后宫中唯一一个没有显赫背景的女子。而你,带着别样的目的来到朕的身边,即便你长得再像她,朕也不会将你当做她。”
说完,他松开手,睥睨眼前的女子:“下去吧,安安分分呆在你的地方,不要惹恼了朕。”
甄雪已感觉到赵明暄周身散发出的阴戾之气,咬了咬下唇,却仍是鼓足了勇气问道:“既然你爱姐姐,为何不让她做皇后还有,苏枕月下令毒死她,皇上又为何不治苏枕月的罪”
赵明暄面色一沉,不耐地皱起眉头:“怎么,你是在质问朕么”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想弄清楚。”甄雪微抬起下巴,秀美的眼中满是执拗。
赵明暄嗤笑,双手负于身后,缓步来到书案后坐下,埋头看着奏折,只听得他淡漠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朕的皇后只会有一个,那就是苏枕月,直到她死,都只能是她。”
“呵,原来皇上爱的是她。”甄雪目光轻蔑。
“爱”赵明暄抬起脸,如潭的双目深邃无底:“这是朕给她的承诺,亦是朕与她之间的协议。你是唯一一个让朕有耐心说这么多的女人,甄雪,朕再说一遍,滚回去,不要让朕不耐烦”
承诺协议
甄雪咀嚼着这两个词,还欲再说什么。
“怎么,还想知道些什么”赵明暄双眼微眯,沉声道:“朕说了,退下。”
甄雪怨怼地看了他一眼,终是施礼退了出去。
赵明暄看向门外,似是想起了什么,却又像是什么也没有想,片刻后便低下头,复又看起奏折来,看不清脸上表情。
丽景轩,乃是甄雪的寝殿。
甄雪满心怨怒的回来,挥退了所有宫女内侍,自个儿坐在桌边,一遍遍回响赵明暄对自己说过的话。
那些话听起来很平常,可又总觉得一字一句间都藏着什么玄机,或者应该说是暗示。
“娘娘脸色不好,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一个身材修长的内侍从屏风后悄然上前,脸庞细瘦,眉目间透出几分邪戾。
听到这个声音,甄雪全身一僵,随即猛地转过身,瞪大了双眼:“你你怎么来了”
说完,她又朝周围看了看,满面戒备。
来人走上前,将她搂进怀里,低声道:“放心吧,以我的武功,不会被人发现的。”
甄雪回报住他,颤着声儿道:“翔哥,翔哥,我受不了了,皇帝城府太深,那个苏枕月也不好对付,我真的真的”
“你不想给你姐姐报仇了吗”男人松开双手,盯着她的双眼道:“玉儿是被那个恶毒的女人害死的,我们不是说好要让那个女人生不如死的吗”
甄雪抬起头,似是努力回想着什么,然后坚定地摇了摇头,眼露狠绝,咬牙切齿:“我要给姐姐报仇报仇”
男人复又收紧双臂,将她搂进怀里,眉眼间阴戾之气更甚,嘴角却勾了起来:“嗯,这才是我的好雪儿。放心吧,翔哥会帮你的”
他如此说着,埋下头吻向甄雪的脸颊、唇角、脖颈,甄雪顺从地仰起头,乱了呼吸
022 盛装赴宴
腊月初二,乃是赵明暄的生日,也是他登基以来的第三个生日,庆典的地点与宴饮的安排,早已经在三个月前就由礼部官员开始预备。
随着日期临近,宫中四处都洋溢着喜气,也许是受到这种喜气的影响,皇帝赵明暄从来冷峻的脸上也添了丝丝柔和。
“皇上心情不错。”贺兰明澈一身墨蓝劲装,衬得他身形更显修长挺拔。
赵明暄一身黑衣,冷峻中仍透出几分清贵之气,凛然的气质配上他英俊的外表,令一向自恃甚高的贺兰明澈都自叹不如。
赵明暄收了剑递给一旁的内侍,朝练武场外走去,边走边道:“今年的庆典不同往年,朕不过有些期待罢了。”
贺兰明澈勾起嘴角一笑:“也是,皇帝陛下痛失第一个皇子,堂堂皇后也被放进冷宫思过,哦,还有,最喜爱的宠妃也被皇后一杯毒酒赐死,今年确实不同一般啊。”
赵明暄顿住脚步,微偏过脸,冷厉的眼刀射了过去:“贺兰明澈,你知道的太多了。”回过头,他继续朝前走,“已是年末了,你还没想过回去么大王子殿下或许已经乐翻了吧。”
贺兰明澈一愕,随即微眯起细长的双目,嘲讽一笑:“他我从不放在眼里。”说到这里,他复又看向赵明暄,凤眸深幽无底,缓缓道:“皇帝,你知道我此次来是为什么。你究竟应是不应”
赵明暄头也不回,只听得淡漠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待寿宴结束,能给你的,自当给你。”
“好,爽快”贺兰明澈双眼迸发欣喜之色,加快了脚步跟上去,“还有一件事想问问你。”
赵明暄跨步进入御书房,贺兰明澈不好进去,只好站在了门外。
“什么事”赵明暄回过身,问他。
“皇后娘娘已被放入冷宫,那她会否参加庆典”贺兰明澈脸上的笑容有些莫测。
赵明暄觉得眼前这张俊逸的脸很是刺眼,冷哼一声,一甩衣袖转身朝里走了去:“她参加与否和二王子有甚关系”
“我”贺兰明澈抬臂还想说什么,却终是闭上了嘴。
他摸了摸下巴,蓦地一笑。
生什么气呢真是。
两日后。
长门宫。
苏枕月蜷缩在坚硬的木板床上,裹着破烂的棉絮,瑟瑟发抖。
月光落地的声音,清清泠泠仿佛叹息,零丁的白雪是风中的花,在死寂的黑夜里慢慢地谢了。
嘴上和嗓子里的伤已好得差不多了,她此时只是觉得冷。
寒冷的感觉像是一根尖尖长长的针,在身体里翻来覆去地绞动,一直刺到了骨头下面。
案上的残烛暗冷,隐约留下一滴烛泪,干涸在灯芯。
她缓缓转过脸,盯着残烛,昏黄的光洒在她削瘦的脸上,左颊槿花刺纹仿佛能滴出血来。
离上次赵明暄来,已过去十天了,苏枕月一直等着,可是,他没有再来。
这日清晨,却见张公公领着翠烟来了长门宫,道:“皇上口谕,今日乃皇上寿诞,特赐宴兴庆宫,皇后娘娘务必盛装赴宴。”
苏枕月略微一怔,这段时间过得太过疲惫纠扯,竟是已然忘记了赵明暄的生日,却没想到他还会让被放入冷宫的自己去参加。
她整了整神,随即俯身跪下:“罪妾领旨谢恩。”
023 为你献舞
宴席开在太液池畔。
太液池原来只是宫里的一个不大的湖,兴庆宫专用作宴会,此次更是做了一定的休整,原来宫室不过略加修缮装饰,最大的改动,便是将太液池扩大了一倍,兴庆宫便成了临水而建的宫殿群,在池边新修了庆萱堂,一面临水。
这一日夜间,树上都挂了红色灯笼,一时间整座宫中,灯光璀璨,火树银花,竟如仙境一般。
群臣都是一身朝服盛装,团团坐着,齐声高贺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赵明暄端酒杯,一饮而尽,朗声道:“今日众卿不必拘礼,都要尽兴才好。”
说完,众人发出一阵欢呼,内侍们忙着穿梭往来,君臣同饮,少时宫中乐人排上舞,丝竹管弦响了起来,热闹非凡。
台下首座便是宜良国二王子贺兰明澈,此时他一手捏着酒盅,一双狭长凤眼撇向赵明暄左边空着的凤位,却是暗自叹息。
“皇后娘娘驾到”殿门口的司仪官拖长声音向众人宣告皇后苏枕月的姗姗来迟。
但见她发髻高挽,身着三重锦衣,长领广袖,绚目的红,金色的凤凰随着她的脚步飘飞,仿佛要随时振翅而去。
众人见惯了身穿正装的皇后,可贺兰明澈凤眸中漾起惊艳赞叹的光芒。
身姿曼妙,风华绝代
怕是连这两个词都不足以形容她吧。
而坐在一边的几个妃嫔,则皆是一副吃惊的模样她们实在没想到,被放入长门宫的女人却还能一身盛装参加皇上的寿宴。
只是,她们忽略了一件事,那便是尽管苏枕月被送入长门宫,只要皇帝没有下诏,那么苏枕月就始终是庆国的皇后。
其实苏枕月心里也是有一丝疑惑的,她有些猜不透赵明暄的想法,只是隐隐觉得,今日的寿宴必不会简单结束。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收起心思,苏枕月盈盈跪下,姿态优雅端庄。
赵明暄一手支着下巴,目光将她周身打量了一番,忽而一笑,笑意不明:“皇后不会是空手来的吧朕与你夫妻三年,你还从未给过朕任何惊喜呢。”
此话说完,众人面面相觑,却不知平常深不可测且冷峻非常的皇帝,此时竟会用如此调侃的口气与皇后说话。
苏枕月面色未变,再次优雅拜下,清亮的声音格外好听:“臣妾乃戴罪之身,未能为皇上准备贺礼。且我身所有,皆为皇上所赐,愿为皇上舞一曲祝寿。”
周遭霎时响起叫好之声,更有人由衷感叹“能见皇后舞姿,实乃人生幸事”。
与此同时,一旁的妃嫔神色各异,淑妃一脸嫉恨,甄雪眼露鄙夷,其他人有期待有嘲鄙亦有淡漠。
而这厢,赵明暄衣袖下的双手紧了紧,俊颜却是未变分毫:“皇后有此心意,朕怎能不受。”
“谢皇上。”
苏枕月缓缓起身,随侍的宫女垂首退下,她抬头看着御座上的他,轻浅一笑,美如夏华。
纤长的手指捏了一个手花,她轻轻转身,腰身仿佛有生命似的宛转曲折。凤袍绶带在她身周轻扬。苍白的脸,黑色的发,明丽的红,耀眼的金,如在殿前盛放的名花。袍袖轻展,似乎凤凰也来翩翩绕围。
乐师在旁,以琵琶洞箫为伴。
这样的苏枕月,竟让人感觉有种快要随风而去的错觉
024 昭王殿下
乐师在旁,以琵琶洞箫为伴。
皇后苏枕月一身红衣盛装,翩翩起舞的姿态如仙般摄人心魄。
然而,这样的苏枕月,却有种快要随风而去的错觉。
贺兰明澈则定定凝视着那抹红色身影,早已忘了神,强自压抑着想要起身上前的冲动。
赵明暄紧紧盯着那翩若惊鸿的女子,如潭的双目深邃无底,那里面包含的情绪,无人能看得懂。
此时的他,竟想起了几欲遗忘的过往曾经。初时相遇的青涩,之后的相依相偕,后来的深谋远虑,以及自己如何用尽手段终登帝位。
忽然发现,一直以来,那个清丽柔美的女子其实总是默默地站在自己身后,犹如一涓温泉流过自己的心,没有深刻入骨的爱恋,却如细水长流,没有尽头。
抬眼望去,一身红衣如凤飞翔的女子他的结发妻子,清丽的眉目间竟透出几分柔媚,惑人心智。
为什么,当初的心无芥蒂,在今日却成了互相猜忌、形同仇人
看着那个纤细单薄的人儿,赵明暄忽觉心头一紧,待回过神时,苏枕月已然一曲舞毕,盈盈跪于地上,清冷好听的声音传入耳中
“臣妾恭祝吾皇陛下一生康健、万寿无疆。”
赵明暄猛地站起身,竟有种想要上前将她扶起搂入怀中的冲动。可是,最终,他只是将紧攥的双手负于身后,深沉双眸微眯,神态间仍是惯有的冷峻淡漠。
这厢,所有人尚沉浸在苏枕月刚刚如仙般美妙的舞姿当中,便听得司仪高喊:“昭王殿下谨贺陛下”
随即,爽朗的笑声便从外传来,转眼间,只见一个英伟男人缓步而来。
此人眉目与赵明暄有几分相似,一身朝服,深紫色的面料上用金线绣着龙纹图案,腰间束了红罗嵌宝玉带,黑发束在朝冠中,身姿英挺,贵气逼人。
昭王赵明毅,乃是先帝长子,初时按规矩被封为太子,可后来却是由二皇子赵明暄坐了帝位,而他则被册封为王。
赵明暄目光扫过赵明毅身后跟着的两个护卫,护卫手中各捧了一个托盘,皆用绸布覆盖。赵明暄微微地眯缝了双眼,眼见得赵明毅越走越近。
赵明毅在殿中站定,跪了下去道:“臣恭祝陛下圣安。”
赵明暄微一抬手:“皇兄不必多礼。”转眼看向跳完舞后仍跪在地上的苏枕月,又道:“皇后也平身入座吧。”
赵明毅看着那抹红色的身影,别有深意地一笑:“据闻苏太傅曾留给皇后娘娘一天价之宝,娘娘怎地不献给皇上,却要以舞贺寿”
听罢,赵明暄手指一颤,眼神骤冷,很快又被很好的隐了下去。
苏枕月也是心头一跳,一时间心念转了几转,却不知昭王赵明毅口中说的天价之宝是不是那个匣子,如果是的话,那么,他又是如何得知这么隐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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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 昭王赠礼
赵明毅对苏枕月道:“据闻苏太傅曾留给皇后娘娘一天价之宝,娘娘怎地不献给皇上,却要以舞贺寿”
听罢,赵明暄手指一颤,眼神骤冷,却又很快被很好的隐了下去。
苏枕月也是心头一跳,一时间心念转了几转,却不知昭王赵明毅口中说的天价之宝是不是那个匣子,如果是的话,那么,他又是如何得知这么隐秘的事
“父亲确实留给本宫不少无价之宝,却不知昭王殿下说的是哪一件”虽然心下及其不安,苏枕月脸上却仍是保持着轻浅端庄的微笑。
赵明毅哈哈而笑,边摆手边道:“说笑罢了,皇后可莫要当真。”
说完,他抬手一挥,身后的一个护卫走上前,将手上的托盘高举头顶。
赵明毅伸手将红帕掀去,盘上却是对如意。这对如意乃是用整块翡翠雕刻而成,通体剔透,没有一丝瑕疵,在灯光下散发着润润的绿意。
“谨以翡翠如意一对,恭祝皇上一生如意。”一边说边施了一个大礼。
赵明暄略一点头,神色依旧淡漠如常:“皇兄费心了。”
赵明毅黑眸带笑,复又来到苏枕月面前,另一个护卫起身跟上,高举手中托盘。
“皇后娘娘执掌后宫,劳心劳力,今日我也备得一份薄礼送予娘娘,聊表心意。”说完,他拿过托盘双手呈给了苏枕月。
苏枕月站起身得体地施了一礼:“枕月何幸,皇兄挂心了。”
她刚接过礼物,赵明毅却忽然抬手轻轻压着托盘,然后稍稍凑近对她低语了几句。
说话间,他转过脸,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坐在不远处的淑妃和甄雪。
他声音不大,况且宴会喧闹吵杂,旁人根本未听到他说了什么。
然而,这一番动作,皆落入高坐于御座之上的皇帝眼中。
可是,赵明暄也只是微微勾起嘴角,然后便看向他处,只是那双潭目犹如寒冬冰雪,冷厉无比。
酒过三巡,苏枕月捏着空了的酒盅,垂着眼睫,独自想着心事
今日宴会上,并没有看见哥哥苏怀武。
很明显,自从苏枕月遇刺之后,苏怀武便一直被禁足,竟是连皇帝的寿宴也没有被允许参加。
皇上啊皇上,你对我,真的够决绝
想及此,苏枕月弯起嘴角一笑,也不知是苦涩还是自嘲,衣袖下的手却是紧紧攥了起来。
这时,坐在下方不远处的甄雪拎着酒壶酒盅来到苏枕月面前,施礼道:“皇后娘娘有礼,臣妾从前对娘娘多有冒犯,今日乃是皇上寿诞,还望娘娘能与臣妾喝一杯,趁此良辰之时冰释前嫌。”
说完,她便将苏枕月手中的酒盅填满,指尖不着痕迹地抖了抖。
苏枕月垂眼看着甄雪递过来的酒盅,目光缓缓向上移至甄雪柔美含笑的脸上,过了半晌才伸手接下,却没有喝,只淡淡道:“甄才人说的哪里话,本宫与才人之间的仇怨,恐怕仅凭一杯酒是化解不了的。”
甄雪面色一僵,张了张嘴还欲再说什么,却听御座上的皇帝发了话:“皇后脸色不好,想是不胜酒力,先去后厢歇着吧。”
苏枕月一怔,目光转过去,正对上赵明暄深邃如潭的双目和嘴角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
026 后厢被辱一
赵明暄看向苏枕月,缓缓道:“皇后似乎脸色不好,想是不胜酒力,先去后厢歇着吧。”
苏枕月一怔,目光转过去,正对上赵明暄深邃如潭的双目和嘴角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
一丝疑惑油然而生,苏枕月有些不明白,为何赵明暄既没让她回锺翠宫,亦没让她回长门宫,却偏偏让她去后厢
甄雪也是满眼疑惑,拎着酒壶酒盅的手有些无措地收了回去。
苏枕月也不多说什么,施礼退下去了后厢。
这厢兴庆宫中,宴会还在继续。
苏枕月刚走了一会儿,便见甄雪来到赵明暄面前,敬酒之后,道:“皇上,臣妾有些不舒服,想去后厢歇歇,顺便去看看皇后娘娘,望皇上恩准。”
赵明暄眼中寒芒一闪,嘴角却浅浅勾起,略一点头:“准了。”
甄雪垂眼一笑,躬身盈盈退下。
这边,贺兰明澈一手支颚,狭长凤眸微敛,长眉微微蹙了起来。
兴庆宫后厢。
来这里时苏枕月只带了两个宫女,此时都站在厢阁外。
她静静坐在软榻上,交绕的思绪和一些莫名的不安感觉纷至沓来,头也开始隐隐作痛,过了一会儿,便觉得有些昏昏欲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恍惚中觉得身边有人在晃悠,可又睁不开眼,就这么迷糊了半刻,直到感觉阵阵发冷,才终于睁开了眼。
只见眼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因背对着光,故而看不清那人的样貌,只能从身形轮廓看出来者是个男子。
“你”苏枕月刚吐出一个字,却觉得自己的声音异常沙哑,想要坐起身,竟发觉浑身跟软了一般,竟使不出半点力。
阴谋
苏枕月仍有些混沌的脑海里蓦地闪过这两个字。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喊人,原本站在眼前的男人竟突然扑身上前,一边钳制住她的双手,一边撕扯起她的衣服
“放开我”苏枕月用尽力气喊出声,却虚弱地不足以让门外的人听到。
男人吻上了她的脖颈她的脸颊,粗重的喘息令苏枕月几欲作呕。
若是被辱
苏枕月想到了死亡,与其被辱,不如自尽
想及此,她绝望地闭上双眼,嘴唇微动,舌头伸到牙齿间,便要咬下
突然,门外一阵马蚤动,随即一声尖叫响彻大殿
“啊啊天啊,你们你们”
本在苏枕月身上肆虐的男人蓦地停下了动作,跳起身想要逃走。
苏枕月闻声侧过脸朝门口望去,愣了一愣。
甄雪在几个宫女内侍的伴随下,立在房门口。她食指指向这边,满眼震惊。而她身后的随侍,则纷纷垂首敛目,非礼勿视。
这样的情景,真真让人无地自容、难堪至极。
苏枕月仍自躺在软榻上,却已没有一丝力气了。她轻轻闭上眼,弯起嘴角,绝望地笑了,刚刚咬破的舌尖流出血,顺着嘴角溢了出来。
这个局,也许真的已将她置之死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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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 后厢被辱二
“皇后娘娘,你这是你刚刚竟然”
甄雪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盯着苏枕月,结结巴巴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她咽了咽口水,微偏过头,厉声呵斥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皇上过来”
身后的随侍被她尖利的声音吓得全身一抖,一个小太监忙不迭地朝外跑了出去。
这边软榻上,苏枕月轻轻叹息,抬手拭掉嘴角流出的血迹,有些困难地撑起身,静静看向故作一脸震惊的甄雪,静静等着赵明暄的到来。
“怎么回事”
许是因为喝了不少酒,赵明暄的声音有些暗哑,双颊微红,却是更显俊美,那双深潭般的双目也是清明无底。
苏枕月依旧坐在原处,也不行礼,只拿那双秋水般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
“皇后娘娘她”甄雪抬眼瞅了赵明暄一眼,方继续道:“臣妾刚刚看到皇后娘娘与一个男人在在床上”
“在做什么”赵明暄也不看她,只拿目光打量着衣衫不整的苏枕月,然后负手上前,在苏枕月面前站定。
甄雪咬了咬下唇,似是羞于说出口,却终还是说了出来:“在和男人上床。”
“哦”赵明暄挑了挑眉,故作一脸讶然,转过脸看向甄雪:“这里离兴庆宫前殿并不远,为何皇后会选择这个地方就不怕被人发现么”
甄雪面色一僵,却不知当如何回答。
赵明暄回过头,复又看向苏枕月,勾起嘴角一笑:“皇后,朕在问你呢,怎不回答”
苏枕月眨了眨眼,抬起脸凝视着他的双眸:“皇上应该知道答案,今日之事,本就是一个局。”
赵明暄嗤的笑出了声,那双寒潭般的双眸里也染了一分笑意,看来心情不错。
他蓦地转过身,拍了拍手,转眼便见两个侍卫擒着一个褐衣男人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此人身材修长,脸庞细瘦,眉目间透出几分邪戾。
苏枕月转过眼看去,仅从轮廓便可判断出这人便是刚刚想要凌辱自己的人。
赵明暄瞥了眼男人,目光转向甄雪,眼中一丝寒芒倏然闪过。
只见甄雪秀目圆瞪,面色剧变,失口唤了声:“翔”却又猛地回过神,猛地抬手捂住了嘴。
赵明暄负着双手,迈步来到被擒住的男人面前,缓缓道:“高翔,原吏部尚书之子,曾深恋一女子,可那女子后来被朕带进了皇宫,并宠爱有加。谁知那名女子却被皇后赐死,他一时气愤不已,便教唆了女子的妹妹前来皇宫刺杀皇后,朕说的对不对”
男人瞪着赵明暄,咬牙不语。
赵明暄微微一笑,转过脸看向煞白了脸颊的甄雪,继续道:“你们本以为朕大摆寿宴时便能有机可乘,好趁此时机到长门宫向皇后发难,却没想到朕居然允了皇后参加寿宴。于是,你急中生智往酒里下了毒,可又被朕打断了。于是你便又借故来到后厢想要再次出手,却不料看到了那么一幕,如此,正好顺水推舟,说皇后与其他男人上床。甄才人,朕说的可是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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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 事实真相
“你刺杀皇后不成,便借容貌酷似你姐姐甄玉想要迷惑朕,更毁了淑妃腹中之子,却诬陷皇后。更是想要趁今日之时除去皇后。”赵明暄看着甄雪,嘴角虽挂着笑,眼底却滑过一丝彻骨森寒:“甄才人,朕说的可是分毫不差”
听了赵明暄的一番话,甄雪面色煞白,脚下更是一软,堪堪小退一步,结结巴巴地道:“你皇上怎知”
赵明暄朝一边施了个眼色,两个侍卫领命上前,左右擒住了甄雪。
“朕当然知道,从你进宫的那一天起,朕就从未相信过你。而今日一切也都是朕提前预谋好的。”赵明暄缓步来到甄雪面前,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勾起嘴角缓缓道:“若非朕预谋,你们怎能如愿进行这所有动作而你的翔哥,又如何能在朕的皇宫中任意进出”
眼前这个俊美高贵的帝王令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冷戾,忍不住便是一阵战栗。
甄雪全身剧颤,紧紧咬住了下唇,不语。
赵明暄猛地甩开手,冷声道:“拉下去,择日审问”
待高翔与甄雪被押走,赵明暄挥退侍从,目光移向自始至终都沉默着的苏枕月,当他看到她有些凌乱的衣衫和脖颈上一点若有若无的红痕时,竟忽然觉得似有一根刺,刺中了心脏,密密麻麻地痛。
他从来都知道,那张淡如清水的清丽容颜,有一种足以令自己冷凝的心微起波澜的力量。
“原来,你知道我没有害淑妃的孩子,原来,你将我打入冷宫、你眼睁睁看着淑妃烫伤凌虐我、你让我参加你的寿宴,原来”苏枕月紧紧盯着赵明暄深邃无底的潭目,笑得苍白而凄清:“原来,这一切都是皇上策划好的么”
她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在这不大的殿阁里显得那般沉寂而孤冷。
赵明暄只觉胸口一窒,不由攥紧掌心,从齿缝中吐出两个字:“不错。”
苏枕月仍旧笑着,却是垂下脸,边摇头边道:“皇上果然是个好皇上,臣妾真真佩服,佩服的五体投地。”
“放肆”赵明暄怒斥一声,然后走上前,恶狠狠地瞪着她,咬牙切齿道:“那么你呢,你为何赐死玉儿恐怕不止因为朕宠爱与她罢”
赵明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想要问她这个问题,总之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苏枕月微微一怔,显然也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她抬眸看了他一眼,复又垂下眼帘:“她身份不简单,接近皇上,恐对皇上和朝廷不利。”
这一点,在甄雪刺杀苏枕月后,赵明暄便有些意识到了,而那一天甄雪在御书房见他,并蓄意栽赃贺兰明澈,就更令他坚定了心中的怀疑。
可是,在甄玉还活着时,他确实从未怀疑过甄玉。
赵明暄攥紧掌心,凌厉的目光扫向苏枕月,厉声道:“既如此,你当初为何不说自作主张杀了她,你就不怕朕要你给她抵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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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 撑到我死
赵明暄攥紧掌心,凌厉的目光扫向苏枕月,厉声道:“既如此,你当初为何不说自作主张杀了她,你就不怕朕要你给她抵命么”
苏枕月后退了几步,后背靠着墙,支撑住有些虚软的身体。她弯起嘴角笑了笑,缓缓道:“你爱的,就是毫无显赫背景、且不会因为皇上而攀龙附凤想要争宠夺地位的女子,你以为,那样的女子才是真的因为爱你而在你身边,而甄婕妤就是那样出现在你的面前的,你整颗心都被她占据,所以,”她抬眼,深深凝视着他的俊美的侧脸,“就算说了,皇上会信么”
“朕的心,不会被女人占据”赵明暄有些莫名的气恼,空荡的殿阁里散着几分酒气,微醺着即将爆发的怒火。
苏枕月被他阴沉微哑的声音吼得怔了怔,她咬了咬下唇,垂眼低声道:“今日没有在宴席上看到我哥。”
赵明暄一震,猛地转过脸,双眼喷火:“你想说什么”
苏枕月迎上他的视线,平静地道:“那一日送给皇上的锦囊,想必皇上已看了。臣妾此时只想说一个事实,那就是”说到这里,她微微一笑,秋水明眸中竟闪过一丝阴沉,“锦囊里的钥匙,是假的。”
“你”赵明暄怒不可遏,一挥手,甩落了桌上的茶盏茶壶,碎裂声中听到他凌冽的声音:“苏枕月,你到底想要怎样”
他跨步上前,扣住她的手腕按在墙上:“说”
此时此刻,他并未意识到,为什么他面对她时总是失控地发怒。他自以为他的怒气是因为恨她、厌恶她。
手腕被抓得隐隐作痛,可苏枕月似是丝毫未觉,只静静地看着赵明暄,眼波如水,目光澄澈:“不知皇上何时能放他自由”
“若朕不放呢你还能撑到什么时候”赵明暄双眼喷火,咬牙切齿。
苏枕月双唇微启,一字一句吐出冰凌般的四个字
“撑到我死。”
“你”
他冷如寒潭的眸子狠狠瞪着她,锋刃般将她凌迟
下一瞬,他咬上她的唇,血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在舌尖上翻卷
兴庆宫,后厢。
昏黄的烛光摇曳,投射在墙壁上的黑影鬼魅般7扭曲,森然中只觉得一阵窒息。
冰冷的月光凝固在萧索的夜色里,死一般的沉寂中,似有人猛然发出了悲哀的号叫,寒鹄惊起,啼断天外,月光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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