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软心糖

48.疙瘩

她睁开眼睛, 目光里,秦瘾正在满手血wū地将她附近的的木屑刨掉。
“阿瘾……”
她低声叫唤, 可似乎是声音过于轻了, 面前的人并没有发现。
而她也因为实在坚持不住, 眼睛半眯着再也睁不开。
——
“阿瘾, 你会一直爱我吗?”
“不会, 你离开我的那天我就不会爱你了。”
“那我离开一天呢。”
“那就不爱你一天。”
“那我要是永远离开了呢?”
“那我就把你忘记。”
不许, 秦瘾你不许把我忘记。
病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入目的是一片白, 她扭过头看了看, 周围没有人, 但是自己曾经给秦瘾织的围巾就放在床头。
伤口处过了麻药的安抚,此刻让人生生的疼。
不过……
意外!她的小意外。
女生连忙伸手给自己按脉搏,在感受到强有力的跳动时,紧张的心才缓和下来。
孩子还在,那基本上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一旁的病房门被推开。
楚妈妈在看见女儿的那一刻眼泪哗的流下来。
“囡, 疼么?”
楚恬摇摇头。
“傻孩子,差一点你就去了。”
楚妈妈揉揉她的脑袋:“如果你去了你叫妈妈一个人怎么办!”
楚恬双眼也变得红彤彤的:“妈, 我不舍得的。”
“傻孩子,都怀孕了还去山上干嘛, 你是要气死妈妈吗, 怀孕了也不告诉妈妈。”一想到医生告诉她, 自己的女儿肚子里还有个孩子, 她差点没一口气缓过来。
被责怪的人,抿抿chún:“我是想跟秦瘾商量要不要留下孩子后再跟你们说的。”
不过见提到这个她又连忙问,“妈,阿瘾呢?”
“把你送进手术室后就又随部队走了。”楚妈妈叹息一口,“以前我觉着嫁个军人也不错,但现在看来又有点儿……后悔了。”
知道妈妈在担心什么,楚恬也很无力。
“没事的妈,我和他不是分手了吗。”
“你俩那叫分手?秦瘾抱着你来的时候都哭了,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看到你哭着喊疼的时候,几近崩溃。”
“那我们还没口头上和好呢。就不算和好。”
“嘴硬吧你就。”楚妈妈给剥了个橘子,一面看向她的肚子,“这个孩子医生说两个月了,也是命大。”
“那秦瘾知道我怀孕了吗?”
楚妈妈叹一声:“哪有机会知道。”
而躺着的女生免不得努努chún,无奈极了。这孩子的爸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知道。
“对了,你怀孕的事我没说出去,毕竟你还是个在校学生也没有结婚,妈妈不bī你去打孩子,以后凡事你都自己考虑,妈妈相信你。”
“好啦妈。”
楚恬伸手盖住她的掌心。
母女两人相视一笑。
——
二月十日,秦瘾被送回了家。
看着浑身上下都是伤与淤青的儿子,景雪又气又哭,拍打了一下他的后背。
“都叫你随便考个大学好了,何苦受这罪呢。”
“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想,谁来保护脚下的土地,谁能保护怀里的女人?”男人吊儿郎当的,指了指后背的伤口,“妈,这里给我按按。”
“我下不去手啊,小时候因为你皮,我也没少打你,但现在看着这满后背的伤口我反而就下不了手了。”
“您早些帮我敷好药膏,我可以早日去找楚恬。”
“天天惦记着你的那个宝贝疙瘩,妈妈去看过了,恬恬没事,我去的时候还jīng神奕奕满面红光呢,就是腿上比较惨。”
“妈,我手机掉泥石流里了,你最近出去帮我补个卡随便买一台。”
“行行行,你好好养伤。”
“嗯。”
这边景雪刚出去,另一边秦臻就趴在门后准备进来。
她小跑到床前哼哧哼哧地爬上去,学着秦瘾的模样趴着。
“哥哥,你为什么这样睡着。”
“后背受伤了。对了,我不在的时候你乖吗?”
“乖,臻臻可乖了!”
“楚恬嫂子来找过你吗?”
“有。”
“那有没有提起哥哥?”
秦臻拄着小脑袋想了想,点点头:“有,还在你房间里呆了许久,对了,我还看到了她给的玩具,但是我不知道那个玩具怎么玩。”
“哦?”
秦臻又跳下床,啪嗒啪嗒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取出一支验孕bàng来,又啪嗒啪嗒跑回去给他看。
秦瘾接过东西一开始也有点懵,随后意识到是什么,震惊了。
原本一个神态萎靡的人,瞬间jīng神奕奕。
他跳下床,原本身体的疼痛在得知道这个惊喜时,化为一干二净。
“臻臻,我好像要做爸爸了。”
秦臻把头一歪:“哥哥你是不是救人的时候摔坏了脑袋?”
“算了,我带你去见嫂子。”秦瘾将小萝卜头往肩上一扛,背着人就下楼去了。
也没开机车,直接开了辆保时捷飞速驶往医院。
——
楚恬拍完b超,被楚妈妈扶着回来。
一路上母女俩有说有笑的。
“恬恬,孩子很健康,你说,给他起个什么样的小名啊?”
小名……楚恬能说是小意外吗。
但小意外顽强得不像是一个意外,更像是命中注定。
经历了前两个月妈妈不负责任的随意吃喝拉撒玩没掉,后来经历了山崩地裂也没掉。就连妈妈去走了趟鬼门关,唯独他还是顽强地躺在肚子里。
嗯……
“要不叫小强?”
“怎么那么草率啊。不如叫兜兜?”
“妈,我俩算是彼此彼此吧。”
“你这孩子。”
“不如叫小雪糕。”
身后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楚妈妈先转头过去,在看到秦瘾的时候嘴角扬起笑来,她把女儿放开,走过去从他手里接过秦臻。
秦臻认识楚妈妈的,当即跟着楚妈妈一起出去。
而楚恬此刻不知道是羞于面对还是一时间难以作出反应来,她始终朝着前方看。
秦瘾走过去,双手搭在她孱弱的肩上。
“你已经把我放逐了那么久,是不是该让我回来了,回到你身边?”
男生拥住她,低下头,下巴去去搭载她的肩膀上。
“阿瘾……”
“楚恬,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不敢凶你,你才那么为所欲为,把我赶跑,还不让我知道孩子的事情。”
“阿瘾,对不起。”
“我抱你回去,你腿上的伤站久了不好。”
音落,秦瘾将身前的人横抱起来。
楚恬轻轻抱住他的脖子,凑近碾磨了一下他的下巴,还碰到了茸茸的胡渣。
随后她被男人一路带回了病房,在床上盖好被子,又握了杯热水。
秦瘾坐在一侧的椅子上,看着自己日思夜想的人活生生地在自己面前,紧绷了好多日的心终于彻底放下。
不过他一言不发,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楚恬被他看得心里毛毛的,从被子里伸出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唉,你说话呀。”不说话是几个意思。
秦瘾依旧不理她,一脸“你自己交代吧”的神情。
“好啦,你别生气,对于我怀孕的事情我本来就没有要瞒着你,早就发了消息给你,谁知道你现在才知道,至于……和你吵架也是因为你不好,不关我的事。”即使撇干净责任才是重点。
可人的重点压根不是在吵架身上,而是……
“你对我打骂都行,为什么要说分手?”
秦瘾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是什么促使楚恬说出了分手两字。
自觉有些惭愧,女生扯了扯他的袖子,放软姿态:“本来我就是很生气你一直在感情的事上跟个白痴似的,我又急又气再加上关心则乱,能不变得口无遮拦的吗。说出分手是严重了点,所以这一点我道歉,其他的我不道歉。”
“不道歉?怀着孕跑山上还跑四青山,楚恬,你别以为你是学医的就可以放纵自己的身体,你这被我做几下就晕的身体,怀着孕还跑山上谁给你的胆子。”
“哎呀,你说什么呢。”楚恬连忙捂住肚子,默念,“非礼勿听,非礼勿听。”胎教很重要。
“我说错了吗,你差点就让我看着你死去,你能想象出我的心理yīn影面积是多少吗?”
“大概是算得出来的。可不是……现在还挺好的吗。而且当初学校不让请假,我总不能跑去说我怀孕了吧。我有好好照顾自己,谁能想到雪会把木板屋压塌……”楚恬也觉得自己很无辜。
秦瘾现在是对她凶又凶不起来,打又看她是个病人,拍个pì股都舍不得了。
他伸手握住她的小手。
“楚恬,你这样下去我不放心,我还是先把你娶回家天天看着再说吧。”
“啊?”
女生一愣。
“啊什么啊?你该不会也摔坏脑袋瓜了吧。”秦瘾的脸颊红了个通透,活像是当初那个表白时青涩的少年。
楚恬伸手点点他的眉心,疑惑:“你这是在向我求婚?”
她没听错吧?
“不然呢,我的宝贝疙瘩。”
“咿,你才疙瘩呢。”
“你就不能关注一下宝贝两字?”
宁静的初春午后,树枝随风轻摆,而病房里的两人已经成功跑偏了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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