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大唐

第1部分阅读

作品:龙渊大唐
作者:风舞九天
男主角:薛枫
内容简介:
人若龙渊,舞在大唐
一个现代社会的双料硕士生,在昏迷中疯狂地展开了灵魂附体。之后,又离奇地陷入地底裂缝,裂缝的尽头是大唐贞观年间。人家是“肉身成圣”立地成佛,他却是“肉身穿越”走到大唐,他该如何在大唐生存美酒会有的,美女会有的;权力是无尽头的,欲望是无止境的;阴谋的陷阱、铁血的激昂、亢奋的滛荡、侠骨的柔肠一切,只有可能,没有不能。
正文
第一章 地底裂缝
深夜,躺在床上,耳边隐约飘进一声声男女夹杂在一起的低沉的呻吟,薛枫烦躁地将手中的一本杂志使劲摔在床上,冲着墙壁大声喊道:“还有完没完了”隔壁顿时安静下来,但没过多久,充斥着暧昧快感的呻吟声又重新变得清晰起来。
薛枫腾地一下从床上跃起,走出门去,重重地把房门关上,斜眼朝隔壁那间正在现场直播春宫大戏的屋子瞧了一眼,轻轻咒骂一声:“真是一对发情的野兽”
这是东华大学硕士研究生的宿舍,一座每层几十个房间的简易楼房。薛枫住204,205住着哲学系的硕士生杨维。自从上个月开始,杨维与他“肥猫”级别的女友韩莉莉在这里正式同居后,薛枫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刚开始,他还抱怨房间的隔音效果实在太差,到后来,就被这一男一女旺盛的精力整治得服服帖帖每日半夜开始,雷打不动,没有一个小时根本就不完事。一个孤身青年夜夜聆听“肉体大战实况广播”,要是还能睡得着,就邪门了。为此,薛枫倒是找过杨维多次,但杨维总是嬉皮笑脸,嘴里重复着同一条理由:兄弟,实在没办法,俺们都是夜猫子,不到半夜没情绪,请你谅解啊。
下得楼去,薛枫站在楼前的一棵法国梧桐树下,望着星光点点的夜空,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干瘦的杨维趴在肥胖如柔道运动员一般的韩莉莉身上卖力冲刺的滑稽画面。“呸”他忍不住回过头吐了口唾沫。
突然,远处的夜空边缘变成一片绚烂,或细小或粗大的,丝线状、球型、五角型、多棱型的的发光体从遥远的星空深处俯冲而下,似是无数美丽的烟花燃烧后纷纷扬扬漫天洒下。
“流星雨吗”薛枫讶然自语,正欲上楼去取出数码摄像机拍一拍眼前的奇景,蓦然感到头顶一阵火热,仰脸一看,一个椭圆的放射五彩光芒的物体眨眼间就从他的天灵处没入。只觉“轰”得一声炸响,薛枫马上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是在东华大学的附属医院里。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晨练的硕士生们发现了直挺挺躺在法国梧桐树下的薛枫,赶紧将他送进了医院。经过一番折腾,什么验血、x光检查、b超透视、ct照射后,医生作出了一个几乎连自己都无法相信的诊断结论:所有器官都处在正常的状态,唯有脑部细胞像爆发的火山一样喷涌着,大部分已经已经死亡超过二分之一的大脑细胞死亡,而人却健健康康地活着,有悖于生命常规和医学常理,实在是怪异之极
但确实薛枫一切都正常,思维清楚,体力充沛,医生们在愕然震惊半响后,最终还是让他交钱出院了。不过,医生们没有料到的是,走出医院大门不到一天的薛枫,傍晚时分又被急救车送了进来他昏倒在东华大学的食堂里,嘴里还塞着一口挂着葱花的油饼。
这一回,他没有醒来,无论医生用什么办法,吸氧、电击还是输液、针灸,他都一直紧闭双眼沉睡着。不久,当地各大报纸纷纷在头版头条刊登了这样一条新闻:东华大学在读历史与汉语言文学双硕士薛枫突患突发昏睡性怪症,现代医学束手无策,引起国内乃至世界医学界的强烈关注,云云。
就这样过了一年多。对于外界来说,薛枫一年中躺在医院的病房里沉睡着;但对薛枫自己而言,一年来却体验了多种前所未有的人生百态。他的意识或者说是灵魂,在稀里糊涂中,近乎疯狂一般地先后与众多不同职业、不同层次的人“合为一体”有掌握公权力的政府高官,有锦衣玉食的富人,有露宿街头的乞丐,有站岗放哨的军人,有学识渊博的医学教授,有忙忙碌碌的工程师,有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甚至,还有深山道观里的道士。
“合体”后,他的灵魂如同是一个旁观者,又好比是一个参与者,不断从被附体者的意识海中或者行为上,获得了多种知识和多种技能。譬如,他见识了官场的钩心斗角和尔虞我诈,掌握了相当层次的医学知识,学会了农田耕种,体会到边缘人群的生存艰辛
又是一条占据各大报纸头版头条的特大爆炸性新闻:昏睡一年多的东华大学在读历史与汉语言文学双硕士薛枫突然清醒,经过详细检查,身体健康,一切无恙。一时间,媒体记者、医学专家等蜂拥而至。要求采访的,要求学术调查的,在从医院清醒过来回到学校后的两天里,起码有上百个记者和几十个专家教授通过学校和他的家人向他提出见面的要求,搞得薛枫头都大了。
第三天.所有的记者和专家都扑了个空,薛枫失踪了。就连住在隔壁的杨维和韩莉莉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
记者和专家们大眼瞪小眼的时候,薛枫已经在郊区的一座大山里了。他实在是太需要冷静地梳理一下自己的思维和情绪了,突如其来的变故、莫名其妙的遭遇、丰富如大海一般的知识信息储备,让他至今还没回过神来。于是,他悄悄收拾行装,带上一些必要的登山探险工具和相关护具以及手机、笔记本电脑等统统装进了背包里,打了一辆出租车就奔向山区。
接近傍晚,登临一座峰顶的薛枫,取出折叠帐篷,准备在山上露营了。夏季的山风微微带着热气,但比起山下来,已经算是凉爽得多了。
夜幕降临了。薛枫把帐篷搭建在峰顶背风的一个角落,钻到充气睡袋里,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就在天蒙蒙亮的时候,一声轰然巨响惊醒了薛枫的好梦,他揉揉双眼,急匆匆钻出温暖的睡袋,掀开帐篷的帘子,走出一看,立即傻了。
就在离他帐篷不到十米远的地方,平空裂开了一条巨大的裂缝,将这座山峰从中间一分为二。对面的那一端,山石不断向山下泻落,已经有形成山体滑坡的迹象;而薛枫站立的这一端,像一面将要歪倒的墙一样,随时都有可能山崩石落。
安全危机促使薛枫从震惊中清醒下来,他飞快地返回帐篷,几分钟内收拾好自己的背包,连帐篷都顾不得收,就横向沿着裂缝的边缘奔去,试图找到一处较窄的地方,跨过去,从对面下山。因为,背后是万丈深崖,根本就是一条死路。
终于,他发现了一处,裂缝的宽度据他目测估计也就1米半左右的样子。他深深呼吸了口气,紧了紧背上的背包,往后退了几步,前冲,猛然跳跃,稳稳地站在了裂缝的对面。毕竟,对于一个22岁的青年来说,跳跃1米半的距离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略微平静了下情绪,抬手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回头扫了一眼脚下的裂缝,抬步准备离开。
突然,异变陡生:薛枫脚下站立的地面一软,跟塌方一样,连人带土石一起陷进了裂缝之中。
第二章 走到大唐
土石流冲击着头顶,飞快向裂缝深处坠落而去。如果一定要用语言来描述薛枫此刻的心情,那就是:恐惧绝望恐惧绝望
不知过了多久。薛枫重重地摔落在了实地之上,漫天的土石眼看就要将他掩盖起来。人在危急时刻,求生欲望是无比强烈的,他拼命地拔开土石,连滚带爬地向裂缝的其他空地上跑去。他跌跌撞撞地一直跑了数十米,才慢慢停下来喘了口气。惊魂未定,抬头看了看被生生撕裂开来的、高耸的裂缝壁,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天哪,这么深起码得有上百米自己没摔成肉饼,算是出了天大的奇迹了。
背包还在,但口袋里的手机早不知道掉哪里了。该怎么办自己咋这么倒霉薛枫痛苦地仰面大喊,“谁来救救我”
自然不会有人,连一丝风都没有。半响,薛枫打起精神,茫然向前走去。看了看戴在腕上的手表,此时已经是上午十点,他沿着裂缝走了好几个小时了。拖着如同灌铅的双腿,他突然一惊:这裂缝怎么没有个尽头莫非回头一看,果然,来的狭窄小路是逐步向下倾斜的。这意味着,这条裂缝是通往地下的。
“走吧”薛枫叹息一声,总不能坐以待毙啊,他此刻已经没有退路了,只有前进,不断前进,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孤单而踯躅的身影,在裂缝中,被一丝阳光投射成一条细长细长的背影。
天黑了。薛枫停下脚步,从背包里掏出一块面包,啃了几口又放起来。口渴得难受,便又拉开背包,摸出一瓶矿泉水,仰头灌了半瓶。把矿泉水放回包里,突然摸到了一个硬乎乎的东西。
“笔记本”他不由一阵狂喜。他的笔记本带着无线上网卡,可以上网求救他拿出笔记本,打开电源开关,还好,没有摔坏,正常开机了。点击链接无线上网图标的手,一时变得有些颤抖,这可是他的救命线啊
然而,连续十几次连接,都不成功。是信号不好吗应该不会啊,自己装的是一种通过卫星线路传输的无线网路设备,信号发送和接受能力超级强。关机再开机,然后再试,依然无法连接。薛枫失望地合上笔记本,忍不住怒吼一声:该死的,这到底是为什么
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了,周围传来冷森森的泥土气息。薛枫猛然想起,原来,自己的无线网之所以连不上,是因为自己在医院昏睡这一年多的时间,没交网费,人家给停了。
就这样在恐慌绝望中,蜷缩在冰冷的地上渡过了一个有生以来最漫长的夜晚。如果他还能活下去的话,这一夜,必然会成为他记忆中永远不可磨灭的惨痛记忆
天亮了,又见到了投射进裂缝的太阳光线。薛枫打起精神,继续向“下”行去。路越来越窄,越来越陡,他的心也越来越“沉”。
真可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就在薛枫准备放弃的时候,他的眼前猛然一亮,出现了一片大的开阔地,居然是一个芳草幽幽的深谷耳中传来啾啾的鸟鸣,哗哗的流水声,迎面而来的清新的空气,湛蓝的天,林木茂密这一切,犹如梦境一样,薛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痴痴地站在那里,身后却传来巨大的声响,猛回头,身后的裂缝慢慢合拢了,不一会,就形成一面平整的崖壁。上面,还生长着淡绿色的青苔和一丛丛杂草。
轰是薛枫直挺挺仆倒在地的声音。
嘴唇发干,薛枫睁开了眼睛。眼前,是一间破败的茅草房,房内除了自己身下这张土床外,只有一个陶制的大水缸。除此之外,别无他物。这是什么地方揭开身上盖着的那一床破破烂烂略带霉味的薄棉被,他吃力地撑起身子,坐了起来。
茅草房的草帘子一掀,一个白发苍苍满脸菜色营养不良的样子的年迈女人走了进来。
薛枫惊讶地望着她破旧的灰色的宽袖对襟衫,青色漏几个小洞的长裙,腰身部位系着一条宽约四指的黑色袍带,前面垂下两条飘带。老女人颤巍巍地走过来,“公子,你醒了,要不要老身去给你弄一碗水来”
薛枫的意识飞速地运转着,看着装束,听着说话的语气,难道天哪,一念及此,他差点没再次晕了过去。半响,他犹豫再三,张嘴问道:“请问老妈妈,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绛州府龙门县的大杨庄,老身薛杨氏。”老女人坐在了床边上,眼睛望着薛枫,分明也有不少疑惑。
“绛州”薛枫心里一颤,又问:“老妈妈,现在是什么年代啊”
“大唐贞观18年啊公子,你是什么人,怎么昏倒在绿幽谷里”
大唐贞观18年薛枫腾地一下跳下床,脸色变得惨白,望着这位面色憔悴慈祥的老人再也说不出话来。我的老天居然来到了唐朝贞观年间的古代社会居然就这样从现代社会走到了大唐作为历史系硕士研究生,他自然知道,唐朝贞观元年627年,唐太宗分天下为10道关内道、河南道、河东道、河北道、山南道、陇右道、淮南道、江南道、剑南道和岭南道。绛州归属于河东道,就是现代山西省河津一带。
脑子里一片糊涂,千万个为什么盘旋在脑际。最后,索性不再想。叹息一声,既来之则安之吧。
想到这里,他冲薛杨氏苦笑了一下,只好编起了谎言,“老妈妈,我叫薛枫,是是西域人,向往大唐繁华,全家迁往长安定居,不料,路上遭遇强盗,全家人被杀,财物被抢,只我一个人在仓惶中逃到了这里。”他也只能编瞎话了,否则,这唐朝老太太非把他当神经病不可。
薛杨氏怜悯地看着他,“可怜的孩子,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你也姓薛,真是缘分啊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以后我”
第三章 生存之道
薛枫望着薛杨氏慈善柔和的脸庞,心里一动,渐渐地,油然而生一种亲切感,情不自禁地悲从中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高呼一声“母亲”,号啕大哭起来。这倒不是装的,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亲人,一想到再也回不去,要一个人孤零零地生存在一千多年前的大唐王朝,不痛苦才怪呢。
“起来,孩子,今后,我就是你的亲娘。俺们娘俩相依为命,好了,孩子,不哭了好好活着,就是对亡故亲人最大的安慰。”薛杨氏双手拉起薛枫,脸上泛起慈善的笑容,伸手替他抹去了脸上的泪珠。
“母亲,家里就你一个人吗”薛枫逐渐冷静下来,止住了哭声,慢慢站起身,转身看了看四周。
“唉,一言难尽啊。你的父亲早逝,留下我和你的兄长薛青。然而,贞观10年,你兄长他突然得了一种怪病,短短几天就不治身亡。现在如果在世的话,他已经35岁了。”薛杨氏抬起袍袖擦了擦湿润的眼睛,继续伤感地说,“我们家原来是龙门县有名的富户,家里粮田百顷,家仆数十人。可自从你薛青兄长过世后,薛氏的大伯薛雄欺压我一个妇道人家,连哄带骗,硬是将家产全部霸占了去。无奈之下,我只好在众乡亲的帮助下,来到这里,以给别人洗洗补补为生。今天,我到绿幽谷里的小溪边浣洗衣服,看到你昏迷在草地上,于是,我就让几个乡亲帮忙把你抬了回来。”
“孩儿多谢母亲的救命之恩。今后,孩儿一定不会让母亲再吃这么多苦了。”薛枫情不自禁地依偎在薛杨氏的怀里。这倒不是装样,他对薛杨氏,有一种无法形容的亲近感,好似,她就跟他的亲娘一样。
思绪如潮,心怀激荡,一边思虑现在,一边怀念过去,他半靠在薛杨氏怀里,慢慢昏睡了过去。
就这样,22岁的现代青年、双科硕士薛枫在唐朝绛州龙门县的大杨庄定居下来。在薛杨氏和众乡亲的帮助下,他很快有了自己的唐朝户口大唐绛州府龙门县大杨庄薛杨氏之子薛枫。当然,薛杨氏也没少费口舌,跟乡邻们编造了一番善意的假话。所幸,乡野之人多心思简单,死地善良,再加上薛杨氏为人一向仁厚慈善,很快,薛枫便得到了周围乡民的认可。
人是安定下来了,可生活问题怎么办薛杨氏的日子本来就过得穷困不堪,再加上薛枫,靠洗洗补补赚来的哪点粮米根本就无法维持两个人的生存。
说实在话,薛枫虽然满腹“知识”,也年轻力壮,但从工业文明的现代社会突然来到古代王朝,两眼乌黑,他真不知道自己该干点什么、能干点什么。
看到他愁眉不展烦恼的样子,薛杨氏苦涩地笑了笑,犹豫好久,才从一个破包袱里摸索出一些金银首饰。“枫儿,你进来一下。”
站在茅草房外望着天空发楞的薛枫,慢慢回转身来,懒洋洋地应了一声,走进房去。
“枫儿,这些,是当年为娘的陪嫁品,你拿去集市上的当铺换点钱,买点面粉回来,娘给你烙饼吃。”薛杨氏笑着伸出手去。
“母亲,这可如何使得你还是留着吧,我再想想别的办法。”薛枫脸一红,连忙摆手。
“孩子,快拿着吧,为娘留着这些也没用,人都老了,也不过就是一点念想。”薛杨氏走上前来,把几件闪闪发光、做工精致的金银饰品用一片破绸布包裹起来,塞在薛枫手上,“出了庄口,一直往南,大约2里,就是集市。”
薛枫被薛杨氏推着出了门。
薛杨氏住在大杨庄外北头的一个偏僻的角落。时下是夏季,约两米宽的土路两边,是大片大片的即将成熟的麦田和谷田,也有一些地方种植着绿油油的苜蓿和蔬菜。
没有风,阳光恶毒。薛枫抹了一把汗,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这一套虽破但却很洁净的“唐装”薛杨氏儿子的遗物天蓝色的布衣圆领袍衫,双袖宽大,这让他很不习惯。
望着一眼望不到边的农田,薛枫心里感叹:当真是大唐贞观盛世啊,在古代,农业发达代表着社会的繁荣,从眼前分布规范、整齐有序的农田布局来看,唐初的农业生产水平已经到了一个相当高的水平。
走了一段,渐渐到了庄里。一条南北走向的土路横穿整个大杨庄,道路两边是排列整齐的民宅,多为木质与茅草混合搭建的建筑,式样比较简单粗糙。庄里静悄悄的,偶尔会看到几个光屁股的小孩在追逐嬉闹,大概是成年的男人都去田里耕作的缘故。
穿过大杨庄,又走了十几分钟的路,薛枫就听到了嘈杂喧闹的人声。他知道,这就是唐代乡村的集市了。快步走上前去,放眼看了看,哑然一笑:所谓的集市,不过是在一块较大的空地上,众多摊贩各自占据一处,各自吆喝叫卖而已,类似于现代城市中的马路游击市场。不过,看上去,场面倒也非常壮观。一个乡村集市,能有这么大的规模,也很可以了。
薛枫也不知道当铺在何处,也不知道该向谁打听一下,于是便在集市中瞎逛起来。看了一圈,不禁吃惊于唐朝贞观年间物质文明的发达:这不过是一个乡村集市,商品的种类之多、之丰富,可谓是应有尽有,令他叹为观止。
有蔬菜:苜蓿、菠菜、芸苔、胡瓜、胡豆、胡蒜、胡荽。
有水果:葡萄、扁桃、西瓜、安石榴等。
有粮食:荞麦、大麦、稻米等。
有调味品:胡椒、沙糖等。
有衣物和各类杂货,甚至还有各类熟食出卖,譬如孚仭嚼摇1015救獾取br >
转了几圈,薛枫心想,干吗一定要当呢自己要不干脆也摆个摊叫卖得了。就是不知道,唐朝摆摊要不要缴税和办理“执照”什么的。
犹豫了一会,他最终还是决定要摆摊叫卖。他找了一个角落,掏出薛杨氏给他的金银首饰,摆在地上,蹲下身去,就跟以前他在早市上看到的卖水果蔬菜的小贩子一样。正准备学着别人的样子吆喝两嗓子,一个脆脆的女声响起:喂,你这些东西是要卖吗
薛枫抬起头,心里一惊,愣在那里。
第四章 弱智小贩
一个明眸皓齿、身着翠绿色窄袖短裙的少女,站在面前,又喊了一声,“喂,你傻愣什么啊,本姑娘问你话呢到底卖不卖”
“卖卖”薛枫猛然回过神来,连声说道。
“那么,这些,你一共要卖多少钱”
“这”薛枫沉吟着,他刚才就是突然想到,自己根本不懂唐朝的金银首饰行情,如何开价这时候,脑袋里的历史知识总算是派上用场了,也真亏他是学历史的,对大唐盛世的这一段历史研究得尤其多。
他知道,在唐朝贞观年间乃至以后的数百年间,通行的货币主要是铜钱,至于金银,则只在富人和贵族的上流社会小范围内通行。那时候,物价极其低廉,一斗米只卖5文钱,通常一两银子折1000文铜钱又称一贯,就可以买200斗米,10斗为一石,即是20石,唐代的一石约为59公斤,以今天一般米价1.75元一斤计算,一两银子相当于人民币4130元的购买力。
那么,自己的首饰一共四件,金银各二,看样子,每样加起来也得有二两重,二两金子和二两银子啊,略一估算,薛枫吓了一跳,足足有22000文铜钱看来,薛杨氏真是大户人家出身啊,随便拿出点东西,都如此贵重。这么多铜钱,恐怕自己都未必能拿得动。
其实,他多虑了。一文铜钱虽然不沉,但成千上万的铜钱串在一起,那可是很大的重量唐朝人不傻,不会整天背着这么多铜钱交易,他们通常用一种地方钱庄发行的纸质钱票替代。纸票有各种整数面额,比如100文,1000文,10000文。用钱的时候可以到钱庄里凭票换取等量的铜钱。
想到这里,薛枫咬了咬牙,说,“姑娘,你要是都要的话,给我20贯钱吧。”说完,他紧紧地盯着少女,心里忐忑不安。实在不知道,历史记载与现实的行情是否有出入。
“20贯哈,小姐”少女愣了一下,回过头朝身后喊了一声,“小姐,快来啊”
不远处,一个与少女同样装束但服装质地明显华贵的、身着明黄铯束腰低胸窄袖短裙的少女袅袅娜娜走了过来。
娇艳的面容,如柳的身段,盈盈若秋水的眼神,天然出尘的气质,薛枫看得呆了。此刻,他情不自禁地记起了古人对中国四大美女之首西施的描述:增一分嫌长,减一分嫌矮;擦胭脂嫌红,抹粉嫌白。可谓是美到了极至,又媚到了极至
正在胡思乱想,美女已到跟前。
绿裙少女冲黄裙少女格格直笑,“小姐,我们捡便宜货了,这些首饰,他才卖20贯”说完,她又一皱眉,“喂,你这不会是假货吧”
“不会,货真价实的金银首饰啊,是我母亲的陪嫁,要不是实在日子难过,我也不会拿来卖的。”薛枫赶紧答道。
“是真的,灵儿,这位公子看来是头一回做买卖。咱们也别亏了人家,你给他取22贯的纸票吧。”黄裙少女弯腰拿起一件首饰,打量了几眼,轻轻一笑。
薛枫这会才恍然大悟,自己真是个菜鸟啊。自己算的是没错,但那是纯金银的价格,可这首饰可是金银加工后的“艺术品”,价格自然要货币用金银高得多了。幸好,遇到一个心肠还不错的买主,要不,就赔大了。
“谢谢小姐。”薛枫将首饰包起了,递给绿裙少女。绿裙少女皱了皱眉,“给,这是22贯纸票,拿好了。”说完,拉着黄裙少女就走。
走了几步,黄裙少女突然回过头,冲薛枫笑了一笑。那一笑,犹如百合怒放,百媚顿生
薛枫看得痴了,目光瞥处,绿裙少女边走边把包首饰的那块破布向后扔了过来,嘴里还嘟囔了一声,“谁要你的破烂”
俗话说,一文钱没有难倒英雄汉。有了钱,就不一样了。薛枫开始边在集市上转悠,边规划着自己在唐朝的美好未来。
钱再多,也是会坐吃山空,得谋一条生存之路。自己该干点什么呢想来想去,突然突发奇想:自己能不能开一个饭馆呢反正,自己曾经与一个特级厨师灵魂合体,厨艺绝对是超级一流。将现代社会的各种菜肴做出来给唐朝人吃,一定会引起轰动。
薛枫越想越兴奋。说干就干,接下来,他除了买了一些米面之外,还购买了大量的调味品和当时的厨具,一些蔬菜以及笔墨纸砚,最后买了一辆独轮木车将采购的物资载着,喜滋滋哼着小曲地沿着原路返回,他一共花了不到500文钱。
薛杨氏早已迎候在路上。看到薛枫买回这么多东西,她大吃一惊,“枫儿,你从哪里来这么多钱,买这么多东西。”
“母亲,你老就别管了,你放心,我们的苦日子马上就要到头了。”薛枫笑着将卖首饰的经过大略讲了一遍。
在唐朝开饭馆,自然要选址。地理位置不好,饭馆很难引起顾客的注意。但薛枫最后还是决定就在家门口,酒香飘千里嘛,现代社会中,不是有很多特色饭店建在乡村甚至是山里吗只要饭菜有特色,那些好吃的有钱人总能闻风而至的。
首先是建饭馆。他以每天每人半斗米也就是2文多钱的价格雇佣了大杨庄里的10名壮劳力,自己当起了建筑设计师兼包工头。别看2文钱少,但对于当时的农民来说,半斗米可是一家人好几天的口粮啊。
他用山脚下的黄沙筛选后、草木灰和黄土,按照1:1:2的比例配置了一种“建筑土料”,他取名叫“唐泥”。然后,用四片木板钉成数十个四方的模子,约一尺见方。
“唐泥”用水调和好,倒在模子里,取开模子,一块方砖就现出来。如法炮制,2天的时间,他指挥“民工”们制作了数千块“唐泥砖”。
砖大体够用了,他又带着“民工”们按照事先画好的位置,开始挖坑两天功夫,一个长20米,宽10米,深半米的土坑。
做完了这一切,“唐泥砖”基本都固化风干了。先在土坑底部铺了一层砖,然后沿着四周垒起了墙壁。他不厌其烦地一遍遍给“民工”讲述用砖砌墙的方法,强调砖与砖之间错开,要压缝。
四周的墙壁起来后2米多高、南面留出一个大缺口,作为房门,又用从山里伐来的等长、等粗的木梁纵向置于东西向的墙壁上,用调和的“唐泥”糊好固定。木梁上铺上厚达半米的茅草,茅草上再用薄一些的砖按照一定的规则堆砌成尖顶的坡状房顶,类似于现代社会农村的砖瓦房。目的,自然是为了便于雨水流泻,防止漏雨。
又用“唐泥”将房的四面墙壁糊了一个严严实实,在房后挖了几条防雨道之后,一座宏大的超级建筑就初见雏形了。
房内,也用砖垒起墙壁,将其分割成两个独立的房间和一个大厅,其间,都留出了门。
最后,是用水将整个房子都喷洒了一遍。薛枫清楚,这样能让砖与砖之间更加密封,更坚固。
至此,用了15天的时间,花费了500文钱,就建造起一座让唐朝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奇异建筑。消息传出,引得附近很多农民都跑来“参观”,纷纷瞠目结舌,惊为“鬼斧神工”。
在房子后面,薛枫自己建了一个炉子,完全是现代社会农村常用烧柴火的那种上口下膛、三条腿的土质炉子。开饭馆,少了炉子怎么行。炉子上搭起了一个草棚,四周略加遮挡,一个简易实用的厨房便完成了。
接下来,薛枫带着自己“来”唐朝时,背包里的一些工具和刀具,带着从其他村民家借来的一张大渔网,推着独轮车,进山去了自己“走”出来的那个山谷。他知道,那里,将是自己开饭馆生涯中的取之不竭的原料库房。
这一去,就是数日杳无音信,薛杨氏心里渐渐担忧起来。
第五章 饭馆老板
薛杨氏担忧的时候,薛枫却在山谷里,一连几天忙得不亦乐乎,晚上就在树木间撑起自己的网兜,随便凑活一夜。山谷的夜晚,风清月明,凉风爽爽,倒是惬意地很。不过,就是蚊子多点。
山顶流下一条小溪,在山谷中央汇聚成一个深潭。潭中水清见底,游鱼无数。薛枫看了下,应该是现代社会叫作草鱼的一种生命力极其顽强、繁殖能力超强的草食性鱼类,俗称鲩、油鲩、草鲩、白鲩、草鱼、草根等,就是不知道在唐朝叫什么。
潭中鱼的密度之大令人难以相信,几乎下手就能抓起。看样子应该是长期没人捕食导致数量逐年膨胀。他不禁怀疑,难道唐朝人不吃鱼吗
唐朝人自然吃鱼。但要知道,这是较为偏远的乡村,农民以肉食和面食为主,鱼不过是一种偶尔吃的“零食”。再说,资源丰富,地广人稀,产鱼的河流、小溪、池塘遍布乡间,也犯不上跑这么远进山来捕鱼吃。不像现代社会,除了人工养殖的鱼塘之外,天然的鱼几乎看不到踪迹了,到处是污染,工业废水无限制地排放进河流湖泊,野生的鱼不灭绝才怪。
薛枫把渔网偏撒进深潭,一会,侧面斜拉起来,活蹦乱跳的草鱼就满了渔网。一网下去,起码有上百斤。
用自己锋利的瑞士军刀将鱼剖膛,去鳞,除去内脏,然后洗干净抹上一层盐,一层层码成堆,用布帛包裹起来,置于阴凉的树下,当前即便是夏季,这样也能保鲜一个月。因为,少量盐的腌制后,包裹的布帛继而吸取鱼的水分,阴干就可以长期保存。
这是一种比较原始的保鲜方法。不用问,这种“知识”和本领,他脑子里就有。
随后,他又在山谷里捕捉野鸡和野兔。方法呢,用了现代社会山区猎人的土法子,也加了点他自己的“创新”。
将渔网和他登山用的绳索,他在山谷的出口处,两端各竖了一根木桩,然后把渔网用绳索连接在木桩上。
野兔和野鸡杂居在谷底深处的草丛里,数量同样很多。他用一根木棍和石块驱赶着,平时很少受到惊动的野兔和野鸡们成群结队地四散逃逸,虽然大部分逃向了深谷的其他地方,但也有一部分按照他驱赶的路线向谷口的渔网防线窜来。
上百只野兔野鸡或奔跑或低空扑腾,争先恐后地撞在了渔网上。由于渔网的孔眼较大,多数野兔和野鸡在前行的冲击力下,蹄子、爪子陷进空眼里,越挣扎缠绕得越紧。
于是,薛枫悠闲得将野兔野鸡取下,宰杀,脱皮或脱毛,去除内脏方法跟处理鱼的一样。
这些活,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不容易,两个字:慢,累
5天以后。用独轮车推着战利品,薛枫哼着小曲回到了家。这个时候,他雇人制作的一些桌椅等基本用具都已经送到了。
他开始考虑菜肴菜品的制定。思之再三,他决定,只推出几道特色菜,在精不在多。况且,菜品弄多了,自己一个人也忙不过来。
再就是饭馆的名字。想了几个,都不满意,最后,他突然想到,干脆,就叫“农家乐”吧,好听好记又顺口。名字定下,就让庄里的木匠给做了一个巨大的牌匾,刻上了薛枫亲自写的“农家乐”三个行书大字。顺带说一下,他的书法从小学起,还是很有功底的。
薛杨氏去庄里帮他雇了两个伙计,一个叫张大,一个叫李三,都是20左右的年轻人。薛枫给他们的月薪是,每月60文钱,每天2文,在当时,也算是高薪了。同时,又花钱请人在集市上打起了广告也就是,薛枫写了几句“广告词”贴在木板上,让人举着木板到处转悠而已。
这当口,薛枫已经定好了三道菜。
第一道:鱼兔合欢。做法是:将鱼肉剁成肉泥,加入盐等调料以及少许面粉,调成糊,下滚开的水焯成丸子。将兔肉切薄片,把鱼丸包裹起来,下油锅炸,略炸捞起。高温膨胀下,兔肉变脆变形为荷叶状,鱼丸变嫩收缩。将四个兔肉裹鱼丸摆在盘子里,四周配上几片青菜叶子,像极了一朵怒放的荷花。最后,用盐、香精、醋、糖、胡椒等下锅炒成汁,浇在丸子上。
第二道:薛氏冷面。把合好的面团加水洗三遍,洗出面粉里的淀粉,淀粉水备用。将洗出淀粉的面团上锅蒸半小时,就成为浅黄铯的面筋。面筋切成方块,置于大碗中。淀粉水倒掉上层的纯水,将浓稠的淀粉液体倒在长条盘里,上锅蒸十分钟。出锅后,就成为一张面皮。切成面条状,同样放入碗中。然后,用各种香料调料煮兔肉,肉汤浇入碗中,煮熟的兔肉切片也放入碗中。
第三道:香酥鱼或香酥鸡。将整条鱼整只鸡,放入配好的汤料中,微火炖上6个小时,烂透、凉透,取出装盘即可。
一切准备就绪,开业大吉了
可惜,一连数日,都无人问津。毕竟,对于唐朝人而言,大老远跑去吃一顿饭,不值。薛枫的农家乐饭馆太偏僻了。
满腔的热情被现实浇了一盆冷水,但薛枫并没有灰心。万事开头难嘛,哪能一下子就火爆起来。要让这些古代人认识、接受,到乖乖地掏腰包,还得有一个过程。
他改变了下广告策略。让张大和李三带着批量做好的三道菜品,到集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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