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交错的园林小径,楼台小榭,屋檐接连,纷纷挂上了白布,一片惨淡。
此时秦升找到了崇祯,有些震惊道“胡刚烈叛变,左军惨败,主将衍天战死保护撤退的军士。”又道:“不过祸不单行,占星和战雄两位偏将率领撤退的军士本来已经是逃出大稷军的包围,驾船顺势而上,途中突遭袭击,伤亡惨重,只有一艘战船到达了上游的竹林,发现是里面已经没有人生还,只不过没有发现占星和战雄两位偏将的尸体,但据推断,罹难的可能性极大。左军几乎尽灭,”
崇祯:“什么!什么时候的事?为何一路来一点风声都没有”
秦升:“就在几天前,昨天我爷爷已经知道了,竹林一直封锁消息,所以没有告诉我们。纸终究保不住火,大稷可以在大秦宣传衍天战败的消息,现在已经是人心惶惶。竹林现在索性公开了,并且派出了新的军队前去阻挡大稷。不过竹林中的势力对衍天的战败褒贬不一,有的赞扬其以死明志,气节可赞,应该认可并追授功勋,有的则怒叱衍天办事不利,有损大秦声威,将大秦带入一个更糟糕的地步,主张依法严办,追究其失职战不利之责。”
崇祯:“死者为大,这群人到这个时候还在争论不休,可见迂腐到了什么地步”
又道“风雨动荡的时候终究还是来了,以前的大秦本身的矛盾已经相当激化,亟待解决,加之外部侵袭,已是内忧外患之秋了。”
秦升“衍天将军一身戎马,没有留下一子一女,我秦家敬仰将军高洁,全城为其送哀。现在局势不明,还不清楚竹林如何对待左军的残余将士,现在我等一行怕是已知仅存的左军将士了,我爷爷的意思是,暂时留在秦都以待变化。”
崇祯思考片刻:“有劳老爷子操心了,不过我还是回到竹林看一看,”
闻言,秦升着急道“此时竹林很危险,左军的建制问题,势必会触动一些人的利益,你难道不明白,”
崇祯冷静“我当然清楚,不过……,有些事不是逃脱就可以解决的,待会召集大家,去留随意。”
留在此地固然的一时安全,但是作为左军仅存的军士,现在代表的几乎是左军,只不过还没有竹林的正式任命而已,而大秦对方士军队一向有着严格的管控,比如人数、武器等等。普通的一郡世家只能拥有一千人的军队,而入四大世家等一域世家也只能有三千人之军,算上下辖的三郡之军,四大世家明面上可拥有六千余众的军队。
可见,建设一支强大的军队,人数是关键之处,左军有五千数的建制,重建的规格自然也是五千。此外不同普通的军队,作为大秦的精锐,还有竹林的丹药和武器的供给,这点更是让无数人眼红不已。
如此一支力量,秦族难道真的愿意轻易放手,崇祯有些怀疑。如此看来,竹林和秦也并没太大不同,仅靠秦升的关系,即便重建也难以掌握实权,不过是个架子而已。
乱世之中,只有自己手掌武权,才能有话语权,才能保护一方平安。崇祯此刻迫切想要一直真正的力量,秦族势大却是不好乘凉,竹林混乱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可惜啊,占星将军是如此有远见的一名将领。”
片刻后,
在崇祯的小屋中除了还在昏迷的胖子和顾轩,一行九人人全部到齐,秦升向众人说明了前线的败局,以及竹林的形势。众人无不吃惊,几天前还为夺得水翁眷书而保护域土立下功劳,此刻已是败军之士,形势转变之快邻人咋舌。
余生一向是个急性子,怒道:“胡刚烈这厮,卑鄙无耻之极,难怪不敢在南岸的时候对我们下手,原来是怕暴露,是他一手葬送了左军”
邓乾眼角寒光闪过,冷漠道:“我必杀他,”
崇祯开口道“诸位,形势就是这样,作为左军仅剩的军士,我欲回到竹林,复兴左军,再战杀贼。但是竹林的情况大家也都有所了解,此去,必然会触动一些人的神经,凶险颇多,”
“故此……,不做勉强,愿随我离去的我非常欢饮,不愿意的,有秦升的秦都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兄弟情依旧在,”
郑胜坚定道“一路走来,几次见过生死,还有什么好怕的,我愿前往”
邓乾冷漠道“算我一个”,
海螺“算我一个,”
余生大叫道“怎么能少了我老余。”
“还有我,”军中冷花流云发声。
剑流云如此,红袖欲言又止,崇祯知道她放不下顾轩,上一次独子逃跑已是自责内疚,顾轩确实需要一个自己知根知底的人来照顾,所以果断打断了她的话,摆手道“红袖,你就留下来照顾顾轩,”算是给了她一个台阶下。
“是”
此刻除了秦升,所有的人已经有了变态。
崇祯深知,秦升的犹豫极有可能受到了家族的影响,毕竟作为秦家的独子,香火传承何等重要。不同于之前大秦稳定之时把秦升送去竹林破阵军历练,此时凶险远胜那时。
没有勉强,如同给了红袖一个台阶,笑道“秦升不必为难,胖子和顾轩就交给你照顾了,”
秦升神色微红“我必照顾好两位兄弟,用最好的灵药,”
一直为难的秦升,何尝不明白崇祯的意思,但是爷爷的话又不能不听,为难之极。
“好了,都散了吧,明日启程”
没有耽搁许久,次日启程,崇祯也是有所考虑,迟则生变,秦家会不会放任离开还是一个未知数。心底里崇祯还是希望秦升能够一同前去,有秦升在,除了能确定离开秦都,同时竹林中的那些纯混欲动的人面对秦家多少有些顾忌,此去竹林少不了纷争。
明日只希望秦升能在众调和,顺利离开秦都就好。
……
次日天明,城门之前,只有秦升一人来相送。
与几日前想比,这里也显得冷清不少,一直到一行出了城门,城墙之上的军士一直在不断走动,似乎是一直监视着众人。
看见崇祯目光掠过城墙之上,秦升有些尴尬直言道:“族中不少长老见识短浅,想留下你们,不过好在爷爷力排众议,已经决定让你们离开,这几批龙马是我精心挑选的以作你们的脚力。”
“还有,爷爷让我转告你四个字,源水无尽,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崇祯自语到“源水无尽……”
片刻后
崇祯眼睛有些明亮:“多谢老爷子,也请代我转告四个字,不忘桃李”
“此去小心为上”
崇祯随即转身上马,七人七骑扬尘而去。
……
“源水无尽,不忘桃李。”到底是什么意思,秦升有些莫不着头脑。
不过看着七人策马奔腾,他有些后悔,有些犹豫,五味杂陈。崇祯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无论是才识还是天赋。秦升有种感觉,金陵可能已经遇到风云,而自己可能已经错失了随云,无数历史证明,大乱之际,时势造英雄……
自己选择留下真的是对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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