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城堡建立于西元一四七一年,当时的领主是一位候爵--阿尔西亚二世。候爵他是一位英勇的战士,在英国皇室拥有庞大的势力,他在许多地方都建有城堡,据说最远的城堡位于法国境内,不过现在已经找不到了。这是他所建立的城堡中最雄伟的一座城堡,据说他拥有一半苏格兰血统,这可能是他会选择在这里建筑城堡的最主要原因。”
老教授在老管家的带领下跟其他的同学一起在城堡中参观,一路走来才发现这座城堡真的有点像是迷宫,上上下下的楼梯、宽宽窄窄的走廊交错在其中,一个转弯就可能走到完全相反的地方。一般来说欧洲城堡的建筑通常很简单,外观雄伟、空间大、房间间数多,构造并不复杂,而这座城堡的建筑却是个相当特例。
“据说阿尔西亚二世候爵是个迷宫狂,他所建筑的城堡全都拥有这种特色,可惜在其他地方的城堡绝大多数都在战火中被摧毁,或者是年久失修而颓败,这座城堡算是保存得最好的一座,这也是因为阿尔西亚家族在十五世纪之后便世代居住在此地的关系。”
“科洛司朗古堡是目前世界上保存得最好的城堡之一,得以保存良好的主要原因是因为我们并不开放给外界参观,在地图、旅游杂志甚至官方的记录中都没有明显的记载,所以知道的人很少。你们是我们近百年来所招待过人数最多的队伍。”
老管家钜细靡遗地述说着老城堡的故事,他领着他们穿过一条长廊来到一扇巨大的门前。
“这里就是几百年来阿尔西亚家族聚会、讨论的地方。”
他推开门,古老的木门无声无息地滑开,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间华丽至极的书房。
“哇!”
“天啊--”
考古系的学生们简直像是进入了宝山一般,那是一屋子古色古香的家具与摆饰及装订保存良好的上古书籍。
天哪,这简直是所有考古学家的梦想。
他们鱼贯地进入。老教授的眼睛亮得像是孩子一般,只见他走进书房里,不停轻手轻脚地碰碰这里、摸摸那里,嘴里喃喃自语:
“这太不可思议了!怎么可能会保存得那么好——怎么会呢--”
老管家微微一笑。
“我会在门口等你们,你们参观结束就叫我一声。”
“谢谢。”
管家将门关上,真的一点也不担心地守在门外,任由他们在屋子里尽情地参观。
“这种地方有什么好看的啊?”关骆军有点不耐烦,一屋子都是老得快灰飞烟灭的老古董有什么新奇?
但是其他人显然不这么想,他们个个双眼发光,简直手脚发抖地膜拜着这个地方。
小双走到墙边,那里挂着一幅人像。
画上的男子有着金发、深褐色眼睛,穿着英国爵士的华丽服装。男人的双眼炯炯有神,腰间所配的长剑还微微发着光,显然是一位英勇的战士。
“阿尔西亚二世--”小双抬起头疑视着画里的人。“他就是这间城堡的主人。”
关骆军侧着头打量着那幅画。
“呵!这里的人也真奇怪,怎么几百年前的人和现在的人会长得一模一样?”
其他人也发现到这一点了,画上的男人的确和昨天晚上他们所见到的城堡主人相当神似。
“咦?真的耶!家族遗传的力量还真可怕。”
老教授走到他们后面解释:
“这在欧洲是很常见的事,如果东方人也像他们一样喜欢留着祖先的画像的话,我想也会发现遗传的力量的确相当大。再加上古代的欧洲人有时为了保持家族血统的纯正,经常有兄妹,姊弟结婚的传统,这虽然让他们多出了许多精神失常或者畸形的后代,但无疑也在保持家族血统方面有了贡献,因为这样他们的后代与祖先的相似度高于东方人也是可以理解的。”
“高??”关骆军指着墙上的画说:“这哪里是高?这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嘛。”
“真的很像吗?”小双没见过城堡的主人,只能楞楞地注视着画像上的男人。好奇怪,当时的画家画起这种人像还真的十分传神,她甚至可以感觉到画像的眼光——
“依莎贝--”
钟小双愣了一下,她连忙回头。
“什么?”她后面的同学已经散去,各自在屋子里研究,只有关骆军百般无聊地站在她身后。
“依莎贝--”
才回过头,那声音又来了。小双没好气地转身对着关骆军大叫:
“关骆军!你看不懂就算了,干什么装神弄鬼的吓人?”
关骆军一脸莫名其妙。
“什么?”
“你……”
“依莎贝--”
钟小双当下变了脸色,这次她真的听到了。关骆军就站在她的面前,而那声音却从她的身后来,她的身后——
她的身后没人——或者说,她身后唯一的人是画像上那个已经死了几百年的人。
△△△△△△
“动作快一点!”
经过一整天的工作,广告公司的人正忙着在太阳下山之前把满地的电线和那一大堆的道具收拾妥当。
这座古堡里完全没有电灯,听说是为了避免破坏建筑物的完整性和真实性,所以几百年来古堡里用的都是原始的油灯、蜡烛。
这使得这座古堡更显得神秘,但是一到晚上他们便不能工作也是很伤脑筋的一件事,虽然有小型发电机,但是一整天下来发电机也快烧掉了,所以晚上更不堪使用。
“大家休息吧,晚餐马上就要开始了。”
这次广告表现的手法是以一长达一百分钟的戏剧片,计划在三台的新闻过后,每天播出五到十分钟,足足可以播出二十集,如此一来可以养成观众的收视习惯,而片中的主要商品——信用卡,自然也会深入民心,达到不同凡响的广告效果。
苏安妮便是扮演片中那个穿梭时空的女主角,造型复杂多变,时而现代美艳、时而传统,而他们这群考古系的学生所扮演的则是自己,一群到处挖来挖去的考古学家。
这样的组合自然前所未有,从来没有广告公司尝试以真正的考古学者扮演角色,光是这一点在新闻价值上就足以大书特书。这也是信用卡公司肯花大钱做这个企划的最主要原因。
听说广告公司的人昨天达成共识,等古堡的这个部分完成之后将会移师中国上海,虽然这本不在他们的行程之内,但是大家当然都愿意继续跟下去——只除了犹豫不决的钟小双。
“小双,你还好吧?”
趁着现场一片忙碌的时候,楚阳已悄然来到她的身边,昨天晚上她的气色就一直很差,再加上工作了一天之后看起来更疲惫了,简直就像个残弱不堪的布娃娃。
钟小双坐在角落,眼神呆滞。看到楚阳的她不如怎么的好想哭,眼眶蓄满了泪水,可是却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
楚阳见状只拉住她的手往外走,城堡大厅外面有个小花园,在距离大厅一段距离之外还有个小凉亭。
楚阳扶着小双在凉亭里坐下。
“低下头深呼吸,我可不希望你在这里昏倒。”
小双盲目的低下头,那清新的空气果然让她感觉好一点,她不由得深深吸口气,希望那一切都是一场诡谲的梦境,或者是她神经极度衰弱下才有的幻觉。
“发生了什么事?”楚阳在她面前蹲下来,就像个多年老友一样关心着她。
“我不知道。”小双强笑着摇头。“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是怎么回事。”
楚阳摇摇头问:
“我问你发生了什么事,不是你是怎么回事。”
小双避开他那双专注的眼睛,她要是真的说出她所感觉到的事,所听到的幻音及梦境中所见到的一切,他一定会当她是神经病。说不定会马上把她送回台湾,想到这里小双突然愣了一下。昨天听到那诡异的声音之后她一直想回台湾,可是现在一点也不想了。
“小双?”
“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我想我可能不太适应长途飞行。”
楚阳不太相信她的说词,但真的非常担心她的身体。
“真的吗?我送你去看医生好不好?”
“不不不!”小双连忙摇头。“真的不用了,我只是有点累而已。晚一点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但是你看起来糟糕透顶。”楚阳凝视着她的脸低语。
那声音温柔里还夹杂着心痛,听在小双的耳里却有一点悲伤。
她只字未言地低着头。
楚阳叹口气,说真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第一次在街上看到她,心庇深处便被什么东西狠狠地触动了一下,之后内心身处仿佛有某种沉睡已久的神经缓缓清醒过来,见她的次数愈多,那种感觉越发明显。
城堡里点起了油灯,昏暗的夕阳下映得古堡里人影丛丛,那像是幽魂似的人影有点不真实,甚至微风里传来的谈话声也虚无缥缈、不切实际。
小双不由得抬起头,似乎这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是真实存在的,或者其他人都是真的,而她和楚阳却是假的。
楚阳的手一直没放开她的,她看到自己小小的手被握在楚阳那双强健有力的手掌中,感觉自己好柔弱——却也很不适当。
她连忙抽回自己的手。
“他们一定在找你了。”
“让他们找吧,他们总要习惯独立作业。”楚阳心不在焉地回答,眼光似乎有些失望。彼此沉默半晌。楚阳问道:
“你知道‘科洛司朗’这个名字用古苏兰语翻译出来是什么意思吗?”
小双摇头。
他环视古堡周围才缓缓回答:
“它的意思是:‘魔鬼之城’或者是不死鬼之城。”
小双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么不吉利的名字,为什么这里的主人还不改名字?”
“没人知道为什么,法国的乡野传说里有一段故事就说过不死鬼的故事,事实上法国也曾有一座科洛司朗堡,没有人知道它们是不是同一个主人所建,但是它的确曾经存在过。故事上说科洛司朗堡里住着不死鬼,那是一种传说中永远不会死亡的人类,但是又和吸血鬼不一样,不死之鬼不用吸食人血,他们拥有可以飞行的翅膀、外型与一般人无异,但是个性嗜血好杀成性。”楚阳低低地说着,他的声音平板,听起来更平添可怕的感觉。
小双只觉得背脊一阵一阵地凉了起来,微风一吹,窣窣窸窸地仿佛可以听到不死鬼冷笑的声音。
“他们听说科洛司朗堡里的一个不死鬼爱上了村里一个医术很好的女子,她的名字叫依莎贝。”
楚阳的眼光无比温柔,仿佛在诉说自己的故事,故事里的依莎贝他形容得像是活生生从小双面前走了出来。
“依莎贝很美,她的父亲是个英国绅士,医术很高明,自然他也将自己的医术传给女儿,在他死后依莎贝便留在村里照顾病弱的村人。”
小双愣愣地看着他,楚阳的眼光定在遥远夕阳的另外一边。说话的语气、神情,好像他正看到着一场悲剧正在上演般。一股寒意自风里传到她的脑海中,但她却动弹不得地看着他,怎么也无法叫自己不去听。
“古堡里的不死鬼在高原里遇上了外出采药的依莎贝,他们一见钟情很快陷入热恋中。依莎贝一直不知道不死鬼的真实身份,原来那不死鬼也不打算让她知道,他希望可以带着依莎贝远走高飞,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然后说服依莎贝也成为不死鬼一族。但是故事当然不可能这么顺利。”
他惨笑两声,仿佛也身受其痛。
“古堡里另一个不死鬼竟恶意的泄漏了这个秘密,命运也这么捉弄人,秘密泄漏之后村里便有许多人染上了黑死病,造成病死之人无数。村人相信这是由于依莎贝的关系,他们更相信依莎贝也是魔鬼的一族。于是他们忿恨的抓住她,将她绑在木桩上,用石头扔她、放火烧她,诅咒她是恶魔、巫婆……”
小双怔怔地看着他,脑海像放映电影一般将当日的情况重演一次--
“烧死她!烧死她!”
“魔女!”
“巫婆!”
“烧死巫婆!”
巴黎广场工人们群情激愤地聚集在一起,他们愤恨的眼光恶狠狠地瞪着被绑在木桩上的少女。
她有一头金色、阳光般灿烂的长发,那湛蓝色如大海般的眸子曾是这城里所有男人梦寐以求的珍宝。
她的皮肤雪白,像牛奶一样的颜色让所有的女人都为之嫉妒,而她的歌声更是城里每个人早晨起来时便期望听到的天籁。
但是现在他们都渴望杀死她,让她的血淌流在巴黎的街道上,让她的头颅高高地悬挂在黑夜的城门之上。
“巫婆!”
一个妇女冲出来对着她嘶吼!她的手上拿着石块毫不留情地扔在少女的身上。血丝从她的身上缓缓流下,而那妇女残忍地微笑,同时朝她吐口水诅咒:
“你这个巫婆--我希望你下地狱去,永世不得超生!”妇女忘了眼前的少女曾为她即将病死的独子治病,让她免于成为悲伤的母亲。
“对!下地狱去!”
“永世不得超生!”
群众大声嘶喊着,石块有如飞箭般无情地击来。
少女的身上血迹斑斑,她低声痛苦呻吟,并祈祷上帝能让这恐怖的折磨立刻消失。
“让我死吧,上帝,如果你真的眷爱过我,那么让我死吧!不要用这种方式惩罚我。”她的泪水一点一滴地淌下,而她的血正无止境地从她身上滴落。
“去死吧!”一个青年冲到木桩前面,手中的大石头无情地扔出去,不偏不倚正好击中她的额头。
“住手!”一声暴喝中断了混乱的场面,人群霎时平静下来。
远处一条黑色的人影正腾空飞来。
“妖怪!”
“不,是死神,死神来救她了。”
无知的人群纷纷大声喧哗。
“是怪物!是那个不死的怪物……”
他停在木桩前,不可思议看着奄奄一息地少女。
“老天——”他痛苦不已地低语:“我来了,依莎贝,醒一醒!别离开我啊。”
少女听到他的呼唤,她勉强睁开肿胀的眼睛。
“孚……”
“杀死他们!”
人群里突然爆出激烈的吼叫声。石块再度如下雨般激烈地扫射。
“杀死这对妖怪!杀死他们!”
他愤怒无比地护住少女的身体,那双暗金色的眼睛爆出怒光。
“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人类!该死!统统该死!”
“不!”少女拼着最后一丝气力阻止。“不要——他们不明白,不是他们的错。”
他听不到她的声音,他只知道这些人背弃了依莎贝,在她为他们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他们竟然愚昧的为她冠上了巫婆的罪名。
他忿怒地拔出黑色的长剑,扑向人群之中。
“该死!”
“不要--”依莎贝拼命喊着,眼看着他就要大开杀戒,她拼着最后的力气挣扎。“不要!”
人群惊慌地四下奔逃。而他就像是奔入羊群中的恶狼一般,手中的长剑不停地挥砍,直到广场上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依莎贝惊恐地睁大了双眼,那残忍的景象不就是地狱的写照吗?
“不要啊--”她无比悲惨地哭了起来,那双已满是血迹的手,怎么也挣不开那束缚。“孚——不要这样——”
广场上已经没有半个人影了。他气喘吁吁转过身,飞上木桩将她抱了下来。
“别怕,我可以救你,我可以让你跟我一样拥有永恒的生命。”
他微笑地注视着她,冀望之情在他的眼里燃起。没有人可以忍受这样无情的对待,还是对人类怀有感情的。
“答应我,跟我回去。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
“不——”依莎贝的唇角留下鲜色的血迹,她勉强自己挤出笑意,头却无力地垂下。“不要——”
“依莎贝?”他惶恐地注视着她,眼看着生命力已经一点一滴她而去,而她却不愿意与他一起遁入永恒。
“我是该死的。”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不是巫婆,你救了这些人的命。他们……”
“他们只是无知,而你却为了我而杀死他们。”依莎贝喘息着拉住他的衣袖继续说:“孚——别尝试救我,让我死吧,我到上帝的身边去为你赎罪。”
“去他的赎罪!我不要你为我赎罪!”他忿怒而且恐慌地大喊:“我只要你留在我的身边,你听到了没有!我只要你留在我的身边!”
“别哭……”依莎贝颤抖地伸出手,轻轻抚着他的脸。“我爱你啊--你知道吗?我是多么的爱你……别哭——”
“依莎贝。”他轻轻地喊,眼看着她已经闭上了眼睛。“张开眼睛啊!依莎贝,不要留下我——”
她的手缓缓地滑落,那一缕芳魂幽幽杳缈地消失,只留下脸上那带不走的一丝遗憾。
“依莎贝--我的依莎贝!”
△△△△△△
也许这个地方真的住着不死鬼的冤魂。
她自己不禁哑然失笑。不死鬼之所以被称为不死鬼当然是因为是不会死的,既然不会死又怎么会有鬼魂?
楚阳把故事说得栩栩如生,她甚至觉得自己看到他眼中的盈盈泪光。呵!但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像楚阳这样一个强悍的男人怎么会流泪?
后来他亲自送她回房,不管其他人的奇异眼光,更不管苏安妮那足以致命的犀利眼神。
躺在床上的她还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苏安妮那种怨恨的眼神所带给她的震撼。这几天所发生的一切都太奇怪了,以至于她虽然早已疲累不堪,但似乎无助睡意,整个晚上忽睡忽醒始终没办法好好睡一觉,更别提那些让她心神不宁的梦境了。
小双叹口气睁开眼睛索性放弃再度入睡的念头。
楚阳所说的故事好真实,脑海中所显现的那一幕更是栩栩如生。好像她就在现场般,可以清楚感受到那痛楚,可以听到那哭嚎。
是她太敏感?还是真有其事?为什么她会觉得楚阳是故意要说给她听的?为什么她会觉得楚阳也希望知道她的反应?
钢床上挂着绣有美丽图案的锦织,她看着上面的图案傻傻地发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脑海里只充斥着乱七八糟的影像和楚阳的面孔,怎么也无法将思绪平静下来。
她好想念若葳,要是若葳在她身边就好了。她一定可以用她那尖酸刻薄的言辞替她找到合理的答案。呵!这话可不能让她听见,要不然一定会气绿了她那张美丽的脸孔。
“吱——”
她被门推开的声音吓得睁大了眼睛,那声音在黑夜里特别清晰、慑人。
有人推开她的房门走进来了。她完全不敢动弹地定在床上,甚至把眼睛紧紧闭上,连看也不敢看是谁推开她的门。
只听见有人赤着脚踩在厚重的地毯上,烛光愈来愈亮,那人终于走到她的床前。
小双紧紧闭着双眼,那人的呼吸声有些急促,床帘也被掀开了,一阵凉意袭来--
“离楚阳远一点。”
是苏安妮的声音。小双立刻睁开眼睛,真的是苏安妮,她披散着头发、手中拿着烛台站在她的床前,晃动着烛光将她原本艳丽的面孔映得有些诡异。看起来似人似鬼,而那阴森的目光更让人觉得恐怖。那哪是人的眼光?简直像是鬼魅的惨绿眼神。
一股说不出的诡谲气氛漫延在空气中。
苏安妮极度阴冷地瞪着她。
“离楚阳远一点,他是我的。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从我手中夺走他。”
“你……”小双终于鼓起勇气说:“你三更半夜到我的房里来就为了告诉我这件事吗?
这太离谱了吧?”
苏安妮猛然靠近她,烛光晃动了一下,她的脸变得狰狞无比。
“你要是还继续纠缠着我的楚阳,保证还会有更离谱的事情发生。”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跟楚先生现在连朋友都还不算。”
“那很好,但是还不够好。”苏安妮阴森地注视她继续说道:“你要是希望平平安安的过完之后的日子,最好的方法就是回台湾。你立刻回去,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这太离谱了,她凭什么这么要求我?
小双忍不住坐直了身子。
“苏小姐——”
“这是我对你最后的警告。你要是不听我的话,后果如何你自己负责。”苏安妮简单地说完,猛然转身端着烛台往外走。
“我不会走的。”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竟然深吸一口气回答:“我绝对不会因为你的威胁就离开这个地方的。”
“呵……”苏安妮凄凄冷冷地鬼笑,没回头的声音冷得像是冬天刺骨的寒风。“那你可以不要走,永远留在这里。”
小双冷冷地打个寒颤。她的话是什么意思?这个女人难不成疯了?
她竟然希望她死在这里,只因为一个男人。
苏安妮真的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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