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个病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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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絮语没有想到卫渊会不答应, 所以愣了一下。
赵明秀也是, 不过他反应快一些，在听到卫渊拒绝的话之后，转头对温絮语道：“没关系, 你不愿意出去的话, 我带温虞出去, 等我们回来了之后，咱们再一起吃小龙虾。”
卫渊转过头看了赵明秀一眼, 然后才道：“我陪你一起去。”
得到卫渊这一句话之后, 赵明秀才得意朝温絮语眨了眨眼, 温絮语明白过来赵明秀的意思，转头看了一眼卫渊, 知道卫渊性子懒, 不愿去外头, 可这个灯会既是有情人一同去的，她也自然不会和赵明秀一起出去。
想到这里, 温絮语眼睛中有几分雀跃，问道：“这个灯会都有什么好玩的？”知道卫渊不会回答自己这个问题，所以温絮语问的时候，直接是看向赵明秀的。
“这个嘛, 既然叫灯会, 那么自然是满大街的灯笼，各种各样的灯笼，还有一些猜灯谜, 赌彩头的玩法，还会有跟寻常节日一般的各种表演，当然，重中之重的，就是放灯了，城中的那条巧安河，像今天这种日子都是挤满了人的。”
“都是放河灯的吗？”
“对啊，哦，也不全是。”赵明秀点头道，“巧安河那边自然都是放河灯的，也有放其他灯的，便不在一处了，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只有每年的灯会，城西的宋大画师才会出来，就在巧安桥那里，只为有情人画像。”
“可这不是晚上吗？黑灯瞎火的怎么作画？”温絮语疑惑道。
“这才叫不同凡响，技术高超啊！”赵明秀赞叹道，“自然，那宋画师作画之时旁边会点灯，他也只画着灯会当天夜晚的有情人。”
“每年只在灯会时候作画，还只画有情人，这位宋画师，是有几分独特之处，只是不知道那人画画技术如何？想来也是极好，不然也不会被吹捧至如此地步。”温絮语理所当然想到，她当年学了几年国画，不过在绘画方面没有多少兴趣，所以也画的不是很好，到现在对会画画的人还是会很钦佩。
“可不是，更重要的是，那宋画师，是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虽然一直遮着脸，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貌，可城中不少女子都将其当做梦中情人呢。”赵明秀正要附和，突然觉得背后有几分凉意。
赵明秀循着冷意的来源，看到了卫渊黑漆漆的目光，淡定地干咳了两声，然后继续道：“说起这画技呀，那宋画师是在城中出了名的，还有一位在皇宫中出了名的，只是可惜那人太懒，又少有看得入眼的，所以很少画，所以名声才不外传的。”
温絮语：……这话题转的，一点都不突兀。
“是嘛，谁啊？”温絮语一脸好奇道。
赵明秀朝那边坐在吊床上半分不显的卫渊看了眼，温絮语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也看到了卫渊身上。
“卫渊这么厉害呢？”温絮语一脸赞叹看着卫渊，语气虽然夸张却无半分惊讶，之前就知道卫渊画画不错，加上之前惊讶的多了，再遇见这样的事情的时候就觉得他好像再怎么优秀都是正常的。
“嗯。”卫渊平静点了点头。
“说起来，也有好些年都没有见过卫渊作画了吧？”赵明秀暗示性地朝温絮语那边眨眼睛。
“是啊，我也还没有见过呢。”温絮语点头道，并没有理解赵明秀的意思。
那边卫渊默不作声起身，赵明秀与温絮语对视一眼，不知道卫渊这是何意思。
好在过了一会儿，卫渊又过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下人，其中两个抬着一张书桌过来，另外的人拿着纸墨，温絮语这才明白了过来：“这是要作画吗？”
赵明秀往身后看了看，只觉得此处景色不错，问了声：“要我们移开吗？”
温絮语闻声便要从秋千上起来，卫渊抬眸看了她一眼，道：“你就在那里。”
赵明秀闻声眼中惊喜，忙往温絮语身边靠了靠，露出一个自认为帅气的侧脸，手中还抱着一把折扇，摆好姿势之后便不敢再动了。
温絮语点头，正是暮春时节，身后草木正茂，温絮语穿一袭水红色衣裙，坐在秋千之上，与身后的景色映衬极美。
卫渊皱着眉头看着桌上的白纸很久，才下笔开始画。
期间温絮语抬眼朝他那边笑着，在卫渊最后一笔落定的时候，赵明秀问道：“卫渊你画好没有，我这手都要酸了。”说着，拿着折扇的手抖了抖，听见卫渊在那边点头，这才放松了下来，换了手，开始活动自己的筋骨。
“怎么样？”温絮语也站了起来，朝卫渊那边走了过去。
卫渊将那张纸吹了吹两只手拿起来给温絮语递过去，温絮语接过，上面所画，正是她坐在秋千上笑靥如花的样子，身后是已知梨花开得盛压了过来，两相映衬之下，只觉得梨花冰冷，不如美人。
温絮语不想自己在卫渊眼中竟是这样的好看，可是她方才分明也没有笑，于是仰头看向卫渊笑着道：“你这分明是将我画美了的。”
卫渊揭过自己的画，对温絮语讲解道：“暮春时节，花开最胜，这个地方当初我特地种了梨树，就是这个时节最为美好，花太美了，若是不将你的笑颜画出来，只怕压不住，还有这一处的线条，远处的山……”
温絮语的脸随着卫渊的越来越黑。
卫渊看着自己的画，越讲解越仔细。
“你竟然没有画我！”卫渊最后是被赵明秀的话打断的，赵明秀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卫渊，质问道。
对上卫渊漠然的目光，他懒懒地掀起眼皮，分给赵明秀一点目光都不愿的样子，反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小姐。”几人正在说话的时候，灵兰过来了。
脸上带着几分焦急，只朝温絮语行了个礼，看了一眼还在一旁用悲愤的目光看着卫渊的赵明秀，垂首没有说话。
温絮语看了一眼站在旁边一脸好奇的赵明秀，想着倒也没有什么，便随口道：“说吧。”
“小姐，那个疯和尚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温絮语往前走了两步，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眼底的慌乱看得赵明秀也跟着眼皮跳了跳，朝卫渊那边看了一眼，见卫渊脸色不怎么好，便也没有多问。
“是，小姐。那个疯和尚几个月前就没有在城内出现过了，听人说是，消失之前自称窥探了天机，唯恐受到惩罚，所以跑……跑了。”灵兰是见到过温絮语被噩梦魇着的样子的，也知道这疯和尚虽看似疯疯癫癫，可小姐元绿都将其话当真，自然马虎不得。
“什么和尚？可是原先承天寺那个犯了禁的和尚？”赵明秀也变了脸色。
“对，就是那个，你见过？”卫渊闻言坐起了身，看向赵明秀。
赵明秀目光沉了沉，对上卫渊的眼睛，卫渊最终没有多说什么，赵明秀叹了一口气才道：“之前卫浔曾去寻过他，还将人带去了府上。”
“后来呢？”温絮语看向赵明秀。
“后来，就不见了踪影。”赵明秀道，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件事的重要性，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一些，“你们也知道，我从前盯卫浔盯得紧，这件事情自然也没有逃过我的眼线，我只知道，那个疯和尚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是……皇上。”
“赵谦稔？”温絮语眉头紧了紧。
“哎，你这就过分嚣张了啊，再怎么说皇兄现如今也是皇上了，你还敢直接提他大名？”赵明秀随口玩笑道，说到后面笑容也有几分消退，“不过皇兄手段雷厉风行，不管他原本打算用那个疯和尚做什么，他都不会有机会的。”
“是啊，若是他的话，恐怕那和尚，已经没有了性命。”温絮语沉吟道。
“怎么回事？”赵明秀又看了一眼卫渊，见卫渊眼中也是不解，知道他也不清楚这件事情，赵明秀莫名斜了卫渊一眼，这才开口问温絮语道。
“没什么，我想要进一趟宫。”温絮语作势便要回房间去换衣裳。
“我同你一起去。”卫渊拉住温絮语的胳膊，温絮语这般慌张，他也跟着有些慌乱，毕竟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温絮语眼中的迷茫与慌张是真的吓到了他。
“不用。”温絮语安稳性地笑了笑，“我就是去问几句话，很快就会回来的。”
“你说过永远都不会离开我的。”卫渊直接抱住了温絮语道，或许是受温絮语今天的心情影响，他总觉得心里有些累乱，不想要温絮语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这是做什么？”温絮语笑了笑，知道赵明秀还在身后，想要将卫渊推开，可退了一下没有推开之后，似乎是感受到了卫渊心情的沉重，她笑了一声，也回应着卫渊的拥抱，“当然了，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
那边赵明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理所当然地当了一个透明人。
“正好，我也要进宫跟皇上禀报事情，咱们一同去吧。”赵明秀等到两人分开之后，才对温虞道。
“好啊。”
然后，赵明秀被卫渊瞪了一眼。
“小姐，这天儿看着不太好，还是带上伞再去。”元绿看了一眼阴云密布的天色朝温絮语道。
“好。”
勤政殿内，温絮语看着上位的赵明秀，前两日太医院大换血，从前的老太医一个没留，赵明秀手段狠厉，且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秉着绝不留后患的想法，那些有嫌疑的一个没留。
现在看赵明秀脸色，虽然阴鸷之气未消，可已经比之前好上很多了，从前眉眼之间可喷越而出暴躁之气已经不见了，脸色略显苍白，可见其憔悴之间的痛苦。
“什么事情？”赵谦稔与温絮语说话也从不客气，知道她这样着急过来找自己，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能够。
“原承天寺的那个疯和尚，你曾见过他？”温絮语开口道。
虽然已经知道机会渺茫，可她还是想要问一问。
“那个疯和尚？”赵谦稔眼睛眯了眯，透露出危险的色彩，看得出来，原本就不好的心情，因为这一句话更加不好了，“原本是被我抓住了的，可是他太狡猾，跑了。”
“跑了？”温絮语皱眉道。
“不过你放心，我一直派人在找，他没有再在沧泽城内出现过，还有那个空玄法师，也已经被我杀了。”赵谦稔看着温絮语道，“以后，不会再有人敢乱说话的。”
“好。”温絮语点头，仿佛线索就在这里断了。
赵谦稔看到温絮语失魂落魄的表情，疑惑道：“你来就是为了找这个疯和尚的？”
“对。”温絮语点头，“既然已经不见了，那便算了，温虞告退。”
温絮语才出了勤政殿，便看到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就站在不远处阶下等着她，脸上晦涩不明，温絮语原本阴沉的心情，因此被点亮，快步朝卫渊那边走去：“不是说了不用陪我过来吗？怎么还特地过来了？”
卫渊抿了抿嘴，一句担心的话止在唇齿间没有说出来。
好在温絮语知道他的性子，也没有指望着能够听到他的回答，走到卫渊身边的时候，周遭突然一亮，随后天上突然传来轰隆隆的声音。
温絮语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灵兰，对卫渊道：“轿子就在外面，快些出去吧，等会儿该下雨了。”
虽然卫渊身子没有从前那般虚弱，温絮语还是不自觉想要像从前那样照顾他。唯恐外头风大一些，会伤到卫渊的身子，唯恐他淋到了一点儿雨。
又是一道光亮，卫渊脸上阴沉，往前两步直接将温絮语抱在了怀中。
温絮语想要挣开，却发现挣扎不开，她小声问道：“怎么了？”
“你说过以后都不骗我的。”卫渊低沉着声音道，方才电闪雷鸣之间，他似乎看见温絮语身形突然被变得透明。
“对，不骗你。”温絮语有些疑惑，却还是答了，因为她听到卫渊这句话底下掩藏的小心翼翼与不易察觉的颤抖。
“好了，快回轿上吧，再不过去一会儿真的下雨了。”温絮语温声劝道。
“好。”卫渊答了一声，缓慢地将温絮语松开，然后又快速地抓住温絮语的手，紧紧地包裹在他手掌心内。
温絮语看了两人的手一眼，又看了一眼沉着脸的卫渊，没有说话。
两人走到轿子跟前，卫渊松开温絮语的手去掀帘子，转身看向身后的温絮语，转身之际周遭又是一片光亮，雷声更加急促了些，轰隆隆地像要打在人身上。
身后空无一人！
温絮语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