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个病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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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渊只喝了一口, 杯子里的水便再也送不进去, 温絮语也不勉强，将被子收了回来，拿出帕子在他嘴角擦了擦。
卫渊脸色苍白, 嘴唇红润且有些干燥, 温絮语看了他一会儿, 突然记起来自己方才是要跟着元绿出去的。
温絮语抬头往门口一看，哪里还有元绿的身影, 连带着她的小包袱都不见了。
温絮语起身走到门跟前, 往外看了看, 也没在门口，想是已经离开了, 温絮语陷入了疑惑之中, 元绿怎么就走了呢？
正是这个时候, 房间内传来急促的咳嗽声，温絮语没有再多想, 忙上前跟方才一样将卫渊轻轻扶起，另一只手轻拍着他的背。
其实这一次咳嗽声并没有方才咳嗽声大，也没有以往每次咳嗽声音大，可是温絮语看着他愈加苍白的脸色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果然, 在几声咳嗽之后, 卫渊挣扎着要从温絮语的胳膊中出来，温絮语怕他这会儿还未清醒乱动容易跌倒所以一直扶着他，不敢放开。
谁知卫渊是快速地从枕头旁边将自己的帕子抽了出来, 掩在嘴上。
有帕子的遮挡，温絮语看不太清楚，可还是猜到了，卫渊这是吐血了。
有谁的感染风寒是会吐血的呢？
温絮语几乎是立即便回想起来最早嫁过来的时候，卫渊常咳嗽，也会咳血，也是像这样用帕子遮挡着，以防她看见。
后来卫渊也常常咳嗽，温絮语成了习惯，便也没有再多注意，原来他一直在咳血的吗？
温絮语心头涌上一种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心疼。
或许因为病重意识不清醒，卫渊的帕子并没有彻底将血擦干净，他原本已经便红润的嘴唇上沾了一点血迹，殷红鲜艳，与原本苍白的脸色形成强烈的对比，温絮语看得有些呆。
她除过最初遇到卫渊的时候好生惊叹了一番他的长相以外，别的时候都是将这张脸看惯了，也忘记了绝色到让人忍不住喟叹的感觉，可见到这样的卫渊，她仍是会被惊艳到。甚至于她一只手抬了起来，朝那处红白交汇处去，似是要试一试眼前这一幕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啊！
赵明秀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场景就是，卫渊微微起身，温絮语一只手扶着卫渊的腰，另一只手按在卫渊的嘴唇上，卫渊眼睛微闭，姿态慵懒。
注意到卫渊的表情看着是放松的，温絮语也是一脸被迷惑住了的样子，赵明秀忙将门合上：“抱歉，我什么都看到了，你们继续。”
温絮语被赵明秀推门的声音惊醒，意识到自己方才对着卫渊的脸犯花痴的事实之后脸都烧起来了。
“明秀进来吧。”她对外喊道。
“我也没什么要紧事，就是听说卫渊又病了，来看看他，现在看来却是不用了。”赵明秀平静的语调压着笑意。
温絮语：……
最终赵明秀还是进来了，看着床上躺着的卫渊，又看了一眼脸上还透着红晕的温絮语，倒也没有打趣温絮语。
“他这是……”赵明秀看着卫渊的脸问道。
“方才吐血了。”温絮语回答，用帕子将卫渊嘴角的血迹擦干净，方才剧烈咳嗽过，卫渊的脸上透着粉红色，看上去像是恢复了些气色，可才见到他吐血了的温絮语知道，他这是更加虚弱了。
赵明秀点头，接过温絮语手上的帕子。
温絮语动作一顿，见赵明秀将那块原本叠着的帕子揭开，那里面是方才卫渊习惯性不让人看到的咳出来的血。只见洁白的帕子被血迹染成了黑红色，方才脸上的血迹少，还看不太清楚，可现在落在帕子上，一眼便看得出来，那血的颜色有些深了。
“这血迹……”温絮语犹豫道，方才赵明秀直接要过帕子，想来是知道原因的，所以她也就下意识的问出了声。
“这是有好转的趋势。”赵明秀脸上明显轻松了不少，做不得假。
只是温絮语脸上的疑惑却并未消除：“这也是旧疾？”
“是吧。”赵明秀点头道。
温絮语却是变了脸色：“方才那血分明是黑色的，怎么可能是因为身上的病，你告诉我，又那一种病是患了之后会吐黑血的？”
赵明秀沉默了，脸上表情严肃了些。
温絮语见他沉默，便更有些确定了，其实这些日子以来，她心中一直都有一个猜疑，只是从来没有说出来过。一是觉得没必要，二是不确定，可是现在她却再也忍不住了。
“他身上的其实不是病，而是毒对吗？”温絮语颤着声音问道。
“你一直在他身边，你们认识这么多年，你都知道的，你告诉我，他是不是中了毒？”见赵明秀不回答，温絮语更是逼问道，疾言厉色，都是赵明秀之前未曾见到过的。
从前的温虞嚣张跋扈，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仗着自己的身份与鞭子直接教训人，后来是刚来的温絮语，她聪明大方，又或者说是另一种懒，不好发威，前后都没有过这般与人直接对峙，还用目光逼得对方没有话说的时候。
不过赵明秀却看出来了，温絮语这是着了急。
在温絮语的逼问之下，他僵硬地点了点头。
“是谁？他是相府的大少爷，是皇上与丞相都看重的人，他曾经那么优秀，是谁这般心肠歹毒想要害他？又是谁竟敢害他？”温絮语没有想到自己这个猜测竟然是对的，这让她的心突然揪紧，连人都不自觉往后退了半步，随后脸上显出杀伐果断的狠厉出来。
不过这个问题赵明秀确实不好回答，那是卫渊一直以来心中的伤痛与执迷。
见赵明秀脸上露出难看，温絮语也仍是不放弃，正是这个时候，床上躺着的卫渊又开始咳嗽。
温絮语忙到跟前照顾，顾不上自己方才的问题。
等温絮语彻底将卫渊照顾好他睡踏实了之后，温絮语看了一眼一直在一旁等着的赵明秀，两人这才出了房间。
不过这次不等温絮语先问，赵明秀先道：“我方才来的时候见到府里准备了马车。”
“一般人不敢对卫渊下手，也轻易接触不到他，所以下毒之人必定与他有过来往，且身份贵重。”
“我还见到了你从将军府带来的贴身丫鬟，手上拿着一个包袱。”
“这个人为何要给卫渊下毒呢？他身上的毒是很小的时候便有了的，那个时候他在文韬武略上面的天赋早已经显现出来了，甚至城中有人传言他比皇子还要聪慧。”温絮语不理会他口中的话，自顾往下说，可目光却有些退避。
“你想要离开？”赵明秀寻着温絮语的双眼，直视着她问道。
温絮语到底是经受不知这道质疑的目光，她不敢与赵明秀对视，许是下意识的心虚，她将头转向另一边：“你如何知道这些的？”
“我对于相府简直比皇宫还要熟悉，来的时候去了一趟管家那里，又遇到了几个小丫鬟，便什么事情都知道了。”赵明秀随意道，下一句话却不那么随意了，“你真的想好了吗？要让他拖着这副病体一个人孤独地在相府这个地方熬下去？”
温絮语没有说话，却仍是不敢看赵明秀的眼睛。
赵明秀一向说话带着笑意，这会儿眼中却是半分笑意都没有，可语调仍是带着温和：“你或许不知道，在你来之前卫渊几乎没有笑过。”
温絮语：……我知道，我也没见过几次他笑。
分明看着并非那样有棱角或者冰冷的人，可却又平静淡漠到没有什么大喜大悲。
赵明秀看见温絮语撇了撇嘴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了，赵明秀笑了笑道：“可是你来之前我从未见过他笑，也从未见过他难受。”
温絮语默了默，这样的人或者没有什么大的情绪波动，也没有什么大的欲念，总觉得活得没有多少真实感，对生的欲望也就没有那么强烈了吧。
“他活得很苦，有你在会不一样。”赵明秀用一种肯定的目光看着温絮语，“我不是阻拦你，你要去哪里当然得由你自己决定，我们谁都没有资格阻拦，我只是觉得或许这个地方并没有那么糟糕，你或许对卫渊也不是半点感情没有。”
赵明秀的话说得温絮语开始低头思考，其实这些日子她也一直在纠结，可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没有想清楚，到现在思绪仍是一个解不开的死结。
“相府或许环境复杂，可你们住的这个小院子却一直平静安宁，你在这儿住了一年，没有任何事情打扰到你，你真的觉得是因为相府平静吗？”
“你想要回将军府，那里又会比现在好吗？”
“还有就是，若有一日卫渊去了，那你一个人在将军府的时候，会不会后悔自己今日所做的决定？”
赵明秀一脸几个问题砸下来，让温絮语有些茫然，她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嘴。
赵明秀也没有再说什么话，这些话他原本并没有打算给温絮语说，可方才推开门看到两人的动作，他又觉得不说有些过意不去。
毕竟卫渊那个人，这种话定然是说不出来的。
两人对立沉默良久，温絮语才开口，声音比方才小了些，看得出来，方才赵明秀的话她确是听进了心里：“那个给他下毒的人是卫浔吗？”
知道卫渊是中毒，温絮语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人便是卫浔，卫浔是这本书的男主，他有绝对的理由为了自己要争夺的权势去害自己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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