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老, 只比我大几个月。”
“小慕。”
“好吧, 那你也不要叫卉卉,叫老辛或者小辛。”
陈凛哈哈大笑,白葭还和小时候一样睚眦必报,不声不响就能将人一军。
回到家里, 陈凛一个人在书房里闭目沉思,寿宴上的一幕幕像幻灯片一样在他脑海里一一展现。
杨蔓很谨慎,陪着老孙和方乾伟打过招呼之后就再也没跟他有接触,方乾伟一直围着陈燕母子俩转,陈燕招呼宾客的时候,他不是去保姆那里逗儿子,就是招呼他熟悉的客人,外人看来,他这个陈家女婿非常称职,没有任何纰漏。
打个电话给宁岳,陈凛问起公司近期的一个大项目的进展情况。
“和我们之前商量得一样,标书已经做好了,标底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
“方乾伟知道吗?”
“没让他参与。”
“让他参与进来。”
“什么?”
“不打草惊蛇,怎么引蛇出洞。”
婚礼日期渐近,白云舒在美国丈夫的陪同下回国参加女儿婚礼,母女俩好几年没见,唏嘘不已。
见女儿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准女婿陈凛也是一表人才,白云舒感慨万千,询问了白葭很多情况,又亲自参观了他俩在江京的家,对一切都很满意。
“小葭,你能有今天,姆妈很高兴,以后好好过日子。”
她很少流露出母爱之情,白葭听到她的话眼眶湿润。
也许在很多方面,白云舒并不能算是个合格的母亲,但也正是因为这样,白葭比同龄人更快成长起来。
“我跟你王叔叔说好了,送你一套首饰当嫁妆。”
“不用了,姆妈,我平常上班不戴首饰。”
“嫁妆必不可少。”
白家母女说话的时候,陈凛悄悄走到一旁打电话给辛志成,告诉他一个地点。
第二天上午,辛志成一早就赶到江京某家珠宝店,和这里的老板说好了,他乔装打扮成首饰修理匠坐在柜台里。
白云舒和女儿白葭进店的时候,辛志成远远看到,一眼认出她们,激动地手微微颤抖。
她还是那个样子,雪白精致的鹅蛋脸,一头蓬松秀发用珍珠发钗绾成发髻,颈间那串白润的珍珠项链在深蓝色云锦旗袍映衬下灿烂夺目,外搭银狐披肩,虽年近五十,那种大方高贵的风采不减当年。
梅……辛志成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念叨,眼角湿润,就在他抬手擦拭眼角的时候,才注意到跟在母女俩身边那个银白头发的男人。
男人很有风度,但年纪不轻,至少有七十岁了,对母女俩态度殷勤,看样子在他心里小他二十岁的妻子仍是娇妻,小心翼翼讨好,随时准备付账。
白葭余光瞥见柜台后那个表情怪异的修理匠,淡漠地把视线转回柜台里琳琅满目的珠宝,打电话告诉陈凛,让他半小时后过来接他们。
在江京举办了一场婚礼后,白葭和陈凛回到鹭岛又办了一场,白云舒曾发过誓,有生之年不再踏足鹭岛一步,因此没有参加他俩的这场婚礼。
因为白葭的一再反对,陈凛也没有邀请辛志成参加他们的婚礼,只有辛卉代表父亲前来道贺。
百无聊赖地坐在宾客席,辛卉打电话给慕承熙,跟他抱怨:“婚礼虽然热闹,但热闹都是别人的,要是你在这里就好了,还能和我说说话。”
“我上午刚做完一个手术,正在吃午饭,下午没什么事,你想聊聊的话,咱们就聊聊。”慕承熙听到辛卉的声音,也觉得愉快。
“食堂的饭好吃吗?为什么我就吃不惯你们医院食堂的饭菜,你在外科,整天那么辛苦,要多吃点有营养的食物,我看你最近好像都瘦了。”辛卉离开江京不过一星期,就有点想念他。也许习惯了一个人的陪伴,也会渐渐变成喜欢。
“还行吧,外科是高强度体力活儿,只要能吃饱就行,我对吃不是很讲究。你在鹭岛,有没有按时吃药?”
“吃了,每天都按时吃的。”辛卉顿了顿,有很多话想和他说,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心情,鼓起勇气问他:“我想……我过一段时间去日本,回来的时候我去江京找你……好不好?”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点羞怯的试探意味,慕承熙一听就听出来了,沉吟片刻,“好啊,你过来的时候,我正好可以给你检查一下恢复情况。”
“我不是那个意思。”辛卉以为他没明白自己的心意,“我再去的时候,就不是你的病人了,你也不是我的医生,我就是想去看看你……不是去看病。”
“我知道……我只是说顺便,顺便给你检查一下。”慕承熙笑着说。
“那我从日本给你带礼物。”辛卉很愉快地说。“好啊。”慕承熙心里一热,赶忙又补充一句,“你什么时候来通知我,我去机场接你。”
挂断电话,辛卉想了想,发了一张自拍照给慕承熙。慕承熙收到照片,看到照片里长发披肩的她清秀灵动的表情,心里一阵暖意,已经很久没有人能带给他这种暖暖的悸动了,她的温柔可爱让他越来越无法忘怀。
休息室里,白葭换下迎宾时穿的婚纱,换上一身描金秀凤的龙凤褂,发型师正给她做发型。
陈凛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着手机上有人发来的照片,眉头微微一拧。白葭回头正好看到他这个表情,叫他:“老公,你来看一下,我的发型好不好?”
陈凛抬头看她,笑说:“你怎么都好看。”白葭觉得他有点心不在焉,让发型师和化妆师先到隔壁房间休息,她要和他谈谈。
“我都没问你,杨蔓最近有动作吗?她有没有想办法害你?”
“害我倒没有,但是她一直在做小动作,我已经布好了网,就快等着收线。”陈凛胸有成竹地说。
“我看你好像有顾虑。”白葭最了解他,对他表情中每一点细微的变化都看在眼里。
陈凛点点头,“她拉拢了我身边一个非常关键的人物,如果我把那个人抖落出来,可能会伤害另一些人,所以我一直拿不定主意。”
“是方乾伟吗?”白葭问。
陈凛皱眉,反问:“为什么你会觉得是他?”“他太假了,尤其是在陈燕面前,太刻意了,我总觉得他有目的。”
陈凛微微含笑,没有对白葭的话发表评论,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扶她站起来,“走吧,我们还要挨桌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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