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好多了, 医生让我控制情绪,爸爸和凛哥也都让我不要忽喜忽悲。”辛卉扭头依恋地看陈凛。除父亲以外, 陈凛是她在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
“你住哪里?”
“跟凛哥住一个招待所,就在他房间边上。”
陈凛正喝水,听到这话咳嗽一声, 跟白葭解释:“卉卉在江京人生地不熟, 我怕她出门迷路, 所以安排她跟我住得近一点。”
白葭微微一笑, 没说话, 叫服务生过来点餐。辛卉每次只要陈凛在场, 总是和他有说不完的话,白葭反而插不上话。
白葭心知肚明其中的曲折,也不捅破这层窗户纸,她现在处于优势, 没有必要跟辛卉较这个真,经过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她很明白辛卉在陈凛心中的地位,不单是妹妹那么简单,还是他恩人的女儿。
陈凛这个人恩怨分明、有恩必报,辛志成虽然在白云舒母女的事情上是个渣得不能再渣的渣男,但是对陈凛而言,他却是有恩之人。因此对辛卉,陈凛是能迁就就尽量迁就,只要辛卉高兴,只要不违背他的原则,他会极尽所能宠着她。
在陈凛看来,辛卉夹在他俩之间当电灯泡只是桩微不足道的小事,白葭不该和她计较,更不该因此生他的气,白葭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很聪明地选择视而不见。
“凛哥,你们这个课程什么时候有假期,我们一起去日本吧,你和我,还有姐姐,我们去北海道看雪。”辛卉经常出国旅行。
陈凛没回答,看向白葭,“白葭,你什么时候有年假,我们一起去。”白葭瞅他一眼,“住院医规培期间没有年假,我们连周末都很少休息。”
“是啊,我知道医生工作很忙的,一年到头都有治不完的病人,姐姐,我真佩服你,女孩子当外科医生很累的。”辛卉钦佩地看着白葭。
白葭不知道她是真单纯没有眼力见儿,还是故意作态让自己生气,心里有气却不好抒发,刚好这时医院打来电话叫她回去,正中下怀。
“院里有急诊找我回去。”白葭起身要走。陈凛站起来送她,“我送你过去。”
“不,你留下来陪卉卉吃饭吧,我自己打车回去。”
“我送你。”陈凛很坚持,白葭不理他,裹紧风衣自顾自往前。
“白葭,你听我说,我真不知道她会从江京过来。”陈凛知道白葭生气,一再跟她解释。“我不想听。”白葭冷冷地走下旋转楼梯。
陈凛意识到她这这是吃醋了,赶紧追上她,一把拉住她胳膊,“你别这样好吗,有什么不痛快我们当面说清楚。”
“你放开!”白葭恼怒地想甩开他的手,哪知道他的手钳得紧紧的,她怎么都甩不开。
边上有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打着酒嗝从包间出来,恰好白葭和陈凛争执时不小心蹭到他,眯缝着浮肿的双眼,见是个漂亮女人,嘴里不干不净嘟囔一句。
虽然他声音很小,还是给陈凛听到了,陈凛瞬间火了,“你嘴里放干净点。”
中年男人本想借醉占点嘴上便宜,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敢骂自己,回骂:“哪里来的小赤佬,老子弄死你。”
和白葭争执,陈凛正没处撒气,这人倒霉正撞到枪口上,陈凛一个反手把他一条手臂扭到身后,推出去,中年男人哪里招架得住他的擒拿手,咚一声撞到墙上,只觉得手臂又麻又痛,眼泪差点掉下来,疼得大叫起来。
“你不是想弄死我吗,我倒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你小子有种就别……别走。”
陈凛刚想说话,白葭拉住他,“快走吧,别惹事了。”陈凛这才悻悻离开。
一路上,白葭没说话,直到上了车,等他系好安全带把车开出去,她才说:“你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遇到点事情就跟人动手?”
“那人占你便宜你没听到?”陈凛一想到中年男人看着白葭那种色眯眯的目光就觉得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我知道,你想打的其实是我。”
“白葭,你怎么说这样的话,就事论事不行吗?我什么时候对你动过手,咱俩以前吵架,我连你一根头发都舍不得碰。”
白葭自知说错了话,讷讷不言语。
陈凛见她百无聊赖地摆弄衣角,这才把心头的气压下去:“卉卉瞒着辛叔到江京来找我,她身体不好,情绪激动会晕倒,我不放心她一个人住酒店,所以安排在招待所,有什么事也能及时发现。”
晕倒谁不会,我也会晕倒,经常晕倒又不治疗,那就是故意的,白葭腹诽着,冷冷问他:“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大度地不计较任何跟她有关的事?”
陈凛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对这种小事憋一肚子气,反问她,“不然呢?把她安排在外面还是送她回鹭岛?她是你亲妹妹呀。”
“我虽然也穿着白袍,但我不是观世音,我希望你明白,你可以迁就她的一切,但我没有这个义务,考不考虑我的感受是你的自由,我怎么想是我的`自由。”白葭不客气地回敬他。
“你别让我为难。”
“是我让你为难,还是你让我为难?”
气氛冷下来,直到车开到医院门口,陈凛才说:“你再给我点时间,我会处理好这件事,但是对辛卉,我还是希望你迁就一点,白葭,她是病人,又被辛叔惯坏了,我们尽量不要刺激她,就当她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手术的事我已经和辛叔说了,辛叔同意我们带她找专家看看,目前这个阶段,安抚她的情绪是当务之急,等她的病好了,大家都解脱。”
看他表情无奈中带着点恳求,白葭心又软了,她总是特别容易心软,尤其是对陈凛,她不是不能理解他的心情,可是女人不吃醋也就不是女人,于是她把这种心软理解成一种爱的妥协。
“你只是个普通人,想要所有人都满意是不可能的,别把自己当救世主,那样你会很累。以后我们有了小家庭,你只能爱我一个人。”白葭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陈凛笑着把她搂进怀里,手指摩挲着她的手,动情地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对你的心你还不明白吗?非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看?你是我心爱的人,我们之间毫无保留,不分彼此,所以我什么话都跟你说,什么情绪都跟你表达,而卉卉只是个外人,亲疏有别我分得清。”
几年不见,他变得特别善于辞令,也知道女人爱听什么,白葭虽然聪明,却也抵抗不住这样的甜言蜜语,依偎在他怀里舍不得离开,直到医院又打电话来催,才不得不下车去。
陈凛从车上下来,目不转睛看着她背影,却见她走了几步之后转身看他,跑回来一把抱住他。
“我爱你。”白葭紧紧抱着心爱的人。她的心里有千万种情绪想对他表达,可话到嘴边的时候只有这么一句。
陈凛感动莫名,回抱住她,把脸贴着她的脸,轻轻地说:“我也爱你,白葭……我们认识十六年了,我也爱了你十六年。”
“我们以后不要吵架。”
“好,以后我都听你的。”
白葭听到这话,终于心满意足离去。
陈凛回到餐厅,看到辛卉还老老实实坐在那里,叫来服务生结账,带她一起离开。辛卉见他脸色有点不好,忐忑地问:“凛哥,姐姐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她是工作太忙了。”陈凛不想在她们姐妹间制造矛盾。辛卉这才放心,“那就好,我很怕姐姐会误会。”
“你们俩虽然是亲姐妹,但真正认识的时间不长,对彼此的性格习惯也不是很了解,以后要互相包容迁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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