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神他不想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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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海登告别，安斯艾尔一边用眼睛描绘楼里的法阵，很快找出客厅里隐藏的，一边脚下不停，从侧门走出宿舍楼，绕到小花园，看看在外边睡了一晚上的驴怎么样了。
“艾尔早上好！”
刚走了没几步，一张英俊硬朗的脸从楼里伸出来。
安斯艾尔诧异地看过去，昨天他都没发现，欧尼斯特卧室的窗户正好在前往驴子住处的路上。
“早上好。”他说。
从楼里出来一直到楼外，安斯艾尔一直有意识试探哪里有魔法反应、刻有法阵——就算海登说他会关闭所有法阵，但不知道现有法阵的释放范围，他放不下心——因此，他敏锐地发现，客厅里的法阵运转良好，但是屋子外、尤其是欧尼斯特窗前的法阵，摇摇欲坠恍若年久失修，离光荣退休不远。
不应该啊，这宿舍只有特别班的学生住，海登也才住进来没多久，屋子里外的法阵完成的时间应该就前后脚，不会差太多，怎么可能一个快散架了一个完好无损？
安斯艾尔的眼神看向双眼仍有些迷蒙的欧尼斯特。
欧尼斯特本来欢快地冲着安斯艾尔伸脖子，发现他表情不太对，略微往后缩了缩。
“艾尔……”
“嗯？”
“我好像不小心把你放的法阵烧了一部分……”
安斯艾尔愕然：“？”
他什么时候给驴放法阵了？那呆驴需要什么法阵？他怎么不知道？等等，欧尼斯特烧的是海登放在屋外的法阵？
“就，我早上起来想开窗清醒清醒，没想到刚打开窗，无意间打了个喷嚏，然后……喷出了一点点火……”
安斯艾尔：“……”
“那不是我放的。”他很想说一句干得漂亮，但顾念着海登现在仍然可以知道法阵范围内发生的事件、声音，努力用眼神示意欧尼斯特。
然而欧尼斯特也是大早上的脑子不太清楚，没意识到他真正的意思，“啊”了一声。
安斯艾尔抿了抿唇，一小团元素精灵在他的指尖凝聚。
“你烧的法阵是海登放的，就是那位炼金术师。”怕欧尼斯特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他说得很慢，“这个法阵有监听的功能，烧了好。”
欧尼斯特愣了一秒，没有露出如安斯艾尔所想的迷惑、惊怒、不满，他脸上的睡意一下散去，神采奕奕。四下瞅了瞅，他小声问：“艾尔……我们现在说的话……”
安斯艾尔不可思议地看着表现完全不一样的龙，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出现在脑海中：“他现在听不到，我屏蔽了。”
欧尼斯特舒了口气：“那就好。”
安斯艾尔惊讶地说：“你是故意的？”
欧尼斯特扬起一个狡黠的笑：“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昨天太晚没注意，今天一醒来就发现花园那儿明晃晃地摆着用途未知的法阵，还离我的窗户这么近。哎哟我这个脾气，如果不是担心室友面子上不好看，这法阵我早彻底毁了。”
安斯艾尔失笑：“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好室友。”
“艾尔！”
“你知道那法阵不是我放的吧？”
“当然！那要是艾尔你放的，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你看过我放魔法？哪儿来的这份信心？……不过你既然知道不是我弄的，为什么还把锅扣给我？”
“这哪儿叫锅？我只是‘无意间’、‘不小心’毁了室友的法阵，艾尔你更加无辜，只是被我认错了而已。”
“……”
欧尼斯特朝安斯艾尔挤挤眼睛：“我俩的小秘密？”
安斯艾尔嘴角抽搐，半晌没忍住笑起来：“嗯，我们的秘密。”
嘛，他可以和海登文明、礼貌地交涉，被侵犯到隐私的其他人也可以用悍然、凛冽的方式回击。
他才管不着欧尼斯特怎么做，对不对？
美好的一天从愉快的早晨开始，安斯艾尔就觉得今天是个好日子。
两人捯饬好自己，出门逛了逛学校，着重注意未来几年里需要特别关注的——食堂。然后他们在学校里和学校外的铺子里纠结了一下，一致决定去校外的看看。
等正式开学，学生未经允许不得随意出学校，到时候想去校外买东西都不方便。这时候不去逛什么时候去逛？
还有一点，学校外可以找到更加物美价廉的衣服、日用品。
安斯艾尔手头的现钱可不多呢。
然而在学校外逛到一半——安斯艾尔没有挑样式，他在认真地比对价格，因而花了较多时间——欧尼斯特被一名急冲冲的高级学院学生喊走。
“雪莱系长找你。”
欧尼斯特很不情愿，还是安斯艾尔小声劝了几句，他才跟着高级学院的学生离开。
等彻底看不见安斯艾尔，欧尼斯特的脸色霎时淡下来。
“雪莱找我什么事？”
高级学院学生不由侧目：直接喊系长的名字，够可以的啊。
“我不清楚，我只负责来通知你，并带你去找系长。”
“什么？要我当特别班和高级学院实践课的助教？”欧尼斯特想都没想，“我拒绝！”
他的课间时间、所有时间都是艾尔的！
“当助教，你嚷嚷着要去法术系，然后又突然说要进特别班，私下和学生换寝室，和格里曼的纠纷等一系列事，我们一笔勾销。”雪莱语气不怎么好，完全没有谈判的意味。
欧尼斯特倚在系长办公室的窗沿上，侧着脸对着窗外，漫不经心地说：“嗯？格里曼的事不是已经处罚过了？你们要出尔反尔？开学后我不用做清扫工作，不用公开给他道歉？他能同意？”
雪莱：“如果你同意做助教，只用道歉。”
欧尼斯特淡淡地：“抱歉，没有兴趣……”
突然，表情冷淡的青年站直身体，眼神陡然凌厉，直直地看向某个方向——
“我听到了。”
++
安斯艾尔和他分开后，觉得没大意思了，很快选定好衣物、日用品，最后拎着一小截呆驴的饲料，找上城内最大牲畜饲养商。
“请问这里有卖这种饲料吗？”
虽然饲料还有一大堆，但他不清楚驴子的胃口，不知道那些饲料能撑多久。既然要养它，准备工作要做足。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只是简单的鉴别饲料、贩卖同种饲料给顾客，这家号称城内规模最大的店铺居然派出掌柜来和他谈。
“能否告诉我，您从哪里得到它的？”掌柜上下打量安斯艾尔，谨慎又小心地问。
安斯艾尔：？
他心里茫然，这不就是驴子的饲料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您觉得呢？”他不动声色，决定先套套掌柜的话。
掌柜深深的法令纹里，是和他的年龄相媲美的智慧：“大家都知道……”
都知道什么？
安斯艾尔纳闷，但没有打断对方说话，直到——
“谁动了我在花园里的法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