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戾太子的小娇娘

99、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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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燚再醒过来时, 是躺在床上, 没有再头疼,只是身子仍然酸软无力。
他转动头四处看了看,窗外的日光有些刺目。
他们应该到了目的地, 已经住下来。
他算了算时间, 马车上度过了两天, 又躺了半天到一天的时间, 目前应该是在离云州府两百里的地方。
往南还是往北,还得再看看。
门口有了动静,他目光一沉,果然看见少当家惊喜的脸, 像一朵盛开的带着剧毒的花。
她说,“你醒啦?我正准备叫你呢。你等等啊,我给你打水洗漱。”
少当家很快去而复返, 端了盆热水,身后的仆妇拎着食盒, 放下就出去了。
赵燚已经坐起来, 冷声问, “这是哪儿?”
“我们的家啊。”少当家自然地说,牙刷沾了青盐递过去,赵燚注意到,她还戴着手套。
之前在马车上,也许是冷,但现在屋里烧着地龙, 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为何戴这个,冷?”他仿佛随口一问,却让少当家的眼睛绽放出更绚丽的光彩,“你在关心我?”
有病!
少当家说,“手受伤了,不想让你看到心疼嘛。”
赵燚冷笑。
这几天在马车上,赵燚吃的都不多,有些饿,但依然吃的很慢。
少当家坐在他对面,双手托腮,娇俏可爱,“外面积雪很厚,吃完了,我们去堆雪人打雪仗好不好?玩累了再泡个热水澡,你都好几天没沐浴了。”
赵燚冷沉的目光一顿,又想起了苏澜。
“不去,没兴趣。”
少当家有些失望,却没放弃劝说,赵燚心思一动,说,“去也可以,你需答应孤,一件事。”
“你说说看。”
“孤要出去,转转。”赵燚虽然提出这个条件,也知道少当家几乎没可能答应,又道,“孤中了软筋散,你可以让人跟着,孤走不了。”
少当家却只是歪头考虑了会儿,愉快地说,“好啊,过两天就是庙会,我们一起去玩。”
赵燚“……”
好像中计了。
少当家等他吃的差不多了就收走了碗筷,没一会儿又回来,扶着门框,只探进来半个身子,配上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娇俏的很。
“快点出来了哦,你答应了陪我玩的。”
赵燚既然答应了,当然不会食言。
他慢慢往外走,双脚才刚踏出门槛,就见一个雪球直直地砸过来。
他都没想过躲,伸手就要抓住雪球,再反丢回去。
奈何,他忘了如今身中软筋散,身手焉能与从前比,就眼睁睁看着雪球砸到胸口,他的手,才刚抬起来。
“哈哈,打中了!”院子里,少当家激动的跳起来,拍掌哈哈大笑。
赵燚怒,立刻走下台阶,费力地弯腰,团起一个几乎脑袋大小的雪球,狠狠地砸过去。
他凶残的表情,暴力的姿势,仿佛这雪球一砸过去,少当家能被砸成肉饼。
少当家吓得心口嘭嘭直跳,敏捷地往旁边一躲,然后就看到,那雪球在离她还有半丈远的地方就掉下去,碎成渣渣。
两人都愣了愣,继而又是一阵猖狂大笑。
赵燚恼羞成怒,又团起一个雪球,这回只有拳头大小,用力地砸过去。
同时间,他也在观察周围环境。
这个院子并不大,种了几杆翠竹,院子一角有水缸,应是用来种水莲,看起来很是清雅别致。
没有厨房,所以他们住的地方不止这一个院子。
逃亡在外,还住的如此讲究,还敢带他出门,仿佛是很自信不会有官府的人找到。
到底是她背后有人,还是她并非看起来的简单天真?
赵燚越发看不透这个少当家,她抓了他到底想干什么?
至少如今看来,她根本不是要从他这儿得到什么,仿佛真的只是想跟他成亲。
但怎么可能?
赵燚一边沉思,一边敷衍地打雪仗,少当家似乎玩的很开心,仿佛从来没玩过似的。
不过她体力不济,没多久就脸蛋通红,累的气喘吁吁。
就这点体力,哪里像匪寇?
倒像个千金小姐!
赵燚对这个想法嗤之以鼻。
粗鲁野蛮的女人!
少当家休息了会儿,要赵燚堆雪人,赵燚冷漠拒绝,拒绝的理由也很直接,他中了软筋散,体力不济,已经很累,要休息。
少当家不高兴地撅嘴,嘀咕了句都休息这么久了呢。
不过她也没勉强,叫那两个仆妇抬了热水进屋,给赵燚沐浴。
准备的衣裳,还是黑色的。
为了打发时间,少当家又找了几本书过来陪他一起看,时不时地问些啼笑皆非的问题,赵燚几乎不理她,被打搅的烦了,就提条件交换。
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晚上准备休息去关门时,看到南相拖着疲惫的身子准备进屋。
就住在他隔壁。
南相也看到他,仿佛看到救星,眼里都是灼人的光彩。
他的疲惫一扫而空,期待地走过来,“啊啊”了两声,才想起在地上写字。
他问他,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赵燚薄唇一抿,心底竟滋生出一丝浅浅的愧疚来。
他说,“计划失败,暂时走不了。”
南相有点失望,但这种情绪只是一闪而过,清透的双眸如洒进一片星光柔软,在地上继续写,“没关系,我相信你,我们一定可以离开的。”
这短暂的被囚禁的生涯,少年的信赖让赵燚暴戾的心有了一丝丝的慰藉,语气稍稍有些温和,“早点休息。”
南相腼腆地笑笑,点点头。
翌日。
少当家照例来讨人嫌,但午睡后就没再过来,赵燚反倒是又看到了那天的白衣女子。
她看到赵燚,礼貌地点点头,客气地问,“南公子可在?”
虽然这女子是可怜的被强掳过来还不得离开的身份,但赵燚始终心存怀疑,对她也生不出同情,冷漠地说,“不在。”
他的无礼,白衣女子似乎并不在意,递出一个卷轴,“听闻南公子擅丹青,我闲来无事,也作了幅画,想请南公子点评一二。既然南公子不在,可否请公子代为转交?”
“不可。”
赵燚冷漠的拒绝也没让女子生气,只是有点无奈,“我与公子无冤无仇,公子何必如此敌视我?”
赵燚冷笑,“敌视?有必要?”
他倒也说的委婉,潜台词其实是,你也配?
也不知白衣女子听出来没有,看了他一瞬,摇头失笑,“那么公子可否告知,南公子的房间是哪间,我将画作放到他门口就是。”
“你该问少当家。”
都知道南相住这个院子了,还会不知道住哪间屋?
赵燚对她的怀疑更甚,态度自然更不好。
这个淡然若水,仿佛没了七情六欲的女子难得沉默了一下,轻轻叹道,“我与少当家,并不熟稔,不然…她就会放我走了。”
“你想离开?”赵燚突然问。
白衣女子奇怪地看他一眼,这个问题,第一次见面,她不是已经回答了。
“我们可以合作。”赵燚盯着她道,“我中了软筋散,武功尽失,你若能,找到解药,我带你离开。”
白衣女子诧异,继而恍然大悟的样子。
原来如此,怪不得。
她垂眸考虑了会儿,“我可以试试。但不敢保证能成功。少当家……其实也防着我。”她轻松地笑了笑,“不过至少我比你自由,去哪儿也不会有人跟着,的确可以一试。”
赵燚点点头,表示成交。
“那么,”白衣女子淡笑,卷轴再次递出去,“这幅画,可以帮我转交一下吗?”
赵燚“……”
为了表现一点诚意,赵燚也只好帮忙,但在白衣女子转身离开后,就把卷轴放到隔壁屋门口。
只是这一幕,也被白衣女子看到。
晚上南相回来时看到这东西,有些茫然,恰好赵燚听到动静,出来解释。
是这样啊。
南相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小心地像是捧着珍宝一样把卷轴拿起来,又写了一句话,多谢公子。
被感谢的赵燚莫名有些心虚。
南相又写:白姑娘也是可怜人,我们离开时,可以带上她吗?
写完了,眼巴巴地看着赵燚,那直勾勾的小眼神,无端端地,又让赵燚想起了苏澜。
也不知她此时在做什么。
应该已经呼呼大睡了吧。
想到苏澜睡的像猪的模样,赵燚冷淡的眉眼染上一些暖色,唇角勾起一点笑意。
南相还在巴巴地看他,纯净的眸子大为不解。
也不知怎的,对上这样柔软的眼神,赵燚会忍不住对他多两分纵容,解释道,“在想我的妻子。”
然后他一愣。
因为中了厌情蛊,他控制不住地开始厌恶苏澜,但最近又频频想起她,甚至方才,想起她他会觉得心里变得柔软,没那么郁燥。
这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蛊毒的效果,也跟距离有关?
但,显然不是,只是赵燚不知道而已。
“你的妻子,你很喜欢她吗?”南相不知他的震惊,又问。
“当然。”赵燚回神答道。
可是……
南相明显的挣扎了会儿,才继续写,“我听说,少当家想嫁给你,你会娶她吗?”
赵燚脸一黑,“别提她!她给我妻子,提鞋都不配!”
“可我还听说,少当家说了,只要你答应和她成亲,她就还你自由。”
“我绝不会另娶!”赵燚冷冷道。
“那……”南相犹犹豫豫地写,“其实你也可以骗骗她,等你自由了,她也勉强不得。”
“我不会答应。”赵燚已经语气如冰,“此事不必再提。”
南相却笑了,软软的笑,“你的妻子如果知道你的心意,一定很开心。”
赵燚想起当初延昭帝赐侧妃他拒绝时,苏澜的口不对心,嘴角微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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